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戰火起荊州

陳驀與唐馨兒在下蔡安置了下來,所居住的屋子是張白騎代爲安排的,至於張素素,自從她見到唐馨兒起,就未曾踏入這個院子,顯然,長安一敗給了她太沉重的打擊,以至於她如今面對唐姬都缺乏底氣。

不過這樣一來,唐馨兒倒是暗暗鬆了口氣,因爲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張素素,憑心而論,她對張素素仍然抱有幾分畏懼,再者,她也不想因爲自己讓自家夫君感到爲難。

因此,兩個女人雖住得相近,卻不相往來,倒也相安無事。

“噼啪,噼啪……”

一天夜裡,唐馨兒就着屋內昏暗的燭光,爲陳驀縫製着那件披風上最後幾處線腳,因爲她知道,過不了幾天自家夫君便要領兵出征,征討長沙太守孫堅,奪得傳國玉璽。

在她的對座,陳驀正拿着一塊白布擦拭着自己的長槍、佩劍,以及劍套中那八柄短劍。

其實陳驀並不擅長使槍,畢竟他從呂布那學的是戟法,只是下蔡附近找不到上好的鐵戟,是故只好臨時選擇了一柄鐵槍湊合着,因爲他眼下沒有時間讓下蔡城中的鐵匠爲自己量身打造一柄畫戟。

“篤篤篤,篤篤篤!”叩門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陳驀一邊擦拭着自己的佩劍,一邊頭也不擡地說道,“進來!”

話音剛落,就聽屋門吱嘎一聲推開了,隨即有幾個人走了進來,爲首一人看似二十來歲,濃眉大眼,身健體壯,正是已逝的青州渠帥張牛角義子張燕,只見他抱拳一禮,恭敬喚道,“陳帥!”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張素素麾下已有六千兵馬,又有將領、頭目二十餘人,是故陳驀與張白騎皆職升一級,都爲一方渠帥,陳驀任潁川黃巾渠帥,張白騎任冀北黃巾渠帥,而像周倉、裴元紹等一路跟隨張素素的頭目,皆升爲統領,其中,因爲張燕身份特殊,而且前來投奔時帶來了不少人手,所以也爲統領。

其餘等人,皆爲頭目,就像劉闢、龔都等人,如今便擔任頭領之職,肩負着下蔡城防的任務。

陳驀擡起頭來,見是張燕,遂起身請他入座。

“張統領且坐!”

“不敢不敢……多謝陳帥!”抱拳遜謝一聲,張燕也不過多客氣,對起身走入內室的唐馨兒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唐馨兒還了一禮,收拾着桌上瑣碎,走入內室,這位知書達理的溫柔女子,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那麼的矜持與守禮。

目送唐馨兒走入內室,張燕這纔在桌案旁坐下,抱拳說道,“陳帥,江南那邊有消息了,長沙太守孫堅爲報當初荊州刺史劉表襲他歸路之仇,此刻正統兵三萬、戰船近千攻江夏,與江夏太守黃祖交戰,江南情況,與少主所言分毫不差!”

陳驀點了點頭,深思半響,忽然問道,“袁公路如何回覆?”

只見張燕眼中閃過幾分憤慨,憤憤說道,“袁術那廝實在可恨,只撥給我等五千石糧草,卻不發一兵一卒,反而催促我等剋日出兵攻打孫堅,分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此賊不安好心,陳帥不得不防啊!”

陳驀默默點了點頭,無奈說道,“袁公路性狹量小,重利忘義,早先酸棗聯盟,僅觀他無端剋扣各路諸侯糧草之事便足以顯示此人秉性,只是我等如今寄人籬下,不得不從啊……”說着,他將寶劍收回鞘中,沉聲說道,“如今我等勢弱,袁公路又坐觀成敗,不發一兵,強攻孫文臺三萬精兵,實在不智,唯有借黃祖之手了……事不宜遲,你回去時傳我令,叫三河騎兵即刻整裝,天明時分,我等率騎兵先奔江夏,探探究竟……”

