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土坡下行,白板悲催的叫聲越來越清晰。
野草差不多有一人高,而且十分密集,劉鯤不得不時刻提醒身後的人注意跟上——這樣的環境,稍有差池,說不定就會走散。
“吱吱吱,吱吱吱!”白板應該是也感知到了四周劉鯤等人行走帶來的動靜,於是越發叫的急切起來。
劉鯤發現,眼前的茅草有被踐踏的痕跡,於是斷定一定就是剛剛白板走過的路,順着這樣的痕跡找下去,差不多又走了二三十米的距離,劉鯤赫然看見白板正坐在草地上。
“白板!”劉鯤脫口而出。
白板的猴臉上一臉痛苦,一雙猴爪正抱着一隻還在流血的腳。
它身邊的草地上,一排大拇指粗細的竹籤十分醒目,其中一支竹籤上帶着鮮紅的血跡。
那是一根差不多一米半長的竹子,竹子被破開成了兩半,十幾根削的尖尖的竹籤就釘在半邊兒竹子上。
半拉竹子的凹槽裡還有土,它旁邊兒有一道不是太深的土溝,看樣子,那一排竹籤應該是從土溝裡彈了出來。
“地竹鏢?”劉鯤走過去,瞪眼看着那釘在竹片兒上的一排竹籤。
“白板,你受傷了?天呀,你的腳怎麼扎穿了?這下可好,你和我都受了腳傷……”
藍嬈幾步走向白板身邊,蹲下身子查看白板腳上的傷勢。
“地竹鏢?什麼玩意兒?這東西,我怎麼好像在電影電視裡經常見?尤其是深山密林……呃,對了,我想起來了,這東西不應該是有人佈下的暗器嘛?”
那七湊過來,站在劉鯤身邊,一副很有知識的樣子說道。
“對,七哥,你說的很對,這個就叫做地竹鏢,通常它們淺淺的埋在地下,上面覆蓋着一些落葉枯草之類的雜物僞裝,一旦一腳踏上觸動了機關,它就會彈出地面傷人!”
劉鯤一面說一面蹲下身,手裡拿了軍刺在那半拉竹片兒旁邊撥拉,不大會兒工夫,果然撥拉出來一個同樣用竹子做成的彈簧裝置,裝置的另一頭通過一根細細的竹子連接在地竹鏢上。
“這個,就應該是地竹鏢的觸發機關!”劉鯤說着話,眼光看向白板:“白板,你剛剛是不是就踩在了這上面?”
白板忙不迭的點頭,嘴裡有些委屈一般“吱吱吱”叫着。
“這也就是你,幸好你身體活動敏捷,才扎穿了你的一隻腳板,要是換做常人,這會兒兩隻腳板扎穿不說,一定被‘釘’在了竹片兒上,想靠着自己的力量逃脫,一定是有些困難的!”
劉鯤看着旁邊兒那一排地竹鏢道。
還是在特務連那會兒,有一次他被直升機空投到了國外一處熱帶叢林裡執行一項特殊任務,期間遭遇到了當地原始土著人的各種襲擊。
也就是在那裡,他認識並且清楚瞭解了這些人類最原始的“暗器機關”。
“誰會在這裡設下這樣的機關呢?話說,這荒郊野嶺,又沒什麼值得偷搶的東西……”
那七嘟囔着,卻是話音戛然而止,繼而瞪着眼睛看着面前
的劉鯤和宋黑子:“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下面那個村子裡的人設置的!目的嘛……”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讓外人輕易進村!”劉鯤接上了那七的話。
“爲什麼呀?”沙紅有些不解的問道。
劉鯤輕輕搖了搖頭,繼而又從沙紅道:“我懷疑,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和你們鬼村一樣,咱們到了守護恐怖魔谷裡秦武王陵寢的又一個村落前,他們之所以設置地竹鏢不讓外人輕易進村,目的應該和你們鬼村一樣,不過是爲了讓外人知難而退,不再向前前行!”
“這個……他們也是守衛秦武王陵寢的?我,我好像是聽老輩人說起過,在這大山深處,是有這麼一些人,和我們鬼村的人一樣,當年也是秦武王的衛兵,後來成了守墓人,我們是相族,他們是,是,對了,是士族!”
“相族,士族……”劉鯤陷入沉思,繼而興奮道:“那就對了,在象棋裡來說,相和士正是‘將’的衛士,這個‘將’就是秦武王,你們相族和這個士族正是保衛秦武王陵寢的!”
沙紅瞪了劉鯤一眼:“什麼‘你們相族’?你不是也加入了相族嘛?”
她的目光含嗔帶嬌,讓劉鯤心中一動,連忙訕訕道:“對對,我忘記了,我也是相族人。”
一聽劉鯤都成了沙紅那個什麼相族的族人,藍嬈在一旁又有了微微的醋意,於是連忙咋呼:“好了好了,咱們能不能不在這兒討論了?眼下最要緊的是給白板療傷,它的腳要是在這樣流血下去,那還不得死掉呀!”
