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上午,柳絮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了保姆打來的電話,告訴她兒子從臺階上摔了下來,一直哭個不停,有可能胳膊受傷了,她讓柳絮趕快回去帶兒子去醫院檢查。
聽說兒子受傷了,柳絮當即嚇得慌了神,她連忙給李明打了電話,讓他也 請假回去看兒子,她自己也向錢總請了假。
錢總聽說後,連忙給她批了假,讓她趕快回家去。
李明和柳絮帶着大哭不止的兒子到醫院做了檢查後,醫生告訴他們,孩子的手腕骨折了,需要住院做手術,並讓他們去交錢。
無奈之下,柳絮和李明只得安排兒子住院。由於兩人的工作都很忙,他們白天便輪換着在醫院陪伴,晚上都留住在醫院陪着兒子。
一連幾天,柳絮白天上班,晚上去醫院陪兒子,如此奔波了一個星期,她整個人明顯憔悴了很多,可以說那時她完全是強撐着去上班。
起初錢總並不知道柳絮兒子的傷情有多重,當他從阿茹那裡得知情況後,有一天上午便向柳絮提出,他想去醫院探望她的兒子。
儘管心裡有顧慮,但是柳絮不便不接受他的盛情,只得同意了他的要求。
那天上午李明去上班了,只有柳絮和保姆在醫院陪伴兒子。
上午十點多鐘,錢總獨自開車來到醫院。
他在病房裡與柳絮客套了幾句,由於保姆也在場,他便示意柳絮來到走廊裡。
“錢總,什麼事?”柳絮跟在他後面問道。
錢總憐愛地看着憔悴不堪的柳絮,打開手中的皮包,從中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遞給她,說道:“這裡是三千塊錢,你先拿着用吧。”
“不用了,錢總,我們有錢。”柳絮慌亂之下,堅決不接受錢總給的錢。
“你拿着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錢總說道。
“錢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真的不能要你的錢,這樣不好。”柳絮爲難地說道。
“小柳,我知道你心中的顧慮,放心吧,這是我的私房錢,她不知道,就當我給孩子買禮物的錢吧。”錢總憐愛地看着柳絮,他抓住柳絮的手,將信封塞進她的手中。
“我?這?”由於擔心被保姆看到了,柳絮慌亂之下只得接過那個信封。
“這是我的私房錢,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的。”錢總笑着說道。
“錢總,這是我的私事,我真的不能要你的錢,這樣吧,下個月從我的工資中扣除,好不好?”柳絮說道。
“這又何必呢?如果從工資中扣除,不就明擺着將這事告訴我家那位了嗎?”錢總說道。
“哦,對”柳絮恍然大悟,她只得收下錢總給的這三千塊錢。她知道收下這錢的同時,她和錢總的關係也就往前多走了一步,以後她也得承受更多的心裡折磨。
錢總看着沉默不語的柳絮,似乎已經洞悉她的心思。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雖然你從來沒有跟我講過家庭情況,但是從你每天的表情中,我已經猜得出個大概,你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我願意爲你分擔一點兒生活的壓力,只要你每天過得開心就行。”
如果說這句話的是一個普通的女性朋友,柳絮肯定會對她感恩戴德,可是面對錢總真誠的關懷,柳絮的心裡卻如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並不是沒有意識到錢總對她關懷背後的用意,準確地說,從她來面試那天起,她就有了這種感覺,可是在生活的重壓之下,她卻沒有勇氣主動從他的身邊逃離。
“錢總,謝謝!”柳絮極力壓抑着着自己的情緒,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她故意裝出很平靜的樣子,就是不想讓他看出她心底深處最柔弱的情感。
她的心裡很清楚,當初錢總之所以那麼爽快地用高薪錄取了她,並不是因爲她的能力有多強,也不是因爲他工廠的工資高,而是那種所謂的“一見鍾情”的感覺。說白了,就是因爲他喜歡她,因而纔會將她留在他的工廠上班。
她進廠滿三個月的試用期後,錢總便不顧錢太太的反對,給她加了五百塊錢的工資,還有提成獎金,她每個月拿到手的工資差不多近萬元。
說得難聽些,這些錢裡大部分是錢總額外賞給她的,而不是她的勞動所得。對於這些,她也跟李明講過。
李明瞭解她的爲人,只是家庭的負擔太重了,加之柳絮的實際情況,如果讓她離開樂尚廠,一來工作難找,二來家庭的收入就會減少很多。僅憑他一個人每月三千多塊錢的工資,根本無法應付家裡的日常開銷。
當然,他並非不擔心錢總對柳絮有什麼不軌的行爲,相反他很在意這些。不過憑着他對柳絮多年的瞭解,他相信她的人品,因此他只提提醒柳絮平時要和錢總保持距離,在不傷情面的前提下,也不讓他爲難就行。
“嘿嘿…”錢總緊盯着柳絮的眼睛,詭秘地笑了笑,說道:“小柳,你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麼讓人動心。”
“我?”聽到這句赤祼裸的讚美,柳絮的臉都羞紅了,她慌亂地說道:“錢總,你去忙吧,我要回病房了。”說完便打算離去。
“嗯,好的,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錢總看了看柳絮,便轉身向停車場走去。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柳絮的心裡如翻江倒海,難以平靜下來。
說實在的,憑着她的個性,她壓根兒就不想陷入婚外情的漩渦之中。可是命運就有那麼無常,讓她在生活無着落之時,偏讓她不知不覺中陷入了錢總編織的情網裡,她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處理和他的關係。
既捨不得這份高薪工作,又不敢陷入他的情網之中,以後該何去何從呢?柳絮的心裡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