“諾!”張燕起身抱拳,躬身而退。

直到張燕帶人離開後,唐馨兒才帶着裝着針線籃子又走了出來,坐在桌案旁繼續着手中的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驀猶豫着開口道,“馨兒,爲夫明日走……”

唐馨兒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幽幽說道,“妾身知道,妾身方纔在內屋聽到……”

聽着她落寞的聲音,陳驀心中也不是滋味,低聲解釋道,“如今我黃巾勢弱,只能見機行事,所以,我……”

唐馨兒搖了搖頭,擡起頭望着陳驀,深情說道,“夫君無需過多解釋,自妾身決定跟隨夫君起,便早已將一些瑣碎悉數拋之腦後,只盼望夫君來去平安,凱旋而歸,如此,妾身便知足了……”說着,她見燭火閃爍不定,隨放下手中的活,伸手穩了穩燭火,輕聲說道,“天不早了,夫君明日便要起行,早早歇息吧……”

“那你……”

只見唐馨兒甜甜一笑,帶着絲絲溫馨說道,“夫君如今任一方渠帥,乃是一軍之主,倘若被將士們看到身上披風針腳脫線,這成何體統?再者,妾身還不困,再將這披風縫製一番,夫君且去歇息吧!”

陳驀連連勸了好幾次,但是唐馨兒卻始終堅持要將前些日子所縫那件披風縫製完畢,陳驀無奈,爲了不耽誤明日起兵南下,只好回到內室休息。

這一覺,陳驀直睡到次日天矇矇亮。

然而當他睜開一看,卻發現身旁牀榻上並沒有唐馨兒的身影,微微一皺眉,下榻走到廳中,卻見唐馨兒握着那件披風趴在桌旁熟熟睡着,再一看那燭臺,早已燃盡。

陳驀不覺有些心疼,從內室拿過一條毛毯輕輕蓋在唐馨兒身上,卻不想驚動了她。

“唔……”

只見唐馨兒勉強睜開眼睛,一臉疲倦地望着陳驀,輕聲喚道,“夫君?”說罷,她好似想到了什麼,低頭一望手中披風,見披風早已完工,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說道,“妾身自小嬌生慣養,只不過些許時辰也熬不住了,幸好不曾誤了夫君大事……”說着,她站起身,手握披風對着陳驀量了一番,隨即又取來甲冑,幫着陳驀穿戴。

望着她滿臉的疲倦之色,陳驀不忍地說道,“馨兒,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來便是……”

只見唐馨兒輕笑一聲,一邊幫着陳驀船上鎧甲,一邊輕聲說道,“爲夫君着甲,乃是妾身本分,妾身弱質女流,幫不到夫君其他諸事,只有這些許分內之事……”說着,她又將那件披風爲陳驀披上,隨即退後幾步,來來回回圍着他打量了半響,直到沒有任何疏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陳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是走上前將她摟在懷中。

只見唐馨兒微微一笑,雙手摟在陳驀腰間,用臉龐親暱地斯摩在陳驀懷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街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好似是有不少人奔跑在街道之上,想來是張燕等人正在召集黃巾將士。

陳驀猶豫一下,低聲喚道,“馨兒……”

“嗯……”

“我該走了……”

“嗯……”

話是這麼說,但是陳驀等了好久,卻始終不見唐馨兒鬆開雙手,低下頭一瞧,卻見她秀目中盡是淚水,不捨地望着自己。

足足過了半刻,唐馨兒這才鬆開手臂,悄然拭去眼角的淚水,強作歡笑,對陳驀盈盈一禮,輕聲說道,“夫君,該動身了……”

望着她勉強打起的笑靨,陳驀心中猛然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絮,幾步走上前,緊緊摟住她,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狠狠吻在她紅脣之上。

“夫……唔……唔……”

相擁了整整半柱香光景,陳驀低聲說道,“等我回來……”

只見那滿臉羞紅的唐馨兒幾次偷偷擡頭深情望向陳驀,卻又忍受不住他灼熱的目光,點點頭,彷彿蚊聲般說道,“嗯,妾身候着……”

足足望着唐馨兒半響,陳驀深吸一口氣,狠下心拿起桌旁的佩劍與長槍,轉身走出屋子,身後,猶自傳來唐馨兒那溫柔的聲音。

“妾身,祝夫君凱旋而歸!”

