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鯤的話音剛落地,望遠鏡裡就看見十幾只屍蟲靠近了一座墳墓。屍蟲頭部的大螯瞬間舉了起來,耀武揚威的揮舞着。
包裹在墳墓上的那些歡蟲一秒鐘前還是死氣沉沉的,此刻卻全部都騷動起來,扭動身子,張開大嘴。
“看樣子,歡蟲並不怕屍蟲,而且還把它們當做了美食!”
劉鯤的眼睛緊緊貼在望遠鏡上,嘴裡輕聲道。
望遠鏡只有一個,那七和宋黑子也就只好用眼睛看。好在此時正值正午,光線強烈,而屍蟲靠近的那座墳墓距離幾人又不是太遠,倒也能看個清楚。
“除了土之外,任何東西在歡蟲眼裡都是食物,有時候甚至包括它們自己身邊的同類。屍蟲也是這樣,只要它嗅到了屍體的味道,在它們眼前根本就沒有阻礙,有的只是勇往直前,直到嘴裡吃到食物。”
宋黑子接了劉鯤的話道。
這兩種小動物,如果不是他的“介紹”,劉鯤或者那七誰又能有機會認識呢?
“嗨 ,這麼說來,這兩種小東西遇見,那就一定會廝殺個你死我活了?這倒是有點兒像鬥狗。”
那七伸長脖子瞪眼看着那座墳墓。
“幹起來了!幹起來了!”劉鯤從望遠鏡裡看的畢竟要清晰一些,嚷嚷起來。
一隻領頭的屍蟲率先爬上墳墓,立馬就有兩隻歡蟲迎頭“咬”了過來。
屍蟲的大螯忽然揮向離它最近的一隻歡蟲,直接用螯夾住了它張開嘴的下顎。與此同時,屍蟲的四瓣嘴也合攏。
可以想象,歡蟲嘴裡數十顆利齒此時全部都向着包在嘴裡的屍蟲的大螯上“釘”去!
“我去,完了完了完了,黑子怎麼說來着?歡蟲的大嘴無堅不摧,屍蟲的大螯這下估計被咬斷掉了,沒有了大螯,屍蟲還不就是沒有牙的狗?怎麼和歡蟲鬥?”
那七神情緊張,張嘴嚷嚷道。
但他話音剛落,形勢就發生了出乎意料的逆轉,歡蟲突然張開了嘴,看樣子很痛苦的扭動着身體,而屍蟲那隻被歡蟲大嘴包裹着的大螯也完整無損的抽了回來,順勢兩隻大螯一起夾住了歡蟲胖乎乎的身子。
“好厲害!”劉鯤嚷嚷:“歡蟲的下顎整個被屍蟲的大螯給夾斷裂了,它張開四瓣大嘴,大概是疼的!”
這樣的細節,也只有他拿着望遠鏡才能看的到,無意中劉鯤成了歡蟲和屍蟲大戰的解說者。
“歡蟲的利齒居然沒有咬斷屍蟲的大螯,這有點兒不科學呀!黑子,你之前不是吹噓歡蟲的大嘴很厲害,什麼都可以吃下嘛?”
那七隨嘴對身邊宋黑子問道。
宋黑子緊盯十幾米開外那墳墓上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歡蟲和屍蟲大戰,輕輕搖了搖頭:“這個嘛……對歡蟲我也不熟悉,畢竟這玩意兒我也是第一次見,我所說的那些,其實都來自於我家祖宗寫的那些東西。”
他頓了一下,大概是在思考,繼而又道:“按照我琢磨的來說,估計是歡蟲什麼都吃,但實在太堅硬的東西它的牙齒還是咬不動,而屍蟲我比較熟悉,它那一對兒大螯,我曾經見它夾斷過鐵釘看,而且我觀察過了,那對兒螯,是很硬的一層角質化東西,
那七,你想,能夾斷鐵釘,那螯夠不夠硬?”
那七這邊兒還沒說話,就聽劉鯤又嚷嚷起來:“我去,屍蟲好厲害,大螯把歡蟲身上夾出一個傷口,它正往歡蟲身體裡鑽呢!不好……”
這樣的細節,那七僅僅憑着肉眼是無法看的到的,急的他恨不得一把將劉鯤手裡的望遠鏡給搶過來:“咋的呀?咋又不好了?”
“歡蟲太多,有幾條歡蟲同時進攻那隻屍蟲,屍蟲不得不退回來用大螯和它們廝殺,只是……我去,那隻屍蟲被咬了好幾口,哎呀……屍蟲掉了好幾塊兒肉……”
劉鯤看的驚心動魄,用的語氣詞兒強烈表達出了十幾米外屍蟲和歡蟲激戰的激烈。
這倒是更讓那七在一旁心急如焚,隨着劉鯤的話語,他倒是弄得一臉緊張。
事實上,宋黑子和那七也能看到那些畫面,幾隻歡蟲圍了過來,直接不管不顧的上前就啃噬那隻屍蟲的身體。
這下算是顯示出了歡蟲大嘴的威力,很快將那隻屍蟲身上咬的遍體鱗傷,身體不住的在墳墓上翻滾着。
不翻滾倒好,墳墓上原本就是歡蟲滿布,受傷的屍蟲一翻滾,等於是給身邊那些歡蟲送吃的。
越是翻滾它身上的傷口也就越多,而傷口越多屍蟲也就疼痛的越很,於是不顧一切扭動身體,翻動的更厲害,幾乎眨眼工夫,即便是劉鯤用望遠鏡看,也找不到了一隻盯着的那隻屍蟲的身影。
“我去!這……看樣子,最開始領頭去攻擊歡蟲的那隻屍蟲應該是被歡蟲吃掉了!”
