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那喆點點頭:“好,我們就溜達一會,讓她們增進一下感情,沒準兒她們很快就成爲閨蜜了呢。”
兩人隨意在寺廟裡溜達着,翟小山向龐旭使個眼色,龐旭帶着幾個護衛遠遠的跟着他們,翟小山留在原地,保護兩個女子。
兩人在幽靜的寺廟裡走着,不時會碰上一些僧人,他們有禮貌的和僧人合十致敬,僧人們也紛紛回禮,然後指點他們遊玩的路徑。
兩人走了一會,來到了寺廟後面的一片樹林前面,這裡是一片很開闊的地帶,地面上長着一些綠草,可能是經過和尚們的修剪,顯得十分整齊。
那喆興致勃勃的在草地上面走來走去,“老七,這裡的草坪很不錯啊。如果帶着孩子們在上面踢足球,一定會爽歪歪的,哈哈!”
崔道述也點點頭:“這草坪是挺好的,看起來很平整,如果在上面踢足球的話,就不容易崴腳脖子了。”
那喆跑到樹林旁邊,對崔道述招招手說道:“老七,我們進樹林裡乘涼吧,太陽實在是太毒辣了。”
崔道述慢條斯理的走過去,那喆揶揄道:“老七,你還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派頭啊,走路這麼斯文,可不像我們這些粗坯,沒事就跑兩步。”
崔道述說道:“哎,已經習慣了,這身體的習慣可不好改啊!”
兩人說笑着進入了樹林,龐旭急忙和幾個護衛追過來,搶先進入樹林查看。
不一會功夫,那喆和崔道述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兩人循着聲音往樹林裡走去,很快就看到了龐旭和幾個護衛圍着一個坐着的人。
兄弟倆走過去,發現這個人是個中年和尚,正靠着大樹坐着,兩腿大張,手裡拿着一個大葫蘆。
兩人發現這個和尚頭上留着短髮,臉上滿是亂蓬蓬的鬍鬚,僧袍上面油膩膩的,全是污垢。
他眼睛很大,卻半睜半閉着,身邊放着一個攤開的油紙包,裡面是一些熟肉。
那喆笑着說道:“看來是一個酒肉和尚啊,龐旭,你們要有禮貌一些,不要驚擾了人家。”
龐旭和幾個護衛退開了,走到了不遠處。
那喆走到和尚面前,蹲下來,抽抽鼻子,笑嘻嘻的問道:“和尚,你吃的是狗肉嗎?”
和尚看向了那喆,突然間眼中精光一閃,然後點點頭:
“不錯,看來你也是個好吃狗肉的主,如果你不嫌這些狗肉腌臢,就一起吃吧。”
那喆伸手捏了一塊狗肉,放進嘴裡大嚼起來。
“不錯,不錯,這狗肉煮的稀爛,很合老子的胃口。和尚,你葫蘆裡是酒嗎?給老子來一口如何?”
和尚笑笑,把大葫蘆遞給那喆。
那喆接過來,喝了一口,“和尚,你這酒不怎麼樣啊,真是不爽啊。”
他大聲喊道:“龐旭,你去馬車上面,把我們的好酒拿來一罈,今天我要喝個痛快,哈哈,好久都沒有吃過狗肉了。”
崔道述走過來,看看那喆和邋遢和尚,然後勸解道:
“三哥,你就別喝酒了吧,我們今天出來是遊玩的,一會兒你喝醉了可不好。”
“沒事,我就喝一點點,不會耽誤事情的。”
和尚看看崔道述,也覺得有些驚異,他面色不變,繼續喝酒吃肉。
崔道述見那喆吃的不亦樂乎,就站在一邊,也不勸了。
不一會功夫,一個護衛取來了一罈烈酒,還拿來了幾個碗。
那喆示意護衛打開酒罈子,護衛很快就拍開了封口,給那喆和邋遢和尚每人倒了一碗酒,然後就放下酒罈子,退到了遠處。
和尚看着這清澈如水的烈酒,抽了抽鼻子,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這酒是何名號?灑家喝了一輩子酒,卻沒有見過如此清澈的酒啊?”