當陳驀坐跨戰馬黑風來到下蔡城門處時,兩千餘三河騎兵早已在城外準備就緒,除了三河騎兵中將領王思、王充、李揚、吳昭等人外,張燕、於毒、穆固、嚴平等人也牽着戰馬等候在旁。

因爲張燕等人來投奔時也帶來了不少馬匹,是故張素素將他們等人也編入了陳驀麾下。

“陳帥!”

見陳驀來到,衆將抱拳呼道。

陳驀點了點頭,回顧副將王思道,“都到齊了麼?”

“我三河騎兵共計一千八百七十二人,已悉數再此!”

“好!”陳驀點點頭,轉頭望向張燕,卻見張燕抱拳稟道,“陳帥,末將麾下輕騎弟兄兩百二十一人,無有一人缺席!”

“好!”

見麾下輕騎盡數到齊,陳驀正要準備出發,卻見城牆上有人大喊。

“大哥,等等我,等等我!”

陳驀詫異擡頭,卻見劉闢在城牆上揮手,隨即,只見他匆匆跑了下來,也不知從何處牽來一匹戰馬,幾步跑到陳驀面前,嘿嘿笑道,“大哥,我也有馬,帶我一道去吧?”

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頓時衝散了出兵前的緊張,叫附近那些騎兵鬨堂大笑。

“笑什麼?笑什麼?”劉闢帶着痞氣轉了轉腦袋,朝着那些鬨笑的騎兵惡狠狠地瞪去。

陳驀無語地搖了搖頭,沒好氣說道,“你會騎馬麼?”

“會啊,會啊!”劉闢連連點頭,說道,“前些日子學會的,就等着大哥出陣!”

這時,陳驀注意到了城牆上的龔都,見他聳聳肩,做出一副攔不住劉闢的模樣,隨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若是中途掉隊,我等可不會停下等你!”

雖說劉闢如今擔任着下蔡城防的重任,可是這傢伙顯然不是安穩的人,哪裡肯老老實實地履行那份枯燥的職務,以至於每日的巡邏、視察都是龔都一人包辦,至於他劉闢在城防幾乎是可有可無,正因如此,陳驀纔想把他帶身旁,免得這傢伙又到處惹事。

“是是!”劉闢連連點頭,萬分歡喜地翻身上馬,也不知是過於激動還是初學乍練,以至於費了好久才翻上馬背,看着他那吃力的模樣,張燕倍感好笑,忍俊不禁。

估摸一刻左右,張白騎匆匆從城內走出,與陳驀說了幾句,陳驀聽罷點點頭,隨即右手一揮,低聲喝道,“出發!”

“喝!”

兩千餘輕騎高呼一聲,一路人馬浩浩蕩蕩朝着江夏而去。

初平二年四月六日,陳驀領王思、張燕、劉闢等將、並兩千輕騎趕往江夏,每日天明時分啓程,日落西山歇息,日行百里,如此行軍不可謂不速,而張白騎則領兩千步卒並諸多糧草遙遙在後,爲陳驀援助,至於張素素,則領剩下的兩千黃巾士卒駐守下蔡,畢竟袁術仍然沒有明確地表態,仍需加以防範。

短短七日後,陳驀手握袁術通關密令一路南下,沿途經過潁水、廬江、安豐等地,終於來到三江口以北六十里處。

這時,陳驀下令全軍偃旗息鼓,緩緩而行,不時派出斥候去前往探路,畢竟據探子來報,孫堅大軍此刻就屯紮在三江口附近,倘若被起發覺,心中警惕暫時撤退,恐怕陳驀此行多半要功虧一簣。

將麾下輕騎交予了副將王思,叫他謹慎前行,陳驀自己則領着張燕、劉闢、於毒三將並十餘騎快馬趕往三江口,待到了一處山峰,遂下馬登山,登高眺望。

此時真是天色將明時分,只見那三江口附近燈火通明,戰船來回如蝗,營帳連綿十餘里,那孫堅三萬餘人馬依山旁水設下營寨,好不壯觀,再看營中,只見有不少士卒奔走慶賀,整個營寨歡笑聲連連,顯然是戰後慶功。

