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終究是帶着杜於珊走了,可杜於珊沒走上幾步,忽的又是轉身了過來,她衝着衆人下了命令,只讓衆人將那馬尚暴打了一頓。
杜紅箋和風吟將這一幕全然的看在眼裡,杜紅箋眼裡也是帶着滿滿的笑意,這番,看着便又是忍不住的道,”可是有趣?”
風吟見杜紅箋面上那種那種早早的瞭然之色,想到先前杜紅箋半夜將她叫醒了,只讓她出來看好戲的事情,心下已經很是瞭然了,只想着這番,這些個事情一定是和杜紅箋有關係的。
當晚兩人回去休息,倒也是一晚上的好眠,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二,府邸上也是來了各方的親戚,杜紅箋梳妝打扮好了,看着銅鏡中那雖然一身素淡,卻也是格外吸引人的身影,目光不由的是一愣,這麼些時日,不曾想這個身體的五官又是張開了一些了,竟是比前些時日長得還要好看上幾分了。
風吟端着茶水進來,見得杜紅箋只巴巴的盯着銅鏡看,心下也是好奇,湊過了一個腦袋,只看着杜紅箋,道,”小姐,你在看什麼呢,這鏡子裡有什麼嗎。”
杜紅箋笑了一笑,轉而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白衣,只道,”風吟,你可是覺得這身衣衫實在是太過於素淡了,我也是這般覺得的,看來,這會兒,還真是要好生的注意注意了,娘看我穿這身衣服,也定然不會歡喜的。風吟,我記得我的櫃子裡還有幾件豔麗的衣服,你給我選上一件來。”
風吟應下了,放下手裡的茶盞,轉而去尋東西了,這番,簾子忽然被人掀開了,一個滿臉怒容的人忽然出現在了杜紅箋的面前,杜紅箋先是一怔,繼而便是滿臉笑容的道,”五姐,你今日怎麼這麼早便是起身了。”
裡面正在搜尋着衣服的風吟在聽見了杜紅箋喚杜於珊之後,立馬又是驚了,也顧不得去給杜紅箋找尋衣服了,徑直的跑了過來,一臉保護杜紅箋的模樣。
杜於珊是將此看在眼裡的,她不竟是冷哼道,”杜紅箋,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搗鬼的,一定是你搗鬼的,對不對。”
杜紅箋滿臉詫異的看着杜於珊,蹙眉道,”姐姐你這是說什麼呢,昨晚什麼事情,你是說我娘?我娘是杜家的人,和大家一起用飯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又哪兒來說的搞鬼與不搞鬼之說呢。”
那杜於珊的臉色是越加的黑沉了,杜紅箋就當作是沒有看見一般,只招呼着杜於珊道,”既然也在,索性也就坐下來吧。”
杜於珊哼道 ,”昨晚的事兒定然是你主使的,對不對,馬尚是你叫來的,那些信根本就是你寫的,對不對。”
杜紅箋詫異的看着他,半天方纔道,”五姐這說的是什麼話,五姐剛纔那話語中的意思我還真有些不明白了,那馬尚和我又有着什麼關係,若五姐當真要談及馬尚,五姐不應該去找四姐嗎,四姐纔是馬尚的親表妹,想來,他們之間也是甚是親近的。”
杜於珊狠狠的看着杜紅箋,那目光好似恨不得就此就從杜紅箋的的身上剜掉一塊肉下來一般,杜紅箋就那麼靜靜的任由着她看着,臉色是根本就沒有一絲變化,最後,終究是道,”五姐,這大過年的,我們又是親姊妹,你也犯不着這般的找不痛快給我受,既然你來了,索性,大家也就一起坐坐吧,正好我也不曾用晚飯,不如,你就留下來,大家一起用晚飯,如何?”
