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如此陷害

太后將莫無吟拉到主位旁,自己慢慢坐下,一雙美目巋然淡轉,氣勢威嚴的睨向衆人,遂將目光移向璃月,不緊不慢的道:“今日是王后十六歲生辰,哀家來晚了。”

說完,太后再次瞟了璃月和莫無吟一眼,立即恍然大悟道:“沒想到王后也是這一身裝扮,王后和無吟真像一對雙胞胎姐妹,兩個都漂亮,哀家都喜歡。”

沁驚羽狹長的鳳眸冷洌,裡面蘊藏着璀璨烏紫的寒光,眉目如畫,紅脣妖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涼薄,冰眸犀利凌厲,如帶着寒光般睨向莫無吟。

見男子目光森寒,莫無吟立即不平不穩的拂禮道:“啓稟王爺,平時王后皆穿紅色鳳袍,妾身並不知道王后也喜歡白色,絕無冒犯之意,還請王明鑑。”

一樣的髮式,一樣的衣袍,一樣的神情,就差衣袍上的花紋和相貌不同,這還叫沒冒犯之意?

平常穿錯也就罷了,這是王后的生辰宴,太后不是擺明了要與她作對。

璃月微微斂眸,眸光微轉,玉手輕輕覆上男子的大手,模樣清明,淡然輕笑道:“本宮不介意,有人跟本宮的風,本宮很高興,這說明本宮很成功!”

此話一出,原本有些憤怒的大臣也都慢慢平息下來,現在好多大臣都很支持璃月,因爲她爲沁陽做了不少貢獻。

邊上的男子也溫柔的挑起璃月的脣,當着衆人的面,往她脣上印上一吻,輕啄了下,將一臉緋紅的璃月給放開,淡定的道:“今日王后生辰,她又爲沁陽做了大貢獻,你們不介意孤王賜她一個吻吧?”

“不介意,不介意。”原本有些緊繃的氣氛,突然被沁陽王的動作弄得輕鬆起來。

當然不介意了,雖然有點不那麼規矩,可也是難得的帝后情深。

在這歡樂的日子裡,他們更喜歡幽默輕鬆一些。

大臣們全都舉起玉杯,起身朝沁驚羽和璃月道:“微臣敬王、王后一杯,王和王后想的辦法實在太精妙,把葉字號打得落花流水,實在令微臣佩服。”

“王后發明的那些稀奇玩意真是沁陽之福,有王后在,蝗禍能除,國泰民安,一片昇平。”

“最近的城管大隊也搞得有聲有色,相信過不了多久,街上那些流氓都能肅清,還沁陽一片清明。”

“葉字號是打遍四國無敵手,咱們沁字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感謝王后,感謝沁陽王,給咱們沁陽帶來一片光明。”

衆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個個皆是對上座帝后的一片讚賞。

看得出,大臣們都很歡欣,連那些支持太后的老臣,對璃月也是一片讚賞。

曾經對璃月有誤解的,以爲她無學無術,是風麟棋子的,也全都將觀念改變,現在換成崇拜她了。

玄袍男子威儀的睨了衆人一眼,不緊不慢的道:“各位大臣不必言謝,爲了自己的臣民,這些都是孤王和王后應該做的。”

如此謙遜,如此大仁大義,所有人一聽,都不禁尊敬起這位王來。

太后見所有人都捧着王后,心裡早已翻騰起來,妒意漸漸浮上眼梢。

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被誰這麼氣過,南宮璃月是第一個。

反觀南宮璃月,人家臉上帶笑,一臉的雲淡風輕,根本沒將此事放在眼裡,哪像她一個勁的生悶氣。

想到這裡,太后也深吸口氣,不再一臉陰霾。

如果她生氣,那不正中了南宮璃月的計?

她早料到領莫無吟來會譁衆取寵,讓別人輕視她,但這也是她培養莫無吟的手段之一。

如果以後要模仿璃月,莫無吟必須在公衆場合多出席,多觀察璃月的表情、神態、眼神,這樣才能模仿得更像。

而且,越是有人打擊她,輕視她,對莫無吟更好,將來她才能應對更大的風浪。

看莫無吟心思沉穩的表現,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是要這樣,很好!

璃月看了看四周,這場宴會,怎麼東方瑾兒沒來?

平素她都是跟着太后的,莫非這次被換人事件給影響,不能來了?

想到這裡,她也發現,是有好久沒看到她了。

太后則微微斂氣,現在所有人都捧着璃月,她不能跟她當面鬥氣,不然別人會說她小氣,沒有太后威儀,對她籠絡人氣也極爲不利。

想到這裡,太后朝璃月微微笑道:“王后,一個月過去了,哀家可等你肚子裡的好消息,哀家好想抱孫子。”

璃月眼波流轉,同樣朝太后咧嘴輕笑,“還有兩個月,不急。”

沁驚羽也緊緊拉住璃月的手,與她溫潤對視一眼,“既然太后這麼喜歡小孩,孤王會和王后努力的。”

“那就好,哀家早已爲孩子準備了好吃的、好玩的,吃穿用度你們都不用擔心。”太后一副大仁大義的仁慈模樣,倒令有些人微微感動。

璃月眼裡則閃過一抹暗芒,是準備給她孩子下毒吧!