默默望了半響,陳驀憂慮皺眉說道,“看來那黃祖已是敗了一陣了……”

孫堅打了勝仗,對於如今的陳驀來說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要知道江東軍中有整整三萬士卒,又有孫堅這樣的絕世猛將,一旦打了聖戰士氣大振,再想遏制他們絕非那般容易。

陳驀之所以日夜兼程趕來,無非也是顧忌這一點,他原想暗中助黃祖一把,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即便如此,他亦是來晚一步。

見陳驀皺眉不語,身旁張燕疑惑說道,“末將聽聞探子來報,那黃祖坐擁兩萬餘江夏兵,不曾想到竟如此輕易被孫堅所敗……”

話音剛落,就聽身旁劉闢哼哼一聲,說道,“大哥,不如趁這廝慶功之時驟然攻打?”

陳驀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孫文臺久經沙場多年,豈會犯下此等失誤?”

張燕也勸道,“陳帥所言極是,依末將看來,孫堅如此妄爲,彷彿不設防一般,恐怕多半是想引黃祖出城襲他,我等若是莽撞襲他營寨,豈不是誤打誤撞替黃祖擋了一劫?”

話音剛落,就聽劉闢粗腔粗氣地說道,“怕甚?我等兩千弟兄趁他慶功之時一起殺入,即便有伏兵,又有何懼?”

張燕苦笑一聲,說道,“劉頭領莫要魯莽,我等弟兄日夜趕路,早已疲憊不堪,豈能再復廝殺?”

劉闢正要說話,忽然見到陳驀眼神一瞪,頓時縮了縮腦袋,不再搭話。

“張統領說的不錯,”擡起手指着孫堅營寨中黑暗一處,陳驀凝聲說道,“全營皆燈火通明,唯有此處昏暗一片,想來是孫堅早早設下伏兵,誘黃祖出城……罷!”說着,陳驀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山去,口中說道,“張統領,傳我令至王思等人,叫他們原地待命,莫要輕舉妄動!——我等再往江夏探探黃祖動靜!”

“諾!”張燕抱拳領命,對身旁一人吩咐幾句,隨即與劉闢、於毒二人幾步跟上陳驀。

而與此同時,在三江口江東大營之內,孫堅正與程普以及自己長子孫策在帥帳飲酒。

忽然,孫堅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警覺,彷彿是正被一頭猛虎窺視着,這種感覺一閃而逝,令他錯愕不已。

“主公?”程普多半是看出了孫堅的異樣,舉杯喚道。

“哈哈,無事無事,想來是酒至半醉,神智恍惚,”孫堅哈哈一笑,與程普對杯而飲,隨即一抹嘴邊酒漬,玩笑說道,“真不知該說那黃祖是無謀還是膽小,我等爲他設下如此[良機],他竟放過!”

說罷,就聽程普笑着接茬道,“主公莫惱,依末將看來,此刻最懊惱的恐怕要數公覆與義公二人,苦等半宿,飢寒交迫,卻不見那黃祖前來送死!”

“哈哈!”孫堅搖頭一笑,轉頭對身旁長子孫策說道,“策兒,你且去北營,轉告黃、韓二位將軍,叫他們不必再埋伏了,天色將明,想來黃祖那匹夫是無膽前來襲營,與其白白浪費時間,不如來我帳中一道飲酒!”

“是,孩兒這就去!”年紀方纔十八的孫策抱拳領命,大步走出帳外,看得程普連連點頭,出聲讚道,“少主年紀輕輕,便有此等威嚴,想以時日,必成大器!實乃主公之福,江東之福啊!”

孫堅輕笑着搖了搖頭,舉杯說道,“這話德謀莫要當着策兒面說,此等小輩,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倘若德謀再倍加讚譽,心中必生傲氣!”

舉杯遙敬孫堅一番,程普笑着說道,“主公多慮了,少主年方十八便能征戰沙場,乃是天生悍將,假以時日,或許成就更在主公之上也未可知喲!”

