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衣急速一閃,道:“夥計,我已經把銀子給你,這東西就是我的。”
那侍婢喝道:“姑娘,東西買賣,價高者得,我家主子可是用一錠銀子買的,這雪綢屬於我家主子!就連夥計也說這雪綢賣給我家主子,快把雪綢拿來!”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我先付的銀子,不論價高還是價低,這雪綢都是我的。”月輕衣的脣角斜斜地勾起,凝起一絲冷笑。
“你強詞奪理!”那侍婢生氣道。
“你想要雪綢,只能跟我買。至於我賣不賣,要看我的心情。還有,我要賣多少銀子,也由我決定!”月輕衣盯着那個紅衣女子,揣測她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你開價吧,多少銀子我都買,反正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紅衣女子鄙夷地瞪她,原來是個貪財的賤貨。
“這樣哦,那我開的價是……我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來交換。”
“你……這怎麼可能?”紅衣女子惱羞成怒,精緻的五官凝聚着沖天的怒氣,“你耍我!”
月輕衣冷笑不語,笨啊姑娘,耍的就是你呀!
紅衣女子看見對方那副欠揍的嘴臉,暴喝道:“紅袖,給我狠狠地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那個叫紅袖的侍婢板起臉應道:“是,郡主!”
話音剛剛落地,她就出掌拍向月輕衣。
這一掌頗有氣勢,雖然沒有內力,但比月冰染姐妹倆強一些。看來這個侍婢的武藝不可小覷。
月輕衣不敢輕敵,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化解她凌厲的兩招,接着跳到外面,在街上打起來。
同時,她也沒忽略那侍婢紅袖對紅衣女子的稱呼,紅衣女子是哪家王府的郡主?
雖說郡主不好惹,但月輕衣更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想搶雪綢,歡迎得很,拿出本事來!
由於這條街很是熱鬧,不少百姓圍攏過來,對她們指指點點。
不多時,紅袖與月輕衣過了二十幾招,月輕衣略勝一籌,不過一時之間倒也無法將對方制服。
紅衣女子在一旁觀戰,怒火越來越大,出招攻向月輕衣,暴喝一聲:“醜八怪,把雪綢還我!”
這一招乃輕雲蔽月,耍得爐火純青,以襲擊對方的肋下爲要訣。
倘若被她擊中,便會斷一兩個肋骨。
月輕衣的身形急速一閃,再一扭,才堪堪避過這一招,冷汗已經溼透了衫裙。
主僕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攻一守,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一虛一實,戰鬥值大大提升,月輕衣便落處下風,被打得節節敗退。
紅衣女子的美眸切出一絲陰毒,再度和紅袖攻上去,凜冽的掌風似狂風席捲而去。
一個掃下盤,一個攻上身,除非月輕衣有輕功,疾速躍開,不然便是中招受傷的下場。
她的秀眸寒芒閃爍,殺氣繚繞,面上沒有半分懼意。
“醜八怪,再不交出雪綢,本郡主要了你的命!”紅衣女子冷厲地喝道。
“有本事就來搶嘍!”
月輕衣清冷的聲音飄過去,與此同時,素手扣着的四支銀針急速飛射出去。
兩支飛向紅袖,兩支飛向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大驚,眼見銀針已逼至跟前,再不撤招閃避,就要中了對方的暗器。危急關頭,她當機立斷,急步旋身閃開。
“你這個陰毒的醜八怪,本郡主要替天行道!”
她的眸光染了劇毒似的,寒毒無比。
然而,她的話音還沒落地,又有三支銀針飛襲而去。
這次,她沒有防備,加上對方的暗器來得快,想閃避也來不及了。
她驚得頭皮發麻,細細的銀針刺入她的雪頸,瞬間就僵住了,無法動彈。
月輕衣小臉緊繃,秀眸的寒光仍未消散。這一戰,贏得好險!
“你膽敢傷了郡主,你好大的膽子!”紅袖怒得臉龐漲紅,“快放了郡主!”
“找個武藝高強的,就可以救你家主子。”月輕衣清冷而語,徑自轉身離去。
“醜八怪,你不要走!把雪綢還給我!”紅衣女子聲嘶力竭地叫嚷。
……
聽雪苑。
晚膳剛過,月冰染和沈氏在前院的小亭子裡吃瓜果納涼。
沈氏囑咐道:“染兒,這瓜果冰鎮過,涼得很,不可貪涼吃多了,當心吃壞了肚子。”
月冰染含笑點頭,“我再吃一塊就不吃了。對了,爲何不叫二妹來吃?”
“她額上的傷口還沒好全,怕是不能吃這冰涼的瓜果,我就沒叫她。”
“娘,陳家的事,沒成?”
