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均是異口同聲的回答道,這讓君槐的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但是又找不到什麼藉口發泄。
“剛纔探子來報,說是滿江對面發現了敵軍的蹤跡。”君槐將剛纔探子來報的信息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沈安和參商。
參商聽着君槐帶來的消息,眉頭微皺,敵軍的蹤跡?
乘勝追擊還是靜觀其變。
敵軍甚是狡猾,若是故意留下蹤跡讓他有跡可循,尋了過去卻只是一個圈套,該怎麼辦?
參商與沈安對視一眼,最後決定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纔好。
這就如同博弈一般,步步爲棋,步步爲營,每下一步都要無比的小心,因爲一步走錯,就都輸了。
參商雖然想要速戰速決,但是並不代表他就失去了理智。
“這,有沒有可能是敵軍下的圈套?”沈安沉思了一會兒,緩緩出聲問道。
“探子帶來的消息,敵軍的蹤跡很是隱秘,看起來不像是故意僞造的。”君槐如實回答。
可是這卻是讓參商上了心,蹤跡隱秘,纔有了疑點。
滿江水流湍急,這幾日還恰逢漲潮,若是貿然行動,肯定得不償失。
所以,要做好全盤的部署,才能行動!
參商和沈安對視了一眼,參商心中有了決策。
“沈安,再派探子前去打探,今日之內帶回消息。”參商淡淡的吩咐道。
“是。”沈安如何不會懂參商的意思?
君槐見此,眉頭微皺,爲什麼這兩個人越來越奇怪了?就好像兩人在瞞着自己做什麼一般。
雖然君槐心中生疑,但是想到自己即便問出口,這兩人也不會告訴自己,也只能不了了之。
得到參商的應許,沈安的行動也迅速了許多,果然在晚上就帶回來了消息。
“果然不出你所料,這其中有詐。”沈安將探子帶回來的消息又複述給了參商。
“敵人所在的蹤跡並不是在滿江對面,而是在靠着我們的滿江這邊,臣猜測,之所以故意將蹤跡留在滿江對面是因爲想要將我們引過去,想要採取一網打盡的辦法,所以才設下這樣一個套。”沈安沉聲分析道。
參商聽着沈安帶回來的消息,眸中泛着冷光,果然沒錯!這其中果然有詐!
“既然現在已經有了敵人的蹤跡,那還等什麼?傳令下去,都做好部署,我們要乘勝追擊!另外,要給敵人造成一種假象,將行軍的路線先定在滿江那裡,抽出一部分兵力,和行軍的兵力分開,形成包抄。前面部分的兵力向着滿江對面進發,敵軍定會掉以輕心的以爲這便是我們的全部兵力,前方的兵力由我領軍,後方便由你主君。記住要形成一個包圍圈,我們要讓敵人有去無回!”參商的手緩緩地從地圖上劃過,其聲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深沁,周密的戰略部署讓站在一旁的君槐心中對於參商的崇拜又加深了幾分。
這樣的男人,彷彿天生爲了戰場而生,天生殺神!
君槐的心中只剩下這四個字,彷彿在找不到更好的名字來形容參商,天生的殺神!爲了戰場而生,這樣的男人,讓人怎麼能不心動?
君槐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參商上面,可是站在參商身旁的沈安,目光卻也是全部落在了君槐的身上。
郎有情妾無意,大概形容的便是眼瞎的情況。
參商說完之後,遲遲不見沈安的回覆,心中甚是奇怪,擡起頭,只見沈安正在望着君槐出神,參商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子氣。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考慮兒女情長!
參商忍不住給了沈安一拳,這纔將沈安的思緒喚回。
“啊?!”
“啊什麼啊,我剛纔說的你都聽進去了麼?”參商話中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沈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頭微微垂下,剛纔參商所說的,他確實是沒有聽進去。
參商看着沈安這幅模樣,無奈的將自己的部署再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沈安沒有敢在跑神,而是認認真真的聽,聽完之後,心中卻是有一個疑惑。
“若是敵人從這裡進行兩面夾擊了呢?你看這裡的地形險峻,滿江水流又湍急,你若是領軍在前,敵軍從這兩邊包抄,你不就被趕到江邊去了?即便是到時候我前來支援,可是就害怕時機不對啊!”沈安的言下之意便是就怕倒是兩面夾擊沒夾擊成反而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沈安提出的觀點並無道理,參商沉思了會兒,思考着對策。
“現在敵軍的人數大概在多少?”參商思考了一會兒,目光轉向了君槐,問道。
“敵軍估計在八萬人,我軍大概在十萬左右。”君槐如實的回答參商。
“那就按我說的做吧,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的。”參商看着滿江的地圖,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是在思考着對策。
“現在我軍明顯在人數上佔優勢,你還擔心什麼?”參商反問着沈安,沈安也說不上來,只是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危機感。
但現在參商已經決定了,他也只能服從,這便是君臣之別了!
“是,臣領命。”沈安輕嘆一口氣,意思便是接下了。
參商的命令一下,各營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所有的人都在緊張的準備着,唯有沈安一人覺得心頭不安。
心頭被莫名的危機感籠罩着,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對參商的決定感到質疑。
沈安立於樹下,深思的模樣落在了君槐的眼中。
“怎麼了?”君槐走過去,輕聲問道。
沈安看向了來人,來人身着一身雪白袍服,一塵不染,烏黑的墨發被羊脂玉髮箍高高豎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閃耀着星河燦爛的璀璨,腰間繫着玉帶,一走進人,鼻尖便縈繞着一股薄荷的清香,眉眼含笑清潤的聲音讓他不忍心頭一動。
君槐啊君槐,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沒事。”沈安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你最近和陛下商量什麼事兒呢,竟然還要瞞着我。”君槐有些不滿,似乎想要在沈安這裡找到突破口。
“沒事。”沈安還是同樣的話,不禁讓君槐有些生氣。
“沈安!”君槐看着面前的沈安,氣的跺腳。
可是沈安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這讓君槐的心中不爽更甚,可是又找不到什麼理由發泄,只能轉身跑開,氣鼓鼓的模樣落在了沈安的眼裡,卻是更加的無奈。
有些事,是不能告訴君槐的。
那層窗戶紙,已經被捅破了一個小洞,現在自己能做的,便是不讓這層窗戶紙被越捅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