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梟走後,蕭逸楓原本揚起的嘴角漸漸地沉了下來。
他一臉嚴肅的看着眼前低垂着頭,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蘇蒔。雖然不忍心看她這樣,但是他還是想知道不久前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又和這個傅澤梟攪在了一起?”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咬牙詢問道。
蘇蒔有些難爲情的擡起頭,由於剛纔那番激烈的親吻,此時的她嬌嫩的雙脣微微有些紅腫。蕭逸楓看到這幅場景,覺得十分的心痛,就像珍視的寶貝被人搶走了。
這麼多年的相處,蘇蒔已經把蕭逸楓當做了家人,因此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毫不隱瞞的說出來。這一次也不例外。
不過這次的事情說來話長,不是一兩句就能解釋清楚的,於是她將蕭逸楓請到了房間,將之前的經過緩緩道來。
聽完之後,蕭逸楓久久沉默不語。過了很久,他才艱難的開口問道:
“既然當年的事情都是誤會,那你打算和傅澤梟重歸於好嗎?”
“我不會。”
蘇蒔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但是說完之後明顯有些心虛。這也讓一旁的蕭逸楓感覺心裡一沉,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兩個人的內心都不是很平靜,沒想到這次回國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因此沒有聊很長的時間,蕭逸楓就離開了。
夜深人靜,喧鬧了一整天的城市終於寂靜了下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也陷入了夢鄉,但是也仍有一部分人久久不能入睡。其中包括蘇蒔還有和她有一牆之隔的蕭逸楓。
從蘇蒔的房間出來,蕭逸楓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燈,躺在酒店的大牀上,他輾轉反側,思緒萬千。
一直以來,他以爲自己對蘇蒔只是單純的友情,完全不摻雜任何其他的非分之想。可是自從回國以來,他越來越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了。
他不喜歡看到蘇蒔和傅澤梟站在一起的畫面,那會讓他覺得非常的刺眼,然而這種強烈的佔有慾不是朋友間應該出現的。
他不由得在心裡問自己,如果有一天蘇蒔真的重新和傅澤梟在一起了,他能不能做到真心的祝福這兩個人。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不僅如此,即使這個人不是傅澤梟,而是隨便的一個陌生男人,他也同樣的不願意接受。
那一刻,蕭逸楓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原來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他對蘇蒔的感情已經不知不覺得發生了變化。
他愛上了那個堅強淡漠的女人。
他愛上了蘇蒔。
而爲什麼他一直都沒有發現,或許是這五年來蘇蒔的身邊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才讓他一直忽視了內心的那份悸動。
直到蘇蒔想要回國,他猜到之後或許她和傅澤梟兩個人會見面,因此心裡逐漸的有了危機感。這也是爲什麼他一直都在擔心蘇蒔是否願意和他一起回挪威的原因吧。
他知道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蘇蒔剛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心裡一定很亂。但他還是選擇儘快將心裡話告訴蘇蒔。而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就是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就這樣想着今後的打算,蕭逸楓漸漸地睡了過去。
然而另一邊的蘇蒔卻是整夜未眠。她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努力
的想讓自己睡着,但是翻來覆去腦子裡想的都是今晚和傅澤梟見面的場景。
下午見面的時候,宋潔說傅澤梟這幾年脾氣改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樣霸道了,可是從今天晚上這個男人表現來看,她還真是沒覺得有什麼改變。
想到傅澤梟說一不二的性格,就她知道在剩下的一個周裡,自己不可避免的一定會和這個男人相遇。因爲傅澤梟走之前已經明確的告訴了自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沒完。
可是她真的不覺得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她想說的話在五年前的那封信裡已經說得夠明白的了。
不過經過今晚兩個人的見面,她也終於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這五年來自己並沒有完全的忘記傅澤梟,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但是即便如此那又怎麼樣呢?這個男人現在這樣糾纏不清,難道真的以爲兩個人還能回到從前嗎?至少她自己覺得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的她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她相信只要回到挪威,一切就會再一次回到正軌,只要不面對着傅澤梟,她早晚有一天會徹底的忘記他。
所以她決定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將話說清楚,不想給對方任何的希望。
和蕭逸楓還有蘇蒔不同,當晚的傅澤梟卻睡的很踏實安穩。這對五年來一直睡不好的他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
走出酒店的時候,他的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本身喝的也不是很多,只是之前心中鬱卒,喝得有些猛,所以纔有些頭暈。
