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襄陽--
“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襄陽城的城牆上,蔡瑁與麾下部將站在城樓上,不解地望向那片被烏黑的瘴氣所籠罩區域。
此刻的天空,烏雲密佈,陰沉地嚇人,不時閃過一陣又一陣的閃電,彷彿天怒一般。
“我們的兵馬,都撤出來了麼?”蔡瑁轉頭望向身旁的部將。
那名副將點點頭,抱拳說道,“啓稟都督,都撤出來了,除了……”
“除了什麼?”
“劉備那些人,並沒有入城,據看到的士卒稟告,好似是投江陵去了……”
“劉備麼?”蔡瑁皺了皺眉,忽然揮揮手說道,“算了,就隨他去吧,比起這個,我更在意……”說着,他的目光望向那片被瘴氣所籠罩的區域,口中喃喃說道,“不是我襄陽,又不是那劉備,那麼眼下與那張素素十餘萬大軍抗衡的,究竟是誰?”
“莫不是其他郡的援軍?”一名部將猶豫着插嘴道。
蔡瑁聞言沒好氣地望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連我襄陽二十萬精銳水軍都無法阻擋那張素素,你認爲其他郡縣那些烏合之衆,就能辦到?”說着,他長長嘆了口氣,懊惱說道,“想不到,那張素素麾下兵馬,竟有那般雄壯……還有那些妖術所變的怪物……”
“都督,眼下我等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蔡瑁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部下。苦澀說道。“戰而不敵,唯有降爾!”說着,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弟蔡仲,壓低聲音說道,“那位可還在城中?”
蔡仲會意,同樣壓低聲音說道,“兄長放心,那位大人身旁只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根本不足爲懼,小弟已暗中派人封鎖了那座宅邸的四面。保管他插翅難逃!”
聽聞此言,蔡瑁長長吐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唔。那就好,那就好,那位大人是我等最後的籌碼了,切記要做到萬無一失!”
“是,兄長!”蔡仲點點頭,心中卻頗爲不以爲然。
毋庸置疑,他口中的那位大人,指的正是當今天子劉協,而那所謂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顯然是賈詡無疑。爲了看住這兩個人,蔡仲整整派了五百人封鎖了那座宅邸,在他看來,這已是萬無一失。
但是,這樣真的就萬無一失了麼?
--與此同時,襄陽城南外兩裡左右的山坡--
“文和,你我爲何要逃啊?我等最初的目的不就是來荊州救助的麼?”拉着賈詡的衣袖,年已十六、七歲的劉協一臉不解之色。
賈詡聞言微微一笑,恭敬說道,“那是因爲情況變了……”
“咦?”
見劉協滿臉疑惑。賈詡輕聲解釋道,“我原以爲,陛下與那劉表屬同宗,荊州或許是最佳的去路,但是沒想到。久處安逸的荊州竟是那樣的不堪一擊,陛下也瞧見了。那蔡瑁派了重兵將我等所居住的宅邸團團包圍,恐怕並非真是出於護衛之心,而是爲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後路?”
“啊,據臣看來,如今戰況已明顯對荊州不利,根據前些日子流傳在市井的謠言,不難想象,那蔡瑁有將我等作爲犧牲、以向那張素素換取榮華的打算……”
“這……”劉協驚地一臉蒼白,難以置信地說道,“劉景升與朕同宗,難道他……”
“或許並不關劉荊州,不過是那蔡瑁一己之見罷了,”擺了擺手打斷了劉協的話,賈詡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只是這樣一來,我等便不能再在荊州久呆了……”說着,他又嘆了口氣,皺眉說道,“原以爲可借荊州二十萬兵甲助陛下振興漢室,卻不想……可惜!可惜!”
“文和有這份心,朕甚感欣慰,只不過……”說着,劉協臉上浮現出幾分黯然,喃喃說道,“從許都到荊州,朕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這天下……實不再屬於我炎劉,民心……已失!”
“陛下……”
深深吸了口氣,劉協對上堆起幾分勉強的笑容,苦澀說道,“其實有些話文和雖未言明,然朕也是明白,文和將朕帶離許都,雖說是欲藉助荊州兵力重奪漢室聲威,但實際上,只是爲了朕不再受那張素素脅迫吧?——其實文和很清楚,以如今那個女人的勢力,想要重振漢室,簡直是難如登天!”