杜於珊聽着,可下便又是狠狠的剜了杜紅箋一眼,隨即冷哼道,”誰和你是親姊妹,你這般的身份如何比的上我。”
杜紅箋最爲微微勾起,索性也就懶得和她爭辯什麼了,她愛做不做,反正,昨晚上那事情,也是杜於珊她咎由自取的,就隨便她如何,也是挽回不了昨晚上的事兒了。
這番的對峙當中,簾子忽的被人揭開了,一個宮娥裝扮的女子挑簾而問,”七小姐可是起身了的。”
杜紅箋回神,向着那女子點了點頭,見得她的裝扮便是明瞭她應該是宮裡來的,只是,她並未曾看到過這個宮娥,一時之間,竟也是沒弄明白這人到底是哪個宮裡的。
“姑姑這般早來是?”無視杜於珊那恨不得掐死她的神色,杜紅箋緩緩的開了口。
那宮娥笑了笑,又向着屋外招了招了手,頓時,有足足七八個宮娥捧着金銀珠寶之流進了屋中。一旁的風吟已經是看的目瞪口呆了,一旁的杜於珊確也在短暫的愕然之後,開口譏諷道,”姑姑你這莫非是不長眼睛了,是不是送錯了地方了也不知道。這裡可是杜紅箋的房間,不是我的房間。”
杜紅箋緩緩的看向了杜於珊,面上依舊是帶着笑意,只是那笑有些諷刺。
“我們要找的便是七小姐杜紅箋,這位小姐是?”那位姑姑看着杜於珊,繼而,又用困惑的眸子不斷的打量着杜紅箋,這番的打量,害的杜於珊面色是越來越冷,越來越冷,最後,轉成了冰凍一般。
“姑姑,這位是家中五姐,學名杜於珊。”杜紅箋淺笑着解釋。
杜於珊當下不竟又是哼道,”誰讓你多管閒事的,我堂堂杜家嫡女也用得着你來介紹了。”
當下,衆宮娥也是愣愣的看向了杜於珊,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人理睬杜於珊。
杜於珊只覺得那個鬱悶,久久的看着杜紅箋,半天,方纔是道,”不知道這位姑姑是哪個宮裡的,你確定你的主子當真是要讓你將東西送到這裡來的,我們家七妹可是從來沒有和宮裡有着什麼聯繫的,即便是上次去了一次宮中,也並未聽說她和誰有着過往的。”
那宮娥倒也是不介意杜於珊這般的百般質疑,只是柔柔的笑道,”自然是要給七小姐的,我們是東宮裡的,今日送的東西都是太子精挑細選出來的,還希望這些東西,七小姐都能喜歡纔是。”
杜紅箋愣住了,那會兒,她原本以爲已經和太子說清楚了,哪兒想,這會兒,太子竟然又讓人送東西來了,這大年初二,她確實知道很多人都在互相贈送禮物,可是,這太子送的東西是不是太貴重一點了,這番的貴重,倒是讓杜紅箋有點吃不消了。
杜於珊回頭瞟了一眼,原本以爲會看到杜紅箋那挑釁亦或者是洋洋得意的眼神,可是,不想,杜紅箋卻只是垂頭而立,那模樣倒是有點像是不願意接受的一般,頓時,杜於珊更是恨上了杜紅箋。
她越加的覺得杜紅箋就是裝的,杜紅箋就是想要在她面前炫耀,看着那一盤一盤的東西擺放在了杜紅箋的桌上,杜於珊不竟嘲諷道,”呵!就這些東西也可以將沒有見過世面的某些人高興的不成樣子的,這有什麼好炫耀的,我見到的寶貝比這裡多十倍的都是有的。”
那帶頭的宮娥好歹還是東宮裡的一把手,這會兒聽着杜於珊這般說着,難免會聽見心裡去,當下便是笑道,”原來這位姑娘是覺得我們的東西太單薄了,真是抱歉了,姑娘,就算是是賠上你們杜家,或許,你們也找不全今日太子送給七小姐的東西,這些個東西,都是太子這些年來深藏於庫存當中的,若非是七小姐,太子還當着捨不得拿出來見人了,更何況,如同這位姑娘所說的,想要就能得到?姑娘未免是太過於異想天開了,這東西,即便是你想要,或許也是得不到的。”
杜於珊當下就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了,她承認,她確實是沒有見過這些個東西的,她只覺得送給杜紅箋這個黃毛丫頭的東西能貴重的了哪兒去,索性,方纔是說出了這般的話語的,此番想起來,她又覺得異常的丟臉,她一個堂堂杜家嫡女,竟還沒有看到過這些個東西,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寧願將這些個東西送給杜紅箋,也是沒想過送給自己,太子往後還會是自己的夫君,他如何能這般做!
