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程霺焰就會坐在羅家主宅最大花園中的搖椅上，靠着椅背一邊慢慢地搖着一邊翻着一本書。
花園的格局是當然是東方復古式的，處處都透着典雅韻致的古代水鄉的味道，只是搖椅旁邊的石桌上擺放着的毛絨玩偶和筆記本電腦完全破壞了這古意——好吧，現在大家都這樣。
一陣風快速地捲過，程霺焰伸出藏在衣袖裡的手輕輕地攏了攏外套，低低地咳了幾聲，不知道是不是被陽光照花了眼，她微微皺了皺眉拿起精緻的書籤往書裡面一卡，合上書本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然後把石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放在膝蓋上，點開音樂打開網站慢慢瀏覽感興趣的帖子。
藤製的搖椅慢慢地搖着，陽光暖暖地包圍着她，一種久違了的舒適安心的感覺向她襲來。她的黑貓和白兔此時都窩在她的懷裡睡覺，伸手撓了撓懷裡面小黑貓和小白兔的腦袋，兩隻可愛的小動物輕輕地動了動，卻沒有醒。
程霺焰又看了幾個帖子，然後打算找個感興趣的電影來看，這時候，一個一身淺綠色復古衣着的年輕女孩端着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放着一個瓷碗，瓷碗裡面裝着的是黑黑的藥。
“霺焰，該吃藥了。”女孩親切地對程霺焰說了一句，然後把藥端給她，這個女孩叫做小芽，今年剛剛二十歲，大大的眼睛和粉嘟嘟的嘴吧可愛極了，讓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好幾歲。
程霺焰放下手中的書，伸手去接藥碗，懷裡的黑貓和白兔似乎被她微小的動作弄醒了，從她懷裡蹦出來向着這個叫做小芽的淺綠色衣服女孩跳了過去。
女孩咯咯地笑着，很熟悉地抱住黑貓和白兔在搖椅的扶手上坐了下來，並且從口袋裡掏出一些巧克力剝開包裝餵它們。
“紅茶，藍莓，乖一點，別總是扮可愛騙吃騙喝的，你們的爪子都踩得小芽姐姐的身上都是爪印唉，梅花形狀的雖然很可愛，但是還是髒泥土呢。”程霺焰用她那懶洋洋的聲音低低地黑貓和白兔說，而黑貓和白兔則無視地轉過身背對着她，咬住零食大吃起來。
叫做紅茶的就是那隻脖子上掛滿鈴鐺的黑色貓咪，而藍莓就是那隻戴着華麗蕾絲假領子的白色兔子。
“霺焰，沒關係的，等會拍一下就沒了。”小芽被她的話逗笑了，捂着嘴說，“再說紅茶藍莓那麼可愛，被它們印多少爪印都沒關
系。”
“親愛的小芽姐姐啊，你太寵它們了。”程霺焰捧着藥碗說，“這兩個小傢伙壞着呢，最會做得寸進尺的事情了……哎呀，藍莓，巧克力包裝不可以吃。”
叫藍莓的白兔白了程霺焰一眼，很不甘心地吐出了已經吞進去大半的包裝紙。
“哈哈，藍莓不可以哦，不是什麼都能吃的哦。”小芽拿開包裝紙，開心地摸着紅茶和藍莓的背上的毛，“在羅家我們這些負責廚房的女僕整天都好忙，現在可是我一天的當中除了睡覺以外最輕鬆的時候呢。”
“哦？你們每天都很忙嗎？”程霺焰淡淡地喝一口藥，在口腔中轉了一圈再嚥下去，像是在品一杯美味的奶茶，“以前不覺得啊，不是你們常常跑到我房間來和紅茶藍莓玩一整個下午嘛。”
“是呢，以前倒還好，羅家的主人們一日三餐都很定時，忙完就沒事做了，所以大多數時間都很空閒。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羅家的事情……”小芽模糊地提示了一下，不敢說的太過露骨，“來了很多奇怪的人嘛，一個個癖好多得不得了，有些人吃東西不定時還好挑剔，真是好麻煩。”