生辰宴之間,觥籌交措,玉杯輕碰,一派歡樂祥和,在場的人則各懷心思。

在最後,許多大臣和王宮家眷們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紛紛贈給璃月,因禮物太多,還得讓馬車一車一車的拉。

整個生辰宴之間,璃月都不動聲色的睨了眼臺下的綺玉,發現她只是安靜的坐着,與別人不一樣。

這個綺玉,心計不是一般的深。

她之前就派無心去打探過,聽說這綺玉是個心口不一的女人,說的和做的從不一樣,特別會說話,很會討太后歡心。

但是她丈夫昭郡王一點都不喜歡她,兩人似乎有些隔閡,是屬於貌合神離的夫妻。

一會兒她再叫無心去探探,因爲這綺玉的眼神總讓她覺得不安。

她不怕東方瑾兒,不怕沁鶯等人,唯獨怕綺玉這種隱藏極深的女人。

生辰宴午時結束,人們各懷心思散去,璃月則和沁驚羽溫婉的對視一眼,兩人慢慢朝星月宮行去。

星月宮裡,宮殿金碧輝煌,華美瑰麗,雕樑畫柱。

兩人一走進宮殿,宮女們紛紛對望一眼,趕緊退了下去,生怕打擾這對壁人。

沁驚羽雙眸似水,灼熱的盯着面前臉色微微紅的璃月,璃月見他這樣盯着自己,忙有些害羞的別過臉。

見璃月如此害羞的模樣,男子心裡更加火熱,恨不得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可是一想到她沒有適應自己,他就竭力忍住心裡的戰慄。

兩人均有些害羞尷尬的移開眼,角落裡的小宮女都偷偷的舉着拳頭,小聲的道:“親啊,親啊!親上去!”

可惜,事與願違,人家不親。

正在兩人踟躇不言之時,忽然,煞風景的寐生走了進來。

寐生一走進來,見打擾了兩人,眼裡閃過一抹不自然,旋即道:“參見王、[奇?書?網]王后。”

男子見寐生進來,忙擡眸道:“何事?”

“沁家酒樓出事了,最近有一批人天天去酒樓鬧事,總是在飯裡吃出蟲子來。這事一傳到百姓耳朵裡,百姓們都不去沁家酒樓吃飯,改去葉家酒樓了。”?

男子一聽,微微蹙眉,硃紅的脣勾起一抹冷然,輕啐道:“他是看上孤王的女人,要跟月兒較勁了?”

璃月悄然睨了眼男子,見他神情淡泊且高雅,不慍不怒的,似乎在想對付葉晗的辦法。

這就是商場上常說的危機公關,要解決這件事,首先沁家酒樓得出面道歉,然後制定一系列新策略。

最好是制定一份可以宣揚出去的報紙,將道歉書寫在報紙上,而且承諾以後絕不會再有此事發生。

報紙很簡單,只要有紙就行,目前這裡的文化水平已經能用木漿造出極好的宣紙,這個不用她費心了。

“我有個辦法。”璃月朝沁驚羽眨了眨眼,眼裡晶瑩潤澤,透着淡淡的光彩,那是種自信的風采。

男子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捏了捏璃月的小臉,“你又有辦法?”

從第一次在大街上見到她,看她淡定沉穩對付士兵的模樣,他就知道,她不俗。

後來屢次看到她的小動作,他不僅沒有半點反感,心裡竟然溢起一種想結識她的衝動。

當時不知道她是星兒,所以他對她很淡泊,如果當時知道她是星兒,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保護她。

他不以利用人之心結交她,她也會對他敞開心扉,這樣的璃月,讓他很覺得很心疼。

璃月微微轉索,將漂亮的手指頭放到脣前,微微笑道:“我可以發明一種傳播方式很快的東西,它叫報紙,我們可以在報紙上誠懇的向大衆道歉,又承諾減免價格,一定能挽回這次損失和顏面。然後可以在報紙上設置一個八卦專區,讓百姓留言,傳播出去。”

“何謂八卦?”八卦不是卦象嗎?沁驚羽和寐生一起蹙眉,兩人皆滿眼疑惑。

璃月朝兩人嘿嘿一笑,轉了轉眼珠道:“八卦就像女人愛吹牛、愛嚼舌根一樣,一種娛樂性的東西。咱們把這份報紙定爲沁陽週報,一週出一次,這一次是咱們道歉,下一次就是對付葉晗的時機。我們可以借百姓的口說,葉家酒樓的食品添加了有毒的染色劑,製作的紅饅頭、大閘蟹等都有毒,人們常期吃了會患病。到時候再附上老百姓拿着有毒饅頭的照片,讓百姓們一看就懂。”

才說完,璃月知道這兩人又要問什麼照片了,繼續道:“照片就是畫像,染色劑是一種毒藥的稱呼。”

給她們解釋染色劑是什麼,相當於在現代別人給她講那些複雜的外國藥品術語,雖然聽不懂,卻不會深究。

玄袍男子聽了,也轉了轉眼珠,狡黠的笑道:“寐生,傳令下去,如果最近有誰再敢在沁家酒樓鬧事,給孤王狠狠打出去!”

寐生訝異的揚頭,“要派侍衛嗎?”

男子星眸微斂,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輕啐道:“不是有城管嗎?璃月口中的城管都是些流氓,這次就派城管去!”

寐生忙拱手道:“是,等城管們執行完此事,對那些鬧事者以儆效尤,屬下再將他們帶回營地,秘密訓練。”

“最近士兵訓練得如何了?”

“回王,屬下已經用招城管的方法,秘密招了三千將士。最後又有銀兩作爲後盾,屬下正在秘密挑選士兵,務必是年輕耐打的漢子。屬下相信過不了多久,人會越招越多。”寐生拱手恭敬的道。

璃月淡淡沉眸,眼裡透着一股璀璨,沉聲道:“到時候我會設計一些厲害的新型武器,有些武器可以毀掉一座城,只要咱們有了這些先進武器,又有忠實的擁護者,如果真打起仗來,哪怕人再少,威力也不容小覷!”

