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被子,赫然看到屬於自己的一些液汁,還夾雜着一些淺淺的紅。
他先是一愣,然後便將被子又蓋了起來,不知爲何,一種竊笑油然而生,心中念想,如果那個瘋女人在這裡,他一定要給她看,想必看完之後,那個女人的臉一定比他還要紅。
“來人。”司徒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喚來守在門口的管事公公說,“皇后呢,把她叫來。”
“回陛下,皇后娘娘她……”公公似乎有些支吾,在看到司徒緒臉上有些煩躁的表情後,馬上就說到,“娘娘她……”
“說啊。”司徒緒蹙眉,翻身走下牀。
“娘娘她離宮了。”公公說完,便馬上碎步跑到司徒緒的身後幫他穿袍子,然而司徒緒卻在聽到了離宮兩個字後,腦中似是恍惚了一下,讓他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她離宮了?什麼意思?”司徒緒的眉頭越蹙越緊,心頭莫名的燃起一把火,而那種焦躁之感讓他愈發的不耐煩,甚至都沒讓公公碰他,直接就將衣服穿在了身上。
這個女人,在……要了他之後,竟然……跑了?!
“方纔在陛下還在休息的時候,皇后娘娘去找了太后娘娘,是奴才給領的路……所以聽到了皇后娘娘說要去找師傅一趟,好像是娘娘的師父傳話來了……”
“管他師父不師父呢,都是宮裡的人了,哪能說走就走說來就來!”司徒緒莫名的開始發火,讓身旁的公公也愣了一下,趕忙閉上嘴不敢多言。
司徒緒緊咬下脣,自己都不明白那種煩躁是因何而來,按說……娘娘有事出宮,在酆國是允許的,但是……
但是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和他說就走了啊!
似乎像是耍起了小孩子脾氣,司徒緒氣的將臉鼓成了兩個球狀,用力的呼着氣。
“哦……對了陛下。”公公似乎想到什麼,湊近了些說,“陛下,郢國那邊派人來了,說是有請陛下去郢國一聚,共同商議大事。”
“郢國……?”司徒緒挑眉,眸子瞬間恢復了冷漠的樣子,“淳于氏啊……淳于氏近日來有什麼動態?”
公公一見司徒恢復了平日的冷靜,着實鬆了口氣說,“郢國皇帝最疼愛的妹妹,平纖公主似乎剛招了一個駙馬……據說這個人很神秘,背景底細全部查不出來……”
“駙馬?”司徒緒挑起眉頭
,淡淡的念着這個詞,不知爲何,總覺得即將進行的郢國之行定然很有意思。
哼……
司徒緒又一次想起了那個讓他氣急敗壞的女人,心中冷哼道,瘋女人,別以爲只有你會出宮,等你回宮發現朕不在,看你着急不着急……哼!!!
大約過了三天左右,司徒緒終於做好了前往郢國的準備,然而這三天,釋嵐卻也沒有回宮,他口上慶幸,總是說自己終於可以清淨一些,回到了最開始的寧靜生活,然而每每到了一個人的夜裡,卻又好似缺了點什麼,讓他焦躁不安。
或許此時的司徒緒並沒有察覺出來,自己究竟是一個打心底害怕孤單的人,只因古往今來,所有的君王都是一個人,所謂高處不勝寒似乎就是這個道理。
平日裡服侍他的人都和過去那般戰戰兢兢,或許過去的他並沒有什麼感覺,甚至對這些服侍的奴才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然而現在的他們,卻讓他愈發的厭煩,似乎已經對這種所謂的畢恭畢敬感到從沒有過的排斥。
究竟是誰讓他有了這樣的變化,怕是連司徒緒自己也不會承認。
套上準備好的依袍,束上自己的發,司徒緒終於踏上了去郢國的路,然而一路上卻有些心神不寧,尤其是當他經過據說是皇后的師父所在的山腳,更是讓他蹙緊眉頭,猛的拉了下繮繩,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大約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行程,司徒緒終是來到了郢國的邊界,石碑上明晃晃的寫着“郢”字,莊嚴而肅立。
忽然看到前方停着一些人,爲首的便是同他一樣一襲白衣的男子,帶着面具,脣角掛着溫婉的笑容,看起來平易近人。
對於這個人,他有所耳聞,是郢國有名的太尉大人冷薈,爲了讓將士不會因爲他雌雄莫辯的容貌而不信服,所以戴上面具,此等作爲倒也讓他讚賞,故而也就默許他在他面前不摘面具,但是如果有可能,他還真是想看看他面具下面的俊顏到底會美到什麼程度,是否會比的過自己,亦或是那個亦正亦邪的南宮子瓔。
