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伏筆
蘇酒卿本來有些不想讓蘇博雅跟着一同去的,不過轉念一想,卻還是讓蘇博雅去了。
姐弟二人去到了蘇景峰院子裡,就知道阮玉蘭這是還沒有走。
蘇酒卿當即就禁不住一笑。
蘇博雅低下頭去,心裡大概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
蘇酒卿嘆一口氣,拍了拍蘇博雅:“若心裡真難受,就少開口也可。”
蘇博雅搖搖頭:“太太的確做得不好。”
現在蘇博雅其實已經明白,縱然阮玉蘭與他有養育之恩,可是也不是要事事都聽阮玉蘭的才叫回報。
君子應有所決斷。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蘇博雅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可是卻已不打算再回避。
若不看不做,永遠怕都是做不好的。
蘇酒卿二人進去,就看見蘇景峰陰沉着臉。
蘇酒卿上前行禮。
蘇景峰盯着蘇酒卿看了片刻,卻出乎人意料的沒有勃然大怒,更沒有張口就罵。
蘇酒卿自己都有點兒意外。
蘇景峰看着蘇酒卿,最後如此問一句:“病可大好了?”
蘇酒卿一愣,下意識答了一句:“好了許多了。”
“按時吃藥,不要再出去了。”蘇景峰又這麼說一句,語氣十分生硬。
蘇酒卿聽在耳朵裡,也是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蘇景峰還是第一次這樣跟她講話。
“是。”蘇酒卿也只能僵硬尷尬的回了這麼一句。
屋中氣氛有片刻詭秘的沉默。
蘇酒卿看一眼蘇景峰,還是硬着頭皮將沉默打破了:“這會兒我過來,是有件事情想稟告父親。”
蘇景峰臉上一黑,瞬間看一眼旁邊沉默不言的阮玉蘭:“我已知道了。”
阮玉蘭依舊是沒吭聲。
蘇酒卿搖頭:“太太說的,未必和我說的一樣。”
這話,就是赤果果的在說阮玉蘭會歪曲事實了。
阮玉蘭臉色難看:“大姐兒這話就過了。”
蘇酒卿垂眸不語。
蘇景峰擺手:“也不必多說。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誰也不必再提起。那個丫鬟,那樣處置也十分合適。”
頓了頓,蘇景峰又說一句:“府裡若是再有人敢議論,就剪了舌頭直接發賣。”
蘇景峰說這樣的話的時候,語氣竟是有幾分狠戾的。
蘇博雅詫異看一眼蘇景峰,心裡有些納悶。總覺得父親彷彿也是變化諸多。
阮玉蘭低聲道:“妾身知道了。”
蘇景峰垂眸,神色竟罕見有幾分冷淡:“你先回去吧。”
阮玉蘭還想說什麼,可看着蘇景峰這樣的態度,只能退了出去。
蘇酒卿和蘇博雅則是留了下來。
蘇景峰這幾日也是在府裡休養的,所以對於之前的事情也都知道。
看着沉默的子女二人,蘇景峰忽然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也不知多久,這才僵硬一句:“宮裡的事兒,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自然有我應承。”
蘇景峰說這樣一句話,更叫人意外。
蘇酒卿渾身都是彆扭:“我知道了。”
頓了頓,她還是決定說正事兒:“我發現,太太和我屋中許多丫鬟都有接觸。”
“不只是接觸,太太還賞賜了許多東西給她們。”
說完這話,她看住蘇景峰:“太太和我之間,已是這般。怕是太太心中也早有隔閡,我心中同樣也是。所以……這件事情,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否則鬧騰起來,誰的臉上也不好看。”
蘇景峰臉上十分難堪。
蘇酒卿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自然也不會退縮:“今日,太太說了什麼話,是個什麼態度,我也不必多說,父親都心中明白。”
“婦人之見,的確短淺。”蘇景峰如此評價一句,臉色鐵青:“這些年以來,的確是太過縱了她了。”
蘇酒卿垂眸不言。
蘇景峰對這件事情得態度,一如她所料那般。
“我想在中秋之後,去寺廟給母親祈福,暫住一月。”蘇酒卿再提這件事情:“前些日子,我夢見母親了。”
這句話,是真的也是假的。
夢見是沒夢見,但是她是真思念母親了。而且也真打算避避風頭。
太過招搖,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尤其是京城第一美人這樣的風頭……
蘇景峰也沒想那麼多,還真以爲蘇酒卿是夢見了自己的母親。
一時之間,蘇景峰神色竟是有一些恍惚。神色都複雜了幾分:“既然如此,那就去廟裡一趟吧。只是也別住那麼久,天氣都涼了……”
蘇景峰聲音漸漸輕下去,最後漸漸不聞,也不知道爲什麼竟是走神至此。
蘇景峰愣神半晌沒吭聲,蘇博雅輕聲喚道:“父親?”
蘇景峰一下子回過神來,面色倦怠的擺擺手:“你們也回去吧。”
蘇景峰沒多問蘇酒卿院子裡的事兒。
蘇酒卿也沒心思再多說。
蘇酒卿和蘇博雅出來,蘇博雅遲疑了一下:“父親這是怎麼了?”
蘇酒卿輕輕撇嘴一下,漫不經心的說一句:“許是忽然幡然醒悟了吧。”
幡然醒悟是未必,只是阮玉蘭自己太自視甚高。
姐弟二人剛回去,沈春榮就過來了。
沈春榮還帶了兩盒子的點心。
除此之外,沈春榮還帶過來一個消息。
他們後日就要搬回去了。
沈家已經收拾齊整,後天是個好日子,入住正合適。
沈春榮他們這樣着急,既有本來也是要搬回去的緣故,當然也有徐阮氏那件事情的緣故。
蘇酒卿微有些不好意思,想起那件事情覺得倒是給沈春榮他們添了麻煩:“那我到時候跟博雅去找你討茶喝。”
既是要搬回自己家,他們這頭肯定要過去幫忙的。
當然說說幫忙,不過也就是幫着添幾分人氣,熱鬧熱鬧。
沈春榮搖頭:“我父親還沒回來,自然也不打算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你們也不必折騰。等表姐你好了,再過來吧。”
否則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對誰都不好。
沈春榮脣角帶笑,神色半點也不勉強,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體貼和溫柔來。
蘇酒卿也就只點頭:“那好。等中秋過了吧。”
至於沈春榮對蘇博雅說的那些話,她當然是心裡頭感激的,有心想說兩句,卻也根本就不知從何說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