“王后英明,多謝王后。”寐生由衷的喜歡這位睿智大方的王后。

如果是其他女人,在幫王的同時,恐怕會提許多要求吧。

等寐生退下之後,男子溫柔的拉起璃月的手,將她的手微微拉起,淡脣在手上親吻一記,眼裡是滿滿的溫潤。

璃月朝男子點了點頭,便走到案桌旁,手執毛筆蘸了點墨汁,在上面開始畫道。

沁驚羽狹眸半斂,好奇的走到璃月跟前,看着畫上的東西。

見畫上那東西有些像弓箭,但又與平常的弓箭不一樣。

只見弓箭呈十字架狀,橫的略短,豎的略長,橫的較粗,豎的較細且有箭頭。

這應該是一種新型的箭,與這裡的箭大不相同。

璃月將這支箭畫完,點頭道:“這是隻袖箭,不需要將士使力,只要輕輕按後面的這個按鈕,箭矢便可百發百中,而且經我改良過後,裡面一次性可以放二十支箭!”

“這麼厲害?”一向淡定的沁驚羽嘴角也微微訝異,普通的弓箭只要射一支箭,而且經常射不準,又耗時耗力,如果有了這種袖箭,一人自然能敵二十人。

“你不是囤積了許多炸藥嗎?到時候我製作炸藥包、炮彈、雷蛋等新型武器,只要咱們將這些東西丟到敵人羣裡,便會”砰“的一聲爆炸,炸得他灰飛煙滅。製作這些新型武器的技術一定要自己人來,更要自己人把關,千萬不可將製作方法讓敵人奪了去,不然到時候,被炸死的是我們!”

“這是自然,夫人說得對,爲夫一切聽夫人的。”這個炸彈威力如此龐大,他真想親眼目堵。

如果給風麟扔一個炸彈,他一定會灰飛煙滅!

想到這裡,男子眼裡突然蘊起一抹淡然,輕聲道:“如果不用武器和殺戮就能解決戰爭,那便好了!”

這話才說完,璃月便投給男子一個敬佩的眼神,他是她第一個敬佩的男子。

原以爲沁驚羽真如傳聞中那麼不可一世、狂妄暴戾、嗜殺成性,沒想到,真實的他竟然如此仁慈。

有些人真的不能看表面,要多接觸,多瞭解才知道他是什麼人。

幸好她試着去了解他了,不然她也會誤會他!

想想,一個願意用生命去愛自己妻子的男人,能有多壞。

就因爲他這顆專一仁慈的心,她纔會義不容辭的幫他。

在她心中,有愛的男人,便不會很壞。

以前被愛情傷害過,導致她一度不敢相信愛情。

如今,她漸漸被面前的男子感動,漸漸學會相信愛情,也學會去愛別人。

以前的她真的不懂先付出的道理,可能是因爲太過強悍,導致她什麼都以交易來對待。

和別人交朋友,是交易,和別人談戀愛,她也會考慮得失利弊。

如今的她,正在被沁驚羽慢慢感染,慢慢變得不那麼狠辣,慢慢變得善良。

原來卸下包袱做人,竟是這麼的輕鬆。原來幫助別人不需要利益,令她如此安然。

其實當時她不和沁驚羽談交易的事,她相信他也會處處維護她,因爲他本身就是個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男人。

一抹白色的淡光從窗外灑進來,灑到兩襲孤獨的人影上。

男子溫潤的看着面前的正認真的小女人,突然將她摟到懷裡,緊緊抱住,動情的親吻着她的髮絲,眼瞼輕寐,在她耳旁溫柔的低喃,“月兒,我愛你!”

映着窗外淡淡的雲霞,大殿內兩人緊緊相擁,紛紛願意將心交給彼此,彷彿天地間只剩她們兩人,時間暫時停止,一切如此安好。

青鳳宮裡,太后正斜躺在玉榻上微微假寐,雖然明面上閉着雙眸,心裡則在思索對付王后的辦法。

她現在才發現,不僅王兒難對付,這個南宮璃月更難對付。

南宮璃月手段多,心計深,雖然不主動害人,但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

可以說,南宮璃月是她遇到的對手中最厲害的。

她就像上天賜給王兒的神仙,一會兒發明這樣,一會兒發明那樣。

才短短几天時間,她就聽驚鴻說,兵器庫裡多了許多厲害的武器,而且守衛嚴密,不讓人知道。

國庫裡多了許多銀子,兵器庫裡多了許多武器,連沁陽軍隊都在慢慢壯大,如果不是軍營的人,根本沒人知道這些事。

王后發明新武器可以,對沁陽只有好處沒壞處,但是讓王后和驚羽掌握大權,這就十分不妙了。

正籌措之際,邊上的綺玉眼裡閃過一抹冷然,建議道:“太后,臣妾有個辦法,可以幫你解憂。”

太后微微睜開雙眸,綺玉這孩子不錯,經常能在她困惑的時候提點她,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不過,她東方晴兒此生成功的方法,那就是從不信任任何人。

綺玉微微思索,低聲的道:“其實太后不必生悶氣,咱們靜觀其變是最好的。要是王和王后能將皇帝打敗,以後咱們再想辦法整倒她倆,這不就坐收漁翁之利了?太后您想想,要沒有王后那些厲害的武器和手段,咱們遲早有一天會被風麟欺壓。到時候就算大將軍奪到權,當上王,一樣保不住這個王位。綺玉只是按事實說話,還望太后諒解。”

太后一聽,滿意的點了點頭,心緒也豁然開朗,“綺玉你說得對,哀家現在氣也是白氣,倒讓王后樂意了。對付王后總比對付皇上簡單,皇上遲早要吞併沁陽,哀家這段時間先做做和事佬,和王后打好關係,一家人齊心協力對付外敵。等把敵人打跑,奪得天下,哀家再對付她也不遲。王后不用來好好利用,真是一大損失。”

“太后能這樣想就對了,綺玉相信太后有一天會成爲昊雲真正的太后!”

