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柵欄一層淡淡的淺藍籠罩了整個王宮,含沫夜若有所思的靜坐在亭園之中,雙手託着下頜,帶着幾話惆悵。耳畔傳來陣陣腳步聲,由微風中傳速而來的淡淡花香,含沫夜沒有回首,直到一茶清茶放於眼前,她才輕啓朱脣淡淡的說道:“小小,我來宮中有多少日子了?”帶着一點點傷懷的口吻。雖然不曾記得時間,但他覺得度日如年,幾乎已經忘記了什麼時間了,只覺得好久好久,久得連她自己都記不得了。
小小頓時楞了一下,自己還未開口,她也沒回頭看她爲何就那麼肯定是自己呢?“回王后娘娘算算日子也有兩三個月了吧!”小小沒來由的說完,打量的看着含沫夜,幾乎似有些出神。“娘娘你怎麼知道是奴婢,萬一是玉蓉跟歡兒呢?”小小不解的問道。
含沫夜收起那傷憂的這神情情,起身走到那亭子邊緣望着那一灣池水被風吹起的層層漣漪,不由的悠悠說道:“玉蓉隨性,步伐輕快而急,歡兒穩住而且武功不弱,她的步伐卻是輕而穩,而小小你看似柔軟無骨,柔情似水骨子裡卻比她倆都要強,而且你們的身上都透着特有的氣味,雖說我與你們三人相處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但我對脂胭味與那些花粉有着特別敏感的嗅覺,自然能分辯出來。”
“娘娘……”小小不驚有些吃驚,而神情中卻有種莫名的慌張,似乎像似自己不可見人的一面要讓人挖掘出來似的。
“小小,其實在我面前你不必避諱什麼,也無須過於隱瞞什麼。我知道你的武功絕不在玉蓉與歡兒之下。”此刻的含沫夜心中卻有說不出的心酸,他爹爲了流雲連她都犧牲,雖說待事成之後便會放她離開,可離開了她接下來的人生將會如何誰知道啊?在含豐城的眼中似乎流雲遠遠勝過她,因爲守護流雲是他的使命,而她卻成了這場政治的犧牲品。
小小一聽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跪下。“娘娘……”
“起來吧!不過是各守其職,各爲其主,我不怨誰,因爲這也是我的命,師父說一切隨緣,凡事平常處之,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所以這些年我過得很開心,也活得很漂亮,沒有紛爭也不惹紅塵,只是紅塵這潭苦水偏偏像似罌素花開的餘毒,讓人慾罷不能。”而此時的含沫夜的臉上卻寫滿了傷感與痛苦,原本如玉的肌膚隨及微帶着幾分蒼白,那神彩飛奕的神情上,帶着幾分倦容。
“原來娘娘這些早就知道了……”小小有些吃驚,暗想着王后並非表面看上去這般不惹紅塵,但是一個人要僞裝也不至於僞裝得這般相似吧!難不成是容貌騙了人,才讓她誤以爲王后太過單純。
“自小師父便給我講宮中的那些勾心鬥角,我問她爲何要跟我講這些,可師父總是搖搖頭,說是等我長大了,就會明白,可是我長大了,她還是給我講關於那些勾心鬥角的故事,慢慢的我麻木了,也就不再去
思索那些,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我也會有那麼一天,呆在這深宮之中,守着那一份別人羨慕的悲哀過活,想想真的可笑。只期待這場權利之爭能快點結束,我也好快點離開這裡。”
一提及那些事情含沫夜不禁有些期盼,在某處角落有個人在等她,心中仍記得靜儀說的那句話:長大後要嫁給他的侄子爲妻,所以她不能愛上仍何人。在她心中她仍記得那稚幼的聲音許下的諾言。墨黑水汪的雙眸沒有一絲污染,明亮得就像晴空萬里的高陽一般,堅定的說着:師父長大後我會照顧他的,保護他不讓任何人欺負他,只可以我欺負他可以嗎?
