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東西收到了。”
“嗯。”
付溫寧捧着電話,點着頭,輕輕地應了一聲。
“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嗯。”
付溫寧再次點着頭應了一聲。
“寧寧……”
“唐青越……”
長久的沉?之後,兩人同時開了口,卻又再一次的陷入了長久的沉?中。
“你先說……”
同一句話,兩人再次異口同聲出來。
“你先說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這一次率先開了口。
付溫寧捧着電話的小手,緊張的有些不知該怎麼拿着手機,許久之後,她才緩緩開口,“唐青越,對不起。”
原本道謝的電話,到最後卻變成了道歉。
聽到付溫寧的一聲對不起,電話那頭的唐青越沉?了很長時間,然後輕聲的問道,“糖糖,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對不起唐青越。”
付溫寧低垂着頭,淚水模糊了視線,道完歉,牙齒用力地咬着手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糖糖,我說過,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我都會接受的,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已經很晚了,我先休息了。”
唐青越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讓付溫寧連一句道晚安的機會都沒有。
‘唐青越,你認識的那個糖糖已經身處的地獄了,所以……別等了。’
在椅子上呆坐了許久後,付溫寧緩過神來,就着咖啡喝了一顆藥,把包裝盒扔掉,將藥瓶裝進包裡,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從咖啡廳出來,付溫寧漫步在大街上,看着匆忙過往的行人,她突然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過往的行人都是明媚的,可她卻是那麼的陰暗……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廣場。轉頭看着前面的商場,兩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
付溫寧瞬間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的呆在了那裡,一直到那兩個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後,她才驚醒過來,趕忙跟了上去。
三樓兒童專區。
付溫寧藏在休息椅旁邊的大花盆後面,看着其中的一件服裝店。
看着劉芸曦坐在沙發上打着電話,可是店內卻搜不到司皓暄的影子。
在付溫寧焦急的等待中,不一會,司皓暄跟着一個銷售小姐從試衣間出來。
付溫寧看着司皓暄穿着一身裁剪合體的深紫色西裝迎面走來,司墨城的縮小版的小臉,就連神情都跟司墨城一模一樣。
一身定製版的小西裝一穿,顯得越發的貴氣逼人。
冰冷不過三秒的司皓暄走到劉芸曦面前後,笑着問道。“媽咪,你看好看嗎?”
劉芸曦一遍遍的播着司墨城的電話,都沒有接通,本就一肚子的火氣,此時看到司皓暄心中越發的不爽到了極限,可是礙於還有別人,她卻不能表露出來,只是看了眼點了下頭,冷淡的回道,“好看。”
小小的司皓暄,早已經選會了察言觀色,看到劉芸曦不開心,小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怯怯的走過去拉起劉芸曦的大手,糯糯的說道,“媽咪,你放心,既然爹地答應了我們,就一定會來的。”
看着面前精緻的如同瓷娃娃般的司皓暄,劉芸曦心中又恨又愛。
恨他是付溫寧的孩子,愛他因爲每次只有他司墨城纔會遵守原定。
想到此,劉芸曦揚起一抹溫柔的淺笑,吧司皓暄拉進自己的懷中,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臉說道,“那你給爹地打個電話好不好,看看他到哪裡了。”
看到劉芸曦笑了。司皓暄也開心的笑了,點點頭應了一聲好,便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司墨城的電話。
一直注視着母子二人互動的付溫寧,小手緊緊地捂着嘴巴,眼淚早已經模糊了視線。
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那是她的孩子,可是現在卻在一口一聲的對她最恨的人叫着媽咪。
一個巡邏的保安看到躲在花盆後面哭泣的付溫寧,有些擔心的走過去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保安的聲音迎來了前面店中人的注視,付溫寧嚇得趕緊轉過身,搖了搖頭。“我沒事。”
劉芸曦盯着花盆旁邊的保安,花盆下面露出的衣角,讓她覺得很是熟悉。
雙眉微微蹙起,忽然眼睛瞪圓,一抹冷笑浮上漂亮的臉蛋,‘付溫寧,原來是你!’
“小暄,給你爹地打通電話了嗎?”