綺玉說完,眉眼帶笑,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算計。

邊上的宮女們全都疑惑的睨向綺玉,紛紛暗忖,果然是活了二十七八年的成熟女人,心計謀略她們自然比不上,能如此深得太后歡心,綺玉算王宮第一個。

兩人正眉眼流轉,眼底暗笑之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激烈的腳步和叫喊聲。

“表方小姐不要吵鬧,擾到太后,太后會生氣。”

“你們都給我讓開。”東方瑾兒將宮女們猛地推開,滿目憎恨、跌跌撞撞的跑進寢殿。

一跑進來,太后便睨了東方瑾兒一眼,見她只着了件薄薄的單衣,頭髮全散到肩上,沒有梳髻,臉色蒼白,嘴脣泛紫,眼神裡透着濃濃的恨意。

再看她手裡,赫然多了把銀光閃閃的刀。

太后立即坐直身子,朝身側的宮女們冷喝一聲,“來人,抓住她。”

“是!”

宮女們答完,全都衝過去抓東方瑾兒。

東方瑾兒腦子混沌不清,一邊揮舞着刀,一邊朝太后大罵道:“太后,你真狠心啊!要不是你出那餿主意,我會失身?表哥會恨我?”

腦子裡一直迴響着綺玉的話,綺玉告訴她,太后是存心利用她,只想用她來對付王后。

果然,太后真是這種人,在利用完她後,就不管她了,任她受宮人的嘲笑和冷落。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去引誘表哥,安靜的將表哥放在心裡,也不會弄到今天這種地步。

太后美目陰洌,眼裡閃過一抹不悅的暗芒,沉聲喝道:“大膽瑾兒,不好好呆在寢宮,來哀家這裡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來人,把她拉下去!”

東方瑾兒一聽,嘴角溢起一絲苦澀的悽笑,“太后,我一心把你當最親的親人,盡心服侍你,沒想到你這麼無情。果然,人們都說,能混到你這個位置的侍婢,得有多大的野心和能耐,原來在你心中,根本沒有親情。你連親情是什麼都不知道,爭這些虛名和權勢來做什麼?”

“侍婢?”太后一聽這句話,臉上不由大爲光火,她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稱她爲侍婢,“你是不是活膩了?”

反正瑾兒已經是具沒用的殘花敗柳,如果她要吵要鬧,她不介意了斷她的性命,已無後顧之憂。

綺玉見此情景,立即走到東方瑾兒面前,朝她溫柔的道:“瑾兒你別衝動,有什麼事咱們靜下心來說,你這樣大吵大鬧,還想殺人的模樣,太后是不會和你說的。”

這一句“太后是不會和你說的”,更加激起東方瑾兒的憤怒,她穩穩篡住手裡的刀子,咬牙切齒的道:“姨母,你以爲我是你,動不動就要殺你?你錯了,我只想剜掉肚子裡這顆肉,我想剜掉這個恥辱,我不僅要殺了孩子,還要當着你的面殺。我要讓你知道,我們母女一屍兩命,都是你害的!”

“什麼?”一聽東方瑾兒的話,太后怒不可揭的站起身,細細的打量了下面前激動的女人,“瑾兒,你懷孕了?”

連綺玉也大吃一驚,在和瑾兒相談之時,她可沒告訴她這件事。

大概瑾兒羞於啓齒,現在看快瞞不住了,纔來找太后的吧。

東方瑾兒越說越激動,神情憤懣,雙手顫顫發抖,像一個可憐的瘋子。

綺玉眼神有些閃爍,心裡也稍稍有些害怕,真怕東方瑾兒將她告訴她的話說出來。

要是瑾兒把那些話說給太后聽,太后一定不會再相信自己。

因爲她對瑾兒說,這一切都是太后利用她的結果。

當時瑾兒也滿口應承不會說出來,現在她已經到生死邊緣,如果忍不住,會全說出來的。

想到這裡,她慢慢走到有些失控的瑾兒面前,輕輕的道:“瑾兒,你不必擔心,這個孩子可以打掉的。只要孩子打掉,以後你就可以重新做人,萬一不能嫁給表哥,還可以嫁其他男人。要是你就這麼死了,不讓王后那些嘲笑你的人更高興?”

東方瑾兒一聽,頓時有些鎮定下來,微微道:“是,如果我就這麼死了,王后一定笑開了花,她一定很高興。”

才說完,她又揚起頭,冷然睨向太后,“不,我不能就這麼死掉,姨母,求你幫幫瑾兒,瑾兒不要這個孽種,瑾兒要過新生活,要報這次的羞辱之仇!”

太后剛纔心裡微微顫動,現在見瑾兒哀求自己,遂將眼眸擡高,冷然道:“要求哀家,先把刀子放下,難道你還想殺了哀家不成?”

最好她自己一刀解決掉,但是不要死在她的寢宮,到時候憑王后的機智果斷,她有口都說不清。

一聽有希望,東方瑾兒暗暗思索一下,遂將刀子扔到地上,撲通一聲跪到在後邊上,“姨母,求你救救我,我不要這個孽種,這是天大的恥辱!”

太后輕哼一聲,冷然道:“如果這孩子是你表哥的,恐怕你就不這麼想了,這是天大的殊榮纔對!”

綺玉見太后不依不饒,忙笑扮和事佬,“太后,你還是救救瑾兒,要是她在這裡出事,如果不小心傳出去,對大家都不好。我知道一種打胎方法,咱們把瑾兒悄悄扶到她的寢宮,再行打胎!”

