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脣角有些僵硬,剛一動,似是碰觸到離淵的脣舌,頓時虎軀一震,渾身一個激靈…眼睫毛都在顫動着。
“呵…”一聲壓抑的低笑從離淵喉嚨裡溢出,他極具侵略性的舌卷着我舌尖,撩動舔舐着…
“砰”…
我腦袋炸開了花,呼吸都停滯了,暈暈乎乎間只覺得全身軟弱無力,攀附在離淵身上才勉強站住。
半晌,離淵溫熱的舌自我口中離去,卻又在我嘴角輕咬了一口,低笑聲中滿是歡愉。
直至離淵擁住我身子,我仍呼吸不暢,趴在他胸口,不住的喘息着…
帝君…太…太過撩人了…
離淵手在我背脊輕撫,脣角微勾了一絲淺笑。
“帝君…”
我深吸了一口氣,語調仍有些不穩。
“嗯?”
“你真是的是離淵麼?”
思及適才的那一吻,我面染緋色的同時,不得不疑惑,這還是我認識的離淵麼?
“可是要再鑑定一次?”
他微勾着嘴角,笑意有些戲謔。
我微楞,不解的望着他:“什麼鑑定?”
他忽而傾身,在我脣角輕碰:“上次你醉酒,便是這般鑑定的…”
鼻翼間滿是他清冷幽香,如此獨特的氣息,我吸了吸鼻子,他是離淵無疑…
只是,上次醉酒?我怎的不記得了?
難道我…又做了什麼傻事?
“帝君…我沒做什麼傻事吧?”
他眸光清冷,搖頭,道:“沒有。”
我這才舒了口氣,隨即擡眸,看到離淵脣畔晶瑩,不由得又紅了臉…
帝君果然是帝君…親吻都這般魅惑人心,這世間怕是再無他不會之事了吧?
吧唧了一下嘴,脣齒清香,全是他的氣息,思及適才那一幕,酥麻之感襲上心頭,心跳驟然加速…
不用看我也知曉,此刻我面色定是嫣紅無比。
我囁嚅着脣,半晌才平緩了心跳,想起來正事,問道,“帝…帝君…你找我,是爲何事?”
聞言,他道:“可想去凡間?”
“凡間?”我驚訝出聲,“帝君想去凡間?”
“稷山有妖獸出沒,仙界一時無人能走開,應延便傳話與吾。”
“仙界無人能去?”
我眨眼疑問,這怎麼可能呢?
“仙界之事,吾不甚清楚,若你想去的話,吾便帶你走一趟。”
誒?
“這…若我不想去,那便不去了?”
這樣...真的好麼?
離淵頷首,神色有些深邃難測,“仙界,亂了…”
我微凝了眸光,“仙界出事了?”
離淵微斂着目光,搖頭:“天意不可測。”
天意不可測?我眸光閃了閃,離淵是察覺到了什麼麼?
“那我們便去稷山吧!”
我仰首,笑道。
他點頭:“…好。”
簡單收拾了一番,帶上小白,便出發前往稷山。
稷山位於北海之北,乃是一處荒山,平日鮮有人跡。
妖獸在稷山,倒也不曾傷及人類爲禍六界。
只是,我奇怪的是……妖獸爲何偏偏出現在那麼一處荒山?
“帝君,稷山毗鄰東海,北海不是有龍王麼?難道他沒有去看看?”
“鎮守北海的不是龍王,而是玄武。”
“玄武?那他爲何不將兇獸給收了?”
離淵微沉了嗓音:“應是…對付不了。”
玄武都對付不了的兇獸?難道和苓歌家的胃口一樣修爲高深,已煉成人形?
“帝君,兇獸…爲何會出現在稷山?”
離淵眸光清冷:“不知。”
“…哦。”
我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往下看去,茫茫海面,碧波微漾,水光瀲灩,偶有游魚一閃而過,便又隱匿在了海水中。
我眺望海面,喃喃自語:“北海里水族應該很多吧…”
“嗯?”
“應該…都能吃吧…”
我不由得癡癡望着,身側傳來一聲輕笑,我回眸,離淵正笑望着我。
“怎…怎麼了?”
離淵嘴角帶笑:“餓了?”
我摸了摸肚子,點了點頭,問道:“北海里的魚能吃麼?”
可不要像瓊華天河裡的錦鯉,只能看不能吃…
“…可以。”
“我…能下去抓麼?”
我眸光閃閃望着離淵,眼底滿是期盼。
他點頭。
“那我去了!”
我一聲歡呼,便飛下了祥雲,朝海面掠去,手中幻了一把魚叉,目光緊緊鎖住水底,前方水波隱隱盪漾,我嘴角咧開一抹笑,揚手便刺了下去,卻聽得一陣“鏗鏘”聲響…
我疑惑的抽回魚叉,沒有與小魚兒的身影不說,魚叉還有些歪了…
這魚的鱗片…厚的有點不正常啊…
我還待將魚叉仔細查看一番,便聽得一聲哀嚎。
“哎喲!是哪個不長眼的在敲小老兒的腦袋!”