宋黑子總是話少,此刻他眺望一眼土坡下的村子:“這個村子,恐怕不是那麼好進去的!可眼下這種情況,咱們又非得進去不可……”
劉鯤站起身:“不錯!這個村子應該和鬼村一樣,是通往恐怖魔谷的必經之路,而且我敢斷定,過了這個村子,很快就能進入恐怖魔谷!既然一千多年前,先人就預料道後世必定有人會來恐怖魔谷,從而設置了這麼多的障礙,那也就是說,咱們必須克服這些障礙才能接近恐怖魔谷。這個村子,必須要闖進去!”
那七身體裡的衝動情緒又被劉鯤煽情的話給激發了出來:“走!不就是一個地竹鏢嘛,現在沒什麼障礙了,我倒要去村子裡看看,還有什麼蹊蹺!”
嘴裡嚷嚷着,腳下的步子也已經邁了出去。
“慢!七哥,不可莽撞!”劉鯤連忙伸手將他拉住:“依照我的經驗,從這裡通往土坡下的草叢裡一定還有許多別的暗藏機關,單單一個地竹鏢機關豈能阻擋住外人進入村子?你還是跟在後面保護藍嬈和沙紅,這個,我有經驗,我走在前面探路好了!”
“表哥,你……”
“劉鯤,你行嗎?”
藍嬈和沙紅,總是會在這樣的時刻不約而同的對劉鯤表示發自心底的關懷。
這樣動情的喊聲,真摯的關懷,通常都會讓那七有種吃飽了狗糧的感覺。
“我以前在特務連的時候,曾經經歷過不少山林裡設置的機關,所以也算是熟識,說起來,這些玩意兒也沒什麼太可怕
的,不過小心一些,仔細一些,應該能看出端倪。”
劉鯤用一個笑臉回報了藍嬈和沙紅的關懷。
轉而,他再次走到那個地竹鏢前,仔細的將它又觀察了一遍。
“看起來,這玩意兒埋藏在地下也有些年數了,你們看,竹子的顏色早就變的深沉,而歷經這麼多年,它沒有被觸發,這說明,它的觸發裝置是很可靠的,由此推理,這一片區域的其它暗藏裝置也應該是很靈敏可靠!走吧,我心裡清楚了!”
說着話,劉鯤又站了起來,隨手用軍刺將身邊一棵一拖多長,差不多大拇指粗細的小樹枝砍斷,拿在手中,伸在身前探路。
“不是,劉鯤,你手裡拿那玩意兒能行嗎?”那七表示懷疑。
劉鯤頭也不回道:“單單指望着手裡的這根小棍兒肯定是不行的,更多的是我的判斷經驗,你們只管跟着我的步子走,一步也不許差!”
聽他這般一說,所有人於是都緊張起來,眼光直直盯着他行走後留下的足跡,一步步向前走去。
藍嬈腳上的傷稍稍好了一些,似乎沒有之前那麼疼了,於是和沙紅一起攙扶着白板,小心翼翼的走着。白板傷的不輕,一隻腳掌的中心位置被竹籤扎穿,整隻腳都是血糊糊的,幸好急救藥包沒有丟,剛剛藍嬈纔給它緊急包紮了一下。
差不多走了十幾米遠,劉鯤突然低聲喊道:“別動!大家都別輕舉妄動!”
立馬,身後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那七就一直緊跟在劉鯤身後,此刻,他好奇的瞪眼看向前方,但在他看來,除了綠油油的青草之外,什麼異樣也沒有。
“幹啥呀劉鯤?你發現啥了?我咋什麼都沒發現呢?”他在劉鯤身後嘀咕一聲。
劉鯤手中的棍子輕輕將前面一從草撥開,果然見裡面有個精緻的長方形木盒。木盒耽在一塊兒石頭上,一端高高翹起,另一端落在地面上,屁古後面卻是拖着一根長長的絲線。
他的眼光循着那絲線望去,前方差不多一米多的地方,那根絲線橫在必經之路上。
“噓……”劉鯤長長鬆出一口氣,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這才用手中的棍子指着那機器不易察覺的絲線對身後的那七道:“看見沒有七哥?那根絲線,咱們只要再向前走兩步,觸動了它就會帶動那個木盒裡的箭在咱們背後射擊出來,那樣的話,很有可能咱們就全部都掛在這兒了!”
“啊?這麼厲害!”
“好歹毒呀!”
藍嬈和沙紅都感嘆道。
唯獨那七臉上是不相信的樣子:“不是,真的假的劉鯤,有這麼玄乎嗎?”
劉鯤面帶一絲淡淡的微笑:“七哥,你可以將草叢中那個木盒打開看看,如果裡面不是裝着箭枝之類的利器,燈回到河西市,我負責給你找個女朋友!”
“我去!我去!這麼大的福利?”一聽說包找女朋友,那七直接興奮起來:“我還真就去看看!”
說着話,那七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去取那個古色古香的精緻木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