“你說得對,哀家不想髒了青鳳宮,來人,把瑾兒扶到轎子裡,擡到玉瑾宮去。”

太后一聲令下,她的幾名心腹忙跑過去扶起東方瑾兒。

將東方瑾兒裝到軟轎裡以後,太后和綺玉暗暗看了宮門口一眼,發現除了青鳳宮的人,並無其他外人,纔跟着轎子偷偷走出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謹慎的朝玉瑾宮行去,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才走到御花園西角時,忽然,面前一輛硃紅大轎正緩緩行來。

太后眼尖,一眼就看到那頂轎子,立即吩咐綺玉,“所有人保持冷靜,不許露出馬腳,不然哀家決不輕饒。”

“是,太后。”

太后說完,冷冷睨向身側的東方瑾兒,見她嘴脣發抖,渾身輕顫,心裡突然溢起一抹測隱之心。

哎,剛纔是因爲那把刀子,她以爲瑾兒要害她,所以才那麼冷漠。

現在想來,瑾兒就她一個親人,又是她的貼心小棉襖,她怎麼能如此對她。

想到這裡,太后輕輕拍了拍瑾兒的肩,安撫道:“瑾兒別怕,剛纔是哀家太心急,哀家一定幫你處理掉這個孽種。”

以前她結識的一個妃子,在肚裡的孩子流產之後,也提着刀來威脅她。

不過當時那妃子想殺她,所以剛纔一看到這種情景,她就愈發厭惡,也有些膽寒。

東方瑾兒見太后語氣緩和,眼角突然溢起一抹淚,她命該如此,又怪得着誰呢。

太后扶持她多年,她早知道其中有利用的原因。

當時要不是她虛榮心作祟,企圖做表哥的妃子,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而遠處,那襲硃紅的轎子早已快行至人前,太后忙鎮定的將玉簾拉上,透過簾縫看向外面。

纔看到外面,對面的玉簾已經掀起,她定晴一看,竟然是璃月。

今天真是倒黴透頂,碰到誰不好,偏生碰到她。

玉簾掀開,一襲紅裝的女子微微睨向外邊,見對面是太后、綺玉等人,一雙美目微微在轎子處輕掃。

侍衛們慢慢將轎子放下,璃月從裡面漠然走出,衣裾飄飄,神情淡泊而高雅,輕身拂禮道:“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吉祥。”

“嗯,走吧!”裡面的太后輕輕應了一聲,轎子便慢慢朝前面駛去。

轎子正要行去,璃月眼裡突然閃過一抹疑惑,沉聲道:“太后這是要去哪?”

前邊正行走的轎子突然停下,裡面又傳來太后清淡沉穩的聲音:“哀家去宗廟給王兒祈福,希望沁陽國泰民安,王后能早日誕下子嗣!”

要是王后真的誕下子嗣,她一定會第一時間整死那孩子。

璃月能感覺到轎子裡太后此刻的表情,那應該是沉悶陰冷的吧。

“太后真仁德,臣妾先告退!”

璃月說完,緩緩踏上轎子,而那頂轎子,此刻已經朝宗廟方向走去。

爲何這次太后和她說話這麼簡潔,也不刁難她?

這和平時太后的作風不太一樣,難道,她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還有跟轎的綺玉,怎麼臉色有些蒼白,和平素的沉穩不太一樣,跟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璃月微微將冰瞳收縮,正欲再看時,那轎子早已拐角消失不見。

揣着一顆懷疑的心,璃月吩咐轎伕起轎,朝廣離宮方向行去。

轎子一拐角,太后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幸好璃月沒不依不饒的東問西問,不然她害怕瑾兒會露出馬腳,說些什麼。

要讓璃月知道瑾兒懷了孩子,一定會要了瑾兒的命的,畢竟瑾兒自己先做出喪德敗行的事,本就命懸一線,現在懷上孽種,有敗沁家門風,王兒怎麼會留她。

轎子迅速擡至玉瑾宮,一放下,太后就命要將東方瑾兒扶出來,慢慢扶到她的寢殿。

見玉瑾兒只有兩個小宮女看守,太后盛怒的瞪大眼睛,厲聲喝道:“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小宮女們一看是太后,嚇得趕緊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道:“回太后,其他人去侍侯驚雅等翁主去了。”

綺玉聽了,立即覺得這是件好事,便建議道:“你們兩個去外面把風,如果有人來了,隨時通知我們。還有,這事不準說出去,要敢說出去,小心你們的命!”

兩名宮女誠惶誠恐的道:“奴婢一定不說出去,一定不。”

這王宮裡,誰敢惹管理的綺玉王妃和太后。

見兩名小宮女出去把風,太后才緩緩走到已被嬤嬤扶到牀上的東方瑾兒前,輕嘆了口氣,沉聲道:“瑾兒別害怕,馬上就好了。”

說完,太后睨向身側胸有成竹的綺玉,“綺玉,你說的打胎方法是什麼,如果風險太大,哀家命人去請個太醫來。”

綺玉忙擺了擺手,轉了轉眼珠道:“太醫的嘴哪有自己人嚴?雖然有幾名太醫是太后您的心腹,但也有紙包不住火的一天。我這個法子保管有用,以前我孃親懷了孩子,就是被二房夫人用這個方法打掉的。”

“什麼方法,難道是藥?”太后微微斂眸,豪門大宅院裡的恩怨和秘密,從來不比王宮少。

聽了太后的話,璃月緩緩點頭,命身側的宮女秀蘭拿出一包東西,放到桌子上,再道:“這是打胎有名的落胎丸,只要將落胎丸服下,不出半個時辰,瑾兒肚裡的孩子就會流出。”

太后聽了,心裡微微一顫,這樣做,好血腥。

但是如果不打掉,瑾兒只有死路一條。

微微沉思再三,太后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快給瑾兒服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現在只想儘快解決瑾兒肚子裡這個孽障。

綺玉眼角閃過一抹涼涼的冷意,不過轉瞬即逝,她恭敬的將藥包揭開,把裡面幾粒烏黑的藥丸拿出來,有些顫抖的看向太后,“太后,想必你也知道,這落胎丸是針對不同體質的藥丸。像瑾兒這麼單薄的體質,如果打不成功,反而丟了命就怎麼辦?”

