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前面沒路了?”那七看着一臉嚴肅的劉鯤道:“劉鯤,你一定是誤會了白板的手勢。”
“前面沒路了?不是吧?劉鯤你一定是搞錯了!”
沙紅也表示了和那七同樣的驚訝。
但兩人的話音幾乎還沒落地,就見白板嘴裡“吱吱吱”叫着,還一個勁兒的衝着劉鯤點頭!
在場所有人,除了劉鯤以外立馬目瞪口呆,有些難以置信的將眼光瞪向白板。
劉鯤也不言語,沉着臉繼續前行,與白板擦肩而過,很快就站到了峽谷邊。
之前,站在三十米高處的那個洞口,劉鯤用望遠鏡眺望過這個峽谷,按照他當時的設想,峽谷就是史前草原的邊界,過了草原,順着峽谷到對面山上,這應該就是通往恐怖魔谷的路。
在他的想象裡,峽谷這邊應該是有着一定坡度的山地,順着山坡而下就應該到達谷底,然後再從谷底進入對面上坡下,順着山坡爬上去,應該不費什麼勁兒就能到達對面山頂。
直到現在站在峽谷邊緣,他才明白自己想錯了。
眼前的峽谷事實上是一座深淵,並沒有帶着坡度的山地可供衆人下到谷底。
他探頭順着崖壁看下去,幾十丈深的崖底,一條洶涌的大河奔騰不息,湍急河水撞擊出的水霧升騰起數十米高,太陽光的照射下,在峽谷中形成一道道美麗的彩虹。
正如白板所探,無路可走——即便是藉助登山繩也無法下到崖底。
“啊?斷崖?真的沒路可走?”緊跟在劉鯤身後衝到峽谷邊的是那七,他的聲音裡帶着驚慌。
“劉鯤,怎麼回事兒呀?你不是說這應該是通往恐怖魔谷的路嗎?路呢?”
沙紅將疑惑的目光也投在了劉鯤身上。
“表哥……”
藍嬈輕輕喊了一聲,隨即低頭看了看崖下那條奔騰不息的河流,不由自主伸手捂在了額頭上:“天呀,好暈!”
只有宋黑子沒出聲,但和其他幾個人一樣,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劉鯤身上。
劉鯤蹙眉,一副思索的樣子。於是衆人也都不再出聲,一時間,氣氛安靜極了。
“嬈嬈,把我的皮包拿來!”
十幾秒鐘後,劉鯤突然出聲對藍嬈道。
“哦。”藍嬈應了一聲,連忙走到一旁的大白馬身邊,將劉鯤放在一個包裹中的皮包拿出,遞交過去。
劉鯤打開皮包,將那張在相族人天師的臥室裡發現的黃帛巾地圖拿了出來,攤在面前的平地上。
他的手指落在地圖上並且順着彎曲的路徑緩緩而行,突然止住:“咱們現在的位置在這兒……”
衆人已經圍在他身邊,眼光全都落在了那張黃帛巾的古地圖上。
“這兒後面就是咱們之前越過的草原……”劉鯤的手指對着地圖中的某一小塊兒區域指了指。
他的話被藍嬈打斷:“表哥,如果照你這樣說的話,地圖上那條路並沒有越過草原,而是……而是……”
她的話說了一半,卻是沒有了下文。
“而是沒有了路,對吧?”劉鯤接了藍嬈的下句。
藍嬈有些猶豫不定的點了點頭:“我怎麼看不懂了?地圖上有路,但那畫的路線卻怎麼是……我怎麼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黃帛巾地圖上的線路並沒有斷,這就說明是有路可走的,但那條路線在地圖上的顯示卻是往回走。
除了劉鯤和藍嬈外,其他三人對黃帛巾上那曲曲彎彎,恍若是扭動的蚯蚓一般的線路更是一竅不通,只好一言不發,只是做孜孜不倦求知狀看着兩人。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劉鯤輕輕呼出一口氣,用手指着那段回走的路線:“我之前並沒有看地圖,只是想當然的以爲山洞外只有史前草原,那麼去恐怖魔谷的路就只能是越過草原了。但事實上,這是一個慣性思維的錯誤!”
他站起身,原本沉着的臉色現在開朗了一些:“大家都還記得前幾天在那一大片流土地上經歷的兇險吧?”
那七像是被誰踩了尾巴一樣的叫了起來:“怎麼不記得?話說那片流土差點兒要了我的命!”
劉鯤轉身指着剛剛越過的樹林和草原:“這片草原和樹林,事實上是一千多年前的先人給咱們設置的又一個局,這個局和之前的流土地那個局一樣,都是利用人們的慣性思維,然後將想進入恐怖魔谷的人帶入到兇險境地,稍有不慎就會命喪於此。事實上,不單單是咱們,就連當年的日本兵都上了當,以爲只有越過史前草原纔是通往恐怖魔谷的路!”
