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劍爲心,整堵牆壁兩米內被震得龜裂,有如蛛網。
蒙面皇者走向鏽劍,猶如得了天下,暢快放聲狂笑。
看着已是囊中之物的鏽劍,轉身一掌向剛剛手忙腳亂正將淦曉澀扶起的淦暮塵方向拍來。
皇者強大的掌風劃過淦暮塵的耳際,吹得剛轉身的淦暮塵身體趔趄後退,這樣強大的掌風比之淦曉澀平時揍他時的掌風大得多,但卻有一個共同之處,一個掌風集中的點。
淦暮塵左手將受傷的淦曉澀往身後一拉,淦曉澀不是很重的嬌軀如跳芭蕾舞般飛起,向左旋轉了小半圈,右手順着掌風中心點全力一拳繃出。
沒有想象中巨大能量引起的爆炸悶響,只有肉對肉骨對骨的對擊聲。
一如既往,既已出手,心中的懼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興奮。
輕輕抱起手中的嬌軀,往左邊靠牆。
放下,轉身,取出腰中彎刀“師姐,不要緊吧,等我一會兒”
淦曉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她傷得不重,只是右腳疼得厲害,無法直身“師弟,別去”
淦暮塵回頭看了一眼腳上猶如紅燒豬腳的淦曉澀一眼,不知爲,他的心一陣劇痛,猶如有人將刀插進心窩般,這種痛好似那天斷橋外,第一次看到雙親墳冢時那般,撕心裂肺。
淦暮塵艱難的笑了笑,又將手中的彎刀插到後背道“要乖,我去去就來”
轉身,一步邁出。
“小傢伙深藏不露,沒想到功力如此之深,老夫眼拙”那一拳,藍衫皇者也不知道自己踉蹌後退了多遠,只覺得到現在右掌火辣辣的麻木着。
淦暮塵身形閃爍,速度快得只剩下殘影“你廢話可真多”
淦曉澀看着前方閃爍的身影,她感覺到從所未有的安全,拖着身體,想從地上爬起,奈何右腿已失去知覺,身體失去控制,一時無法站起。
坑坑窪窪的街道上,兩人的交手亂成一團,無招無式,見子打子,強大的力量不斷碰撞,瞬息分開又瞬間纏上,只見藍衫皇者被亂七八糟的拳打腳踢搞得手忙腳亂,只能將手中鐵盾被動防禦,整個街道不時響起敲鐘擊鼓的悶響聲。
轟
原本用來擋住淦暮塵快速移動中亂拳飛擊的鐵盾上出現無數的細小拳印,在淦暮塵最後一拳亂砸之下,四分五裂開來,一隻白皙的拳頭穿過破碎的鐵片擊打在藍衫皇者的左肋骨下,皇者趔趄着向右十數步,嘴角溢血。
憤怒,藍衫皇者在沒有之前的雲淡風輕,雙眼之中充滿了怒火,自己強大的肉身也被震得咳血,這小子是怪物嗎?
藍衫皇者伸出右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液,看着遠處的淦暮塵,殺意毫不掩飾。
之前,被淦暮塵亂拳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還不上手,這一拳讓他暫得片刻冷靜的機會,手中再次多了一把劍。
淦暮塵並非一陣亂打,這是淦曉澀陪他訓練的結果,本能性的攻擊,見到藍衫皇者手中多了劍,又相隔十幾步之遠,一時無法近身,怎麼辦,淦暮塵雙眼不斷的轉了轉,嘴角微微翹起。
他毫無章法的抓起地上被之前淦曉澀戰鬥留下的碎石片,腳手連環的向對面皇者扔去,重達百斤的碎石在其手上,輕如鳥毛。
自幼,閒暇之餘。
淦暮塵最擅長且又喜歡的就是打野鳥,多年的打鳥經驗,超一流的打鳥技術,使得他一扔一個準。
家裡擺着各式各樣彈弓就數十把,曾經,他還用自己最喜歡的那把彈弓戳了背後議論自己的淦曉肖一身窟窿,在牀上躺了半年之久。
如今故技重演,雖然有些生疏卻寶刀未老,滿街的碎石沙子都是武器,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對面那看上去很強的傢伙近身。
大小亂石飛舞,猶如漫天花雨,無孔不入且招招致命,這麼近的距離,無論大小飛石,在淦暮塵那可擊皇者的力量下都具有極限的速度。
藍衫皇者只能將手中劍當刀用,劈向急速而至的大小飛石,叮叮噹噹的聲音猶如街頭辦喜事放的爆竹聲,當,那把看上去品質不錯的寒光長劍斷成兩截。
皇者丟掉手中半截劍,踏牆而上,欲要飛身高處,武皇雖然可以借力橫渡,但是橫渡的距離也有限,只有武聖纔可如空中鳥,來去自如。