“這?”太后這纔想起這事,綺玉說得對,如果這落胎丸服用得不當,把瑾兒的性命送了怎麼辦?

“要不,叫胡太醫來?”太后顫抖的努了努嘴,唯今之計,保住瑾兒的命最爲重要。

綺玉忙又擺了擺手,眼底隱藏着深深的敵意,輕聲道:“不行,這樣會泄露風聲的。這落胎丸雖然有風險,但只針對打過胎、身子弱的女人。瑾兒還是第一次懷孕,應該沒什麼事。”

太后權衡利弊,想了想,冷然睨向綺玉,“如今也只好這麼辦了,你快給瑾兒服下吧!”

“是!”

綺玉說完,慢慢走到東方瑾兒面前,故作溫柔的拉起瑾兒的手,輕聲道:“瑾兒,咱們不害怕,只要你將落胎丸服掉,你的一切煩惱都會沒有。來,咱們服下它,打掉你肚子裡的孩子。”

東方瑾兒有些悽苦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眼裡閃過一抹絕望,嚶嚶泣道:“謝謝綺玉姐姐,瑾兒不怕。”

綺玉淡笑着點頭,慢慢將落胎丸喂到東方瑾兒口中,再將秀蘭遞過來的茶接住,讓東方瑾兒輕啜了口茶後,綺玉這才放心的將茶放下。

將茶放下後,綺玉溫婉的將東方瑾兒的被子蓋好,輕聲道:“睡吧,睡一會兒說不定孩子就落下來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太后也在邊上微微難過,眼底隱隱還有一抹淚珠。

瑾兒這孩子怎麼命就這麼苦,沒一點心計,沒一點手段,總是癡心妄想,還老被人欺負。

同樣是十五、六歲的女人,看人家王后,多機靈,多凌厲,連她這個太后都忌憚三分。

正當牀上的東方瑾兒快沉沉睡去,太后們也提心吊膽時,突然,睡夢中的東方瑾兒猛地睜大眼睛,小臉扭曲到一起,難受的咿咿叫道:“好痛,我好痛!”

太后一聽,立即雙眸輕閃,迅速走到東方瑾兒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瑾兒別害怕,說不定現在正在落胎,所以纔會痛。你忍忍,忍一下就過去了。”

後面的綺玉則眼眸冰冷,死氣沉沉的看着這一幕,像沒有心的一樣。

“姨母,救命,瑾兒好痛,快痛死了。”

東方瑾兒小臉越來越慘白,額頭沁起細密的汗珠,有些難過的嗚咽道:“我想見表哥,想見表哥!”

聽到東方瑾兒的話,太后也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瑾兒別難過,你就想象表哥在這裡,他正看着你,鼓勵你!”

這孩子太令她心痛了,直到這個時候,她纔想起瑾兒的萬般好來。

瑾兒雖然爲人懦弱,但是很貼心,總是做好吃的給她,對她最尊敬,最好。

看到瑾兒受苦,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來,瑾兒陪在她身邊多年,就像她的孩子一樣。

她曾經把她保護得好好的,一來是因爲去世的姐姐,二來也不排除利用那一層關係。

可她雖然利用她,也沒想過傷害她。

之前她真的是被南宮璃月給氣悶了,纔會對瑾兒坐視不理。

現在看到面前對自己真心實意的人,她心裡好後悔,好痛。

突然,東方瑾兒越叫越大聲,一張白皙的容顏扭曲得不像人,額頭上巨汗滴落,猛地驚叫一聲,“我痛,我好痛,好難受!”

“瑾兒別害怕,有哀家陪着你,痛過就會好的。”太后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急得不知道該如何辦。

驟然間,她將眸光移向綺玉,眼尖的綺玉見太后正看向自己,忙難受的揉了揉眼睛,哭着道:“瑾兒,你一定要撐住,這個時候得看你的意志力。如果你撐得下去,你就勝利了!”

撐不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太后見綺玉在難受的抹淚,這纔將心底的懷疑放下,轉而緊緊捏住東方瑾兒的手,心疼的道:“瑾兒,只要你能撐過去,哀家就不要這張臉,跪下求王兒,讓他娶你,娶你!”

東方瑾兒聽了後,眼底閃過一抹璀然的絕望,搖搖頭道:“姨母,瑾兒多謝你的好意。瑾兒……知道,知道表哥只愛表嫂,瑾兒……這副髒身子,配不上他。如果瑾兒有什麼事,只希望表哥能和表嫂幸福……快樂的走下去,因爲……表嫂纔是真正愛表哥,真正對他好的女人。我請求……姨母轉告王后,以前是瑾兒的錯,總想偛到她們中間,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真正愛一個人,是讓他幸福,而不是讓他……難受!”

“什麼都別說了,綺玉,有沒有止痛藥?這孩子如果打不下來,就不打了,保住瑾兒的命重要。”太后冷然睨向綺玉,大聲怒吼道。

綺玉則迅速點頭,叫秀蘭拿出兩粒白色的藥丸,顫抖的走到東方瑾兒面前,神色有些許驚慌和不自然。

“太后,現在半路中止,會不會對瑾兒的傷害更大!”

“少廢話!爲什麼會弄成這樣?還不是你出的這鬼主意!”太后盛怒的睨向綺玉,雙眸如珠,清冷凌厲。

綺玉趕緊走到東方瑾兒面前,正要喂藥時。

突然,東方瑾兒一個起身,用力將身上的被子掀開,只見她下身處全是污血,一大片鮮紅的血跡刺目的至腿處流了下來。

看到這麼多血,太后嚇得一個踉蹌,身子輕微顫抖,差點沒站穩跌到地上。

怎麼這麼多血,怎麼會這樣!

