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竹馬的衣角,我只能眼睜睜看着張竹馬決絕地離開,驚怒到目眥盡裂。

張竹馬去找沈之宴了。

我爲自己這一刻的無能爲力感到無比的絕望與憤怒。我拼命掙扎着驅動自己的雙手雙腳,用那一點微薄的力氣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去追張竹馬的步伐,喉嚨就算撕裂一樣地痛我也竭力嘶吼:“不可以”

“我死沒關係,你憑什麼傷害他張竹馬你要是敢動他我絕對跟你沒完”

張竹馬的身影不帶絲毫停頓,我爬出臥室卻只來得及聽見一聲關門的巨響,接着,門口就響起下暗鎖的咔嚓聲。

“張竹馬”

門鎖了我就再也不能追上他了我心急如焚地想去追,可卻忘了腳下的鐵鏈過短,一個大步猛拽得我後腳一個踉蹌,眼前頓時一陣天翻地覆,緊接着漫天的疼痛從身體四處傳來。腦袋好幾次撞在樓梯邊角上,我感覺整個口腔裡都是濃郁的鐵鏽味。

從樓梯上摔下來,終於徹底打斷了我阻止張竹馬的步伐。

我渾身疼得厲害,骨頭,心臟,腦袋,它們無一不叫囂着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眼裡一片酸澀。

我不逃了,我不會逃了,張竹馬你他媽的給我回來啊

片刻的停歇,嘶喊過的喉嚨像被沙子狠狠磨過似的,一股一股的血氣我都不知道是聞到的錯覺還是喉嚨裡真的有血。我冷靜不下來,依然掙扎着想從地上起來,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對於這樣的境地,我真的絕望到想哭。

突然,一道陰影罩了上來。

我一瞬間以爲是張竹馬,驚喜未起,在見到面前的人是candy以後,我同樣感到一陣欣喜。我想讓candy幫我聯繫沈之宴,讓他躲開張竹馬那個瘋子,可這次喉嚨真的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疼痛一波一波的。

剛纔我和張竹馬鬧的動靜那麼大,candy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用眼神祈求她,她卻只是笑眯眯地盤腿坐在我身邊,歪頭看着我。她的臉上滿是笑意,那雙眼睛黑漆漆的,毫無情緒,儘管如此,她的聲音也一如表情那般的歡快:“你想讓我阻止張竹馬”

我沒來得及點頭,candy笑道:“我不會幫你。”

爲什麼

我悲憤地睜大眼看她。

“我的任務可是讓張竹馬發現你的日記,撩撥他去殺了沈之宴,又怎麼會答應你做與我的任務相違的事”

candy的任務

她不是張竹馬的人嗎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起我曾經在何恨的手機上見過candy的號碼,那時不以爲然,現在這麼看來,candy她是何恨的人

我又驚又怒。

我說張竹馬怎麼知道我把日記藏在哪裡,監控器到底有沒有我不知道,可在candy跟我要過證明我的東西時,我就已經把日記在我身上這件事暴露出去了那時如果不是candy隱瞞衛生間有監控器的事情,那麼可能是她猜測我在得知屋子有監控器以後不敢把日記亂擺弄,只敢在衛生間解決日記的事。

我憤怒不已,咬緊後槽牙忍了忍,身體剛蓄了點力氣,我強忍着喉嚨火燒般的疼痛嘶啞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不是做了張竹馬七年的經紀人嗎爲什麼她會爲何恨那樣的人做事

candy勾了勾耳邊的碎髮,莞爾笑道:“他有他的好,爲他做事我心甘情願。”

“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一開始我是沈之宴安排到張竹馬身邊的人,要做的事也很簡單,監視張竹馬的蹤跡,免得他哪天跑到七裡市去。還有楚喻,他也是給沈之宴做事的。你以爲他好端端地怎麼就想追求你這樣一個人。如果不是張竹馬到處找不到你,準備去七裡市碰碰運氣,沈之宴纔會想到找一個人分散張竹馬的注意力。爲此,楚喻一個直男活生生被催眠成彎男,就是爲了到時候有張竹馬出櫃的證據。”

“你被沈之宴保護到簡直無知,像只被豢養的寵物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們這些炮灰爲了你變成了什麼鬼樣子”

candy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過快的語速。她眨眨眼,頗爲愉快地欣賞着我臉上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你眼裡的沈之宴,和真實的沈之宴完全不是一個人。或者來說,沈之宴和張竹馬這個瘋子也沒什麼區別。”

“所以,我和楚喻爲了擺脫你們這羣變態,選擇了跟何恨合作。”

“現在看來,合作的成果還是很令人滿意的。”

“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何恨啊,就是張展眉。聽說當年他知道你和張竹馬的事情,一刺激,就分裂出了何恨這個人格。張竹馬想你死,張展眉也想你死。”