伴隨着氣憤的怒罵聲,“嘩啦”水花四濺,水底浮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且黑影正在逐漸浮出水面。
我舉着魚叉的手一頓,立即將魚叉往旁邊一扔,若無其事的背過身去,隨即立即從水面躍起,往離淵飛去。
卻不料在半途中被劫了下來,驚的我一聲尖叫:“帝君!救命!”
腰身被一物什捲住,往下拉扯着,我拼命摳着那東西,卻毫無效果,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拖了回去,欲哭無淚……
也不知離淵有沒有聽到我的呼喊……
“女娃娃,剛纔就是你戳了小老兒?”
聞言,我緩緩回眸,卻見纏住我的,是一條蛇尾,可與我說話的,卻是一隻老龜!
那老龜巨大的身體浮在水面,足有一座小山那麼大,褐色的腦袋上一雙如水井一般的眸子,深邃且泛着幽光,緊緊凝視着我。
這麼大的老龜…也不知修行了多少萬年了?還有他身上纏着的那條蟒蛇,比我在凡間遇見的那條蛇妖不知大了多少…
“小丫頭,怎的不說話?”
他龜嘴微張,語氣比之剛纔溫和了不少。
我擡眸望了望上空,祥雲仍浮在半空中,可是卻不見離淵身形,他莫不是有事離開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嚥了口口水,道歉道。
離淵怎麼還不來?心有點慌……
“看你是個小丫頭,小老兒便不與你計較了。”
那蛇尾鬆開我腰身,我舒了口氣,浮在半空,誠摯道:“謝謝…不過,能不能不叫我小丫頭,我已經八萬三千餘歲了…”
他咧開嘴,也不知是不是在笑,“哈哈…看不出來小丫頭年紀不小,不過小老兒可是十萬歲了,叫你小丫頭也是可以的,丫頭你往這北海來是做什麼?”
我呵呵一笑:“抓魚!”我將適才扔掉的魚叉撿了回來,“剛剛不小心將你誤認成魚了,纔會…”
“仙人還要吃魚?”
他語氣狐疑,我不由得赧顏一笑,撓了撓腦袋:“做妖時在凡間吃習慣了,就算入了仙界…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
“適才慌亂中聽你喊帝君?可是瓊華仙山離淵帝君?”
聞言,我心底不由得警惕了起來,他知道帝君?看來不是尋常的妖物…
可是,這蛇纏龜的模樣,怎的那般眼熟呢?
“小丫頭不願說?呵呵…那就不說了。”他晃了晃腦袋,身體開始往下沉:“若是抓到了魚,便早點離開吧,最近北海…可不太平。”
“誒…”我愣了愣,怎的說走就走了呢?
那老龜已沒入海面,忽而身側一聲淡漠之音:“玄武。”
那還未入水底的蛇尾忽的揚起,水花四濺開來,我急忙捂臉,卻一滴水都未達身上。
我睜眼看向旁身側離淵:“帝君,你來啦…”
離淵“嗯”了一聲,目光卻只盯着水面,我撇撇嘴,輕哼了一聲,來的未免也太慢了些。
海面仍在翻騰,水花卻被阻擋在了離淵所設的結界之外,那隻巨龜終於艱難的轉過了身子,碩大的頭顱對着離淵,道:“玄武見過帝君。”
玄武?他…他就是玄武?
我說怎麼瞧着這麼眼熟呢!四方神獸之一玄武…不就是這個模樣麼?
離淵頷首,淡漠的聲音帶了一絲冷意:“解釋。”
玄武微頓,垂下了腦袋,我卻是不懂,擡眸望着帝君,不知他所言何意。
“帝君是來管此事的?”
半晌,玄武微擡了腦袋,語氣頗爲奇怪的問道。
離淵神色未變,薄脣微啓:“解釋。”
玄武沉默了,離淵神色愈發低沉,站在他身側的我表示…這樣的帝君這的很可怕…
玄武在離淵如此迫人的氣勢下,蛇身有些躁動,尾巴不斷起落,拍打着水面。
“帝君…”我扯了扯離淵袖擺。
他回眸,神色淡淡:“怎麼?”
我搖頭,朝他靠近了些,想問小白爲何不在,卻也能猜到約莫是離淵派他去做別的事兒了,便不再詢問。
“帝君,此事,玄武難辭其咎,然,玄武不甘!”
咆哮的海浪排山倒海而來,似是在彰顯玄武的憤怒一般。
離淵微沉了眸子,“不甘便是你背叛仙界的理由?”
玄武背叛仙界?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略顯暴躁的巨龜,抓住離淵袖擺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玄武並未背叛仙界!”
“那妖獸從何而來?”
離淵負手身後,微斂了眸光,一派清冷淡漠。
玄武眸光閃了閃,他垂下了腦袋,卻仍舊堅持着:“我沒有背叛仙界!”
“玄武,北海乃是你管轄之地,稷山距北海不過數裡之遙,蠻荒之門在稷山打開,你會不知?”
“我已將此事上報仙界!”
“玄武,莫要挑戰吾之耐性。”
離淵眉頭一擰,語氣更冷了幾分。
“帝君不是退隱瓊華了麼?爲何還要管六界之事?”
玄武蛇身在龜殼上纏了又纏,反覆穿梭着,它巨大的頭顱低垂,死死盯着離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