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大典以後,《英雄》這部電影就進入正式的拍攝行程了。
因爲電影籌拍已久,髮型和人設已經早已出圖,造型師到位,凌灝陽幾乎不用提前試裝,直接化妝開拍。池暖一直陪在身邊,給他端茶送水。
經過一個小時的化妝,無名這個伙伕形象出現在眼前。
池暖喝着水,差點沒噴出來。
“凌、凌灝陽。”
凌灝陽光着上半身,英氣的樣子裡透着霸氣,就像古代的英雄人物。
不得不說,凌灝陽的可塑性真是非常強,他之所以會紅成這樣完全有跡可循。
“好看?”
“好看!”池暖被忽悠得說了真話。
凌灝陽斜視了她一眼,“把你口水擦擦。”
池暖信了他,趕緊慌張地看鏡子,她哪有流口水?
“不過,凌灝陽,你這樣真的好嗎……”池暖覺得自己大約猜到了他之前爲什麼拒演的原因。凌灝陽極少拍吻戲,裸戲更是前所未有。這一次爲了《英雄》這部劇,幾乎可以說是豁出去了。
凌灝陽再沒搭理池暖,他拿起了放在化妝臺上的劇本,站了起來。
一會要拍的第一場戲就是他和靖王的對手戲。成爲“英雄”前,他曾經在軍隊內遇到前來視察軍兵操練的靖王。他犯了個錯,被靖王看到。原本以爲要挨罰,但是靖王則說出了一番非一般的理論,臺詞顯現出靖王這個人物的英明和特別,也打動了無名,爲日後無名輔佐靖王上位做了鋪墊。
凌灝陽走出化妝間,忽地看到站在牆角,穿着靖王戲服的蕭成旭。
“凌灝陽,好久不見。”蕭成旭主動打招呼。
“特意等我?”
凌灝陽問得淡漠凜然,蕭成旭尷尬一笑,氣勢卻沒有臺上那麼收斂,簡直是比凌灝陽還狂傲:“你還是這個老樣子,霍擎臣說得對,你果然欠收拾。”
“你剛纔在臺上這麼平靜,我還以爲你改性了,結果
還是這樣嗎?看來出去這兩年,你也依舊沒什麼長進。”聲音冷清,平和得近乎沒有起伏。
“等一下的對手戲,我很期待。”蕭成旭人長得比較硬朗,劍眉鷹鼻,沉沉壓抑着火氣,聲音也顯得低了很多。聽着凌灝陽的話,他不怒但沒再笑,態度也變得生硬起來,“你要記得一句話,站得越高,終究會摔得越慘。”
池暖從化妝室裡出來,準備跟着凌灝陽走,進入助理的工作狀態的時候,只看到凌灝陽眯着眼站在化妝室門口,他靠着牆的樣子有些隨意,但隱約氣壓低沉。一直站着走道出口的方向。
池暖朝着凌灝陽視線停留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個長髮穿着蟒袍的男人。那是蕭成旭,池暖認得的。
蕭成旭的氣質太過於硬朗正氣,異於凌灝陽的優雅矜貴與邪肆不羈,光看外形凌灝陽雖然稍勝一籌,但看角色塑造,其實現在還說不好,如果真的“雙男主”了,誰最終壓誰一頭?
《英雄》的第一場對手戲就在萬衆矚目下開拍了,這也是池暖第一次真正見到凌灝陽飈戲。1:1的仿實景拍攝棚裡,上百名羣演,凌灝陽站在人羣中間。因爲氣場太強了,所以幾乎不用找就凸顯出來。
張東謀坐在顯示屏後面,場記打了一場板,幾乎是瞬間,兩位主演就進入了角色狀態。
蕭成旭是有備而來,因爲之前試過鏡,對角色的熟悉度比凌灝陽強。
但凌灝陽這幾天也看了劇本,之前甚至還看過最初版本的《英雄》底稿,兩版劇本對比下來,加上他過目不忘的本事,對人物的理解反而更透徹。
上百個羣演裡,許多人被凌灝陽帶着入戲。
蕭成旭和凌灝陽對戲,兩三句臺詞說下來,竟然隱約覺得力不從心起來。他揚了聲,加了一些細節的處理,衝擊力爆發力非常地強,但在這樣強的演技下,凌灝陽裸着上身,一個皺眉,一記隱忍不發的眼神,光是這麼一對戲,頓時把劇本里無名這個人物演活起來。
表演的最高層次是表現力與想象力的極致爆發,而無實物表演又是演戲的基礎,在這一場戲裡光助演的臨時演員就有上百位,特約演員數十位,但凡在凌灝陽身邊的人,全被他身上的演技調動,彷彿一瞬間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就好像攝像機不存在了,工作演員都不存在了。他們並不是在仿實景攝影棚裡,而是在一個真正的立練兵場上。凌灝陽是一名伙伕,是他們的一員,他們出生入死,不分貴賤。而靖王,則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他們尊敬也忌憚着靖王。可同時,他們卻願意爲兄弟出生入死。凌灝陽纔是這場戲的中心!
張東謀導戲十年,出過大製作,接觸過的演員也上百位。原本看到蕭成旭的表演,他已經隱隱得意,可看到凌灝陽的表演過後,他面色冷了下來,眉頭緊皺,但同時心裡更多的是讚歎、佩服、驚喜和膜拜。
凌灝陽所飾演的無名,就是他心裡的英雄!
場外無一人出聲,而場內蕭成旭一直在飈戲,卻發現凌灝陽僅僅用幾句臺詞和幾個動作就壓制了他,額頭間都沁出了汗,一身凜然的正氣竟然不敵凌灝陽。他演戲這麼多年,竟也有被牽着走的時候。
兩年前是如此,兩年後更是如此。
蕭成旭失神幾秒,眼神一瞬間流轉出了戲外。於此同時,張東謀在顯示器面前朝着對講機喊了一聲:“卡!”
凌灝陽頓時收了戲裡的情緒,跟個沒事人似的。
凌灝陽走回了自己的休息區,蕭成旭還在原地,眼裡添了懊惱。《英雄》這部戲的第一聲“卡”竟然來源於他。
蕭成旭平靜了情緒,正色道:“張導,對不起。”
“休息五分鐘,一會再接着來一遍!”張東謀沒再說什麼,只是看着凌灝陽的眼神已經開始改變。
池暖站在場外看着凌灝陽,突然心情很複雜,很崇拜很自豪但也很失落。他太強大,顯得她越加渺小,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