“太后你別慌,說不定孩子已經下來了,我這就看看。”綺玉也嚇得有些慌神,一顆心吊到嗓子眼。

就在這時,東方瑾兒猛地噴出一口黑血,“姨母……瑾兒只希望表哥……幸福。”

這話才說完,她已經重重倒到牀上,兩眼緊閉,再也無聲無息。

此刻,她下身的血已經粘成一片,整個人再也發不出聲音,周遭一片寂靜,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刻,即使見過世面,害死過許多人的太后也差點站不住。

驀地,她一個用力撲到東方瑾兒身上,驚恐的大叫起來,“瑾兒,你別嚇哀家,你怎麼了,你睜開眼和哀家說說話。”

綺玉見此情景,立即驚訝的捂住嘴,心裡真正顫抖起來,一屍兩命,一屍兩命啊!

“太后,瑾兒是不是……死了?”

當綺玉這句話說出來時,太后早已難受的淚眼朦朧,用力的抖着東方瑾兒的身體,“瑾兒,哀家命令你給哀家醒來。哀家要吃你做的桂花糕,哀家要你陪着逛御花園,哀家喜歡聽你講笑話。瑾兒,你醒來好不好!”

瑾兒死了,她以後找誰說心裡話,一向心計深的綺玉嗎?

自始自終,瑾兒都是無辜的。

“瑾兒,你醒醒!”太后使勁搖了兩下,發現牀上的人兒沒動靜,只是安然的沉睡着。

邊上的綺玉立即哭泣道:“太后,說不定這對瑾兒來說,也是種解脫。你看她活着的時候多痛苦,就讓她帶着美好的祝願離去!”

“你!”太后咬牙切齒的起身,恨恨瞪着難受的綺玉,“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給瑾兒服落胎丸,瑾兒會出事?別以爲哀家是傻子,你是什麼心思,哀家一清二楚。”

綺玉一聽,知道事情做大了,連忙“咚”的一聲跪到地上,大聲道:“太后明鑑,綺玉早說過有風險,是太后執意要打胎的。太后,綺玉服侍您多年,難道還得不到您的信任?”

太后轉念一想,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都有些搞不懂了,到底誰是值得信任,誰又不是。

見太后有些動搖,精明的綺玉立即道:“太后,你想想,綺玉如果真有歪心思,怎麼能陪你這麼多年,給你出這麼多點子?再說,我和瑾兒無仇無怨,我這樣做是爲了什麼,爲了讓你懷疑?如果太后執意要懷疑綺玉,綺玉只好以死明志,隨瑾兒而去。”

綺玉說完,便要撞向邊上的紅柱子,太后見此情景,臉上立即溢起一抹羞愧,立即擺手道:“綺玉,你先起來,是哀家錯怪你了。”

綺玉的每個計謀都是爲她着想,雖然心計深了點,可也不失爲一顆好利用的棋子。

現在瑾兒既死,殺了綺玉也無濟於事,不如留着她,先觀察一番再說。

綺玉見太后口氣緩和,立即有些微慍的起身,“太后,不是綺玉無情。瑾兒現在死了,如果我們不趕緊離開,都會被牽扯上的。”

畢竟東方瑾兒是因她的藥丸而死。

太后有些難受的緊閉鳳眸,玉手輕輕拂上東方瑾兒安詳的臉龐,緩緩道:“你說得對,或許死亡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再看了眼牀上慘白的人兒,太后悽苦的搖了搖頭,“瑾兒,希望你不要怪哀家,哀家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瑾兒,黃泉路上一定不要責怪哀家!”

綺玉微微斂眸,她怎麼有些突然不懂太后了,太后平時是個很狠毒的女人,沒想到現在如此有情,還真看不出來。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小宮女的驚叫聲,“不好了,王后的轎子正朝西宮來了,太后快走!”

一聽小宮女的稟報,太后嚇得臉色攸地慘白起來,要讓王后看到這一幕,她就真的說不清了。

綺玉也嚇得驚慌失措,趕緊拉了拉太后的衣袖,大聲道:“太后,咱們先行離開,觀察一陣再說。”

“還不趕緊走!”

太后輕喊一聲,一羣人迅速朝宮門口跑去,見外面空無一人,王后還沒來,所有人都趕緊朝左拐角處跑去。

在臨跑之時,太后凌厲的警告小宮女道:“要是你們敢把這件事告訴王后,哀家一定誅你們九族。一會王后來了,問什麼你們都只准說不知道!”

一行人迅速跑到左拐角處,那裡正好有一間廂房,綺玉趕緊推門進去,太后也跟着走進去。

綺玉眼角溢起一抹陰冷的笑。

孃親,女兒終於可以爲你報仇了。

一走到裡面,她迅速找來一件長袍,趕緊遞給太后,“太后,快將你身上這帶血的鳳袍換了!”

雖然鳳袍大體上是紅色,但上面的鳳凰和花紋全是白和黃色,現在那些白、黃色全被染得烏黑一片,一定會露馬腳的。

太后一見,這衣袍上的烏血全是剛纔抱瑾兒的時候沾的。

想到這裡,她迅速將衣裳脫下來,換上綺玉遞給自己的衣裳。

綺玉這下更加得意了,把衣袍交給身側的秀蘭,“還不快收好?”