“張青梅,你就是個禍害,害得這麼多人爲你犧牲,可笑的是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生活在這樣一場騙局裡的人,也真是可憐。”

就像是一塊龜裂的玻璃即將破碎掉,這種崩潰的心情壓得我腦子又暈又痛,我扯住頭髮狠狠敲着腦袋,卻依然減不輕來自頭部深處的痛楚。我不願意相信,我想說candy在騙我,可我卻完全想不到他們騙我的理由。

沈之宴癥結都在沈之宴身上。

我要去找他問清楚

眼前的黑影漸漸挪開,我迷茫地看着candy起身,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大門前,用她從口袋裡拿出來的鑰匙把門打開。

candy讓開,展露出門外那條黑漆漆的道路。夜晚,外面透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不見底的黑色將人引向未知的境地。

candy道:“你走吧,順着馬路一直往下走,就會到達你和沈之宴住的市區。”

“張竹馬那個瘋子我最瞭解不過,他這次過去,可是真的會殺了沈之宴。”

說到這裡,candy的語氣變得幸災樂禍起來:“如果你走得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見到他們兩個人裡的誰最後一面。”

像被蠱惑了一樣,還是爲了弄清楚這一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我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身體因爲從樓梯上滾下來而疼痛,可比起內心的麻木,這點疼痛實在不足掛齒。

我只知道,真相真的會讓我崩潰。

與candy擦身而過時,我微微垂下了眼,想對她笑,臉上笑得跟哭似的。我嘶着喉嚨低聲道:“謝謝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可笑地證明了我已經隱隱相信了candy說過的話。

沒有理會candy是什麼反應,我拖着腳上的鐵鏈一步步離開。

一片漆黑,我幾乎看不清面前的道路,卻依然順着腳下踩着的馬路質感往山下走。

怕沒什麼好怕的,我現在什麼都想不了,大腦跟死機了一樣。

拖着一條鐵鏈跑不了,我只能儘量加快步伐,順着大馬路,我馬不停蹄地走了一個多小時山上的房子太偏僻了,馬路上根本就沒有一輛汽車經過,更別提有人。下了山,我好不容易纔看到市區的影子。

candy沒有騙我,燈紅酒綠的城市模樣,正是我和沈之宴居住的那座城市。

想來也是,張竹馬當初孑然一身地過來,沒認識的人也沒車,還能帶着我一個昏過去的大活人去多遠的地方。

到了晚上,就算沈之宴發現我失蹤了來找我,也是會有休息的時候。

毫不猶豫地,我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我的身上沒有錢,大半夜的又沒有什麼車,更沒有人或者電話亭可以讓我打電話。我心急如焚,到了熟悉的小區以後我匆匆爬上五樓,可我卻發現,五樓的門大開着。

我再怎麼快,也還是來遲了一步。

面對着熟悉的家門與擺設,嘴脣不禁顫抖着,一時間有些害怕看到裡面的情景。我握緊了拳,舉步邁進屋裡。燈光大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僵持不下的沈之宴和張竹馬。張竹馬手裡握着一把水果刀,沈之宴在他對面站着,身上到處都是血跡。他捂着腹部,燈光把他的臉照得發白。

我心一緊,在看到倒在地上昏過去的臧又鳴時,臉色又是一片蒼白。

他倆聽到了動靜,紛紛轉頭朝我看過來。張竹馬面容陰冷,眼裡還有着殺意和因爲我的到來而感到失望與憤怒。

“青梅”

“姐姐”

沈之宴剛開了口,卻又很快被張竹馬打斷。我一步步走到他們面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局勢因爲我的靠近而變得更加緊張。我看向張竹馬,嘶啞着喉嚨苦笑道:“能不能讓我問幾個問題”

張竹馬手裡的水果刀握得很緊,他盯着我一動不動。

我只當他是默許。當我看向沈之宴時,我的心裡仍然是有一絲期盼的。我扯了扯嘴角,很是艱難地問:“我真的失憶過嗎”

沈之宴沒有回答,可他看着我的表情哀慟而又痛苦。

原來日記上面寫的都是真的。

腳下有些發軟,我強撐着面臨崩潰的精神繼續問:“candy和楚喻,是不是你的人”

答案真的是毫無懸念。

腦子混亂得厲害,我深深閉上了眼,一些事情在腦子裡變得漸漸模糊,也有些事情變得清晰起來。

如果楚喻是沈之宴的人,如candy所說,張竹馬和楚喻的事情就是沈之宴一手策劃的。可能後來candy爲了讓張竹馬恢復清譽而不惜讓我頂包的這件事,並不是張竹馬吩咐的,難怪那天在記者會上張竹馬說他才知道自己身邊藏了一條毒蛇。

