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去,韓平陽正在滿臉怒氣的看着我,數秒之後他才斥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非要壞了我和楚欣的好事纔算完!”
“還說什麼楚欣有性命之憂,我看你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知道你家境一般,這手機既然是我摔壞的我也不找你賠錢,但我警告你,日後你要是再敢……”
“啊!”
韓平陽話還未說完,突然一陣驚呼聲響徹教室。
韓平陽聽到聲響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剩下的十幾名同學正在用其他手機觀看楚欣的直播。
不過此刻他們面色鐵青,一個個渾身顫抖,雙眼緊盯手機屏幕,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驚恐的景象。
“你們狼嚎什麼,沒看到我正在教訓顧鎮林嗎!”韓平陽對於剛纔被打斷心懷芥蒂,滿臉顯露不悅神情。
“楚欣……楚欣出車禍了……”張耀東滿臉驚慌的看着韓平陽說道。
此言一出韓平陽神情驚變,立即快步上前將手機搶奪過來。
低頭看去,屏幕中楚欣的紅色超跑已經在馬路上側翻,車體嚴重受損,保險槓散落一地。
楚欣此刻被安全帶懸空在座位上,屏幕正好對準她滿是鮮血的臉。
滴滴血液順着臉頰流淌下來,落在屏幕上發出啪嗒聲響,很快屏幕一片猩紅。
先前那名坐在副駕駛的黑色人影快步離開了現場,很快便消失在鏡頭之外。
教室中一片死寂,約莫十幾秒鐘衆人不約而同看向我。
“鎮林,你……你怎麼知道楚欣會有血光之災,難不成……難不成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張耀東言語慌亂,看我的時候眼神中明顯有種恐懼的神情。
我還未來得及迴應,韓平陽猛然起身抓住了我的衣領,怒聲道:“這世上哪有什麼未卜先知的本領,肯定是你氣不過楚欣家有錢所以才暗中使壞,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抓你!”
面對韓平陽咄咄逼人和誣陷我忍無可忍,伸手扣住他脈門,緊接着手肘一轉,只聽咔的一聲韓平陽胳膊直接被我卸下。
韓平陽倒地慘叫不止,此時我根本沒閒心再去管他。
我快步行至同學面前,拿過手機仔細打量片刻,繼而問道:“你們誰知道事故發生在什麼地方!”
“剛纔看車外場景好像是東平路,距離咱們學校差不多有兩公里左右,你要幹什麼?”張耀東看着我不解問道。
“楚欣流血太多,恐怕會有生命之憂,我必須馬上趕到現場,要不然的話她必死無疑,你們幫我給老師說一聲!”
不等同學反應過來我便從書包中掏出幾十塊錢塞進口袋,隨即便朝着屋門方向快步跑去。
剛行至門前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倒地慘叫的韓平陽,說道:“你們幾個把韓平陽趕緊送到醫院,讓醫生給他接上骨頭,要不然這條手臂就算是廢了,有什麼責任等我回來再說!”
週末學校都是封閉式管理,門口保安根本不讓學生進出,我爲了不耽擱時間直接來到學校一側稍微隱蔽之地,翻過柵欄後便上了馬路。
來到馬路邊我打上一輛出租車便朝着東平路駛去。
東平路距離我們學校並不遠,三五分鐘後我便從車窗中看到不遠處的馬路上側翻着一輛紅色超跑,正是先前楚欣開的車。
此時超跑四周已經圍滿了過路的行人,將馬路堵得水泄不通。
警方還未趕來,不過救護車已經到達地點,幾名醫務人員正在從後車廂往下擡擔架。
見狀我立即讓司機停車,付完車費便下車快步朝着人羣方向跑去。
我擠進人羣來到轎跑前,低頭看去,楚欣渾身是血,頭部傷勢最爲嚴重,鮮血正從其傷口中不斷滲出,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如今楚欣已經是有出氣沒進氣,若是再不及時醫治恐怕必死無疑。
我跟隨沈御樓近九年時間,他將所有本領傾囊相授,其間也包含救命醫術。
如今雖說楚欣傷勢不輕,但只要及時止血應該還能夠挽回她一條性命,想到此處我立即上前準備將楚欣攙扶起來檢查傷勢。
豈料我剛行至楚欣面前,還未觸碰到她,一陣怒斥聲從耳邊響起:“你幹什麼!她現在傷勢嚴重不能亂動,萬一要是二次受傷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循聲看去,幾名擡着擔架的醫務人員正站在我面前,其中一名男子正凶神惡煞的看着我,似乎是要將我活吃了一般。
“我跟她是同班同學,她現在傷勢過重,如果不及時止血必然有性命之憂,你們救護車上肯定沒有輸血裝置,等送到醫院恐怕她已經沒命了!”我有些急切的看着眼前醫務人員說道。
“我們沒辦法止血難不成你有辦法止血,你趕緊哪涼快哪待着去,別耽誤我們拯救傷者,你要是再不胡攪蠻纏小心我們報警抓你!”
