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歲開始我就一直跟在沈御樓身邊,他對我的脾氣秉性十分了解。
想必這段時間的性格變化沈御樓早就已經覺察到,只是在等一個契機跟我挑明,也是爲了讓我更好的正視自己。
“我明白了沈叔,日後做事之前我一定三思後行,不會再如此莽撞。”我看着沈御樓神情堅定道。
“既然明白就好,現在距離午夜還有將近四個時辰,你和嘯虎隨我回是非堂休息,補充好精力才能夠更好應對渡劫天雷。”沈御樓沉聲道。
回到是非堂後我和秦嘯虎在房間中睡了一下午,等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完全昏暗,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
此時我們二人精氣充沛,已經達到身體最巔峰狀態。
簡單吃過晚飯後我們一行三人便搭乘一輛出租車朝着秦龍山方向駛去。
秦龍山距離是非堂大概有一個小時車程,等我們到達之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秦龍山並不算高聳,頂多三五百米高度,但其山形十分特殊。
東側山勢低矮,西側山勢高聳,加之周圍皆是平原荒地,遠遠望去就好像是一條龍從海中探出腦袋一般,而這秦龍山估計也是因此得名。
站在山下沈御樓目光鎖定秦龍山,口中還在低聲唸叨着什麼。
我心生不解,問沈御樓在幹什麼,是不是這秦龍山不對勁?
沈御樓沉默片刻雙手背在身後,說此地的確有些不太對勁。
由於秦龍山距離是非堂較遠,所以他先前也未曾來過此地,而且也沒有聽到過關於秦龍山的傳聞,可如今一見卻發現這座山是絕佳的風水吉地!
藏龍出海迎頭照月,周圍平原荒地便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
龍頭現於水面大有登天之勢,故此這地方風水格局爲月照天龍。
一般來說這種風水格局並不適合下葬,因爲周圍平原若是水面的話必然下方波濤洶涌,死者葬在此地會不得安生。
“沈叔,若是不能葬人那還算什麼風水吉地?”秦嘯虎有些不解的看着沈御樓問道。
沈御樓聽後嘴角微啓,說不能葬人不代表不能埋下其他東西。
隨後他擡手一指秦龍山頂峰,沉聲道:“鎮林,你和嘯虎仔細看看秦龍山頂峰有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月色之下秦龍山頂峰正是龍鼻之地,不過由於距離太遠,即便是月光皎潔依舊難以看清頂峰面貌。
不過令我有些詫異的是在頂峰之上卻有兩股光暈籠罩其間。
一道爲請色,一道爲紅色,兩道光暈交織流轉,宛若兩條游龍騰空。
見到這一幕我不禁面色一怔,看着沈御樓詫異道:“沈叔,這秦龍山頂峰爲何會有青紅兩道光暈流轉,難不成此地埋藏着什麼東西?”
“沒錯,陰煞之物一般是灰黑之色,只有天靈地寶纔會顯現出其他顏色,依我之見這秦龍山頂峰絕對有重寶埋藏,如若不然豈不是浪費了這月照天龍的極佳風水。”沈御樓沉聲道。
此言一出秦嘯虎雙眼立即眯成一道縫,面色欣喜道:“沈叔,要不然等咱們幫常天玄渡劫成功後就將那重寶挖出來,雖說不知是何物但既然是寶貝總不能讓它埋沒此處,萬一對咱們有用呢?”
“不可,目前還不知道頂峰之下埋藏何物,貿然挖出恐怕會有危險,再說咱們也不知道是何人將此物埋於地下,萬一要是觸及他人利益恐怕會惹禍上身,所以還是靜觀其變,待到日後再說。”沈御樓語重心長道。
秦嘯虎聽沈御樓說完剛想開口,這時身後荒地突然狂風大作,嗚嗚風聲不絕於耳。
四下砂石滾動雜草搖曳,空中塵土瀰漫更是將天地染成土黃之色。
回頭看去,荒地之上出現了一條巨型黑蛇,正身形迅捷朝我們遊動而來。
這條黑色身形宛如水缸般粗細,長度足有數十米,一看便知道是常天玄所化。
片刻後黑蛇行至我們三人身前,身形一抖幻化人形。
“顧小兄弟果然守約,竟比我來的還早,這位應該就是鼎鼎大名的半壺先生沈御樓吧?”常天玄看着沈御樓問道。
“在下沈御樓,拜見常前輩。”沈御樓擡手作揖恭敬道。
“半壺先生在天京可是名噪一時,我先前也多次聽到你的大名,怪不得鎮林本領如此厲害,原來是有你這麼一位名師教導。”常天玄看着沈御樓說道。
沈御樓聞言擡手一擺,笑道:“若非鎮林天賦異稟,即便是我再如何教授也是徒勞,還是他自身努力的結果,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要不然咱們先行上山?”