或許還有更多的事,也並不如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如果在candy他們眼裡的沈之宴是個可怕的人,那麼在我眼裡那個雖然娘炮但是對我好到天上的沈之宴又是誰

沒有給我一個接受事實的時間,我只來得及看見張竹馬刀子一揚,忽的整個刀子都沒入了沈之宴的胸膛裡。眼睜睜看着沈之宴倒下,我腦子一片空白,想尖叫,聲音堵在喉嚨裡,出不來。

張竹馬半張臉上濺滿了血跡,嘴角彎出來的笑容透出一股妖異,嗓音柔軟透出一股撒嬌般的親暱:“你看,礙事的人終於死了。”

“姐姐,你還我的姐姐,把那個愛我的姐姐還給我好不好”

沈之宴死了。

因爲我的關係,張竹馬把沈之宴殺了。

張竹馬變成現在這副癲狂樣,張展眉患上雙重人格,candy和楚喻兩個人也因爲我的關係爲沈之宴做事都是因爲我一個人。

真如candy所說,我就是一個禍害。

莫大的絕望涌上心頭,如果不是因爲我,事情的局面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

眼前忽暗忽明,我什麼都看不清,腦子裡什麼意識都不清楚,模模糊糊的,我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陽臺。

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我之前想的是團滅結局,但是沒有想會寫得這麼累。如果不拼着今天晚上寫完我估計又得拖幾天

現在終於弄完了我也不想改這個結尾了,本來今天晚上還想把前面幾章修一下好弄結尾,但是實在沒有什麼精力去弄了

有點爛尾,這個結局就不管了,反正把之前安排的結局寫出來我就滿足了。。。。熬了好久的通宵,這幾天想睡早一點,又習慣晚上碼字,所以分結局陸陸續續再上。這個結局你們就當看着玩吧orz

、雞湯與重新攻略

早上六點。

沈之宴準時從牀上坐起。還有些惺忪,他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下牀。昨天買了一隻雞。沈之宴拖着鞋去廚房,將材料處理好,放進砂鍋裡,接着開大火。

做完這一切,他去盥洗室刷牙洗臉。對着鏡子,他習慣地撥一下頭髮,卻忽然想起他細心保養了二十多年的長頭髮早讓張青梅給剪了。

張青梅。

沈之宴心一軟,不自覺就着手上的戒指輕吻了一記,他擡起頭來時,見到鏡子裡的自己掛着一臉的傻笑。他斂了一下笑容,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正經一點,可嘴角怎麼也收不下來,心裡也甜得跟蜜似的。

算了。沈之宴揉了揉發酸的臉頰,轉身走出了盥洗室。這時雞湯已經燒開了,沈之宴不緊不慢地切了小火慢燉。

沈之宴看了一下客廳的鐘,正好六點半。時間還早,等雞湯煲好送去醫院,估計張青梅也醒來了。

兩個月前,沈之宴剛從醫院裡醒過來,就得知了張青梅從五樓跳下來的消息。當時他就懵逼了,嚇得他差點又被送進急診室去搶救。那天的事沈之宴不願再想起,不過十分幸運的是,張青梅還活了一口氣,只是一直昏迷着。

沈之宴每天都守在她身邊,想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自己。於是,在五天前的下午,沈之宴驚喜地看到張青梅迷茫地睜開了眼。看到這一幕,沈之宴驚喜得差點掉下眼淚來。

張青梅恍了老半天的神纔看清楚她眼前的人,她無力地動了動手指,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瑪嗶痛死我了”

“誒屎殼螂你頭髮呢怎麼變這麼慫”

沈之宴:“”

他按下牀頭的呼叫器。醫生過來檢查,不讓沈之宴在病房裡呆着,因而他又在病房外等了一夜,心裡直罵那江湖庸醫醫術不高。直到醫生確認張青梅無礙以後,沈之宴這才進病房和張青梅有了溝通。

他千萬番安慰心疼的話還沒說出來,張青梅翻了下眼皮子,打量一圈四周,虛弱問:“我怎麼在醫院”

沈之宴心一跳,面色如常:“你不記得了”

張青梅茫然地盯着他看,咬字有些吃力:“記得什麼我我不是剛開學在上課嗎”

沈之宴頓時沉默下來。

“怎麼了”張青梅問。

“不是什麼大事。”沈之宴下意識地搖頭道。可張青梅一聽,睜大眼似乎有些急了。她傷還沒好,沈之宴慌忙去安撫她:“真不算什麼大事。”

他斂下眼裡涌動的情緒,表情變得特別憂傷:“你只是失去了一段記憶而已。”

張青梅:“”

這他媽還不算大事

張青梅翻了一個白眼,道:“說說。”

沈之宴咬着小手絹委屈道:“我從七裡市的醫院辭職了,想換一個城市另外打拼。青梅你很支持我,也跟着我來這裡住下了。”