“哈哈,如此倒好,如此倒好!”聽着程普讚譽自己長子,孫堅心中喜悅,哈哈大笑,忽然,他腦海中浮現出一人,一個渾身鮮血站在萬軍之前的身影。

“悍將麼……”

沒過多久,孫堅麾下的黃蓋、韓當二將便來到了帳內口稱主公,孫策緊跟在後,

望着黃蓋滿臉晦氣的模樣,程普玩笑說道,“公覆,你二人守候一夜,可曾釣到大魚?虧我不曾與你等搶功,白白浪費一宿!”

黃蓋沒好氣地望了一眼程普,說道,“大魚是不曾釣到,小魚倒是有一條……”說着,他沖帳外喝道,“帶進來!”

話音剛落,在孫堅愕然的目光中,有兩名江東兵抓着一個看似十來歲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只見那女孩滿臉污垢、衣衫襤褸,渾身上下污穢不堪,然而唯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頗有氣勢。

甚至於,即便在孫堅威勢前,那個小女孩亦不曾露出半點畏懼,不停到掙扎着,口中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錯愕地望了一眼那小女孩,孫堅莫名其妙問道,“公覆,這是?”

只見黃蓋抱拳稟道,“啓稟主公,這是方纔在營外巡邏的士卒綁了來的,據說此人在營外鬼鬼祟祟,恐是奸細,是故……”

話音剛落,就聽那女孩大聲叫道,“我不是奸細,我只不過從那經過……”

孫堅輕笑着搖了搖頭,揮揮手說道,“放開她,黃祖再過無能懦弱,也不至於叫一個女娃來刺探我軍虛實!”

“可是主公,此人還傷了我軍一名士卒……”

陳驀愣了愣,滿臉詫異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黃蓋苦笑一聲,說道,“據說是此人在我軍營外鬼鬼祟祟,被巡邏的士卒瞧見喝問時,她轉身就跑,被抓到扭打時狠狠咬在我軍一名將士手上,撕下一塊皮肉,是故末將將其綁來,請主公定奪!”

“竟有此事?”

孫堅聞言望向那個女孩,見她一臉氣憤地望着自己,心下一樂,揮揮手叫那兩名士卒將她放開,輕笑問道,“爲何要傷我軍將士?”

只見那女孩揉了揉胳膊,氣呼呼地說道,“又不是我先傷人,我只不過是餓了,想找些食物充飢,沒想到那些士卒硬說我是江夏奸細,要用繩索綁我,甚至還拔刀威脅,我當然要反抗了,所以……”

孫堅聽得搖頭不已,回顧黃蓋說道,“那位將士眼下如何?”

“啓稟主公,已送至營內歇息,雖說傷地不輕,不過皮外之傷倒也容易痊癒……”

“唔,”孫堅點了點頭,轉頭望向那女孩,問道,“你姓甚名誰?可是附近鄉民?爲何孤身一人在此深山逗留?莫不是迷路?倘若如此,我可派人送你回家……”

只見那女孩臉上盡是苦澀,猶豫了一下,擡頭望着孫堅,說道,“將軍何人?”

見這小傢伙不回答反而問起自己,孫堅有些意外,說道,“我乃討虜將軍、長沙太守孫堅!”

“可是天下聞名的江東猛虎孫文臺?”小女孩怯怯問道。

見他如此年幼卻也知道江東猛虎之威名,帳內諸將皆笑。

“正是!”孫堅點了點頭,笑着問道,“你是何人?”

只見那小女孩猶豫一下,忽然擡頭說道,“我叫董白,乃昔日相國董仲穎孫女!”

剎那間,整個帳內鴉雀無聲,連黃蓋顯然沒有料到怎麼抓來的[細作]竟然有着如此驚人的身份。

“董卓孫女?”孫堅眼神忽閃不定,語氣頓時冷了幾分,皺眉問道,“你是那國賊孫女?”

只見董白猶豫一下,說道,“是!”