常天玄聽後點點頭,長袖一甩化作黑蛇。
隨即擡起巨大蛇頭看向我們:“秦龍山雖說並不高聳,但攀爬上行也需要一些時間,你們三人坐在我背上,我捎你們一程!”
既然常天玄開口我們也沒客氣,三人爬上蛇背後常天玄便開始迅速朝着秦龍山頂峰而去。
坐在蛇背上看着周圍場景不斷在眼前閃爍變化,倒當真有一種騰空雲端之感。
凜冽山風撲面而來,心情格外暢快舒爽!
片刻之後常天玄將我們帶到頂峰之上,我站在山崖邊緣朝着四下看去,山下平原果然如同一片汪洋大海。
月色之下風吹雜草,更像是海面上波濤翻滾泛起銀光,場面震撼人心。
“鎮林,如今渡劫之期將至,若到時候你抵擋不住天雷就放棄,我決計不會怪你,這是我的命劫本該由我承受。”常天玄行至我身邊語重心長道。
“常前輩,自幼沈叔就教導過我,男子漢頂天立地,應人之事必將允諾,如今我已經答應幫你擋下天雷,無論如何我都會做到,再說這次是你渡劫最後的機會,我又豈能眼睜睜看你煙消雲散!”我目光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常天玄聞聽此言雙眼有些泛紅,他擡手落在我肩膀,笑道:“能讓我常天玄看上的人沒幾個,你顧鎮林算一個,若這次我僥倖得以渡劫,我願與你結爲八拜之交,日後福禍相依!”
常天玄存於世間數千年,我不過才十七八歲年紀,如今他能夠說出這番話足以見得他對我十分看重。
想到此處我笑着說道:“若能跟常前輩結爲異性兄弟自然是好,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幫你將渡劫天雷擋過。”
話音剛落四下狂風席捲,空中烏雲密佈,將皎潔月色遮擋其間,再不見日月星辰,茫茫天地間漆黑一片。
眼見天雷即將落下,我快步行至頂峰中央位置,擡頭朝着天空怒聲叱喝道:“道門弟子顧鎮林今願爲柳門常天玄抵擋天雷,以我之軀換他渡劫成蛟!”
說話間我咬破舌尖精血,瞬間口腔中滿是濃重血腥味。
我用力將精血噴向左手掌心,隨後右手食指沾染精血開始在空中繪製靈符。
這道符名叫九天應雷符,以雷電之力破解渡劫天雷。
雖說九天應雷符可幻化九道雷電,但絕非能夠與九道天雷相抗衡。
據沈御樓所言九道雷電只能抵擋一道天雷,這也是我目前道術唯一能夠抵擋住天雷的辦法。
伴隨着符咒繪製完成,我口中默唸咒語,雙手不停變化結印。
待到空中靈符流光閃動之際,空中烏雲逐漸堆積,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望着空中黑壓壓的雲層我感受到一股空前的壓迫感,那種感覺就好像一隻無形巨大手掌將我壓住,絲毫動彈不得。
詫異之際雲層間電光閃爍,一道道藍色閃電如同長蛇一般交錯其間。
眼見天雷即將落下,我昂頭嘶吼一聲:“九天應雷破諸邪,蒼穹九劍斬天雷!”
話音剛落我催動體內靈力匯聚於雙臂之間,擡手用盡全力將靈符向空中推去。
符咒凌天化作無形,緊接着雲層電閃雷鳴之地八方開始傳來轟鳴響聲。
伴隨着雷聲四起中間一道怒雷炸響,聲動九野。
擡頭看去,雲層中一道天雷應聲而來,電光如同長劍破天,直衝我頭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