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緋幽幽醒轉,只感覺到渾身無力,就在將要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到嘴裡邊被人塞進一隻勺子,一勺溫暖並且甜蜜,讓人感到舒暢的液體,喂進了慕容羽緋的嘴裡。慕容羽緋條件反射的,將這液體給吞進肚子裡去。
“好啦,醒了就好啦。”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朵邊上響起。慕容羽緋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胡婆婆那一張擠滿了皺褶的臉頰。只是今天,胡婆婆的臉頰上,少了些冰冷,而多了一些關切。
“胡婆婆,我,我這是怎麼了?”慕容羽緋看着胡婆婆,心中感到一陣的溫暖。而在胡婆婆的手中,捧着的是一隻碗,碗裡邊,還有着一些參須,還有一些湯。而再一看,自己所呆的地方,依然的是那一個雜物院,自己的身下,還是那張木板牀。
“你暈倒了,金巒殿前一支曲,你耗盡心血,結果力竭而倒,是聖主把你抱回這裡的,並且,聖主命令婆子由庫中支出千年老參,熬出蔘湯來,爲你繼命。”胡婆婆沉聲的說着話,話語依然是平常那般,冰冷的,甚至是有些沙啞。
“謝謝婆婆,辛苦你啦。”慕容羽緋感激的對胡婆婆說着話,看着胡婆婆疲憊的面容,想着是因爲她的守候,自己才康復,心中,一陣的感動。
當時金巒殿前的一場比賽,慕容羽緋心懷小白的‘死訊’,受到了極大影響,心神震盪之下,卻將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舞蹈與作畫當中。一曲霓裳仙舞,傾心動跳,一副畫,慕容羽緋將自己融入其中,期盼着自由,期盼着幸福。
爾後,在皇甫傲君神來之筆的簫聲相伴之下,慕容羽緋更是傾心而舞,耗費心神的一番畫與舞並舉之後,終於累倒,癱在了皇甫傲君的懷中。
“羽奴,婆子早就說過,婆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受聖主所指使的,沒有聖主的命令,婆子不會對任何人好!”胡婆婆打斷
了慕容羽緋的話語,口中用着她那冰冷和沙啞的嗓音,對慕容羽緋說着話語。
“可是,他……”慕容羽緋卻並不服,她當然不會認爲,是皇甫傲君對自己好,而只是胡婆婆對自己好。
“什麼叫他?你應該稱聖主,你只是羽奴,明白嗎?”胡婆婆聽到慕容羽緋的話語,卻臉沉得更加的黑,口中,冷冷的說着話語,比起剛纔的那一番難得的溫柔,似乎是在這剎那之間,換了一個人一般。
“是,羽奴明白。”慕容羽緋苦澀的笑了笑,應着話語。
“好生休息吧,別枉費了聖主的一片好意。”胡婆婆口中說着話語,然後,站了起來,就要離開。
“婆婆,你睡了幾天?”慕容羽緋動了動,只感覺渾身的骨節都痠麻痛楚,她知道這是久睡的原因。
“不多,剛剛七天。如若不是聖主御批國庫中的參王,吊着你的一條小命,也許,你就已經耗盡心血而亡了!”慕容羽緋的問話,換來胡婆婆依然冰冷的話語,胡婆婆說着話,迴轉過頭來,看着慕容羽緋,冷聲的說着話語,“羽奴,聖主從來不曾對於一個女子如此在意,七天的時間,聖主每天都會來看望,參王是由其親處挑選,你如若不好好活着,愧對的不是你西夏一脈,而是天下共主!”
胡婆婆的話語,讓慕容羽緋的心中,又是一顫。那個霸道的暴君,會對人好?沒來由,臉頰上微微一紅,只是,她咬了咬脣,不願意讓自己再去想這些事情。
“那麼,西海國公主怎麼樣了呢?”慕容羽緋不由得想起那一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嬌美女子。二人雖然是互爲對手,不過,慕容羽緋心中卻也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羽奴,婆子知道你是自以爲善良,所以想要關心一下別人。只是,你們互爲敵手,這是你們一生的悲哀!西海公主在賽後,大力抗議,你侮辱聖主,對聖
主不尊,對神國不敬!你知道嗎?如若不是聖主強勢命令,也許,替代你留在宮中的,就是咄咄逼人的西海公主,而不是你了。”胡婆婆擰緊了眉頭,回答着慕容羽緋,卻分明是一種極不耐煩的感覺。
“可是,她呢?”慕容羽緋心中一陣的失落,自己二人之間是互爲敵手,這一點她當然知道的。只是,她現在的情形,又是如何了呢?
“她接受了制裁,西海國有造反的跡象,這是聖主早有明證的。爲了避免受到懲罰,西海公主願意留在神國,不過,卻不是皇宮,而是在京城,做爲質子,她以自己自身,來表明,西海國願意臣服。只是,至於她這麼做究竟有何更深的原因,卻不知了。”
胡婆婆的回答,讓慕容羽緋爲之一怔,雖然想到過,兩人都是爲自己家族,爲自己家人而來,哪裡料到,對方似乎,比起自己來,更加強勢,她的心中,隱藏着的事情,更加的多!
“天色已晚,多加休息,好自爲之吧,別再胡思亂想!”胡婆婆說完話,拉開房門,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慕容羽緋躺在牀上,雖然動彈不能,渾身痠痛,可是,卻堅持着,坐了起來,靠在牀頭。
皇甫傲君這個暴君,爲何,要救自己?
在金巒殿上的表現,自己分明是有些不尊於他,可是,他卻救了自己,並且,選了自己!這,又有什麼代表意義嗎?
慕容羽緋坐在牀頭,輕輕的一聲嘆息。此時的窗外,果然已經是一片漆黑。今天的夜空,沒有星星,也不曾有過月亮,就似慕容羽緋的內心,一片混亂,不論如何,都不能夠理出一個頭緒,不能夠理得清楚。
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是好?他選了自己,卻依然的將自己置於這一個地方,又是何意呢?
而就在這時候,一陣簫聲,由窗外的夜幕中,傳進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