所以十年如一日的習武,即便滿身傷痕她也不曾放棄過,因爲她答應了她的師父,長大後要保護那個總是愛哭鼻涕,沒人關心的小孩,所以她要把自己變強,讓自己有保護她的能力,這樣他就不會被人欺負,因爲她會守着他,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切只要他平安。
看着含沫夜臉上泛起一絲笑意,小小更加的感到有幾分迷惑,剛剛纔心事沉重,爲何轉眼間臉上卻掛起了一絲笑顏呢?“娘娘你怎麼了?”小小不解的問道。
含沫夜回過神,看着那雙質疑的神情,心底不由的有些心虛。急忙搖了搖頭,口是心非的說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開心的事情罷了,小小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小小見狀只得暗自退下。“小姐,小姐。”玉蓉風風火火的跑來,拿中還緊握着一封信,含沫夜帶着幾分凝重的回首,暗自有些爲她擔憂,這後宮之中向她這等肯定會惹來大禍,外加上玉蓉與歡兒二人都會些功夫,萬一讓外人知道定會說含豐城圖謀不軌。
“玉蓉,何事如此沒規矩。”含沫夜神情中透着幾分隱忍的擔憂,高揚着聲音似拒人之千里之外一般絕決。
“小姐,剛纔有人送了一封信來,說是要親手交給小姐的。”玉蓉說着便將信遞給含沫夜。可心底自拿到這信時就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接下來會有些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暗想着含沫夜纔回府兩個月,這雲都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除了自家人她可以說誰也不認得,可爲何有人會送信來呢?
含沫夜帶着幾分困惑的拆了信,信中只有幾個大字。‘要事相商,請速來昌平酒樓。’頓時有些不解,腦海中飛快思緒着,這字跡她不記得,可爲何要去昌平酒樓呢?暗自一沉即便是龍潭虎穴她也當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找她,又是爲了何事。迅速的收起信起身向着內室而去。
“小小,玉蓉我有事情出去一趟,你們好好呆在宮中不要隨意走動,想來那雲貴妃現在肯定恨死我了。”說到雲貴妃她的臉上卻有意無意的露出一絲嘲笑,心中其實很同情她,可偏偏她不值得自己同情。
“娘娘,你快去快回昨晚之事,貴妃娘娘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如果
讓她逮到娘娘再次出宮,到時就算太后也不好保娘娘,畢竟有宮規在此,太后也無能爲力,記得一定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宮。”小小小心翼翼的說道,以她對雲貴妃的瞭解,針對陛下喜歡的女人或者是跟他走得近的女人都無所不用其極的將她踩在腳下,推下十八層地獄,永遠不讓她出現在長空炎韜面前。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含沫夜宛然一笑,帶着幾分憂心忡忡的神情窺視着長空,爲何突然一瞬間感覺那般的沉重,若是在以前此時的她在穿行在山間小林遊走在小溪湖畔多麼瀟灑的日子啊!
說完迅速的換了一身流雲廣袖羣,隨及梳了一個碧雲髮髻,帶上白色的面紗匆忙離開王后。她這個時候出宮做什麼?難不成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公子呢?長空炎韜正想着去鳳儀宮找含沫夜,卻剛她行步匆忙的向着宮門方向而去,想來又是要出宮,隨及臉上浮現了一絲不悅,尤其是想着那個諸元訊心中更是惱怒得行。
昌平酒樓,樓前車水馬龍,好一片繁華似錦,高聳的大樓座落在流溪湖畔的對岸,有鎦金鑲玉的‘昌平酒樓’幾個大字高掛在外,小二在門口招呼着,見含沫夜一身桃粉色流雲廣袖裙,簡單的碧雲髮髻帶着一方白色的面紗給人幾分神秘的感覺,見那氣質此人非富即貴,急忙笑臉迎上去。“小姐裡面請,看小姐面生得很不像是本地人吧!”小二一臉笑意說不出此時的歡喜,每日人來人往打他眼前走過,辨人識貴的本領越是高超了,一看就知這女子不是一般人啊,急忙套着近乎。
“小二今兒可有人在此等人?”含沫夜進店打望了四處,店中一片喧華,樓下放眼望去全是吃酒的客人,自打她一進店門,所有的目光都讓她吸引了去,店中的嬌客都對此有幾分嫉妒隨及拋了一個白眼給含沫夜,而樓上似乎是雅間,只有過廊上有幾個小廝端着酒菜在行走着,偶爾下來一兩個客人。
“回小姐是有一個位客人,今兒午時時在小店定了一間客房,說他家主子要在此等位朋友,在天字一號酒菜一早就送了去了,小姐樓上請。”小二半軀着身,臉上勾起了一絲笑意,眼角摺疊的紋路像似山脈一般。
含沫夜點了點頭直徑的跟着小二上了三樓,右拐最外邊的一間房間,小二笑嘻嘻的推開門恭敬的請含沫夜進屋。“小二那人可說過何時來?”含沫夜不解放眼望去除了一進門便可見的酒菜沒有任何人影,想想便覺得有些詭異。
小二無奈的搖了搖頭,笑容頓時間有些僵硬,似乎他也不知道。“回小姐這個小的還真不知道,來訂房的是位姑娘,點了幾個菜還要了一壼酒,說是過幾個時辰會有來,到時我們只管帶過來就好,其它的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小二頓時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看這時辰還有兩個時辰便天黑了,可現在纔來了一位,正主還沒到這叫什麼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