張青梅擰眉似乎在回憶,可她眼裡還是一片茫然,顯然是什麼都沒想到。

沈之宴心裡鬆了一口氣。

後面纔是重點。沈之宴側身輕輕坐在病牀邊,拉着張青梅的手,柔柔摸着,張青梅低頭一看,兩人無名指上戴着的款式一對的戒指讓張青梅懵了,沈之宴卻是喜不自禁地捧起她的手輕吻了一口那枚原本不見的訂婚戒指後來讓candy寄過來了。

如果不是candy溜得快,沈之宴保不準自己會對她做些什麼。

“這是什麼”張青梅一臉不可置信。

沈之宴特別憂傷地說道:“你忘了,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在一個迷人的夜晚,我們吃着燭光晚餐,路人甲在拉小提琴,我手捧着鮮花,拿出戒指向你求婚,然後你答應了。你不記得了嗎”

張青梅果斷地搖了搖頭。

好吧這一段話本來就是他瞎掰的。

沈之宴道:“真的,我倆現在是未婚夫妻,就差去領證的時候出事了。兩個月前家裡來了強盜,你被迫從五樓摔了下去,我胸口還捱了一刀,不信你看”說着,沈之宴就拉下了衣服,胸膛上確實有一個嶄新的刀疤。

那位置正在心臟上。張青梅不自禁伸手想伸手去摸摸那傷,卻無力動不了,沈之宴便拉着她的手按在胸膛上,張青梅紅臉想多,沈之宴卻笑嘻嘻地不放。

突的想到什麼,張青梅皺眉道:“不對”

沈之宴頓時心涼了半截,臉上的笑容也僵了:“哪裡不對”她難道想起那天發生的事了嗎

“你你不是喜歡喜歡什麼來着”張青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最後只老實道,“我記得我好像不是你喜歡那種類型的人。”

得,原來她是說原來他喜歡張竹馬的事。

沈之宴吁了口氣,心裡有有些疑惑,她怎麼連這事都不記得了難道是特定地把有關張竹馬這個人的事情全給忘了

說來也是,張青梅忘哪不是,偏偏她把在七裡市遇到張竹馬以後的事情給忘了。

沈之宴並不打算提起張竹馬的名字,就算她還有印象,他也會把張竹馬這個人徹底從她的記憶裡抹掉。

讓她一輩子活在美好的假象裡也好,只要有他在,他就會把她牢牢地守護在自己的保護圈裡,不會再讓她有發現那一切的可能。

沈之宴笑道:“我怎麼會不喜歡你你看,我那頭待嫁的長頭髮可是讓你剪掉的,你可不能不負責”

“”張青梅掃了沈之宴的頭一眼,一臉“臥槽我怎麼可能會把你的頭髮剪成這個鬼樣子”的表情:“屎殼螂你別把理髮師的錯怪我頭上。”

沈之宴沒再說話,他俯身就吻住了張青梅,他笑吟吟地看着張青梅睜大了雙眼,他心情頗好地微挪開頭,在她耳邊道:“當初你可是跟我約定過了,每天親我一次,每天說一遍我愛你,你要是忘記了,我可得傷心死。”

張青梅咳了一聲,別開頭道:“有嗎”

沈之宴做出一副你不答應我就親你的姿勢,張青梅只得道:“那個你不是說我忘記了很多嗎我都不記得跟你發生過什麼”

這放軟的語氣分明是說她還是會答應他的嘛。沈之宴心裡樂開了花,面上沉痛地道:“沒關係我還記得我會努力讓你重新愛上我”

“你加油。”

然後沈之宴就過上了重新攻略張青梅的日子。

吃過早餐,沈之宴回臥室啊不,在張青梅的臥室選擇自己待會兒要穿的衣服。他龜毛地想着這個顏色不好看,這個顯得他好黑,這個張青梅不喜歡等等問題,還沒糾結完,臧又鳴惺忪地敲響了門:“爸,你的雞湯。”

一聽,沈之宴這纔想起他忘在爐子上的雞湯,當即什麼衣服都顧不上,三步並一步地衝進廚房關火。見雞湯沒燒壞,沈之宴鬆了口氣。他嚐了嚐味道,覺得超級棒地將雞湯倒進旁邊的保溫盒。

擰緊蓋子,他捧着愛心雞湯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廳的餐桌上,免得待會兒去醫院了不記得帶走。

他繼續回臥室選衣服,一邊聞着香味出來的臧又鳴砸吧了一下嘴,道:“爸,你什麼時候對我也這麼好”

“對你媽好點,多聽她的話,照顧好她”

哼這還用你說。臧又鳴心裡嘀咕一句,卻不想再聽沈之宴嘰歪下去:“我去上廁所。”

正在沈之宴又糾結穿哪件衣服去見張青梅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張青梅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