劉芸曦看着保安離開後,盯着那露出來的一片衣角,頭也沒回的問道。
“爹地說她已經快到了。”回答完,司皓暄看着劉芸曦一直盯着外面看,也好奇的跟着看了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媽咪,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劉芸曦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突然回頭看着司皓暄問道,“小暄,你要不要上廁所,等一下爹地來了,我們跟爹地看衣服的時候就不能上廁所了。”
司皓暄原本不想上廁所,可是一聽劉芸曦,等一下司墨城來了就不許上廁所了,於是趕緊點點頭,“要。”
“那你自己去好不好?媽媽再給你選幾套衣服。”
此時的劉芸曦臉上的笑容那麼溫柔又慈愛,真的像極了一個疼愛孩子的好媽媽。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裡的想法有多惡毒。
司皓暄想了想點點頭,自己一人出去上廁所。
付溫寧擦乾眼淚轉過身來,剛好看到司皓暄從店內走了出來,可是看了一眼劉芸曦,卻還在跟店員交談。
害怕司皓暄一個人走失或者給人拐走,付溫寧趕緊悄悄地跟了上去。
付溫寧看着司皓暄拐了彎後,便急忙追了上去,卻不想看到司皓暄只是站在那裡,看到她後,一臉的警惕和沉冷。
四目相對,付溫寧剛剛乾了的眼眶瞬間又溼潤了。
五年了,她終於可以再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她的孩子了。
她曾經多少次在夢中抱着她,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臉,聽着面前精緻的小人兒坐在她的懷中一聲一聲的叫着她媽媽。
“啪”的一聲,司皓暄毫不留情的用力地打開了付溫寧不知不覺中伸向了他小臉的手。
手背一痛,付溫寧瞬間回過來神來,一時間有些尷尬不安的看着司皓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剛剛的舉動。
“阿姨,你是想要拐賣我嗎?”
一聲冰冷的阿姨,好似千萬只淬了毒的冰刃扎到了付溫寧的心上,疼的她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停在半空中被司皓暄一巴掌打的有些紅的小手,慢慢地收回來,背在身後用力地握緊。
付溫寧快速的眨去眸中的淚水,努力的撐起一抹微笑,“不是,阿姨只是……”
“那你爲什麼一直跟着我?!我可告訴你,如果你再跟着我的話,我就打電話報警了。到時候讓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付溫寧的話還未說完,司皓暄就冷冷的開口打斷了她,言語中慢慢地防備和厭惡。
看着司皓暄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樣的冰冷且嫌棄,付溫寧卻什麼也不能說,只能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脣不讓自己流露出異樣的神情被司皓暄察覺到。
司皓暄見付溫寧不再說話,便轉身朝着衛生間走去,走幾步回頭看看,走幾步回頭看看,那警惕的眼神刺痛着付溫寧的心。
她是他的媽媽,可是現在卻被他這樣的防備厭惡着。
看着司皓暄小小的身影進了衛生間,付溫寧靠着牆壁呆滯的看着前方,任由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而下。
“付溫寧,怎麼樣。被自己的孩子防備嫌棄很不好受吧?”
刺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付溫寧猛地轉回頭看着一臉洋洋得意的劉芸曦。
擡手狠狠地擦去小臉上的淚痕,付溫寧冷冷的盯着劉芸曦,“你故意讓他一個人來上衛生間的!”
劉芸曦笑着聳聳肩,“對啊。我看你那麼辛苦的藏在花盆後面,只爲了看自己的孩子一眼,所以我就大發慈悲給你創造一個可以近距離看你兒子的機會。怎麼,你不感謝我一下嗎?”
說完劉芸曦笑得花枝亂顫的看着一臉怒恨的盯着她的付溫寧。
那日宴會上的恥辱她永遠都不會忘,她發過誓,付溫寧加註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一定千百倍的討回來。
這一次,只是一點利息!
看着那麼得意的劉芸曦,付溫寧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上去直接死了她。
可是付溫寧卻突然笑了,雙手環胸,笑眯眯的看着劉芸曦,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小水珠,笑盈盈的問道,“劉芸曦,那天的感覺爽嗎?要不要再來一次呢?這一次我一定保證你會比上一次爽上一千倍!”
付溫寧的話瞬間凍住了劉芸曦臉上的笑容,怒目圓睜的怒瞪着付溫寧,右手也瞬間朝着付溫寧打了過來。
“啪”的一巴掌,付溫寧偏過頭,小手卻用力地扇到了劉芸曦的臉上。
漂亮的臉蛋瞬間多了一個紅紅的五指印。
“付溫寧,你這個賤……”
劉芸曦剛開口,就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一臉怒氣騰騰的衝了過來,到嘴邊的話她嚥了回去,笑眯眯的看着付溫寧。
“壞蛋,你敢打我媽咪!”