“……”賈詡啞口無言。
說實話,他對漢王室並沒有多少忠心,只不過是單純地放心不下劉協罷了,就像劉協所說的,此次他賈詡帶着劉協趁機離開許都,與其說是想讓漢王室重振旗鼓,倒不如說只是爲了讓劉協得到自由,免得終日像個傀儡一樣被那張素素控制。
“或許當個無權無勢的百姓也不錯呢!”劉協笑着說道,只是笑地有些勉強。
賈詡配合着笑了幾聲,因爲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雖然他可以帶着劉協從許都逃離,也可以帶着他從蔡仲派去的五百精銳手中不知不覺地脫身,但是對於如何擊敗那張素素,賈詡實在沒有任何把握。
“若是陳驀師傅還在就好了,還有唐姬姐姐……”劉協幽幽嘆了口氣,說到底,他終究只是一個年僅十六、七歲的孩子,在面臨困境之時,不免會想到最親近的人。
而對劉協來說,如今最親近的人,除了賈詡之外,恐怕也只有陳驀與唐馨兒了,即便陳驀曾經是他的殺父仇人。
望着劉協臉上落寞的表情,賈詡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擡手揉了揉劉協的腦袋,輕聲安慰道。“陛下請放心。道聽途說終究只是道聽途說,微臣相信,陳將軍與陳夫人,必定能夠安然無恙、逢凶化吉!”
“嗯!”劉協一臉喜悅地點點頭,隨即好奇地望着賈詡,疑惑說道,“說起來,文和,我們在這裡做什麼呢?”
只見賈詡臉上閃過一絲驚色,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望向遙遠處那片被瘴氣所籠罩的區域,嘆息說道,“微臣在等結果……”
“結果?”
“唔!——陛下看到了麼,那片被瘴氣籠罩的地方……”
“嗯!”
“在那裡。有我等最後的希望,倘若連他也敗了,那麼世間,恐怕就真的沒有能夠對付那張素素的人物了……”
“咦?”劉協聞言臉上露出幾分驚訝與好奇,驚聲說道,“那是誰?”
只見賈詡凝神望着遠處良久,忽而長長吐出一口氣。
“仙人!——天道的化身!”
--與此同時,襄陽城南三十里處戰場--
在這片被瘴氣所籠罩的區域,張素素與天抗衡的戰鬥依然在艱難地進行着。
張遼麾下十萬平南軍首先撤了出去,隨即。青州兵也撤了下來,剩下的,除了張素素、張角、董卓、孫堅、呂布這等實力超羣的人物外,也只有那數百萬黃巾軍英魂以及幾十頭妖獸依然與那位仙人做着殊死搏鬥。
不得不說,在這位仙人那強大的力量面前,張素素所有的底牌都被徹底打殘了,在付出了近百隻兇、神一階妖物被全部摧毀,數百萬黃巾英魂有大半飛灰湮滅這樣沉重的代價下,張素素一方,終於首次令那位仙人受傷了。而且是不輕的傷。
“滴答,滴答……”
金色的血液低落在地上,猶如黃金般耀眼,不得不說這位仙人果然是與世人不同,他的血液。竟然是金色的。
然而像陳二等人,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卻是更加沉重。甚至於,就連張素素那件平日裡素來不染半點灰塵的素白色衣衫,此刻亦被鮮血所染紅。
在相距那位仙人不遠的地方,一條長達數百米的巨龍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在數百萬黃巾英魂不計生死的瘋狂攻勢下,這條巨龍甚至連身上的龍鱗都被剝下。
很難想象,露出這等狼狽之態的,竟然會是上古時期最強的龍形妖獸,主宰時間與空間的存在,燭龍。
“終於……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咳咳!”說着話,高覽的嘴裡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啊!”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張頜轉頭望了一眼那彷彿骨骸海洋一樣的四周,隨即又望了一眼渾身鮮血昏迷倒地的樂進、于禁、李典等萬人敵,在喘了幾口粗氣後,苦澀說道,“只不過,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確實……”望着那損失了大半的黃巾軍英魂,張遼默默嘆了口氣,繼而望了一眼自己那雙顫抖不停的雙手。
自開打到現在,已經足足有一個時辰,即便是作爲武神,衆人的體力與精力也消耗地差不多了,除了陳二、董卓、張角以及張素素依然與無數黃巾英魂圍攻着那位仙人以外,就連呂布、孫堅、張頜、張遼這等世間絕對的強者,亦不得不暫時退出戰圈休息片刻。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臉被那位仙人的至陽之氣腐蝕了大半的陳二在攻擊之餘放聲大笑。
“這傢伙難道就不會感覺到疲倦麼?”張頜與張遼沒好氣地想道。
“轟!”