“啊?這麼兇險的局?”藍嬈小聲驚叫:“這怎麼和電影電視裡的情節差不多?古人爲了防止墓穴被盜,都會在墓穴裡或者通往墓穴的道路上設置很多機關,阻止後人進入。”
劉鯤點頭:“你說的很對,一千年前的先人在恐怖魔谷裡建成了秦武王和扁鵲的墓穴之後,特意只設置了一條通往恐怖魔谷的路,而且在這條路上設置了無數的兇險,來阻止咱們這樣試圖進入恐怖魔谷的人。”
一直沒說話的宋黑子“咳咳”兩聲清了清喉嚨——這是他要開口說話的一貫表現。
“劉鯤,那要是按你說的,咱們就不應該越過這片草原,對吧?”
他稍稍頓了一下:“我記得,昨天在山洞裡的時候,你就曾經懷疑過越過草原並不是通往恐怖魔谷的路……”
劉鯤打斷他的話頭:“是的,事實上,我從昨天晚上開始起就已經開始懷疑草原越過之後,並不能找到通往恐怖魔谷的路,但當時草原上的巨獸已經全部死亡,越過草原並不存在什麼危險,我於是便沒有將我的懷疑說出來,我還心存僥倖,希望我的懷疑只是懷疑而已,但現在……”
他指了指峽谷方向:“很顯然,這不可能是通往恐怖魔谷的路,因爲這裡根本無法通過。”
“表哥表哥,我記得,就在一天之前,是你斷定越過這片草原就是通往恐怖魔谷的路,但僅僅過了一天,你說你昨天晚上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爲什麼?”
藍嬈的問話,其實代表了其他幾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劉鯤並沒有急着回答藍嬈的問題,而是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腕上並不準確的時間:“離天黑還有六七個小時,咱們最好是先返回,否則的話,我怕今天天黑前找不到真正的通往恐怖魔谷的路了!”
那七提高了音調:“什麼?返回?返到哪兒去?”
“先返回到草原那邊再說吧!”劉鯤平靜道:“反正,我估計真正的通往恐怖魔谷的路就應該還在那
個山洞附近!”
說着話,劉鯤帶頭開始順着來路返回,一腳踏進了剛剛出來的樹林中。
因爲樹葉能遮蔽太陽光的原因,樹林中倒是比外邊要涼爽了許多。
不待衆人再問,劉鯤張嘴將他懷疑草原這邊並不是通往恐怖魔穀道路的原因一一說了出來。
“你們都應該還記得,前天晚上在草原上的那些巨獸和巨鼠的廝殺結束之後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明早咱們兵分兩路,一路由我和宋哥去牽馬,一路那七帶着直接下洞外’。正是‘牽馬’這兩個字兒讓我突然間涌起了一個想法。”
劉鯤揮着手裡一根長棒,盡力將攔在面前的野草和藤蔓給撥開。
返程的路顯然要比來的時候容易走的多。
“什麼想法?”
藍嬈因爲心中一直想知道答案,於是緊緊跟在劉鯤身邊,生怕漏聽了一句話。
“馬是古時候最重要的駝重工具,要在恐怖魔谷裡修建秦武王和扁鵲的陵墓,必不可少的需要大量的物質,而這一路都是山路,單單靠人是很難將這些物質運輸到恐怖魔谷裡的,我敢肯定,古人當時一定用了馬!”
“不是,用馬怎麼了?古人用馬和咱們尋找通往恐怖魔谷的路這兩者之間有關係嗎?”
那七嘟囔一句。
“當然有關係!”劉鯤道:“既然古人用馬來駝運東西到恐怖魔谷,那就說明通往恐怖魔谷的路是能讓馬通行的,可是咱們恰恰是因爲路的原因,當時遺棄了大青騾子和大白馬!”
“哦……表哥你好聰明呀!”藍嬈差不多聽懂了劉鯤話裡的意思:“就憑着這個你當時就懷疑咱們走的路線不對了,對吧?”
“嗯。”劉鯤點頭:“很顯然,咱們必須遺棄了馬匹才通過那個狹隘的通道,到達通往草原的洞口,那麼這說明這個洞口一定不是通往恐怖魔谷的路,而是先人設計的‘假路’。”
他使勁兒將面前一團藤蔓用手裡的長棍挑開——這正是他之前鋪設的僞裝,掩蓋在他們開闢的林間小路上,爲的是最大可能的掩蓋行蹤,防止身後九叔的人追蹤。
但現在,這些僞裝爲衆人回返製造了麻煩。
劉鯤有些懊悔,一念之差,徒費了很多氣力。
“還有一點,也讓我很懷疑兩天前我的判斷。”劉鯤又道:“那就是草原上幾乎無法對付的巨獸。咱們都忽略了這一點,它們是史前生物,也就是說,秦武王命人修建自己陵寢的時候,這些生物和這片草原都已經存在了,在當時冷兵器時代,憑藉士兵手中的那些大刀和長矛之類的兵器,怎麼可能對付那些巨獸,從而越過草原?”
“咦?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藍嬈像是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通往恐怖魔谷的路,根本不需要越過這片草原,也就是說,通往恐怖魔谷的路,是應該避過草原上的那些巨獸的!”
“是呀,要是早想到這些,咱們也不用走這一天多的冤枉路了!”
沙紅輕聲道。
“不是,劉鯤,你說了這麼多,那你到底是知不知道,真正的通往恐怖魔谷的路在哪兒呢?”
那七上前,從劉鯤手裡接過那根長木棍,代替他“開路”,一邊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