司皓暄衝過來雙手用力地將付溫寧推得撲倒在地上,上去就衝付溫寧的肚子上踹了幾腳,“大壞蛋,我讓你欺負我媽咪,壞蛋,壞蛋!”
痛苦的縮卷在地上的付溫寧,已經分不清疼的到底是傷口,還是心。
因爲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着疼痛,每一個細胞都在痛苦的跳躍着。
劉芸曦笑得一臉陰冷的看着司皓暄一腳一腳的揣着付溫寧。
“司皓暄!”
司墨城來上衛生間,遠遠地就看到司皓暄在怒火盛騰的踹着人,看了眼地上的人發現居然是付溫寧時,當即出口冷喝道。
聽到司墨城的聲音,司皓暄才停了下來,盯着縮卷在地上付溫寧,冷冷的說道,“大壞蛋,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叔叔把你抓去坐牢!”
“司皓暄!你在幹什麼?!”
司墨城走過來,怒喝一聲司皓暄,趕緊蹲下去扶付溫寧。
“爹地,她是壞人,她剛剛不但打了媽咪,而且還要打我!”
看到司墨城要去扶付溫寧,司皓暄當即告狀。順便還撒了謊。
可正是因爲司皓暄的一句謊話,讓司墨城瞬間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後慢慢地收了回來。
看到司墨城因爲司皓暄的話而有了轉變時,劉芸曦適時的開口說道,“墨城,我挨一下打沒事,只是她剛剛要對小暄動手,我就怕會發生五年前……”
劉芸曦說着哽咽了起來,小手捂着被打的疼的火燒火燎的小臉,低垂着頭,可是脣角卻都勾着一抹陰森森的笑意。
原本情急之下撒了謊的司皓暄,反應過來後還怕劉芸曦會告訴司墨城他說謊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劉芸曦居然順着他的謊言說了下去,一時間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劉芸曦。
“你……還好嗎?”
司墨城雖然沒有再繼續伸手去扶付溫寧,卻還是蹲在那裡看着被一頭墨發遮住了小臉,看不到神色的付溫寧問道。
“死不了!”
簡單的三個字,付溫寧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說了出來。
“墨城,我們趕緊去給小暄選衣服吧。”
說着劉芸曦給司皓暄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前將司墨城拉了起來。
走出去很遠後,司墨城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頭去看,卻看到付溫寧姿勢未動的還趴在那裡的。
服裝店內,劉芸曦雖然小臉有些紅腫,卻還是一臉幸福的坐在司墨城的身邊跟他說着話。
“爹地,媽咪,你們看這一身好看嗎?”
司皓暄又換了一身休閒的衣服走到司墨城和劉芸曦的面前開心的問道。
司墨城看了眼司皓暄。卻連他身上穿着什麼衣服都沒有看清楚,就說了一句好看,“你跟你媽咪先選着,我去趟衛生間。”
說完便起身之力出去了。
衛生間走廊的拐角處,司墨城看着明亮的地面上只有一大攤血跡,卻早已經沒有了付溫寧的影子。
“哎呦,那個挨千刀的居然又把我剛剛洗乾淨的地給弄髒了!”
清潔工看到地面上的血跡時,當即驚呼着叫着跑了過來,很憤憤的罵道,“真是缺德鬼,居然這麼的不珍惜別人的勞動成功,這樣的人真是該下地獄,被閻王爺……”
“閉嘴!”
司墨城的一顆心早就在看到那一攤血跡的時候,疼的快要不能喘息了,此刻聽着清潔工絮絮叨叨的罵着付溫寧,當即怒喝一聲。
那如同實質的強大氣場和冰冷氣息,嚇得清潔工顫顫巍巍的愣在了那裡,直到司墨城轉身離去的時候,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一手拍胸口,一手擦着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嚇死人了,真是嚇死人了。”
司墨城快到電梯口的時候,司皓暄跑了過來,看着他沉着小臉問道,“爹地。你要去哪裡?”
還不等司墨城說話,司皓暄小臉就沉了下去,“爹地,你又要走嗎?”