“的確很麻煩，住在人家家裡還要挑三揀四的真是不懂禮貌呢。你看我多乖，只要是雞腿，隨便你們清蒸紅燒油炸還是白煮，我都愛吃。”程霺焰皺起鼻子，看上去有點憤恨地附和這小芽，“對於那麼不禮貌的人……哼哼……下次我讓紅茶藍莓趁他們在上廁所的時候把廁紙全撕壞幫你們報仇。”
“真是個好主意唉，下次我再給你帶雞腿吃。”小芽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然後噘着嘴繼續抱怨着，“就是要報復一下他們，你看我們穿的都是這復古的衣服嘛，裙子長得有時候很礙事呢。平時事情不多不着急倒沒感覺到，現在一忙就出問題了，上次絲絲不小心踩到裙邊還差點絆一跤。”
“好吧，我承認，我也被絆倒過。”程霺焰大方地說，哀愁地皺着鼻子說，“好幾次還都是臉部先着地的那種。”
“哦，那該多疼啊。”小芽皺着眉說，彷彿那幾次臉部着地的是自己一樣，看着程霺焰的目光也憐惜起來。
“其實，聽到女僕這個詞我就會想到哥特式的女僕裝。”程霺焰說，“只是羅家比較傳統，應該不會接受這樣的裝束的吧。”
“羅家的確不會接受，其實啊，我應聘這裡的女僕的時候還以爲能夠穿
哥特式的那種女僕短裙呢。”小芽壓低聲音靠近程霺焰說，“蕾絲和花邊多漂亮呀。”
“你可以在房間裡偷偷的穿嘛。”程霺焰懶洋洋地笑着說，“穿着過過癮也好啊。”
“的確是很好，但是我沒有呢，沒錢也沒時間買，這類裙子都好貴的。”小芽垮着臉說，表情很是哀怨，然後瞟了一眼程霺焰因爲端着藥碗而露出的指尖，很羨慕地看着她畫的很個性的指甲說，“要是還能畫你這樣的指甲就好了。”
程霺焰的指甲的確畫得很個性，左手的指甲全部塗成黑色，畫上骷髏蝙蝠南瓜之類的花紋，右手卻是紅指甲，畫着雪人金鈴鐺和聖誕樹。
“是嗎？很漂亮吧，還包含着某些特殊的意義呢。”程霺焰笑了笑提議，“可惜你不能畫那麼誇張的，但是你可以畫淡淡的粉色嘛，再加上一兩朵素雅的小花就沒問題了。”
“對哦。”小芽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了，但是很快地又垮了下來，“可是我不會。”
“別急別急，指甲我幫你畫，哥特女僕裝我給你做一件好了，就當你給我帶雞腿的謝禮吧。”程霺焰笑眯眯地靠近她，壓低聲音說，“只要報上三圍尺寸就行了。”
“哎呀，霺焰小姐真討厭。”小芽再次咯咯地笑起來，臉上抑制不住綻放出欣喜的神態來，“幸好你是女孩子，不然會被人當成色狼的。”
“女孩子也可以是色狼的。”程霺焰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便箋紙和圓珠筆遞給小芽，笑容燦爛起來，“來來來，寫下你的三圍。”
薄臉皮的小芽被她逗得窘迫起來，但是還是紅着臉接過紙和筆，快速地寫下了自己的三圍，然後紅着臉把紙條一折，羞澀地塞進了她的手裡。
“我要走了。”小芽放下賴在自己懷裡的紅茶和藍莓，“我還要回廚房去做甜甜圈呢。”
“甜甜圈？”程霺焰把一直捧着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然後遞給了小芽，“還來了喜歡吃這個的人啊。”
“嗯，東院那邊新來的一個男人，大少爺特別吩咐讓我們多做點了呢。”小芽接過藥碗放回托盤上說，“只要蜜瓜味和巧克力味的，蜜瓜和巧克力裡面還要加上朗姆酒和可樂……真是有點特別呢。”
“蜜瓜味和巧克力味的啊，還要加上朗姆酒和可樂。”程霺焰看上去很好奇地重複了一遍，下一秒揚起笑臉，“的確很特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