隨着那位仙人的一揮手,操控着九條蛟龍的董卓,半邊身體頓時化作灰灰,但是在一瞬間,九嬰那強大恢復能力,卻又讓董卓再一次恢復如初,不得不說,九嬰那近乎不死的能力,配合如今董卓作爲屍鬼的身體,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也正是因爲如此,就在呂布、孫堅等人亦不得不退下的期間,董卓依然能夠抗在最前線。
嗯,捱打。
這是眼下董卓唯一的作用。
或許有人會因此發笑,笑話當年堂堂武神的董卓,眼下卻像是一個沙袋般,承受着那位仙人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但是實際上,如果沒有他的援護,陳二、張素素、張角三人根本不可能還能站到現在。
“陳二。你他孃的快點。本相快堅持不住了!”自重生自由素來注意自己修養的董卓,這次終於忍不住開罵。
然而另外一邊,陳二原本就爲無法重傷那位仙人而暗自懊惱,聽聞董卓之言,面色更是不渝,大聲罵道,“吵死了,本大爺連吃奶的力氣也用出來了!——這傢伙的皮太硬了!”
“莫要廢話!”用妖術替陳二擋了一記,張素素沉聲說道,“陳二。你儘可能地出手,我與大伯從旁策應!”
“……”唯有張角,從始至終默然不語。
“砰!”終於,陳二被擊飛了出去。半邊身軀支離破碎。
繼而是董卓與張素素,好在呂布、張遼、張頜、高覽等人在旁看得分明,連忙上前扶住二人。
“轟!”
伴隨着一聲轟雷般的巨響,仙人手中那白色的天雷與張角手中那紅色的神雷撞在一起,暴走的能量頓時牽起了一圈氣浪,將遍佈在周圍的黃巾英魂震退了大半。
“大伯?”瞥了一眼正在張頜、高覽攙扶下擦拭嘴邊鮮血的張素素,仙人眼中露出幾分疑惑,皺眉說道,“方纔我就想說了,你爲何要假扮張角?”
話音剛落。只見張角眼中露出濃濃震驚之色,壓低聲音急聲斥道,“胡說什麼,我就是張角!”
“不對吧?”仙人淡淡一哼,在擡手擋住了一道紅雷的同時,面無表情地說道,“真正的張角,早已魂飛魄散……”說着,他瞥了一眼張角,淡淡說道。“你並非張角,乃張角之胞弟,張樑!”
“……”面色大變的張角突然一改方纔的攻勢,猛地擡起手按住了那位仙人的額頭,將其狠狠按在地上。
只聽一陣急促的電流聲。一道赤紅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砸在二人身上。噗嗤一聲,那位仙人口吐一口鮮血。
“我就是張角!”用滿帶不安的目光望了一眼遠處的張素素,張角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原來如此……”仙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語氣平靜地說道,“爲了彌補過去對女兒的虧欠,是故冒名頂替你那魂飛魄散的兄長麼?”
“你胡說什麼!”素來面無表情的張角,竟然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罷了,反正此事與我無關……”說着,那位仙人再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比起之前,眼下他要狼狽許多,那青色的儒衫上到處是灰塵與紅、金二色的鮮血,頭上的髮髻亦被打亂。
他擡頭望了一眼那被黃氣所籠罩的天空,正是因爲那片厚實的黃氣,才使得他與天道失去了聯繫,從而力量漸漸衰弱,畢竟,所謂的仙人,實際上也只是實力比其他人更爲強大的存在罷了,在進行了長達一個時辰的激戰後,實力卻不免會有所衰弱,沒瞧見呂布、張遼那些武神,早已失去了戰力麼?
更尷尬的是,呂布、張遼等人有空閒歇息,可是這位仙人,卻連絲毫喘氣的機會也沒有,只要他一停下來,那數百萬黃巾英魂便會再一次地將他淹沒。
也難怪,強如這位仙人,張素素豈會給他片刻的歇息機會?
終於,仙人身上那陣銀色的光芒越來越弱了,最終消失地無影無蹤,眼下的他,看上去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果然是被隔絕的時間太長,以至於他無法從天道那裡及時得到力量的補充麼?