“是,王妃。”秀蘭趕緊將衣袍裹到一塊白巾裡。

幫太后換完裝後,綺玉趕緊轉了轉眼珠,鎮定的道:“太后,現在王后去玉瑾宮,咱們正好可以將瑾兒的死栽到她身上。”

剛纔在給瑾兒服藥時,她就已經命心腹前去廣離宮,將東方瑾兒出事的消息散佈出去。

不過沒有提太后,只是說瑾兒小姐出了事,想見王后。

果然,後面王后真的來了,原以爲她不會來,沒想到她還有點惻隱之心。

太后之所以沒平時鎮定,是因爲死的瑾兒。

如果今天死的那個換成自己,太后恐怕沒半點表示。

太后一聽綺玉的話,深思熟慮一下,冷聲道:“哀家還要靠她打敗昊雲,她現在不能出事。”

太后這句話讓綺玉有些驚奇,原以爲太后會趁機弄掉王后,沒想到她想得很長遠,不追求眼前的勝利,只追求長遠的利益。

太后越是不同意,她越要讓她同意。

思索了下,綺玉輕聲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王后手段這麼凌厲,說不定早派人去青鳳宮問話了。要是看到青鳳宮沒人,太后又不在宗廟,她一定會起疑心。這個時候,太后怎麼能只顧長遠利益,不想眼前困境?”

太后思索一下,覺得綺玉說得也不無道理,淡淡道:“王后這麼恨哀家,一定會將此事栽贓到哀家身上,走,跟哀家進殿抓殺人兇手。”

“是,太后。”這下邊上的綺玉可樂開花了。

最好太后和王后大打一架,兩人鬥得兩敗俱傷,這是她最樂意見到的。

玉瑾宮門口,硃紅的大轎才停下,女子便冷然睨向四周。

玉瑾宮座落在一簇竹林苑中,宮殿富麗堂皇,大氣巍峨,只是有些冷清,門口守着兩名正打盹的宮女。

雪兒冷冷睨了四周一眼,遂走上前,輕喝一聲,“你們怎麼在打盹,東方小姐呢?”

兩名宮女立即醒來,一看到面前站着王后,立即恭敬的跪下,“回王后,瑾兒小姐在睡午覺,奴婢們剛纔有些困了,所以就打起盹來了,請王后恕罪!”

璃月冰眸裡嵌着冷冷的寒冰,漠然睨視兩人一眼,便輕提裙裾朝大殿走去。

兩名小宮女立即跟在後邊,都嚇得臉色慘白,心裡難受。

剛纔親眼目睹瑾兒小姐死在寢殿裡,她們哪裡睡得着。

轎伕們都守在外邊,因無心在查綺玉,璃月只帶了雪兒一人,慢慢朝寢殿裡走去。

慢慢走進正殿,憑璃月天生靈敏的醫學嗅覺,突然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藥味和血腥味。

想到這裡,她雙眸緊擰,沉穩不迫的朝東方瑾兒的寢殿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兩名小宮女,她們有些顫抖的掀開珠簾,才掀開珠簾,她們就嚇得驚叫起來。

“死人了,死人了!”

一聽到兩名小宮女的叫聲,璃月立即覺得不對勁,領着雪兒迅速朝裡面走去。

等她一走到裡面,便看到滿身污血,正躺在牀上的東方瑾兒。

雪兒嚇得啊的一聲尖叫起來,趕緊躲到璃月身後,顫抖的道:“小姐,她……她死了。”

璃月微微擰緊雙眉,眼眸裡透着濃濃的冷意,是誰,這麼狠!

想到這裡,她深吸口氣,眼底是深深的遺憾,慢慢走到牀前,一雙冰眸犀利的睨向四周。

“小姐,你別過去,好恐怖。”雪兒仍舊很害怕,平時活生生的一個人,沒想到就這麼死了。

東方小姐一定是壓力太大,經不起挫折,纔出事的。

璃月一雙美目冰冷的睨向牀上一臉慘白、嘴脣烏紫的女子,眼底透着凌厲的寒光,渾身上下罩着濃濃的肅殺之氣,朝兩名小宮女吩咐道:“告訴本宮,東方小姐是誰害死的!”

宮女們一聽,嚇得渾身顫抖,急忙擺手道:“回王后,我們不知道,真不知道。”

“好你個不知道,東方小姐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竟然任由她死在寢宮,會不會瑾兒小姐根本是你們殺死的?”璃月聲音透着濃濃的威嚴,一個堂堂諾大的寢宮,竟然有人死在裡面都不知道,也太奇怪了。

兩名小宮女立即跪到地上,連連搖頭,“王后饒命,與奴婢無關,真的無關。”

璃月也不理會兩人,漠然走到大牀前,一雙冰眸往東方瑾兒臉上粗略的掃了掃。

掃到最後,她將手伸出來,慢慢撫上東方瑾兒的臉。

就在她的手正要撫上去時,突然,聲後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才轉過頭,一臉陰沉的太后和漠然的綺玉已經領着人走了進來。

太后一看到裡面的情景,立即氣得雙眸冷睨,憤怒的瞪着璃月,又痛惜的看着牀上的女子,厲喝道:“大膽王后,你們在做什麼?”

才說完,她便領着綺玉上前,當她一看到滿身帶血的東方瑾兒時,身子微微一顫,一雙冰眸冷冷睨向璃月,“王后,是你殺了瑾兒?”

她們一進來就看到王后在牀邊,按道理,除了她還能有誰?

璃月雙眸輕睨,眼裡閃過一抹銳利與鋒芒,還未開口,太后身側的綺玉迅速開口,沉聲道:“這裡只有王后的人跟瑾兒,王后素來和瑾兒有仇,不是她還能有誰?”

說完,她還嫌不夠火上澆油,繼續道:“王后,你太狠心了,剛纔我們從宗廟回來經過玉瑾宮,看到你的轎子停在外面,順便進來看看。本以爲你是個大氣正直的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因爲憎恨瑾兒覬覦王爺,所以就把她害死,女人間的忌妒真的很恐怖!”

璃月見平時溫婉的綺玉突然變得咄咄逼人,頓時明白幾分,原來這就是她的目的。

怪不得剛纔見太后和她鬼鬼祟祟的,沒想到真的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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