“你舅母派人來說,沒成。”提到這事,沈氏的面容冷了幾分,“陳彩蝶的臉紅得可怕,但那小賤人在公堂上當場揭穿她的臉變成這樣不是因爲那藥膏,而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哦?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月冰染見過陳彩蝶一面,對那個妝扮豔俗、裝腔作勢的富商之女根本是瞧不上眼。
“葡萄。陳彩蝶一吃葡萄就會臉頰紅彤彤的。聽你舅母說,她想以此誣告那小賤人,沒想到被那小賤人當場揭穿。”沈氏的眼眸佈滿了疑惑,“那小賤人怎麼會知道陳彩蝶不能吃葡萄?按說那小賤人事先並不知曉會被誣告,更不可能去查。”
月冰染尋思道:“的確很蹊蹺。莫非那小賤人真的被妖孽上身了?”
這樣的懷疑,她們已經討論過多次,但都沒有結果。
沈氏道:“這事着實古怪。不過,接着還出了一件事。陳家五姨娘的女兒陳彩玉死了,說是因爲用了那小賤人的什麼美容霜死了。五姨娘哭喊着上公堂,求京兆尹做主。”
月冰染語聲驚駭,“死了人?後來呢?”
沈氏把公堂上的事簡略地說了,道:“原本,將那小賤人定罪是板上釘釘,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逃脫罪責。那小賤人還挺有頭腦,在公堂上找到陳彩玉的真正死因,原來,陳彩玉的後腦被人用長銀針扎入,就這麼死了。”
聞言,月冰染並沒有駭然之色,反而神色淡漠,“看來陳家內宅也是波瀾涌動。”
“可不是?五姨娘得陳老爺寵愛,陳老爺愛屋及烏,對陳彩玉甚是溺愛,原配夫人對五姨娘孃兒倆恨之入骨,什麼事做不出來?”
“陳夫人母女辦事太不靠譜了,活該被姨娘奪了寵。”
“原本還想着坐山觀虎鬥,解解氣,哪想到是這個結果?”沈氏嘆氣。
月冰染沒有應聲,輕咬着脣,好似在沉思什麼。
過了半晌,沈氏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我聽聞西山山神廟一帶有狐妖出沒,可嚇人了。這陣子入夜不要外出。”
“當真?有人親眼目睹?”月冰染眉心輕顰。
“京城已經傳開了,說七月十五將至,鬼門關大開,妖魔鬼怪都出來了,在人間遊玩。”沈氏繪聲繪色地說道,“住在西山一帶的獵戶,夜裡打獵回來,看見前面有一隻肥壯的白狐。這獵戶立馬就抽箭射狐,沒想到,箭剛射出去,那白狐就不見了,憑空消失了。接着,半空出現白狐的叫聲和一個女子的笑聲。”
忽然,一陣夜風吹來,沈氏立馬覺得陰風陣陣,往四下裡看了看,越來越覺得詭異。
月冰染低眉尋思,怎麼會有狐妖出沒?
忽然,她美眸一亮,“娘,我有辦法除去那小賤人。”
“什麼辦法?”
這句話成功地吸引了沈氏的注意力,母女倆低語一陣,一起陰冷地笑。
流光別苑這邊,月輕衣主僕三人也在討論狐妖一事。
佳期手舞足蹈地說道:“話說當時是午夜時分,西山山神廟的廟祝起夜去茅房,剛從茅房出來,就看見牆角下有一隻白狐。原本他眼睛是眯着的,迷迷糊糊的,這下子徹底清醒了,不過,他揉眼之後,那隻白狐不見了,只聽見一個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這廟祝嚇得一整晚都不敢睡,次日一早,在發現白狐的那面牆上,畫着一隻白狐。”
良辰撇撇嘴,“這種事,以訛傳訛,說得越來越真了。除非親眼目睹,不然不能信。”
月輕衣接受的是科學思維,根本不相信鬼神妖魔之說,但穿越、日月靈鏡擁有美人系統這麼詭異的事都發生了,鬼神妖魔之說又算得了什麼?或許,世上還真有鬼神妖魔也說不定。
“若真的親眼目睹,還不嚇個半死。”佳期驚得身子一顫,“奴婢寧願不要親眼目睹。”
“五小姐,世上真的有狐妖嗎?”良辰問,以主子的頭腦,一定知道狐妖一事的真假。
“不好說,畢竟這世上無奇不有。我沒有親眼目睹,不好斷言。”
月輕衣莞爾,若真的有狐妖現世,那麼狐妖會危害世人嗎?
佳期和良辰連連點頭,尤其是佳期,膽子比較小,說今夜要跟良辰一起守夜。
月輕衣笑道:“即使真有狐妖,那也是在西山一帶出沒,不會到城裡的。良辰,今夜我有事情交代你去辦。”
良辰摸摸佳期的頭,問:“什麼事?”
月輕衣道:“你去查查陳家,是否與沈家有來往,或者是不是親戚關係。”
這麼一說,良辰就懂了,立即出去辦事。
子時左右,她披着一身的夜色回來,月輕衣已經睡了,卻因爲心裡掛着這件事,睡眠很淺,有人走動便驚醒。
良辰頗爲興奮,“五小姐,奴婢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