“小暄,爹地公司還有事,所以……”
司墨城試圖解釋,試圖讓司皓暄能夠體諒他。
可是司皓暄卻小臉越發的陰沉,看着他的眼神中慢慢地失望和難過,“爹地,是不是不管大事小事,在你心裡都比我重要。所以你每次都答應着陪我做什麼,可是最後卻都一次次的爽約。”
“不是,小暄,你聽我說……”
司皓暄眸中的難過和失望刺痛了司墨城的心,他知道他陪在他身邊的時間太少了,可是他……
“你不用說了!”司皓暄怒吼着打斷了司墨城的話,一邊倒退,一邊指責道,“你不愛我,你愛的只有你的工作!爹地,我恨你!”
說完司皓暄轉身就狂奔離去。
看着司皓暄早已經跑的超出了買衣服的店內,司墨城有些不放心,只能追了上去。
醫院中。
付溫寧躺在一間辦公室內的牀上,看着正在爲她認真縫合被司皓暄踹的崩裂的傷口的劉醫生。
疼痛出來的汗水早已經溼透了她身上的衣服,清秀的小臉早已經沒有了一點血色,可是她的脣角卻微微的上揚着。看着劉醫生,微笑着說了一聲,“謝謝你,劉醫生。”
劉醫生沒有擡頭,依舊在專注的給她縫合着傷口,套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唐小姐,你真的要注意了,傷口在這樣幾次三番的崩裂,以後就好不結實了,而且就算以後好了,也會有後遺症的。”
因爲付溫寧告訴劉醫生她姓唐。所以劉醫生一直都稱呼她爲唐小姐。
付溫寧垂在兩側的小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牀單,輕輕地搖了搖頭,回道,“沒關係的。”
“這一次我給你縫的密一點,要疼很長時間的,你要不就咬個東西吧。”
劉醫生看了眼疼的小臉都有些灰白了的付溫寧心中很是心疼,付溫寧看着跟她女兒差不多大,她女兒手指被針扎一下都疼的哇哇直叫。
可是付溫寧縫合這麼大的傷口,不用?藥都不哼一聲。
聽到劉醫生的話,付溫寧脣角勾起了一抹悲涼的弧痕,語氣落寞又充滿着無限悲傷的回道,“不用。我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劉醫生聽到付溫寧說已經感覺不到疼,以爲是已經疼的?木了。
其實付溫寧此時心裡的疼遠遠要比傷口的疼來的更猛烈,更難捱。
她的傷口是被她的親生兒子踹開的,如果是新聞報道中暗中被慣壞的孩子打傷了媽媽她也忍了。
可是她的兒子卻是爲了另一個被他叫着媽咪的女人,那麼用力地,充滿着憎恨的一腳又一腳的將她的雙扣生生的踹崩裂了。
付溫寧呆呆的盯着上空,恍惚中,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有一天死了,那一定是因爲心疼而死的吧。
而現在能讓她心疼的只有她的兒子。
緩緩地閉上眼睛,兩刻晶瑩的淚珠掛在她的眼睛,搖晃半天后,最終落了下來。
墨氏財團,司墨城站在辦公桌前,用力地扯下脖子上的領帶。看着面前的劉楊,冷冷的問道,“還沒有找到嗎?!”
劉楊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搖了搖頭。
重重的將領帶鄭在辦公桌上,司墨城面色已經陰沉到了可怖的地步,聲音也已經到了能夠冷徹人骨髓的地步,
“那就增派人手繼續找啊!”
“已經增派人手了,現在下面的人在監控中查找付小姐的動向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離開,距離付溫寧從商場離開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可是司墨城手下的人還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劉楊再次進來辦公室後,看着司墨城站在落地窗前正在兇猛的抽着煙。
扶了扶眼睛,走上前報告道。“老闆,查到了。”
“她在那?”
司墨城猛地轉回身,聲音被煙燻得很是沙啞的看着劉楊問道。
“付小姐在醫院裡被高先生帶走了,只是……”
司墨城本就着急不已,可是此時劉楊還吞吞吐吐的,氣的他真的恨不得擰了劉楊的腦袋,卻還是壓着怒火和急切沉聲問道,“只是什麼?”
