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郭允來
杜紅箋忽然覺得好生的好笑,反瞧着高碧影那因爲憤怒已經臉紅到脖子根的模樣,頓時覺得更是好笑,當下要走,沒曾想,高碧影卻是奔了上來,死死的掐住了杜紅箋的手腕,轉而衝着郭婉道,“婉兒,這‘女’人心思毒着呢,別被她騙了,可真是別被她給騙了。”
“放手!”百里翹楚沒了好臉‘色’,可高碧影確是如何也不放手,郭婉面‘色’微紅,她是千金小姐,自然也是有面皮的,有些事兒不該發生,便是不該發生的。
‘嗖‘地一聲巨響打破了整個平靜的環境。
“啊!”高碧影痛呼了一聲,杜紅箋還沒回神,手腕便是一鬆了,她只覺得先前一道鞭子從她眼中劃過,接着,高碧影便是被那鞭子給掀翻在地了,剛一擡頭,對上的便是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他大約二十出頭,古銅‘色’的皮膚,濃眉大眼,氣宇軒昂,臉上滿是憤怒。
莫名的,杜紅箋覺得這人好生熟悉,她好似在哪兒見過,卻又是如何也想不起來。
“三郎。”百里翹楚愉悅的叫着,那邊,那男子已經快步的向着百里翹楚走來。
杜紅箋腦子裡一個‘激’靈,忽然的想到了她和百里翹楚初次見面之時,百里翹楚坐在馬背上,而身旁還跟着一個寵她護她的男人,而那個男人也就是面前這個被百里翹楚喚作是三郎的男人。
只一陣風劃過,那男人已經到了百里翹楚跟前,他伸出手臂,對上百里翹楚古怪的目光,似是纔想到這裡是宮中一般,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只能乾笑着收了手臂。
百里翹楚也想撫平尷尬,只笑道,“三郎。你終於回來了,一路上可是平安,這次走,又能停留多久,走了之後,又要待多久方纔可以回來。”
她本是想要隨口問問,可不曾想。這話才問出口便是沒完沒了。待意識到一旁杜紅箋的目光正愣愣的瞧着她,她臉上一陣發燙。竟再說不出一句話。
面前那男子倒是很是愉快,她看着百里翹楚,笑道,“這次走便再也不走了,我要履行當初的諾言,上‘門’提親,生兒育‘女’,繼而養家餬口。”
百里翹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嗔道,“誰要與你生兒育‘女’。”這話說完。她的面‘色’越加的紅了起來,似是爲了撫平尷尬,又似是真的纔想起一旁還有一個杜紅箋一般,她轉首指着杜紅箋,道。“這是杜家七小姐。”
那男子憨厚的笑了笑,衝杜紅箋笑了笑,道,“七小姐好,我是郭允,郭威的三子。”
原來又是舅舅的兒子,杜紅箋衝他點了點頭,心裡則是嘀咕了起來,若是母親知道自己接觸了郭家的人,也不知道會怎麼個想法。
這時,一個弱弱的‘女’聲傳來,“三哥,你怎麼就回來了?”
郭允瞟向郭婉,面上並無詫異之‘色’,想來,他早前便是看到了郭婉的。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早就先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了。
愣神之間,郭允已經開口,“你堂堂郭家嫡‘女’,竟與人在宮中爭執,這一傳出去,是有多丟人。”
杜紅箋的心中又是一陣的汗顏,她早便覺得郭婉身上有着濃厚的家族名譽‘色’彩,此番,見了郭家三子郭允,她更是確定了這麼個想法,想來,在郭家這種家族名譽如此濃厚的家庭中,母親當初誓死要跟着杜策而去的行徑便是違抗了郭家所有人的思想觀,也難怪,就這麼一個行徑,她的舅舅郭威就足以與郭氏劃清界限,從此斷絕兄妹之情了。
“三哥,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娘當初可是背叛了郭家,就算是沒名沒份的也要嫁到杜家去。”郭婉手指杜紅箋,面帶委屈之‘色’。
郭允詫異的看向了杜紅箋,顯然是不曾想到杜紅箋竟是郭氏之‘女’。
百里翹楚乾咳了幾聲,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可確是沒有多說一句話。
郭允立馬回神,轉而看向郭婉,道,“什麼她娘,她孃的,那可是你的姑母,上一輩的事現在還輪不到你來開口。”
郭婉面‘色’還是那麼的溫婉,面容上也是佈滿了委屈之‘色’。遠處,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發生了什麼事兒,竟大動肝火成這般?”
是劉秀!他這時候才從李德妃的寢宮出來?
