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緋警惕的坐了起來,雖然這段時間以來,心緒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只是,她自打習武以來,那種戒備的本能,卻是沒有丟掉的。坐起之際,已屏氣凝神,仔細聽窗外所傳來的任何細微聲音,全神戒備着。
一個黑影,沿着窗戶翻了進來,慕容羽緋剛準備要發動攻擊,卻聽到那人影口中,發出一聲帶着痛楚的輕喚聲來。
“公主,公主在嗎?”
一個虛弱的聲音,在暗中響起,慕容羽緋擰緊了眉頭。對於‘公主’這一個稱呼,她已經是有很久不曾聽到過了。那人的聲音,讓慕容羽緋心頭更加的激動,久違的鄉音在耳朵邊上響起,讓她的心中酸酸的,軟軟一痛。
“你是誰?”
慕容羽緋壓抑着激動的心情,問着話語,只是,卻也已顯得聲音沙啞不已了。眼睛裡邊有溼溼的感覺,慕容羽緋下得牀來,將房間裡邊的燈亮了起來。
“公主,小人,小人是主上身邊的侍衛,小人見過公主,名叫張遠山,小人還有一個弟弟,叫張近林,都是主上的侍衛。”
窗前,一名黑衣人癱坐在那裡,一隻手捂住胸口,口中說着話,嘴角,有着一絲絲腥黑的血液,流淌了出來。
“本宮記起來了,張侍衛,你不要緊吧?”慕容羽緋依稀記得,昔日宮中父王的侍衛舉行過一次比武,她對於那被稱爲‘一山一林’的張家兄弟倆,還是有着一絲印象,兩人相貌相似,也都功夫高強。只是卻不曾想到,今日一見,卻明顯的看得出來,這張遠山,已然是命不久矣。
“小人賤命一條,不要緊。只是,小人有一事告之公主。”張遠山說着話,眼睛裡邊,掉落出了滾滾的淚滴來。
“張侍衛,你先別急,慢慢講,本宮這就爲你療傷!”慕容羽緋擔心的說着話,就要去讓紅兒拿來傷藥。
“公主,你別走,小人,有關於主上的消息告之於公主!”張遠山說着話,堅持着,顫抖着身
子,跪在了地上。
“張侍衛,你這是幹啥,趕緊起來,有話起來說!”張遠山的話語,讓慕容羽緋心頭再次莫名一痛,想起神國大軍勝利班師,她再明顯不過的,會去想到自己父親的安危了啊。
“公主,主上他,他駕崩啦!”張遠山說到這裡,嚎啕大哭起來,一雙手由身上掏出一張染着血的布巾來,遞到了慕容羽緋的身前。張遠山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將手中的血布巾高高托起,極力的,遞至慕容羽緋身前。
“父王……”
慕容羽緋口中悲呼一聲,身子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張遠山一動不動,依然的是跪在那裡,腦袋埋在地上,哭泣着。手中託着的血布巾,卻是在不斷顫抖。
慕容羽緋壓抑着自己的哭泣聲,不願意吵醒了外屋的紅兒等人,卻因那強烈的悲痛,讓她身子狠狠一顫,吐出一口鮮血來。
慕容羽緋噴出一口鮮血,內心感覺總算是好受了些許,她強壓着悲痛,伸出手來,接過了張遠山手中的血巾。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就只是剩下自己一人了。
皇甫傲君,是你所爲的嗎?你難道真正要將這個世界上對我好的人全都除掉?真正的是要將還能夠屬於我的一切,全都給搶走嗎?
“張侍衛,父王,父王是什麼時候駕崩的?”慕容羽緋接過血布巾,雙手顫抖着,好幾次,這纔打開,口中,極力沉住氣,沉聲的問着張遠山。
“就在兩天前,神國大軍到了邊關,約主上談判。主上起兵,只是因爲太子身故,以及公主被禁之事。主上拼了舉國之力,就是想要爲太子和公主討回一個公道。可是,皇甫傲君卻趁着約談之際,突然起了刀兵,將主上斬殺當場,還帶兵追襲,殺了我軍一個措手不及,讓無數的西夏男兒死在沙場。並且,他更派了人進入西夏。現如今,西夏也已經成了皇甫傲君的囊中之物了啊!”
張遠山說到這裡,身子全俯在了地
上,再一次的,大哭了起來。
“父王!”
慕容羽緋口中再一次的發出一聲悲呼來,那張血布巾總算是被展開,那是黃袍的一角,慕容羽緋一見就認出來,那是自己父王龍袍上的一角。布巾上只有幾個字,已經乾涸的血字——暴君害我,羽兒復仇!
慕容羽緋跌坐於地,任由那臉頰之上的淚水,成線流淌。衣巾熟悉,字更深知。這一切,是無從作假。慕容羽緋掩面長泣,悲痛之極。
“主子,主子,怎麼啦,主子?”
外屋的紅兒終於還是醒啦,她敲着房門,擔心的問着話語。
“滾!本宮誰都不想見,你們滾,滾啊!”
從來不曾向紅兒發過火的慕容羽緋,第一次向着屋外的紅兒吼叫了起來。紅兒委屈之極,卻又不敢再敲門,更是不敢聲張,唯有擔心的守在房外。她可不敢偷聽,只是,不願意再會有人前來,聽到自己主子的哭泣。
“張遠山,父王,父王駕崩前,還說了些什麼?”慕容羽緋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將淚水拼命的往着自己肚子裡邊咽,再一次的問着張遠山。手中緊緊的捏着那張血布巾,雙眼中,滿是恨意。
先是弟弟,現在是父王,皇甫傲君,爲何,你如此待我?
“公主,主上,主上死得好慘,遺骸送回西夏時,已屍骨不全,小人,小人恨啊!”
張遠山說到這裡,再一次的仰天悲呼,口中也是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卻是癱在了地上,痙攣片刻,再也沒有動彈。
“張侍衛,謝謝你,謝謝你將消息告訴了本宮,你放心吧,本宮一定會爲父王報仇的,一定!”慕容羽緋沉聲說着話語,朝着張遠山磕了一個頭,畢竟,張遠山算是給她帶來了最爲重要的消息。
而就在慕容羽緋站起身來的時候,她突然的發現,在這窗戶下,還有着一隻黑色的盒子,只是因爲在剛纔情急之下,不曾注意到,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