“董賊把持朝廷、禍亂深宮,罪無可恕,深爲本將軍所憤恨,你就不怕本將軍殺你?”說着,孫堅身上隱隱散發出幾分殺氣。

然而董白卻不曾露出半點畏懼,不亢不卑說道,“在他人眼中或許如此,但自幼祖父便對我疼愛有加,如今我若是爲了活命欺家忘祖,端的不爲人子!”

“哦?”見董白如此年幼卻說得頭頭是道,孫堅心下一愣,微微有些動容,想了想,問道,“本將軍聽說祖父董仲穎被王司徒滿門抄斬,爲何獨獨你一人逃地性命?”

董白也不隱瞞,遂將她與陳驀說發生的事一一告訴孫堅,聽得孫堅默然不語。

足足過了半響,孫堅沉聲問道,“是故,你跋山涉水,歷經寒苦,爲的就是找尋那奮威將軍陳驀,爲祖父以及你董家一門報仇雪恨?”

“是!”

望着董白那堅毅的目光,孫堅搖頭一笑,嗟嘆道,“奮威將軍……不曾想當初的黃巾小卒,如今已官至奮威將軍……”說着,他深深望着董白半響,說道,“你可知他身在何處?”

只見董白眼中露出幾分黯然,默默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據說他辭官回鄉,從此便沒有了音信……”

孫堅樂了,戲謔說道,“天下何其之大,你既然不知他落腳何處,又如何找他報仇?”

“我……”董白眼中閃過幾絲爲難,強自說道,“即便如此,窮我一生也要找到他!”

“找到又能如何?本將軍可聽說陳奮威在汜水關前斬將無數,一身武藝無人能擋,即便尋到,你以爲可以殺他?”

董白猶豫了一下,恨恨說道,“只要能找到他落腳之處,我每日找尋機會,三年五年也好,十年八年也罷,終有一日可以伺機殺他!”

望着她倔強的目光,孫堅一拍桌案,讚許道,“好!有志氣!不曾想那董仲穎竟然還留有你這等孫兒……”說着,他見董白一直盯着自己案上酒肉,心中一樂,回顧孫策道,“策兒,你且帶她下去梳洗一番,找些乾淨衣服給她換上!”

孫策望了望董白,又望了望孫堅,點點說道,“是,父親!”

望着他二人離開的背影,孫堅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道,“董卓雖說罪該萬死,然禍不及家眷,王子師如此行事,未免太過狠毒了……”

“主公莫不是於心不忍,想收留此女?”帳內黃蓋詫異說道,“主公,萬萬不可啊,此乃國賊董卓血脈,放過她已屬主公仁義,豈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收留逆賊血脈?”

孫堅自斟一杯,望着酒杯輕笑說道,“奮威將軍陳驀……當初芒碭山前的黃巾小卒都有這份仁義之心,不但私自將此女放走,又將惡名揹負在身,爲的便是叫此女不至於去找王允報仇,以免董卓一門絕戶,本將軍雖說與董卓有隙,然禍不及家眷,再者如今董卓已死,而此子膽識、見識皆過人一等,即便收留於她,又有何妨?”

“這……”黃蓋啞口無言,搖頭說道,“末將只怕損主公名聲……”

“區區虛名,何足掛齒!”孫堅淡一笑,隨即舉着酒盞皺眉說道,“只是那奮威將軍陳驀,自辭官便不知下落……”

話音剛落,便見韓當古怪說道,“莫不是主公要爲此女報仇?”

孫堅一臉錯愕,還沒說話,便見程普呵呵笑道,“義公不知,主公與那陳驀早便相識,素喜此人,好幾次欲將此人收入賬下,卻不得機會……”說着,他轉頭望向孫堅,抱拳說道,“主公,此事末將倒是有些消息,前幾日出兵前,末將聽說黃巾賊首張素素被袁術圍困於下蔡,各路黃巾前去相救,依末將看來,此人會前去搭救……”

孫堅聽罷默然搖頭,嘆息說道,“聽聞那張素素被曹孟德擊敗於陳留,倉皇逃亡壽春,身旁僅數百黃巾,豈能與袁術抗衡?此子仁義倒是仁義,只可惜誤入歧途,爲黃巾所累,那袁術……”說到這裡,他深深皺了皺眉,露出一臉厭惡模樣,冷哼說道,“我原先還道那袁氏心憂大漢社稷方纔起兵伐董,卻不想竟是一丘之貉,狼子野心,端得不爲人子!”