郭婉本就喜歡劉秀,她全然沒有想到竟然會再這時候遇到劉秀,頓時,面上更是臊的說不出話來,郭允還來不及開口,劉秀已然又對着郭允開了口,“你可算是來了,我還想着要回到殿中等上你半響來着。”
郭允看了百里翹楚一眼,回頭看向三皇子之時,面‘色’一驚充滿了認真,”三皇子有令,我如何能不來。”
高碧影見着劉秀來了,哽道,“表哥,救命。”
頓時,在場之人,除了劉秀,任是誰,面‘色’都很是尷尬,這高碧影如何說也是李德妃的親侄‘女’,是三皇子劉秀的親表妹,先前郭允毫不留情的一揮鞭子,已然在高碧影的面上留下了一個長長的疤痕,這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杜紅箋之流合夥來欺負了高碧影。
郭婉忙上前去扶高碧影,這高碧影一看着有人給她撐檯面了,頓時也有了底氣,纔剛站起身來,已然委屈的哽道,“表哥,我杜紅箋她欺負我,我的臉,好痛,我的臉是不是被毀了,表哥,痛,痛,你給看看,是不是被毀了,是不是。”
劉秀蹙上了眉頭,查看着她的傷勢,道,“怎麼回事兒?”
高碧影等的可不就是這句話,頓時,她更是委屈,那眼淚竟是淚眼婆娑也比不上了,只顧着哽咽,眼裡也全是痛苦之‘色’。
“表哥,你要爲我做主,杜紅箋她欺負我,她說我們高家‘門’庭太小,就連着小‘門’小戶也比不得,只能沾着李家的光芒,方能保存一點小顏面。”高碧影是越說,越沒得收拾,那眼淚竟也崩不住的流,大有要水崩之勢。
這話是翹楚說的。杜紅箋僵持在原地,這下,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這話他們是說過,也不是沒說過,若真是沒說過,那倒是好。
“是我打傷她的。”郭允在百里翹楚站出來之前搶先一步解釋着,迎着劉秀詫異的目光,他又是解釋道,“是她與杜家小姐拉拉扯扯,如何也不放手,我方纔揮鞭制止。”
劉秀看向高碧影,高碧影連連搖頭,“表哥,你聽我說,我之所以和杜紅箋過意不去,全是因爲她針對我高家,我心裡不服氣,方纔這般的,我並沒有錯。”
杜紅箋都要被繞暈了,她開始佩服起了高碧影的夫子,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家庭教育,竟讓她對這麼個小問題都是窮追不捨,若是她,她定不會像高碧影這樣做,因爲,求助的勝算根本就不大,即便是這樣做,也是丟人現眼。
“好了,碧影,我那處還有上好的去傷‘藥’,你跟我去拿點。”郭婉心下着急,只害怕高碧影這麼一說一說的,就將她的事兒給扯出來了,那當時好生的丟臉,索‘性’,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帶走高碧影,斷絕讓她顯‘露’出消息的可能‘性’。
“不,婉兒,你爲什麼要放過杜紅箋,杜紅箋對我表哥有意思啊!”高碧影憤怒的吼着,吼的郭婉心裡一個‘激’靈,這,這可不正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了,她就怕高碧影說出自己對七皇子的心思,更怕高碧影說出先前自己對杜紅箋說過的話語,偏偏,這高碧影還沒個停的說着。
杜紅箋更是有一種背脊冒汗的感覺,她在想,她到底是做出了什麼舉動,竟讓高碧影覺得她對七皇子是有意思的?而且,還這麼一廂情願,堅定不移的相信着。特別是七皇子劉秀那帶着困‘惑’的桃‘花’眼向着她看來之時,她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亦或者是該針對此話題解釋些什麼。
劉秀的目光也並沒有再他身上停留多久,很快的,他便是收了回去,顯然,他也是有些不自然。
郭婉已經害怕高碧影再將自己給透‘露’出來了,加大了力道,甚至是叫了一旁的宮人協助,用力的將高碧影帶走了,雖然,那模樣看起來好生的不雅觀,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是高碧影不要臉面,她郭家還要臉,她郭婉更要臉。
這麼一場形如鬧劇的劇場終於是謝幕了,頓時,在場的人便只剩下百里翹楚,郭允,杜紅箋,以及七皇子劉秀,顯然,高碧影一走,氣氛依舊是那樣的冷凝,讓人覺得好生尷尬。
劉秀乾咳了幾聲,也不知道是他身上的衣服給襯的,還是他自身的緣故,杜紅箋竟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紅暈。
“碧影的事,實在是對不住,諸位還請不要介懷,她從小就是這個‘性’子,我也是將她沒有辦法,這,往後我一定與她父親說說,讓她父親多加管教於她。”
額,這算是鬧劇的謝幕總結語了?
百里翹楚直言還需和杜紅箋一起出宮,而劉秀本就與郭允有事相商,故而,這場鬧劇纔是真正的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