天剛矇矇亮,顏沉厚就來到了辦公室。
他西裝筆挺地坐在桌前,手裡拿着一支筆卻寫不下去東西,腦海裡不斷冒出昨天那個女人的臉。
她實在太像顏荷了,他不得不長個心眼。
當年顏荷出走時,抱着她的女兒,發誓永遠不會回這個家,外公也是心高氣傲之人,賭着氣也不願去找她,不曾想,顏荷竟然死在了外面。
此後,外公終於後悔了,他想把外孫女接回來,卻毫無頭緒。然而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
如果她真是顏荷的女兒,他絕對不允許她有機會出現在外公面前,否則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顏氏集團只能是他的!
顏沉厚表情陰沉,手裡的筆也被捏得變了形。
“老闆,這是總裁七十大壽宴會的邀請名單,請您看看還有什麼不妥。”
秘書的話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眼下辦好外公的七十大壽纔是最重要的,畢竟只有討好老爺子,才能讓他更放心地把公司交到自己手裡。
顏沉厚嘴角一勾,打着如意算盤。
幾天後。
顏家別墅外整整齊齊停着數排豪車,穿着制服的僕人恭敬地接待着來賓們。
寬敞的別墅客廳裡,高朋滿座,觥籌交錯,客人們們三五成羣,有說有笑。
“顏總裁真是老當益壯,越活越年輕了啊。”一箇中年男人舉着酒杯去敬今天的壽星。
顏忠穿着一件精緻的唐裝爽朗一笑,老人家已經七十歲了,但耳聰目明,精神矍鑠,說話也聲若洪鐘。
“你們家晚晴怎麼還沒來?”
中年男人笑笑:“司家少爺去接她了,應該快到了。”
顏忠露出惋惜的表情:“可惜呀,我還想讓晚晴當我們家的媳婦兒呢。沉厚也到該結婚的年齡咯。”
中年男人笑笑,轉移了話題。
何家千金的臥室裡,何母正幫着何晚晴盤頭髮。
“小姐,司少爺來接你了。”傭人隔着門說。
何母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晚晴,立軒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媽——”何晚晴嬌嗔道:“我怎麼知道。”
雖然她的心裡很渴望如此。
何母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得把握機會啊,司家那條件可是頂尖的,你要是能當上司家的媳婦兒,我這當媽的就放心了。”
“我知道。”何晚晴咬咬脣:“可是他現在看起來沒有這個心思……”
“所以你要把握機會啊,我這邊也會跟他父母提一提,你只要好好跟在他身邊,會有機會的。”
“嗯。”何晚晴看着鏡子裡清秀端莊的自己,勢在必得。
司立軒穿着價格不菲做工考究的西裝靜靜地坐在車裡等待,何晚晴走出來看到他精緻的側臉,有些移不開目光。
雖然和他青梅竹馬很多年了,但每次看到他還是會心馳神往。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男人呢?
何晚晴姿勢優雅地坐上車溫柔地朝他道謝:“你這麼忙還特意來接我,真是麻煩你了。”
司立軒認真地開着車,聞言無所謂地笑笑:“都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不用客氣。”
“嗯。”何晚晴微笑應着,低頭隱藏住眼裡流露出來的不甘心。
只是朋友而已麼?
司家和何家是世交,她和司立軒也稱得上青梅竹馬,小時候也經常被打趣兒說兩人就訂娃娃親吧,雖然長大後大人們就不再提那時的戲言,但是她一直篤定地相信着自己將來會成爲司立軒的妻子,成爲司家未來的女主人。
畢竟他英俊多金,司家又是數一數二的商業帝國,如果能嫁給他,自己的未來一定一片光明。
可是司立軒卻從未有過戀愛的打算,乾淨的沒有一點桃色新聞,她曾經試探性地問過他,他只是笑笑,說自己現在要以事業爲重。
他的父母也催過兒子快點找個女朋友,都被他打太極一般糊弄了過去。
這樣下去……她要什麼時候才能成爲司家的媳婦兒?
何晚晴咬住嘴脣,盤算着有什麼可行的辦法。
“前面堵車了。”司立軒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何晚晴擡頭一看,前方的車已經拍成了長龍,看來一時半會是通不了了。
“時間不多了。”司立軒擡手看一眼腕錶,將方向盤一轉:“我們抄近道。”
這條路很偏僻,幾乎沒有什麼人經過,所以也是很不安全的地方。
“都給我滾開!”一聲怒吼從一旁的巷子裡傳來。
司立軒減緩了車速,下意識循聲望去,只見幾個彪悍大漢正圍着一個女孩子轉圈圈,把她圍得密不透風。
女孩的頭髮也散了下來,左轉轉,右轉轉,捏着拳頭警惕地看着他們。
這時一個大漢衝了上去,幸好被她及時發現,一腳就踹了過去,大漢踉蹌一退,看來這小妞兒不好對付啊。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商量對策。
“你們這羣王八蛋!朗朗乾坤目無王法!也敢來綁老孃?”她語氣囂張,同時又是一拳打中一個想要偷襲的人。
“老孃”一詞傳入司立軒的耳朵,他怎麼覺得這麼耳熟。
何晚晴看着一幕,心裡有些發憷:“立軒,我們快走吧。”
萬一那羣人是來打劫的,盯上他們可怎麼辦?
司立軒看她一眼:“等等。”
“你一個人打不過我們的,還是乖乖就擒吧。”一個大漢說。
“纔不!我絕不會投降的!你們不許過來!”她凶神惡煞地看着圍着她的人,一副你要是敢過來我就打死你的表情。
其中一個大漢趁她不備,一個掃堂腿就把她掀到在地,其他人也撲上來抓住她的手和腳,女孩子盡力掙扎,破口大罵:“你們這羣混蛋!去死吧!”
她用力地瞪着自己的腿,手不停地想要撓那些傢伙,無奈寡不敵衆,大漢們拿出繩索綁住她的手腳,拉扯中她被丟上了一輛車,長髮凌亂地披散開來,露出了白皙姣好的臉。
“刺——”司立軒猛地踩了剎車。
何晚晴在副駕駛座上被慣性甩得猛地向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晚晴,你先下車,我等會兒會叫你來接你,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何晚晴有些不甘心地想說些什麼,一看到他陰沉的臉色,最終還是默不作聲地下了車。
前面的女子已經被擡起扔上了車,車子很快疾行而去,司立軒也發動車子緊跟上去。
何晚晴將剛纔那個女人的臉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司立軒方纔的反常行爲,跟這個女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