“聽說袁術又向主公討要傳國玉璽?”

“哼!”只見孫堅怒哼一聲,低聲罵道,“玉璽乃我大漢神器,豈能交予此等賊子之手?只可惜陛下如今被郭汜、李傕所虜,孫某卻身在江東,鞭長莫及,唉……唯有盼陛下吉人天相,待我收拾了劉表這廝,再起兵北上!哼,這劉表身爲皇室宗親,卻與袁紹合謀,要奪我手中神器,實在該死!”

帳內衆將對視一眼,程普憂慮說道,“只是如今黃祖死守江夏,任憑我等如何引誘,他便是不出城來,以至於我軍在此徒耗軍糧,這可如何是好?”

“他不出來?”只見孫堅眼中精光一閃,冷聲說道,“嘿!那我等便逆流而上,率軍直襲襄陽!”

程普面色一驚,詫異說道,“主公,這……江夏未取,深入荊州腹地,恐有不測啊,倘若黃祖率一軍斷我軍糧道,這可如何是好?”

“他敢?!我等候他三日,此人卻龜縮不出,如此鼠輩,何足掛齒?”說着,孫堅站起身來,揮手喝道,“傳令下去,全軍整裝,一日後,我等水、陸兩軍逆江而上,直取襄陽!”

帳內諸將一聽,起身領命。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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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匪夷所思的強援第141章 豪豨 許褚第73章 重置第51章 逼近的烏雲第70章 動搖的心第124章 窮奇與貪狼第32章 戰火起荊州第21章 出辭第15章 最沉重的打擊第58章 迴歸?第19章 初次體會第69章 遲來的責任第36章 藏匿第11章 再相會第62章 約會?第23章 第一日:半渡而擊第47章 下馬威第16章 首戰(二)第33章 弒君?!第24章 貪狼的力量第13章 隱患第62章 遇第111章 疏途第70章 反戈?第51章 玉璽歸袁第61章 倉促第69章 追兵(二)第13章 轉折第113章 呂袁之亂第27章 黃巾之名(三)第22章 衝突第143章 倒戈第100章 風雨下的徐州(二)第81章 來自第三方的殺意第70章 反戈?第49章 賭局(二)第21章 斷後第28章 黃巾的墮落(二)第18章 刺客對刺客第12章 貪狼與飛廉第41章 獵虎於丘(二)第34章 小疾不除,必成大患第33章 弒君?!第21章 禍不單行(三)第4章 異於常人的士卒第12章 貪狼與飛廉第23章 第一日:半渡而擊第64章 最終之戰第50章 徐州報訊第60章 最後的天書第17章 部署(三)第89章 不錯的天氣第33章 弒君?!第30章 妖術對決第33章 九年第25章 死裡逃生第23章 衝突二第37章 宿命的對決(二)第81章 來自第三方的殺意第110章 敗後第104章 橫生枝節(四)第72章 人心(三)第72章 完結?第79章 復甦的魂第38章 意外140章 離間二第22章 斷後(二)第41章 變天第33章 九年第75章 營救(二)第47章 下馬威第34章 初試水戰第5章 驕兵第49章 和談第16章 首戰(二)第49章 最後的黃巾(五)第4章 異於常人的士卒第69章 遲來的責任第58章 迴歸?第149章 白澤與窮奇第35章 威震白馬第1章 失去名字的人第4章 匪夷所思的強援(三)第17章 部署(三)第51章 玉璽歸袁第18章 追兵(二)第5章 驕兵第5章 隙第40章 獵虎於丘第52章 至此天下無黃巾(二)第122章 莽夫,難以匹敵的悍將第67章 退(二)第46章 搏虎第37章 藏匿(二)第117章 信任?(二)第106章 對峙第25章 死裡逃生第41章 獵虎於丘(二)第3章 遭遇第73章 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