可能,連着杜於珊這會兒也是渾然不覺,其實,她早就是將太子看作是她自己的夫君了,就只是因爲那道士說過李氏的女兒往後是皇后之命。
杜紅箋哪兒能看不出此時杜於珊的面上是掛不住的,她便道,”這位姑姑莫要生氣,我五姐也不是故意的,其實,我們都是一些閨閣女子,平日裡愛做的事情也不過是繡繡花什麼的,也並未識得太多東西,言語之間難免心高氣傲得罪於人,姑姑你還莫要生氣纔是。”
杜紅箋本也不想這會兒鬧不好,偏生杜於珊聽了杜紅箋的話語,便是隻覺得杜紅箋是在諷刺自己的,她覺得杜紅箋根本就是想要說她杜於珊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
當下,杜於珊便是怒了。
她只憤憤的看着杜於珊,當下,便是哼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沒有見過,你未必就見過?我看啊,真正的井底之蛙不過就是你罷了。”
杜紅箋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這會兒,衆人的目光都是統統的看向了杜於珊,杜於珊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這些個宮娥雖然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下人,可無路如何,這些個下人回去了還要稟報太子這裡的情況的,若是回去了,在太子面前亂說話,那就是萬萬的不划算了。”
那些個宮娥是最先回神的,那領頭的宮娥看了看杜紅箋,又是好笑的道,”這番的看去,倒是覺得七小姐年紀偏小的,可是,若是一講話,便會以爲,五小姐纔是年紀最小的那個。”
那領頭宮娥說了這話,頓時,所有的宮娥都是掩脣而笑。杜於珊僵持在哪裡,一時之間,竟是覺得憤怒異常。
他們算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太子面前的下人罷了,往後,她嫁給了太子,母儀天下了,也算是這些個人的主子了,到時候,還真是要好好的整治整治他們的。
她暗暗的想着,卻也是知道這會子還不是機會的,她即便是再不歡喜他們,卻也是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二來,也是那些個宮娥全然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宮娥已經開了口,道,”七小姐可是喜歡這些東西,我們可是將東西放下了,晚些時候還要等着回去覆命呢,只希望七小姐即便是不喜歡也要笑納,不然,太子可得找我們的麻煩了。”
杜於珊咬牙切齒,扭頭看向杜紅箋,只見得杜紅箋搖了搖頭,道,”其實,這些個東西,我還真是不敢收的,太貴重了,我收了心裡也會感到害怕,這樣吧,不如你們就回去覆命吧,就說這些個東西我的心意是領了,往後,一定會請太子共同聚聚,也算是感謝太子此番的好意。
那些個宮娥頓時是面面相覷了,這,他們還當真是沒有想過的,根本就是不知道,原來,這七小姐竟是不願意接受的,若是給了別的女兒家,那些個女兒家也定然會很是歡喜的。
杜於珊覺得,這時候的杜紅箋一定是故意的,太子偏生要送這東西給她,而她是偏生的不收,這不就是側面的在說,杜於珊,你看,你枉費是家中的嫡女,你枉費如何的風光,你就連着我不要的東西你都是沒有的,你又何必在我的面前假風光呢。
越想,杜於珊便越是憤怒,當下就是哼道,”我們家七妹眼高手低,又是如何能看到上這些東西,你們還是收回去吧。”
杜紅箋面目一怔,經過了杜於珊這番的解說,別人可不就是認爲她是看不起這些東西了?見那些個宮娥看向了她,她連忙開口道,”姑姑莫要聽五姐的話,五姐只是平日裡喜歡說笑,還希望姑姑不要生五姐的氣。”
杜於珊懵了,生她的氣?生她的什麼氣?扭頭看向杜紅箋,杜紅箋似是明白了她的心思,便是笑道,”五姐你先前的話倒是會讓姑姑們以爲你又在貶低太子送的東西了。”
杜於珊回神之後,這番越加的覺得杜紅箋那張嘴當真是不得了了,正要反駁杜紅箋,卻聽得殿外傳來一陣高呼,”太子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