坐上車,爲了避免五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將電話打給了手下。主要目的就是派人在暗中監控着蘇蒔,以免她不知不覺得再一次回了挪威。他可不想再等五年。
辦完這件事後,他纔開車回到了別墅。之後洗漱了一番就上牀睡覺了,想着蘇蒔真的確確實實的回來了,就在他可以掌控的範圍內,他安心的睡着了。
只要蘇蒔還在自己可以看見的地方,他就一定可以打動這個女人。傅澤梟一直都抱着這樣自信的想法。
考慮了一晚,爲了儘快擺脫傅澤梟的糾纏,也爲了不讓自己的決心發生任何的動搖,蘇蒔最終決定縮短留在國內的時間,不去蕭逸楓的家鄉了,到時候自己先回挪威。時間就定在兩天後。
沒回國之前,她心裡還一直記掛着宋潔,不知道她生活的好不好,這次回來看到她家庭美滿,整個人狀態很好,她也就放心了,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離開了。
一夜沒睡的她其實十分的睏倦,但是今天她已經和宋潔約好了要去他們家看小寶寶,所以她一早就起來準備了。
雖然之前宋潔手到時候會讓路晗親自來接她,但是她卻不想那樣做,因爲她總覺得和路晗單獨相處會很尷尬。
因此她打算一個人打的去,雖然不知道宋潔家的具體地點,但是經過昨天的交流,大體位置她還是知道的。到了那附近再打電話問問宋潔就好了。
蘇蒔走的時候本想告訴蕭逸楓一聲,但是看到時間還早,對方可能還沒有醒,所以她就直接離開了。想過段時間再聯繫他。
到了酒店樓下,蘇蒔正想招手攔車,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停在了她的面前。一開始她並未在意,只是向前走了走,準備接着打車。
可是沒想到這輛車緊
跟又挪動到了她所在的位置上。蘇蒔有些莫名的停下了腳步,疑惑不解看着這輛車。
這時駕駛座上的車窗緩緩的搖了下來,傅澤梟那張神采奕奕的臉出現在了蘇蒔的眼前。
“要去路晗家是吧。上車,我送你。”
蘇蒔沒想到傅澤梟居然一大早的就等在了這裡,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是想到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這個男人說清楚,那麼眼前就正是一個好機會。
因此她沒有反駁的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然後默默地坐了上去。
傅澤梟看到蘇蒔如此的乖巧聽話,心中很是開心,因此不自覺嘴角就上揚了起來。待到身邊的女人坐穩後,他踩了一腳油門,車子飛速劃過酒店門口。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蘇蒔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感受着這個城市這幾年來的變化。
就在這時,身邊的傅澤梟突然低聲詢問到:
“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似是沒想到傅澤梟會突然這樣問,蘇蒔有些驚異的轉過頭,然後穩住心神,淡淡的回答。
“嗯,挺好的。你呢?之前看新聞,聽說傅氏現在越做越大了,真是恭喜你。”
傅澤梟並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靜默了一段時間,纔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
“我過得不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專注地看着身旁的蘇蒔,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這讓蘇蒔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已經從宋潔那裡聽說了傅澤梟近幾年的狀況,但是她以爲按照這個男人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示弱的,肯定會說自己過得好來騙自己。
可誰曾想他居然沒有如自己預料的那樣,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說下去。畢竟這個男人話裡的深意她再明白不過了。因此她只能用沉默來應對。
本以爲自己默不吭聲,這個男人就會將這個話題拋開不談,可是他居然自顧的說了起來。
“當年我一覺醒來,你就這樣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封信證明了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並不是我的幻想,而是真實存在的。你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麼的慌亂嗎?我從來不知道我傅澤梟也會爲了一個女人變成那樣。”
傅澤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好像包含着無盡的痛苦。讓一旁的蘇蒔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她緊緊地攥着拳頭,骨節已經泛白。
既然已經開了頭,但就趁着這個機會將一切說清楚吧。這樣想着,傅澤梟將車子緩緩地停在了路邊。
他急切的想把這些年來對這個女人的思念全都說出來。什麼尊嚴面子的問題都不想考慮,只要蘇蒔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他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段時間對我來說是黑暗的,想必具體發生了什麼宋潔應該也已經告訴你了。但是我想說,如果當年你在我的身邊,即使傅氏遭遇再大的難關,我都能坦然應對。”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蘇蒔語氣冷漠的如此說道,好像根本就不想聽傅澤梟接下來的話。
“怎麼會沒有意義,我們之間整整分別了五年,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說清楚。還是說你根本就是不敢聽,蘇蒔,你到底在怕什麼?”
傅澤梟直直的看着身旁的蘇蒔,語氣犀利的追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