那喆指指崔道述:“和尚,這酒名叫‘五糧液’,是用五種糧食釀造而成的。就是這個小白臉造出來的,你嚐嚐吧,不過我提醒你,可不能大口喝,要小口抿一點才行。”
和尚好奇的看看崔道述,然後端起酒碗,仔細的觀察着碗中的白酒。
崔道述笑着說道:“這位大師,五糧液確實不能大口喝,你還是少抿一點吧。”
和尚點點頭,抿了一小口烈酒。
然後他眼睛就直了,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那喆哈哈大笑:“怎麼樣,這酒夠勁吧?你喝的米酒,和這‘五糧液’比起來,就跟馬尿差不多。”
和尚點點頭:“施主說的不錯,喝過這等烈酒,其它酒和馬尿就沒有什麼分別了。”
那喆舉起酒碗說道:“和尚,我們相逢即是有緣,來喝一口。”
兩人碰碰酒碗,每人喝了一口,然後就開始一邊吃狗肉,一邊喝起來。
崔道述又命護衛去取來一些熟食和乾果、糕點,讓兩個人下酒。
那喆今天出來遊玩,又看到秦弱蘭和齊九孃的關係緩和了不少,所以心情十分舒暢,就興致勃勃的開懷暢飲起來。
崔道述見他很高興的樣子,也拈了一塊糕點,靠着大樹慢慢地咀嚼着。
和尚一邊喝酒吃肉,一邊觀察着兩人,心中充滿了疑問。
不一會功夫,和尚就喝完了一碗烈酒,足有半斤左右。那喆酒量淺,只喝了小半碗。
他拿起酒罈子,給和尚斟滿,然後笑着說道:“和尚,我們今天一醉方休,來來來,再喝一碗吧。”
和尚已經有了一些酒意,他看看離得很遠的龐旭和幾個侍衛,壓低聲音說道:
“二位都不是當世人吧?”
“哐當。”
那喆嚇得手一哆嗦,酒碗掉到了地上。
崔道述也一激靈,正在咀嚼着糕點的他差點噎着了。
兄弟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這個邋遢和尚,可他卻繼續慢條斯理的嚼着乾果,也不說話。
龐旭和幾個護衛發現了這裡的異常情況,急忙跑過來。
“公子,你們沒有事情吧?”
崔道述擺擺手說道:“沒事,剛纔那喆有點喝多了,把酒弄灑了。”
那喆也搖搖頭說道:“沒事,我手抖了一下。”他又拿了一個空碗,倒了一些酒,裝作沒事的樣子,繼續喝起來。
崔道述對龐旭說道:“已經到中午了,大家都餓了吧,你們去吃飯吧,我和那喆在這裡有吃有喝的,你們不用管了。”
龐旭有些狐疑,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可見崔道述和那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
龐旭帶着幾個護衛走了,那喆開口問道:“和尚,你是不是喝多了,滿嘴胡咧咧吶?”
和尚喝了一口酒,小聲說道:“你們被我說中了吧?貧僧有必要胡說八道嗎?”
崔道述面色凝重的問道:“那你說我們是什麼人?”
和尚眼睛眯縫着,開口說道:“一個是從千年之後來的,一個是奪了別人的魂魄,和尚說的對不對?”
崔道述和那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兩人心跳加速,好像心臟隨時要蹦出了嗓子眼。
兄弟二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和尚又喝了一口酒,抓了一塊狗肉丟進嘴裡,大嚼起來。
樹林裡很安靜,只聽到樹葉被風吹過時發出的沙沙響聲。
那喆和崔道述對視半晌,然後開口說道:
“和尚,你是什麼人,是這裡的僧人嗎?”
和尚一邊嚼着狗肉,一邊含混不清的說道:“和尚法號泰欽,就住在清涼寺裡面。你們兩個不是什麼千年老鬼,所以和尚也不怕你們。”
崔道述突然間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說出‘解鈴還須繫鈴人’的和尚泰欽!”
那喆急忙問道:“老七,你說什麼呢?‘解鈴還須繫鈴人’不是成語嗎?跟這個邋遢和尚有什麼關係?”
崔道述說道:“三哥,我看過一些書籍,據書上記載,南唐時金陵清涼寺有一位泰欽禪師,他性格豪放,平時不太拘守佛門戒規,經常喝酒吃肉。而且終日無所事事,什麼也不做,寺內一般和尚都瞧不起他,唯獨主持文益禪師對他頗爲器重。
有一次,文益禪師在講經說法時詢問寺內衆和尚:‘誰能夠把系在老虎脖子上的金鈴解下來?’大家再三思考,都回答不出來。
這時泰欽禪師剛巧走過來,文益大師又向他提出這個問題。
泰欽禪師不假思索地答道:‘只有那個把金鈴繫到老虎脖子上面去的人,才能夠把金鈴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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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益大師聽後,認爲泰欽頗能領悟佛教教義,便當衆讚揚了他。 後來這句話就被以‘解鈴還需繫鈴人’的成語流傳下來。”
那喆好奇的問道:“你剛纔說你的法號是‘泰欽’?”
和尚一邊嚼着狗肉,一邊點點頭。
那喆又問:“‘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句話,是你說的?”
和尚點點頭:“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提它做甚。”
那喆樂了:“我說邋遢和尚啊,你肯定是千年狐仙轉世對不對?要不然你是怎麼看出我們兄弟的來歷呢?”
泰欽搖搖頭,又灌了一大口酒,“兩位,我可不是什麼狐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僧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