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後來,兩人又經過了多次的爭吵,關係也是一度將至了冰點,甚至鬧出想要和離,若非羅凝堅持不允,說不定餘長寧與自己已是分道揚鑣。
李麗質曾多次告誡自己要忍耐餘長寧的缺點,不管如何都要過完一年的時間再和離,然則事到如今,她想要和離的心竟不如起先那般麼強烈,也覺得餘長寧並不是那麼地討人所厭,甚至他所展現出來的才能,讓許多皇宮大臣都是敬佩不已。
“或許他當自己的駙馬,並不是一件特別壞的事情。”
心裡剛剛冒出這個念頭,長樂公主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暗道:我這是怎麼了,竟有如此荒唐的想法,餘長寧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商人,豈能配得上我?還是等到一年進行和離,這樣對我對他都好。
正在悠悠思忖間,婉平輕步走了進來,靖驚喜笑道:“公主,你回來了嗎?”
長樂公主回身笑着點了點頭,婉平又是笑問道:“對了,那化妝宴會究竟如何?公主可有玩得開心。”
“還是不錯。”一想到餘長寧精彩的魔術表演,長樂公主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婉平柔柔一笑,便給公主準備熱水,伺候就寢。
長樂公主解下發髻,青絲如同瀑布一般垂了下來,她正欲解開宮裝長裙,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一愣,蹙眉問道:“婉平,駙馬爺可曾回來。”
婉平笑答道:“剛纔奴婢上來的時候餘駙馬剛剛進屋,想必現在應該要睡了吧。”
長樂公主略一沉吟,輕聲吩咐道:“今日廚房裡熬製的那盅人蔘雞湯還不錯,你端些湯給餘駙馬嚐嚐吧。”
婉平頭次見公主如此對待餘長寧,心裡不由大是好奇,但還是依言領命而去。
餘長寧剛剛回到棲鳳樓準備就寢,婉平已是端着一個食盤巧門走了進來,笑道:“駙馬爺,公主吩咐奴婢給你送來人蔘雞湯,讓你補補身子。”
“公主?送湯?餘長寧驚奇地看了婉平一下,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公主爲何如此?難道已在雞湯中下了劇毒準備毒死我?”
婉平知道他在開玩笑,不由露出了莞爾的笑容,正色開口道:“剛纔公主準備就寢時突然問到了駙馬爺你,聽到你剛回來,所以讓奴婢端些雞湯前來。”
餘長寧回身坐在案前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端過來吧。”
婉平笑着應了一句,輕步上前將食盤放在了案上,膝行案前將陶碗中斟滿了雞湯,遞給餘長寧笑道:“請駙馬爺嚐嚐味道如何?”
餘長寧接過細細品嚐,不由滿意點頭道:“公主府的廚師做的菜的確不錯,和我們賓滿樓有得一拼。”
“駙馬爺若是喜歡喝,以後廚房裡若燉了補品,奴婢便吩咐下人給你送一碗來。”
餘長寧邊點頭邊用錦帕沾了沾嘴角,笑道:“婉平,你待會上去的時候,替我謝謝公主。”
婉平微微一笑,笑容中包含了說不出的促狹:“駙馬爺與公主殿下一個樓下一個樓上,想要見面也不過須臾之間的事情,何必要奴婢前去帶話呢?”
餘長寧被她問得一愣,有些尷尬笑道:“公主畢竟已經就寢,我這樣上去始終有些不好,若是被她當作登徒子那就不妙了,這樣,我寫封信,請婉平你轉交給公主。”
婉平笑道:“那好,婉平願意效勞。”
餘長寧來到書桌前提起了毛筆,寫下一行大字後滿意地點點頭,交給婉平道:“將這信拿給公主便可。”
婉平微笑點頭,急忙碎步朝着樓上去了。
此時,長樂公主正依靠在牀榻上翻動着一本書籍,見婉平進來,不由出言問道:“駙馬爺可有將雞湯喝完?”
“公主,奴婢已向駙馬爺稟告了此乃公主的旨意,駙馬爺不僅很愉快的接受,而且還將一盅雞湯喝得乾乾淨淨,說是要好好地感謝公主。”
長樂公主蹙了蹙眉頭道:“哼,還算他識相,對了,他還有說些什麼?”
婉平展顏一笑,將餘長寧寫得那張宣紙拿給公主道:“這是駙馬爺寫給公主你的信,請公主一觀。”
“近在咫尺還寫信,他難道就不敢上來?本宮有這麼可怕麼?”長樂公主有些不悅地說了一句,但還是接過了婉平手中的宣紙。
展開宣紙美目一瞄,一行漂亮的燕體龍飛鳳舞般霍然入眼,寫的乃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明日教你練字。”
長樂公主愣怔了一下,“噗嗤”笑出了聲來:“這餘長寧倒也有些感恩之心,竟想明日教本宮學習燕書字體,好,婉平,你下去告訴他,本宮明日一早便在二樓等他。”
“啊,又去?”婉平頓時拉長了小臉,低聲埋怨道:“公主,你爲何與駙馬爺現在竟是一個模樣?明明都相隔不遠,非要我當個傳話筒?”
長樂公主擡起手來一刮她的鼻尖,笑道:“你這小丫鬟現在竟敢還嘴了,看本宮不收拾你。”
婉平故作驚慌地急忙一禮,笑道:“公主之命婉平豈敢違背?婉平這就去告訴駙馬爺。”
看着她慌里慌張下樓的背影,長樂公主不由無奈地笑着搖頭,吹滅油燈就寢了。
翌日一早,餘長寧如約而至,當登上二樓看到長樂公主時,雙目不由爲之一亮。
公主今日髮鬢高盤,長裙拽地,美麗得猶如月宮中的仙子,此際嫋嫋婷婷而至,俏臉上雖沒有笑容,但語調卻沒有了以前的生硬冰冷,問道:“駙馬今天不去鴻臚寺當值麼?”
餘長寧笑着回答道:“這幾日反正也沒使臣前來,也沒有王公貴族的親屬亡故,所以鴻臚寺倒沒多少事。”
“原來如此。”長樂公主矜持地點點頭,“鴻臚寺負責迎送使臣,喪事禮儀,兩項都是十分重要,父皇既然讓你去當少卿,莫不表示出了對駙馬你的信任,你以後須得恪盡職守纔是,不要辜負了父皇的一片期待。”
餘長寧聽公主一副教訓自己的口吻,心裡不禁有些不悅,正欲開口頂撞她幾句,不料公主又是繼續說道:“五位駙馬目前只有你與蕭銳有正式官職,本宮也甚是欣慰,今後若公事上有任何困難是你無法解決的,都可以對本宮稟告述說,本宮會給你想辦法。”
聽長樂公主終於說了一句人話,餘長寧不由笑嘻嘻地開口道:“放心吧,本駙馬現在在朝廷中也算混得不錯,完全用不着公主你操心,咱們一人主外一人主內,公主你在府內安心琴棋書畫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