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堵住自己的耳朵就好!”蘇瞳沉聲交代,嗓音中明顯染上了一層濃濃的殺意。她擡頭,朝着樓上的火勢看了一眼,知道這個火肯定會蔓延到樓下來,這個客棧也肯定保不住,不由地蹙眉開口:“雁雷,你去裡面,找到一個孩子,先帶着那個孩子離開!”
“孩子?”
雁雷的動作一頓,疑惑地朝着蘇瞳看過去:什麼孩子?誰的孩子?哪裡來的孩子?
“火兒,你和他一起去。”蘇瞳低聲交代,朝着旁邊的火兒踹了一腳,壓低了聲音補充,“你放心離開,這裡交給我,我一定讓他們好看!”
她沒有忘記軒轅碩還在這個客棧中,現在客棧保不住,她在爲客棧報仇的同時,也不能讓軒轅碩的生命受到危險!
火兒嗚咽了一聲,充滿靈氣地朝着蘇瞳點了點頭,然後猛地跳進了屋子中,而雁雷也跟着連忙跑了進去……
“好了,清場完畢,該你們了!”等他們離開,蘇瞳終於轉過頭來,對着那個依舊處在呆愣狀態的首領,一字一句地冷聲開口。
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更像是,撒旦對他們無情的宣判。
“三……三王妃,你……什麼意思?”那個人遲疑了一下,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輕咳了一聲,才結結巴巴地朝着蘇瞳開口。
外界對這個三王妃的傳言向來詭異,他在看到蘇瞳的那一刻,心就涼了半載,就怕三王妃是那種他們想象不到的難對付的人。
現在看來,越是怕什麼,越是會遇到什麼……
“什麼意思?”撇了撇嘴,不屑地嗤笑,蘇瞳清冷的眸光掃過那些警戒的侍衛,一點點緩緩地從袖子中抽出那根短笛,“你說,你們燒了我的家,我會有什麼意思?”
這是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因爲知道自己的實力在他們之上,所以蘇瞳也絲毫不用避諱,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反正目標就是玩死他們!
“家?”爲首的那個男人一愣,腦中一道精光閃過,猛然間想明白了什麼——這個客棧是銀面男人的居住地,而三王妃卻將這裡稱爲“家”?!
“三王妃,你和那個銀面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擡了擡下巴,爲首的那個人佯裝鎮定地質問出聲,心中已經想到了貿然蘇瞳的合理解釋——銀面男人是朝廷通緝的“亂黨”,若是蘇瞳和他有什麼關係,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一律和庶民同罪!
他就要讓她這個三王妃倒下來!
“我一向不喜歡和死人解釋東西!”蘇瞳的一個冷眼掃過去,倏地將笛子放到脣邊,在吹出第一個單音之前,淡淡地補充,“而你,就是將要死的人……”
那個人一愣,在接觸到蘇瞳的目光時,全身猛地一震,腳下不由地後退了幾步,正想厲聲咆哮幾句,還沒有開口,就被一陣奇異的音樂攝取了心智,感覺腦中一片空白,徒留一個想法:人家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人家告訴他什麼,他就相信是什麼。
這是一種讓人完全沒有決斷力,能夠控制人思維的催眠術,翌雪死的時候,她也用過這種催眠術。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他們是燒了她的房子燒了她這裡的家,她要報復,當然同樣會使用燒的方式,讓他們品嚐“火”的滋味……
放下脣邊的笛子,蘇瞳勾了勾脣角,臉上揚起一抹得意,正想對周圍一圈已經“安靜”下來的人發號施令,雁雷和火兒卻從屋裡衝了出來。
“少主,找遍了整個客棧,沒有一個小孩。”雁雷搖着頭,低喘着無奈出聲,然後看向旁邊的火兒。
除了樓上,他們把整個客棧上上下下包括後院都找遍了。至於樓上……煙熏火燎的,完全變成了一片火海,人根本就上不去,更別提找人了!
就算是有什麼人,估計現在被燒得……也不叫人了!
火兒也是嗚咽了一聲,低垂着腦袋,表示一無所獲。
“該死的!他會去哪裡?”蘇瞳來火地低吼一聲,狠狠地朝着那個已經被控制住的首領侍衛看了一眼——都是因爲他們一羣人過來,纔會將事情弄成這樣!
軒轅碩的身上好歹也是留着軒轅王朝的血,若是在這個時候出點三長兩短的事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少主,你這裡怎麼辦?”看着周圍站成一圈的侍衛,雁雷還沒有來得及歇歇腳,又再度焦急地問出聲,卻又在話音剛落的時候,猛然間覺察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周圍的這些人,剛剛還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心在就變成了一臉呆愣的白癡樣,傻傻地站在那裡。有些人的手上還拿着塗了火的箭,火苗燒到他們的手上,他們竟然沒有一點發燙的徵兆……
他們這是都變成活死人了嗎?
“我來就行。”蘇瞳低聲拋下一句,將手中的短笛重新收回袖子中,腳下上前幾步,面對着那些侍衛,朱脣輕啓,“聽着,我下面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你們的真實感受!”
“是。”那些侍衛機械地回答,目光空洞而呆愣地看着前方,已經完全喪失了焦距。
“你們剛剛在放箭,將客棧的二樓燒成一片火海……”
“燒成一片火海……”蘇瞳的話音一落,他們就將裡面的主要情景重複一遍,在腦中形成一個比較簡單的影像,然後他們便生活在那種影像之中。
這就是催眠術中的導向催眠,將人帶入自我意識營造的幻境中,雖然幻境是由自我的幻想構造的,但是在幻境中的自己,完全不能自控,只能聽着催眠者的聲音,完全催眠者的命令。
“現在你們進去,那裡面好熱好熱……周圍都是火……”蘇瞳喃喃地開口,脣角始終噙着一抹暗冷的笑意,腦中已經想好了最難受的死亡方式等候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