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他遭遇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危險,其中有三次就是懸在空中的時候繩索突然斷開。
第一次是從溶洞中出來,被多目黑蠶王咬斷了繩索,差點摔死在水潭巨石上,虧得高傲反應快,抓起繩索將他拽飛得以保住性命。
第二次是從懸崖往下,仍然是被多目黑蠶王咬斷繩索,好在有姬老頭出手相救,這纔沒有被摔成肉餅。
第三次是在46層,往上攀爬的時候,秦若芷拿把剪刀來威脅,最後因爲藤蔓有了缺口承受不住沈雲飛的重量而斷裂,還好沈雲飛反應快,憑着自己的身手逃脫一劫。
這是第四次了,老天爺,你非要摔死老子才甘心麼?沈雲飛腹中大罵。
罵歸罵,自救還是要的。沈雲飛將自己的身體打橫,手足往洞壁撐去。這樹洞的直徑將近兩米,光是張開手臂可無法撐住,只能是手腳各頂一端。
剛穩住身形,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洞壁突然滲出了油狀液體,手掌腳底均是一滑,不管沈雲飛如何用力都撐不住,大叫一聲,身體再次下墜。
媽的,掉就掉吧,沈雲飛心念電轉,剛纔他也就爬了六七米,下墜中途緩衝了一次,距離底部最多三四米,這種高度可摔不壞他。
調整身形,腳尖膝蓋微微彎曲,只待踏足實地就屈膝來緩衝力道。然而,他的腳剛接觸到東西,下方卻是一空,就好像踩中的只是一塊陷阱翻板,沈雲飛的身體得不到任何的緩衝,筆直往下。
正想此番老命不保,腳下卻又踩到了實地,但踏足部位是傾斜的,感覺落入了一個斜斜的樹洞,洞壁也全是油狀液體,沈雲飛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好像在水上樂園玩那種長長的滑梯,飛速的下滑。
隨着慣性的增加,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每每速度達到一定的程度,沈雲飛便被甩飛,撞中頭頂的洞壁又被彈了回來,速度便減緩了許多……如此撞了七八次以後,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騰空而起,如同炮彈般彈射了出去。
噗!
沈雲飛凌空飛行了數米,便撞在了一處軟綿綿的地方,如同果凍一般,柔軟且極具彈性,想要伸手抓住,卻滑不留手的毫無着力點。大叫聲中,沈雲飛的身體轉而下落,下墜了十米的樣子,又是噗的一聲,腳下也是如同果凍般的柔軟有彈性,彈了數下便將下墜的力道全部消除。
費勁的爬起來坐在地上,並不是因爲受了傷,而是其身下軟綿綿的地面很難借力,爬坐起來都費了好大力氣,想要站起來更加困難。
定了定神,這才反應過來,先前那個黑袍人是故意引他跑進陷阱,虧他還以爲那是熟人出手相助。
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這四周到底是什麼情形,從自己剛撞到的情形來看,這裡應該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沈雲飛身上連個打火機都沒有,正尋思要不要用小刀交擊迸濺出來的火花引燃衣物,突然有一道粗暴的聲音響起:“孫子,又來跟你宋爺爺演戲啊?”
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人,沈雲飛被嚇了一跳,拔出飛刀,大聲道:“你是誰?”
“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那聲音冷笑,“我數三聲,你再不老實承認,休怪我宋某下毒手。”
沈雲飛被人騙到此處,正一肚子火,聞言更是大怒:“來啊,互相傷害啊。”
那人哼了一聲,突然沒了聲音,沈雲飛手持飛刀,豎起耳朵轉動腦袋,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響。轉而,身下如同果凍般的地面微微波浪起伏,這說明一件事,那人正在接近他。
在這種地方打架根本用不上勁,如果這人衝上來亂咬亂撕倒也麻煩,沈雲飛揮舞着手中的飛刀,凌空劃了幾下,威脅道:“老子有刀,你過來就捅死你。”
旋即,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剛察覺到不對勁,手腳突然一軟,全身彷彿失去了力氣,仰天就倒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果凍般的地面顫悠悠的晃動着。
“你這個卑鄙小人,居然用迷藥玩陰的。”沈雲飛破口大罵,聲音含糊不清。
“草!老子能有你們苗疆的人卑鄙?”那人比沈雲飛更怒,嗓門也比沈雲飛更大,“龜兒子卑鄙無恥,豬嬲滴奸詐下流,叼你老母……”其罵聲滔滔不絕,而且似乎通曉全國各地罵人的方言,要不是被罵的是自己,沈雲飛都忍不住要給他點32個贊。
足足罵了五分鐘,那人才住口,咕咚咕咚的似乎喝了兩口水,狠狠說道:“苗疆孫子,看你宋爺爺怎麼弄死你。”
感受着身下地面的起伏程度,沈雲飛察覺到那人越來越接近,終於,有一隻手摸到了他的大腿,轉而,那人的手順勢往上,一手掐住沈雲飛的脖子,另一手抓住沈雲飛的腦袋,似乎想要將沈雲飛的頭給拗斷,其口中獰笑着,“受死吧!”
咔嚓一聲,傳來一道關節錯位的聲音,旋即有人發出一聲摻呼。
如果沈雲飛的脖子被擰斷了,怎麼可能發出慘叫?
只聽得那人嘶聲道:“孫子,你居然陰我!”