“人定……勝天麼?”那位仙人默默地擡頭望着天空中那片黃氣,他很清楚,那些黃氣究竟是什麼,那是不計其數的黃巾英魂在用自身的英靈對抗天雷後而殘留的幾分彷彿意志、彷彿信念般的東西。
在張素素等人一臉莫名其妙的注視下,那位仙人喃喃說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爲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那傢伙在說什麼?”張頜一臉愕然地望向高覽,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麼,驚聲說道,“莫非是念什麼古怪的咒語麼?”
“不像……”高覽懷疑地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便將張遼瞥了一眼張頜。淡淡說道,“那人是在說,天道所謂的公,是指對世間的公正,是故,天道的做法,是損減有餘來補充不足,但是人則恰恰相反,損減貧窮不足來供奉富貴有餘,誰能讓有餘來供奉天下呢?只有有道之人。因此。聖人有所作爲卻不自恃己能,有所成就也不居功自傲,他不願顯示自己的賢德。——多讀讀書吧!”
“你這傢伙!”張頜面色一紅,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張遼。
“這並不是什麼咒語。而是用來約束自己、用以自律的戒條,”略帶驚訝地望了一眼那位仙人,孫堅皺眉說道,,“此言出自道德經,乃道家先賢老子所著,如此看來,這位仙人此前恐怕也是一位飽讀書經之人……”
孫堅正說着,忽見那位仙人長長嘆了口氣,沉聲說道。“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皆在天罡……”說着,他頓了頓,在深深望了一眼張素素後,搖頭說道,“天者,二人也;二人者。從也;從者,叢也……除我一人,你亦改變不了什麼!”
說完,他整個身體砰地一聲,化作了無數片彷彿琉璃一樣的東西。隨風消逝。
“贏……贏了?”張頜不敢相信地問道。
“大……大概吧……”高覽含糊地回答着,畢竟他也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喔!”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衆人振臂歡呼,連帶着那殘存的數十萬黃巾英魂亦高聲吶喊。
唯有張素素,皺眉眉頭走到了那位仙人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地上那些彷彿琉璃一樣的碎片,面色若有所思。
“終於,終於……”渾身鮮血的張頜長長吐了口氣,忽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轉頭問道,“對了,那傢伙死之前,說的些什麼啊?什麼天啊,人啊的?”
這時,失去了小半身軀的陳二用他僅剩下的右手扛着龍戟槍走了回來,淡淡說道,“他說,他只是天道無數個身份之一罷了,殺了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真的?”張頜滿臉震驚,其餘諸將亦是滿臉驚駭。
也難怪,要知道這一場張素素一方可是付出了極其沉重的代價,而倘若正像那位仙人所說的,世間有無數個天道的化身,那豈不是……
或許是注意到了張頜震驚的面色,張素素搖頭說道,“放心吧,天道在選擇自己化身的時候,相當注重所選人的品行與道德,我可以肯定,如今天下,僅他一位仙人,否則,能夠洞悉一切的天道,又如何會單單叫他來應付我等?”
諸將聞言心中一愣,繼而頓時釋然。
也是,如果世上有兩位仙人的話,恐怕另外一位早就過來幫忙了,要知道剛纔,就連天道自己也出面袒護這位仙人了。
“不過日後就難說了……”張素素微微嘆了口氣,她也清楚,一旦眼前的這位仙人隕落,天道想必會另外選擇一名合適的人選,到時候,那就只能祈禱了,祈禱天道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替補的人選。
畢竟天道自己,是沒有所謂的善惡觀念的,天道以往之所以針對黃巾,無非是因爲那位仙人的主觀意識。
簡單地說,天道只是想維持眼下的局面,不允許改朝換代的事情發生,並且將這個任務交給了那位仙人,是故,那位仙人已便只好以黃巾軍起兵反漢的方式刺激大漢王朝,以免這個越加腐朽的王朝在安逸中滅亡。
而如今,那位仙人已經隕落,天道對黃巾軍的敵意自然就消失無影了,就算有,也無法親自來對付張素素與黃巾,說白了,天道自身就是規則與法則的結合,就連他也無法違背自己所定下的規則,否則那就是失去了制定規矩的意義了。
就好比一盤棋,如果沒有沒有規則,那豈不是整個亂了套?
建安四年八月末,世間各地連續出現了大規模暴雨現象,那摻雜着電閃雷鳴的暴雨,整整持續了七天之久。
而七天之後,一切又恢復如初,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各地的百姓照舊過着自己的以往的生活。
也只有一些見識卓著的人,才能從那不尋常的天象中,發覺一些蛛絲馬跡。
天,變了……
大漢的氣運,終於斷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