在冷薈的帶路下,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郢國的皇宮,淳于浚也是盛裝迎接,但是他那冷漠冰冷的神情卻同過去沒有絲毫的改變,這一點,司徒緒早就已經習慣了。
這四國的君王倒是都有自己的特點,聽民間流傳,錦國的南宮子瓔邪如妖孽,赳國的東方瑾惠風流誘惑,郢國的淳于浚冰如冷霜,而他這酆國的司徒緒則是傲如白狐……
雖然他並不承認,但是也無從反駁,白狐就白狐吧,隨便什麼都無所謂。
司徒緒聳肩,便跟着淳于浚入了大殿商討大事去了。
然而當臨近傍晚時分,卻被告知他在郢國停留的居所竟然是平纖公主的公主府,乍一聽到讓司徒緒着實不滿,似是感覺受到了一些不尊,可是每每對上淳于浚的眸子的時候,又好像能感覺到他做這個決定是有着某種目的。
他有些好奇了,好奇淳于浚究竟在想什麼,故而便沒有多做反駁,轉身前往公主府了。
說來也巧,剛到公主府的時候他的心情依舊是很糟,總是在一個人平靜的時候想起那個讓他頭疼的女人,可是當他下馬之際,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暗自嘲諷,怕是自己沒睡好,產生幻覺了吧,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他又豈會有什麼熟人。
然則在擡眸之際,竟然看到了傳說中的平纖公主淳于若纖,這是他第一次見打她,總感覺和自己心中所想的有什麼不同,好像沒有傳聞的那般冷漠,而她雖然在看着他,但是可以感覺到她的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停放在他身旁的那個駙馬的身上。
這個駙馬倒是奇怪,總是很巧妙的避開他的視線,讓他直到屋中也沒有看清他的臉,不過也無所謂,他司徒緒向來也不是會注意到別人長相的人。
只是……
當這駙馬親自端送來茶水,並在他拿起已然送至嘴邊飲上一口的時候,駙馬勾脣一笑,擡起眸子對上了司徒的臉。
“子瓔!你怎麼在這裡?!”司徒緒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臉詫異的望着眼前的洛吟,而他打趣的聳聳肩,回眸看向在那裡有些茫然的若纖說,“公主……”
“我有點不舒服,先出去透透氣,你們慢聊。”眼前的淳于若纖輕聲淡笑,似乎是與洛吟心靈相通,在與司徒緒又行了個禮後,便姍姍退出。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司徒緒和洛吟兩個人。
洛吟隨便挑了個座椅,毫不在意的坐下,雙手搭在了把手上,接着便望向司徒緒說,“很吃驚嗎?”
司徒緒的眉角抽動兩下,說,“不吃驚就不是人了,快說,你怎麼跑這裡來了,爲什麼剛纔不告訴我。”
“還不是因爲你從來不去注意扶你下馬的人,恩哼~還蠻有意思的。”洛吟戲謔的笑着,尤其是當他想起方纔司徒緒將杯子中的水全數噴出的樣子,就忍不住笑的連身子都開始打顫。
司徒緒的反應,永遠那麼新鮮。
“嘖嘖,你這妖孽,老是戲耍我,我有那麼好玩嗎?”司徒緒擰起眉,不由的想起了釋嵐,她似乎也很喜歡戲弄自己,這些人真是……讓他窩火。
“還可以。”洛吟收住笑容,一臉恣意的審視着司徒緒說,“聽說你有皇后了,怎麼樣……弟妹還不錯吧。”
“……”司徒
緒的臉在瞬間拉了下來,一雙本就狹長的眸子幾乎眯成了一條線。
果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別提了,都是母后安排的,哼……讓人火大的女人。”
“這麼說你很討厭她了?”洛吟似乎變得有些八卦,卻也以爲他發現,在提到皇后的時候,司徒緒的神情變化非常的有趣。
然而,當聽到了洛吟的問話時,司徒緒卻不像方纔那般激動,似乎有了些猶豫,然而嘴上卻依舊在說,“啊,非常討厭。”
“那我還真想見見這位讓你如此討厭的弟妹。”洛吟頗具深意的說着,拿起旁邊的茶杯小口的綴飲了一口,然而他的眸子卻一直停留在了一臉不自然的司徒緒身上。
忽然彷彿想到了什麼,洛吟停住一切的動作,眸中霎時閃過一縷光,“司徒緒。”
“啊?”被洛吟忽然叫住的司徒緒似乎愣了一下,而後乾笑兩聲,擡眸看着洛吟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