不飛還好,這一飛,身後急速而至的大小飛石更是無法阻擋。
戰鬥經驗豐富的藍衫皇者見勢不妙,一步瞪在牆上,借力從兩丈高處踩着飛石快速向淦暮塵方向而來。
淦暮塵一世情急,手腳並用,飛石如雨,將空中的藍衫皇者籠罩。
赤手空拳難以阻擋這如雨的飛石,咻的一聲,瞬間將緊繫腰身的青色腰帶扯下,腰帶在其強大的內力催動下,瞬間如活靈活現的青蛇,不斷地從右向左快速旋轉,將無數的飛石擋落在外,不斷後退。
遺憾的是,腰帶太短,只能護其上身,無數飛石還是準確無誤的擊打在其下肢上。
藍衫皇者終於在無數飛石擊中後落入房檐上,看了看房檐下,那堵龜裂的牆上的鏽劍,飛奔而下。
失去劍芒環繞的鏽劍恢復了本來的窮酸模樣,依舊活的像垃圾堆裡剛剛出土的廢鐵,低調而靦腆,安靜的插在牆壁上。
不好,如果讓他得到那把無堅不摧的鏽劍,大事不妙,心一糾,正要將手中的巨石扔向房檐的時,一個聲音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
“拿下面罩,讓老夫看看,你到底是誰?”一道不知來自何處的蒼老聲音響起,已快要臨近鏽劍的藍衫皇者強者慌亂後退。
強大的氣息在極限的速度之下,整個街道颳起了狂風,一道巨無霸守門神模樣的身影飄然而至,一點都不因胖而速度有所受限,肥胖的身軀更顯得其威武霸氣而不可撼動的強橫。
“閣下是?這個年歲?淦莫白?”藍衫皇者神情有些慌張,這可是成名已久的老牌皇者。
遺忘村的人都知道,四大原教武館都有皇者坐鎮,無數可能在藍衫皇者腦中閃爍,看着銀髮飛舞的老者,只有一種可能,可淦莫白年歲已近百,長久不出,古稀年華定命不久矣,怎麼這麼快就出現在這裡。
凡武,拳怕少壯,內力再精深,始終無法與天奪命,就算曾經雄霸一時的武林神話,隨着體力一天天衰退,最終都會老死在歲月之中,凡人,不過匆匆百歲。
唯修魂者可以擺脫宿命,逆天而行,向天奪命。
八千年來,遺忘村曾經出現過很多逆天的武修,甚至,曾經出現過武修弒殺魂修者的傳奇神話。
以武伐魂,逆殺魂修者,這得多麼強大,不過,也不值得大驚小怪,魂修也分強弱。
只是魂修之道體系比較完整,而武修最終絕於極限肉身,再不可寸進,無法引天地共鳴,大道歸身。
因此,向來認可,只有靈魂強弱纔是修道一途之根本,肉身再強,沒有至強靈魂,最終都會虛弱而亡,化爲枯骨。
就算遺忘村八千年來留下很多可歌可泣的江湖武林奇聞,那都只能成爲說書人口中常歌頌不絕的傳奇而已。
作爲強者,誰不希望能長生不老,與歲月共存。
遺憾的是,只有擁有所謂的戰魂之人,纔可以開闢魂海,成爲修魂者,這是作爲凡人的悲哀之處。
八千年來,遺忘村人口百億,發展到最後演變成很多姓氏,無論如何演變,最終依舊是四族嫡系,血脈越來越稀薄,出現戰魂的人也越來越少,最後演變成百年甚至千年不出一人。
在這百億人口中,只有極少數人還記得自己的起源,大多數人早已數典忘祖,以爲自己就是遺忘村土生土長的人,甚至只有極少數世代寄居在西街新人區周邊百里的人知道真相,而西街新人區百里之外的人蒙然不知。
隨着科技的不斷髮展,人們對人類起源,基因進化不斷深入研究,什麼水草細胞,爬行動物,猿猴化形等等有依有據的結論讓人不得不信服。
俢魂者,成了無依無據的神話傳說。
遺忘村太大,天梯太高,站在遺忘村望天梯界門,那是無盡的藍天白雲之外,對於遺忘村靠背自古長存高聳不知幾許的落日峰,這是凡人研究探索宇宙的主要之地。
千百年來,各類飛船層出不窮,可惜的是,飛船隻要靠近落日峰二層便會引來巨大磁力,至使很多飛船還沒靠近就墜損,只能繞過千里之外的藍天觀望,哪裡,有那麼一截山體終年被霧氣環繞,無法探清霧中真相。
之後,再沒人敢深入查探。
東西南北四條街世代由四大家族族長派系和四大原教武館駐守,相對外面來說,這裡就是皇城。
這富饒之地依山伴水,很少有人敢在這裡滋生事端,這種平衡在今夜卻被打破了,有人居然打起了這裡的主意,入店搶劫殺人。
一時之間,四大家族的武皇強者蜻蜓點水般飛檐走壁趕往東街,干係太過重大,無數保衛隊電源機動車在東街鳴笛,急速飛馳,車上衛隊手持號稱可滅修魂強者的殺傷武器扣板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