“是孫子你先陰我的。”沈雲飛用衣角捂住嘴,另一隻手摸到了那人的腦袋,用飛刀抵住了那人的咽喉,悶聲道:“快把這迷藥撤除,要不然我捅死你。”
“這迷藥的使用時間只有一分鐘,現在早沒了。”那人連忙說道。
沈雲飛揭開衣角,稍微聞了聞,空氣中那淡淡的香味果然已經消失,不由暗叫好險。方纔聞到香味的瞬間,他立馬憋住呼吸,假裝倒地,並用口水弄溼了衣角捂住了口鼻,靜觀其變。
他這也是在賭,賭這香味並不是毒藥,而且時間不會持續太長。如果迷霧持續時間太長,在這封閉的空間內,施毒者自己也不可能憋氣這麼久。
“大哥,有話好說,就憑你這反應能力,你肯定是苗疆中最厲害的吧,你是這裡新一代的領袖麼?”那人被刀抵着咽喉,聲音卻是變得極其諂媚,彷彿先前那名暴怒的人根本不是他。
“老子不是苗疆中人!”沈雲飛對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有些反感,語氣也不是很客氣。
“我就說嘛,苗疆中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厲害的人。”那人頓時笑道:“你是來和氏璧的?”
微微一愣,正要問他怎麼知道和氏璧這回事,那人卻是趁着他微微一楞的瞬間,突然頭往後仰,同時,一掌驟然的拍向沈雲飛持刀的手腕。
沈雲飛的反應也不慢,手腕一沉卸掉這掌力道,左拳一個擺拳橫掃了過去。
砰砰砰啪啪啪。
兩人在黑暗中交手了數下,最終,沈雲飛在被捱了一拳的情況下,再次將飛刀抵住了那人的咽喉。
“來呀,有種就捅死我啊,你這個苗疆的雜碎,捅死我了,你也就別想從宋爺爺這拿到用毒秘法了
。”那人破口大罵。
沈雲飛怒氣上涌,照着那人的臉就是一拳,吼道:“都說了,老子不是苗疆的人,你什麼用毒秘法,老子纔不稀罕,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捅死你……”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沈雲飛停頓了數秒,狐疑的說道,“嗯,施毒絕技,你剛纔說你姓宋,你是宋家的人?”
“沒錯,爺爺我就是宋家的宋天絕。”那人聲音充滿驕傲。
“南孔北蕭東宋西高的宋家?”
“沒錯。”
精通機關術的孔家,精通暗殺的蕭家,精通用毒宋家,拳腳厲害的高家,再加上善於打聽消息的胡家,這是中原傳承下來的五大世家,想不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了宋家的人。
轉而想到朱老闆一番話,十年前宋家傾巢來犯,跟苗疆的人一番血拼後,鎩羽而歸,而苗疆也是因此折損了不少好手,莫非,這個宋天絕就是那個時候被抓住囚禁在這?
想到這,沈雲飛忍不住問道:“你是被關在這?”
“草!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宋天絕罵了一句,旋即狐疑的問:“你真不是苗疆的人?”
沈雲飛收回了飛刀,坦然說出此行目的,宋天絕也是說了他的事。
十年前,宋家家主宋老爺子突然患了怪病,離死不遠,宋家的人到處尋醫問藥,最後也不知道從哪得知了消息,苗疆中藏有起死回生的藥,便大舉前來搶奪,不料,一番惡鬥之下,宋家的人大敗而歸,而宋天絕更是被人抓起來偷偷的囚禁在這。
而囚禁他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逼問出他的用毒秘法,然後跟苗疆的蠱術相結合,從而製造出天下無敵的蠱毒術。
宋天絕也是老奸巨猾之輩,知道用毒秘法跟他的性命息息相關,一旦說出用毒術,他的死期也就到了,所以,不管苗疆方面怎麼威逼利誘,他始終不肯吐露半個字,最後,苗疆那邊也是沒有辦法,將其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中。
這一關就是十年,期間苗疆方面使出了各種計謀,美人計反間計苦肉計統統來了一遍,適才沈雲飛下來,宋天絕就以爲他是苗疆那邊派出來的臥底。
“你的吃喝拉撒怎麼解決?”沈雲飛摸索着將宋天絕錯位的關節接好,問道。
這個問題很關鍵。既然這裡是一個封閉的密室,且宋天絕被關了十年之久,按說這裡應該是屎尿臭味熏天了,然而,這裡卻是毫無異味,這不合理。
“每隔一天,上面就會用繩子掉下來一個飯盒,我吃完飯後,就在飯盒中拉屎拉尿,他們再將飯盒提上去。”宋天絕罵罵咧咧:“也不知道他們這飯盒有沒有消過毒。”
沈雲飛有些噁心,連忙岔開話題:“有沒有試過順着繩索爬上去?”
宋天絕呸了一聲:“你以爲苗疆的人是傻瓜啊,那繩子細得很,最多承受七八斤重的東西。”
言外意思很明顯,一個成年男子,少說也有一百多斤,繩子絕對無法承受。
“我猜苗疆的人把我弄進來,其目的就是想要你我同病相憐,一旦哪天你將用毒秘法告訴我,他們就會再將我弄出去逼問,對付你這個軟硬不吃的老油條或許沒辦法,但對付我這個毛頭小夥子肯定十拿九穩。”沈雲飛分析道,突然拍了下額頭:“搞不好,他們抓住趙旭,就是增加威脅我的籌碼。”
宋天絕罵了幾句卑鄙無恥,突然說道:“我這就將用毒秘法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