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禹英說完,突然走到了佛祖之前閉上美目雙手合十,也不知在默默祈禱什麼。--
餘長寧突然發現她‘玉’蔥般的拇指上戴着一個翠綠的扳指,不由好奇笑問道:“扳指通常都是男兒所佩戴,且佩戴者多爲胡人,莫非杜博士也喜好胡風?”
杜禹英眉頭一動,突然睜開雙目冷聲問道:“你在漠南多年,可曾聽過有賀不當部落?”
餘長寧思忖了一番,搖頭道:“以前我雖然貴爲突厥國師,但漠南部落數以百計,哪能記得了如此之多,所以並沒聽過賀不當部落之名
。”
一絲黯淡之‘色’從杜禹英的眼眸中飛快閃過,俏臉上也浮現出了絲絲哀傷,口氣淡淡道:“或許賀不當部落早就已經泯滅不見,我真是太傻了……太傻了……竟還奢望……唉!”
一言未了,她不勝感嘆地搖頭喟嘆。
餘長寧心頭一動,突然記起了杜荷曾對他說過的一席話,嘆息問道:“莫非杜博士依舊還在思念那傷你極深的異族王子?”
沒想到餘長寧竟然知道此事,杜禹英愣了愣,不勝驚訝地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是令兄杜荷,以前你暈倒之時我送你回府,令兄無意間曾對我說過此事,唉!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餘長寧觸目生情,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的感情遭遇,不由一聲長長的喟嘆。
杜禹英冷聲道:“餘駙馬說這些話,莫非是在嘲笑於我?”
“非也!”餘長寧正‘色’搖手,“博士你的笑話,那我又何必留在這你陪你唉聲嘆氣?其實我在這方面也是有着深切的體會,不過往事已成回憶,苦守在回憶之中到頭來受傷的也只能是自己而已,請博士你還是走出感情的‘陰’影,不要再這般暗自傷感。”
餘長寧曾答應柴秀雲解決杜禹英與房‘玉’珠之間多年的誤會矛盾,他深知要解開這個誤會,首先便是幫助杜禹英走出這段感情的‘陰’影,所以此刻才這般溫言勸慰
。
杜禹英默然了一陣,搖頭嘆息道:“子非魚,焉知魚之苦?”
言罷她似乎不想再與餘長寧繼續‘交’談,徑直拿起放在案上的籤筒,求起籤來。
黃竹製成的籤筒在杜禹英手中來回晃動着,細長的竹籤在筒內發出“唰唰唰”的撞擊聲音,不知晃動了多久,一根竹籤突然跌落而出,“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杜禹英輕吁了一口氣,正‘欲’俯身拾起地上的竹籤,不料眼角人影一閃,餘長寧已是當先一步撿起了那根竹簡,拿在手中笑嘻嘻地開口道:“杜博士,在下略懂解籤,要不在下替你解籤如何?放心,一定不會收你半文錢,哎,對了,不知你是求姻緣還是求事業,像你這般的妙齡‘女’子,不外乎都是求姻緣吧?”
杜禹英怒氣上涌,臉‘色’也是陣紅陣白,一字一句地開口道:“將竹籤還給我!”
餘長寧一挑眉頭笑道:“看看而已何必如此小氣,你莫非是生氣了?”
“我說!你將竹籤還給我,否者我就不客氣了!”
見這小~妞氣得嬌軀微微顫抖,餘長寧不由生出了啼笑皆非之感,正‘欲’將竹籤還給她,不料杜禹英突然“呀”一聲大叫撲上前來,便要來搶餘長寧手中的竹籤。
兩人一人抓住竹簡一端來回拉扯,餘長寧好氣又好笑地開口道:“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用的瞭如此失態爭奪麼?”
杜禹英此刻已被餘長寧氣得腦海中一片‘混’‘亂’,哪裡有平日裡的冷靜從容?竟張開檀口揚起貝齒狠狠地咬在了餘長寧的手背之上。
“擦!你這小妞莫非是狗變的不成?痛痛痛,快鬆口。”餘長寧大驚之餘心裡不由騰昇了一股憤怒之感,心生一計便鬆開了手中與杜禹英爭奪不休的竹籤。
餘長寧突然鬆手,正在與之爭奪的杜禹英頓時吃不住勢子,雙手揚了揚向後退了幾步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上。
在她跌坐之際,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陡然滑落而出,竟直接朝着餘長寧的腳步滾來。
餘長寧愣了愣,條件反‘射’地便要俯身拾起那枚‘玉’扳指
。
而杜禹英眼見心愛的‘玉’扳指滾落而出,彷彿被馬蜂蜇了一般突然彈了起來,飛步上前也是前來拾取。
在這電光石火間,只聞“砰”地一下,兩人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餘長寧痛呼一聲身子向後一仰,帶翻了長案與杜禹英滾倒在地。
“譁啷”一聲大響,長案上的祭祀器具、供奉水果全都滾落了一地,就連那口銅磬也是不能倖免,整個大雄寶殿一片狼藉。
餘長寧不僅被杜禹英壓在身上,而且還不知被多少器具水果砸中,痛得他立即是呲牙咧嘴。
“我的扳指。”杜禹英驚慌不已地呼喚了一句,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低着頭慌里慌張地四處尋找。
餘長寧顫巍巍地站起一臉鬱悶道:“你這小~妞怎如此莽撞?難道我撿了不還給你?”
杜禹英沒心情和他繼續吵鬧,望着他怒聲道:“這一切還不是全怪你這小賊,若扳指丟了,看本小姐不取你狗命!還不快幫我找!”
餘長寧大覺無奈,只得在滿地的狼藉中替她尋找那枚扳指。
當搬開落地的銅磬,餘長愣愣地望着地上那一團綠‘色’,囁嚅開口道:“這個……好像我已經找到你的扳指了……”
杜禹英聞言立即飛步而至,一臉緊張地問道:“扳指在何處?”
餘長寧一臉鬱悶地指着地上道:“就在那裡……不過好像已經成爲了扳指殘渣……我想應該是剛纔銅磬落地的時候,將扳指壓碎了……”
見地上那團‘玉’石殘渣,杜禹英如遭雷噬般地後退了一步,面‘色’蒼白幾乎便要跌倒,她呆呆地望着‘玉’石殘渣良久,突然之間彷彿如失去了最寶貴的珍寶一般淚如雨下,模樣哀傷不已。
餘長寧心頭大覺愧疚,尷尬道:“杜博士,不知這個扳指值多少銀子,我賠給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