看着司墨城陰沉的面孔,劉楊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回答道,“只是高先生從醫院中直接帶着付小姐離開了景城,我們的人追到半路跟丟了高先生。”
“廢物!他們從那個方向走的?”問着話,司墨城從辦公桌後面饒了出來。劉楊回答了之後,他吩咐道,“繼續查,查到後把信息發給我。”
直升機上。
高鎬亦看着昏迷的付溫寧,拿着無線對講機正在講話,“布控好線路,讓司墨城好好地繞着地球跑一跑。”
電話那頭應了一聲後說道,“先生請放心,此時司總已經去了陵城,下一站就是雲海了。”
聽到滿意的答案後,高鎬亦掛了電話。
“付溫寧。你不會想到那個你自認爲恨着你的男人,此時正在滿世界的找你吧。”
二十四小時後。
付溫寧緩緩地醒來,看着陌生的房間。慢慢地起身看了一眼,雙眉微微的蹙起,剛準備下牀,房門被人推開。
高鎬亦走了進來,看到付溫寧醒來,笑着走過來,“我猜到你就快醒了,餓了吧,給你做了早餐。”
高鎬亦將早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到牀前朝着付溫寧伸過去大手。
付溫寧身子朝後一撤躲開,皺着眉頭看着高鎬亦問道,“你幹嘛?”
高鎬亦大手頓了一下,隨即笑着收回了手說道,“我只是看你還燒不燒了。”
“我發燒了?”
付溫寧問着坐好後,伸手摸了摸自己冰涼涼的額頭。
高鎬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看着她,“你何止是燒了啊,你昨天差點就燒着了。”
雖然高鎬亦的話有誇張的成分,可是昨晚付溫寧也確實燒的很厲害,好幾個醫生連續給她各種降溫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時候纔好不容易降下了溫度。
付溫寧看着高鎬亦笑了笑,從牀上下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後出來,坐下後,看着高鎬亦問道,“這不是你家吧?”
因爲之前去過高鎬亦的家裡,所以付溫寧認得這裡並不是。
高鎬亦看着付溫寧慢吞吞的用着早餐,笑嘻嘻的答道,“是我家,但不是你之前去過的那個地方。”
付溫寧也沒多問,只是專注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看着付溫寧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高鎬亦突然開口說道,“付溫寧,你知道我很有錢嗎?”
聽到高鎬亦的話,付溫寧停了下來,看着他,半響後纔回道,“從你的穿着上就看得出你有錢,譬如你這塊手錶也要幾百萬吧。”
見付溫寧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錶,高鎬亦也低頭看了過去,脣角一勾,笑着說道,“看不出你還挺識貨的。那你猜猜我跟司墨城誰更有錢?”
付溫寧直接索性放下了筷子,雙手交疊抵在下巴上,饒有興致的盯着高鎬亦,忽然一笑,“你幹嘛跟他比,莫非你愛上他了?”
高鎬亦撇撇嘴,深邃的眼眸中滿滿的嫌棄,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付溫寧的手,一臉溫柔的說道,“付溫寧,我真的很有錢,你要不要考慮跟了我算了。”
付溫寧慢慢地從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低垂下眼簾,有些沉悶的說道,“你知道了我現在跟他的關係了。”
高鎬亦點點頭,“知道。可是我不在乎。”
付溫寧擡起頭,看着高鎬亦,微微的笑着,“那你知道我肚子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嗎?”
高鎬亦搖頭,可是看着付溫寧的眼神很堅定,也很溫柔,“不管因爲什麼,我都不在乎。付溫寧,我……喜歡你。”
聽到高鎬亦的一句我喜歡你,付溫寧的脣角微微的勾起,清澈的眸中捲起了深濃的落寞與悲涼,低頭拿着叉子叉了一塊點心,輕輕地咬了一口說道,“高鎬亦,我知道你很好,你也或許是真的喜歡我。可是我……”
高鎬亦直接打斷了付溫寧的,“付溫寧,我不是或許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付溫寧笑得很落寞,也很傷感,擡起頭盯着高鎬亦的眼睛,認真的說道,“高鎬亦,我肚子上的傷口是因爲我懷了別人的孩子,最後意外的流產後做手術的。這樣一個當着司墨城的情婦,又給別的男人懷過孩子的女人,你還喜歡嗎?”
付溫寧見自己說完,高鎬亦呆呆的看着自己,卻不再說話。
心中冷然一笑,看吧,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她口中這樣的女人。
想必司墨城更恨她吧,做着他的情婦,可是卻給別的男人懷了孩子。
“付溫寧,你當我是傻子嗎?流產會在肚子上開刀嗎?”
高鎬亦的話音落下,付溫寧叉子上的點心掉了下來,最後滾落到了地上。
她呆呆的看着高鎬亦。
高鎬亦猜到了,那麼……是不是他也猜到了?
若是司墨城知道了她並沒有懷孕,他會不會順着線索一路的查下去。
越想,心中越不安,付溫寧整個人都忍不住的輕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