一石激起千層浪,男子話音剛落周圍圍觀的路人也在隨聲附和。
“你小小年紀充什麼能,人家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讓趕緊送醫院。”
“三歲粘鬍子裝老成,你以爲你是誰啊,趕緊閃一別去,別擋着醫生救人!”
鋪天蓋地的聲討源源不絕匯入耳畔,遲疑之間楚欣已經被幾名醫務人員給擡到了擔架上。
眼見楚欣即將被送入救護車,我剛想上前阻止卻又停了下來。
他們說的沒錯,我不過只是一個高中生,哪有資格給傷者治病,對我不信任也在情理之中。
再說沈御樓教授我的醫術我從未實踐過,萬一要是出了差錯怎麼辦?
到時候他們必然會將責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待到那時我不光自己要吃官司,恐怕還會連累沈御樓。
正當我躊躇之時不經意間朝着救護車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兩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關車門的一剎那進入了救護車。
見到這一幕我不禁有些詫異,醫務人員身上穿的皆是白色或者藍色的衣服,怎麼會有身穿黑色衣衫的醫務人員。
不等我回過神來救護車已經響起警笛朝着遠處駛去。
我擡頭遠望,只見救護車上方竟然瀰漫着一股陰煞之氣。
看到這裡我驟然醒悟,剛纔那兩名黑衣男子根本不是醫務人員,而是索命的陰差!
看樣子她們已經盯上了楚欣,估計楚欣到不了醫院就會身死!
既然人活着不能救,那死了總該能讓我嘗試一番,萬一要是能夠從鬼門關前將楚欣拉回來,也算是我沒白跟沈御樓修道一場。
想到此處我不再顧及周圍路人的斥責和冷眼,從路邊打上一輛出租車便朝着遠處駛去。
車行大概十幾分鍾後便來到天京第一人民醫院門前。
下車後我立即行至救護車一側,此時那兩名黑衣陰差還跟隨在楚欣身邊,看樣子楚欣還未身死。
如若不然這兩名陰差恐怕早就已經帶着楚欣的生魂前往地府覆命。
一路跟隨,很快我便來到手術室外,眼睜睜看着楚欣被推入手術室中,而那兩名陰差也隨後進入其中。
站在手術室外等待大概數分鐘後走廊中突然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
循聲看去,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正架着一名中年女子步伐踉蹌的朝着手術室走來,看二人模樣與楚欣相似,估計應該是楚欣的父母。
“護士,我女兒現在……現在情況怎麼樣,沒有生命危險吧?”中年男子行至手術室前看着一名年輕護士急切問道。
“你們先彆着急,現在情況還不好說,醫生正在手術室裡面盡力搶救,你們先坐下休息一會兒,等手術完醫生會出來的。”護士盡力安慰道。
中年女子聽到這話哭的更加大聲,她不斷揮動拳頭捶打中年男子的胸口,撕心裂肺道:“都是你不好!咱們閨女連駕照都沒有你給她買什麼車!咱們就這一個閨女,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也是一臉懊悔,剛想開口安慰女子幾句,手術室上方懸掛的燈牌突然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