劉鯤道。
此刻,墳墓上的屍蟲和歡蟲大戰進行到了高朝,十幾只屍蟲全部衝上了墳墓,它們的遭遇幾乎和之前領頭第一個衝上去的那隻屍蟲一模一樣。
先是用一雙大螯和歡蟲交手,大螯無堅不摧,馬上就會在對手身上弄出一個大口子,它於是急切的想鑽進歡蟲的身體裡大吃一番,顧頭不顧尾,頭部以後的身體全部暴露,而且沒有大螯的威脅,那些歡蟲立馬靠近它,對着它的身子大口咬了起來。
屍蟲受傷負痛就會亂扭動身子,一雙大螯也沒有章法和目標的亂舞動,即便是能僥倖夾住一兩隻歡蟲,但身邊成千上萬只歡蟲會在眨眼的瞬間將它們全部吃掉!
“宋哥,宋哥,快,快把你的屍蟲召回來,再不回來,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劉鯤在望遠鏡裡觀戰,對身邊的宋黑子嚷嚷道。
但也就是這一句話的工夫,剛剛還可以在望遠鏡裡看見的幾隻屍蟲,這會兒全部沒有了蹤影。
陽光下,一條條歡蟲在墳墓上輕輕蠕動着,看上去很噁心。吃光了來犯的屍蟲,它們復歸平靜,靜靜的臥在墳墓上,如同睡着了一般,和那墳墓上的黃土又融爲一體,耐心等待下一次食物的到來。
劉鯤垂下雙臂,臉上表情很複雜:“看樣子,屍蟲是能打敗歡蟲的,只是咱們帶來的屍蟲太少了,面對成千上萬的歡蟲,這點兒屍蟲,上去也是死。唉……”
那七一臉遺憾,他剛剛看屍蟲和歡蟲打鬥正上勁兒,卻沒想精彩總是瞬間,弄得他現在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不是,黑子,那啥,你的屍蟲從哪
兒弄得?咱能不能多弄點兒來和歡蟲幹仗?我估摸着,能有上千條就能將這一塊兒地上的歡蟲統統都吃掉!”
那七憑空揮動手臂,顯得很有氣勢。
宋黑子道:“屍蟲事實上你們也無法在現實社會中見到,這玩意兒也就幹我們這一行的人手裡說不定有。因爲它特殊的生活習性,所以外界基本沒有。據我所知,能有這玩意兒的,在河西市所在的整個省裡,也不超過三個人。”
“又不是什麼稀奇值錢的東西,我去,說的跟天下至寶似的……”
那七嘟囔。
“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但最起碼,在我這兒,它少不了,沒了它不說別的,就通陰蛇就得餓死了!”
宋黑子邊說邊轉身向後走去。
開闊地邊緣,沒有樹木,站在這兒被太陽火辣辣的曬着,確實有些難受。
劉鯤原本是眯眼在苦思破解那些冥歡蟲的辦法,此刻見宋黑子已經往營地走去,於是也信步跟上。
“屍蟲是家傳的蟲卵孵化出來的,這小東西每三個月下一次卵,每一次是一枚,也就是說,一隻屍蟲一年可以下四枚卵,孵化出來也就是四隻蟲子,眼下我家裡倒是有幾百只,可現在不可能回去拿吧?再說了,幾百只屍蟲,貌似拿過來也不一定就有勝算!”
宋黑子邊走邊說。
很快,三人走回到了宿營的地方在藍嬈和沙紅身邊坐下。
“幸好你們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帶着藍嬈去找你們!”
沙紅在劉鯤等三人剛坐下就急急說道。
劉鯤眼神看向她:“怎麼?有什麼急事兒讓你這麼想見到我們?”
一邊說一邊笑,他總覺得眼光落在沙紅那豐腴的身體上就會有一種從心底翻涌上來的舒適感。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那七多事兒,那他現在已經真正的品嚐過她那豐腴的味道了。
沙紅突然扭身指了指身後:“那個洞,就是被咱們炸燬掉了洞口的那個洞,剛剛有動靜傳過來!你們幾個又都不在,嚇死我和藍嬈了呢!”
劉鯤的神情立馬緊張起來:“有聲音傳過來,什麼聲音……”
哪知道他的話音還沒落地,就隱隱聽見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的人聲從那坍塌的洞口方向傳了過來。
“對對,就是這種聲音!好嚇人呀,我怕洞裡的人把堵住的洞口給挖穿了。劉鯤,你說,要是他們打通了洞口,那該怎麼辦呀?”
劉鯤站起身,剛剛還放鬆的臉色現在變得一臉凝重:“我去看看!”
嘴裡說着,劉鯤已經邁步向着被炸燬了的洞口方向走去。
站在洞口外,劉鯤能清晰的聽見裡面一陣叮叮噹噹敲擊的聲音以及某種機器轉動時的嗡嗡聲!
“快……瑪的……聽說……美女,抓……”
斷斷續續,還有說話的聲音從那堆積着的山石後傳了過來。
劉鯤蹙眉,又上前貼近兩步,將耳朵貼在了山石上。
這下更是聽清楚了山石那邊的聲音,他不由的臉色更加深沉。
聽了一會兒,劉鯤轉身向着衆人所在的大樹下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