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姐姐雖然形容恣意,但孩子總會有呱呱落地的那天,姐姐總是要進太子府的,這個孩子也該讓太子殿下知道的。”
因爲背對着沈千幸,所以,她並沒有看到沈霄眼中閃過的一絲光彩。如果這句話是他說出來,恐怕會有不妥。但是,沈千幸說出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男人總是如此,一面對於權勢垂涎不已,一面卻又畏手畏腳,生怕走錯一步。
沈千幸哪裡不明白,只是沈霄沒有看明白罷了,她這次定要讓他看個明白。沈府並不是根深蒂固的世家,經不起這麼折騰。
沈千幸將消息帶到的時候,沈合鈺已經日漸萎靡的眼中終於看到了一絲希冀。
若不是手中尚有太子殿下留下的玉佩,她真的要以爲那日只是一場夢,太子殿下恐怕真的要忘記她了。
只是沈合鈺不知道,並不是太子的人不想進來,而是沈府的守衛增多,太子殿下的人自然不敢貿然前來,就是參商來的也少了很多。
沈合鈺努力的抑制着心頭的喜悅,明日她便能見到太子殿下了。太子並無側妃,更無子嗣,這應該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也會得到重視的吧。
沈千幸並沒有等沈合鈺,一早就出門了,和韓玥與左欣茹一道。反正那請柬之上只說了邀請她與沈合鈺,並未說要一起前去。
沈合鈺也樂的如此,與沈千幸在一起,她總是覺得處處都不舒坦,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算計了。她的孩子可不能出事的。
雖然這次的茶會是由太子主辦的,但是地點卻並不在太子府,而是在長公主府。
沈合鈺饒了半天,到來時,已經有些晚了。不過卻也正好遇到了同樣晚到的太子。
見到沈合鈺太子明顯的身形一頓,幾個月沒有見,他差點都認不出來眼前這個女子,形容枯槁。若不是那雙眸子並未改變,參秦還真的不想打招呼。
沈合鈺看到太子,已然顧不上太多,想要靠近,卻被近侍攔下。
“沈大小姐,太子說稍後會與您相敘,還請您稍安勿躁。”
再看時,沈合鈺已經找不到那明黃的背影,無奈也只能由丫鬟扶着進了長公主府。
雖不情願,沈合鈺卻也只能去找尋沈千幸,畢竟自己的身子也只有她知道,跟別人一起,難免別人不起疑。
沈合鈺自以爲沒有人注意到她,殊不知,長公主在看到人影閃入時已經面露不快。
“姐姐,你來了?”
沈合鈺沈着臉點點頭,也不想理她。若非她只讓人告訴她太子邀她入府參加茶會,她如何會稀裡糊塗的就跑到太子府去,還被人恥笑了一番。
沈千幸也不在意,韓玥和左欣茹也知道沈合鈺與沈千幸關係並不如何好,自然也就沒有多言。
雖然是太子舉辦的茶會,太子卻也並不會與她們同在一處,只是太子都來了,茶會還不開始,自然是還要等什麼。
所以參商的到來,反而比太子更加的引人注目。
參商進到院子時,很快已經在一羣鶯鶯燕燕中看到了沈千幸。衆人想看卻又不敢看,所以並未發現他隱隱勾起的嘴角。
觸到他的眼神,沈千幸也就笑開了。
此次的茶會還真的要多謝參商呢。她當初也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參商第二日便告訴她此事已經辦妥。
後來她也才知道,是梅婷夫人,也就是參商的母妃在皇帝陛下面前吹了枕邊風。皇帝雖然仍年輕,而是,兩個皇子都未成婚,也着實讓人頭疼,纔有了今日的七巧差回家。
參商剛進到院子,已經從內堂跑出來個女子,親熱的挽着他的手。
沈千幸並不在意,只是參商緊張的望向她時,她還是覺得有些好笑。
“這琳琅郡主也真是不知羞恥,竟然與晟王爺拉拉扯扯。”
先前沈千幸並沒有認出此時,現在韓玥一說,沈千幸也纔想起,這個琳琅郡主並不是別人,似乎上一世的時候,便是嫁給了參商。現在想來,若是琳琅郡主,參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登上皇位的。
長公主乃是當今聖上的長姐,因爲江家戰功赫赫,風頭無二,先帝無法鎮壓,只能讓長女出嫁,名爲擡舉,實則監視。索性江家滿門忠烈,倒也沒有沒有什麼越矩。
江老太爺死後,那兵權便被瓜分,只是江家盤亙朝野這麼多年,怎會沒有心腹。江老太爺甚是喜歡江瓷年與江楓兩個孫女孫子,所以也留了兩萬暗衛給他們,至於還有沒有更多,真的沒人知道了。
而這場以茶會爲名的選妃大會,在參商到來時,也就拉開了帷幕。
因爲是七夕,所以,茶會也是選在傍晚,只等着明月初上,衆女放荷燈,若是皇子看上哪個便可撈起。
再轉頭時,沈千幸已然找不到沈合鈺的蹤影,但是,她也能猜到,她到哪裡去了。
也不多管,反正她那麼大人了,她也不能隨時看着她。現在,她倒有點好奇,太子知道她懷孕後會是怎樣的心情,更有甚者,他若是知道沈霄都知道了,會不會更加精彩。
只是,沒多大一會兒,沈合鈺卻失望而歸。
也對,太子殿下哪兒是那麼好見的,恐怕他們正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看着她們呢。
殊不知,這也只是沈千幸的猜想,他們現在哪裡有空來看她們,太子殿下進到長公主府,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江瓷年,更讓他生氣的是,江瓷年竟然一晚上都沒有看他,只是纏着看起來對她很是厭惡的參商。
長公主自是人精,也看的分明,只是現在,她卻還沒有做好準備,到底讓江瓷年嫁給誰。
“太子殿下,晟王也,現在那些小姐們的花燈恐怕也準備好了,不然我們也下去看看吧。”
其實長公主所說的下去,也不過是從水榭的二樓移到了一樓,那裡正是荷燈流下必經之地。
衆人自然也沒有異議,江楓在上面呆着,真是煎熬至極,卻又不敢表露半分。
長公主一開口,他自然附和,只招來長公主一陣打趣。他也只是笑笑渾不在意。
雖然隔得遠,沈千幸依舊能看到,不用說,爲首的那位定然就是長公主。
因爲她是陛下的長姐,又幫助皇家奪回了兵權,所以,陛下對她甚是敬重,甚至允許她穿上天子纔可以穿的明黃服飾。
遠遠望去,只覺得氣勢十足,不輸男兒。
而太子殿下她前世還是偷偷的遠遠瞧過的,倒也不覺得多好奇。
江瓷年和江楓一對兄妹站在一起,也很是惹眼。江楓一身白衣,墨發玉冠,只覺得丰神俊朗,像是畫上下來一般,美則美矣,卻沒有太子殿下的雍容大氣,更沒有晟王爺的邪魅入骨。
“千幸,我看看你燈上寫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