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能驅使骷髏人行動的符咒,劉鯤等人稍事休息,隨即走出了死門。
鳥語花香,陽光明媚,谷中吹着涼爽的風,甚至那些野草也頻頻向着衆人點頭致意。
如果不是周圍有那些石柱,提示衆人還身處在險象環生的石林陣中,此刻的環境真會讓人感到愜意。
“宋大師,剛剛在死門裡,那些臭骨頭可是嚇死我了!”阿鬼的語氣裡帶着對宋黑子的尊重:“那個死門,剛剛進去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陰森森的,哪像現在,你看這風景多漂亮!”
阿鬼一向是狂妄慣了,這些人中,難得有他服氣兒的,宋黑子應該算是第一個。
只不過,宋黑子和劉鯤一樣,對他完全不感冒,也就談不上什麼好口氣,他冷冷回道:“漂亮?往往越是漂亮的外表下就越是隱藏着致命的東西!這石林陣既然是想要進入其中的人有進無出,那就不會讓人舒舒服服的走出去……”
“咴咴咴……”
一陣馬嘶叫的聲音突然響徹在衆人耳邊,打斷了宋黑子的話。
衆人連忙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卻見阿鬼探險隊裡一匹駝重的黑馬此刻正昂首悲哀的嘶叫,它的身子被一從茂盛的野草給掩住,看起來像是在拼命掙扎。
“不好了,馬,馬陷到地下去了!”小河南一臉恐慌的叫嚷開。
他和尚老二負責牽着三匹駝重的馬,這匹黑馬和另外一匹棗紅馬是他負責,此刻他正站在黑馬旁邊嚷嚷。
“瑪的,怎麼回事兒?你特麼的能幹什麼?一匹馬都牽不住!?”
阿鬼幾乎是第一個衝了過去,衝着小河南就叫罵起來。
“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在前面走,它剛剛還在低頭吃草,誰知道我聽見它叫,回頭來看,它就,就陷在這兒走不動了!”
小河南微微低着頭,有點兒怯怕的對阿鬼解釋道。
從死門裡出來之後,經歷了劫後餘生,衆人心情極度放鬆,就如之前阿鬼所說,面前的風景更是讓所有人都覺得愜意,於是小河南也放鬆了對兩匹馬的管理,他自己甩胳膊踢腿晃悠悠的走,讓那兩匹馬跟在他身後,隨便吃草。
卻不料,這匹大黑馬並沒有隨着他的路線走,它偏在了小河南身後的右邊,以至於不知爲何,陷入到一從野草中。
“瑪的,你還在這兒嘟囔個毛呀!”阿鬼指着小河南:“快點兒去把它背上馱着的東西先卸下來,然後把它牽出來!”
小河南應了一聲,擡步向前,伸手就要去卸馬背上馱着的包裹。突然,眼前出現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恐懼的瞪大了眼睛!
那些原本隨風飄動的野草忽然變成了類似於章魚的觸手,長長的草葉迅速將大黑馬的身體纏住,而更駭人的是,野草草心裡突然吐出白色的泡沫狀液體,噴在了大黑馬身上。
“咴咴咴!”大黑馬長長的脖子扯直,馬眼圓睜,擡起馬頭看天,嘶鳴着,看那樣子十分痛苦!
“別動!小河南,千萬別亂動!”宋黑子神情緊張:“快離開那裡,那些嗜血
草一旦纏住你,你必死無疑!”
他的話對於正在愣怔的小河南來說,簡直就是一聲炸雷,炸的他一臉惶恐,不顧一切扭頭就跑!
噴在大黑馬身上的白色泡沫狀液體將大黑馬身上腐蝕出一處處大塊兒的傷痕,露出裡面紅色的馬肉。而那些草葉則像是帶着彈力的繩子,竟然越箍越緊,站在旁邊能清晰看見它們在大黑馬繩子上縱橫交錯的纏着,勒出一塊塊兒明顯的凸起馬肉!
大黑馬負痛,拼命的叫,拼命的掙扎,但腳下卻是越掙扎越被泥土吸的更緊。
草叢很密,以至於無法看清楚草叢下的泥土究竟是什麼樣子!
“臥槽!臥槽!臥槽!”阿鬼一向都是用三個排比的“臥槽”來表達心中的震驚的:“這特麼的什麼鬼東西?”
他的身邊,衆人都吃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切——這樣詭異而慘烈的一幕,恐怕在場的誰都沒有見過!
“瑪的,這特麼什麼鬼地方,怎麼全是這讓人恐懼的機關?”
尚老二臉色蒼白,嘴裡咒罵着。
雲霓身不由己的退後兩步,站在阿鬼身後,雙手緊緊抓着阿鬼的胳膊:“天呀!這,這太可怕了!大黑馬豈不是沒救了?哥,救救它吧,你看它多可憐!這二十幾天來,它可是一直跟着咱們吃了不少苦!”
她的話剛說完,就聽一旁的宋黑子厲聲道:“不行!所有人誰都不許再靠近它,否則,出現什麼後果,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們!”
“宋大師,你是說,這就是嗜血草?”楔子用手指着纏在大黑馬身上的那些野草!
乍一看上去,這些嗜血草和漫山遍野的那些野草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此時衆人離的近,細細觀察才發現,它的葉子長而細,而且它的葉子周邊呈鋸齒狀,看上去,分外鋒利!
“什麼玩意兒嗜血草?聽這名字,好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阿鬼一手緊緊攥着雲霓的小手,一邊扭頭看向宋黑子,粗聲粗氣問道。
此刻,大黑馬嘶鳴的聲音更大,充滿了悲哀,甚至它大大的馬眼裡流出兩行馬淚,可想而知,它正在經歷什麼樣的痛苦。
嗜血草的草心裡時不時還會噴出些白色的泡沫狀液體,而那些纏繞在馬身上的草葉也越來越緊,幾乎都嵌進了大黑馬的肉裡,勒的它呼吸越來越沉重。
“嗜血草,在我們倒鬥這個行當裡倒是有關於它的傳說,我楔子幹倒鬥營生也算是小半輩子了,但卻沒有遇見過。傳說,它只是在帝王的墓地周圍纔會有,因爲它原本就是十分稀少的植物,只有在百年沼澤地裡才能覓得它的蹤跡,尋得它的種子,除了帝王能舉全國之力得到它的種子之外,一般人沒有這個能力!”
宋黑子還沒說話,楔子倒是替他作了回答。
“就算是取得了種子,它在尋常的土地上也很難存活,帝王用它們,主要是在墓地近圍形成讓人難以靠近的保護!所以,會不惜一切代價營造它們生長需要的土壤,那種土壤要用動物或者人的血混合海鹽澆灌整整一年,形成類似沼澤的成分,這樣才能讓
嗜血草存活!”
楔子指着身邊那叢野草:“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類,只要走入嗜血草生長的土地,就會陷入其中,這時嗜血草的草葉就會將困在其中的活物纏繞,而且草心裡會噴出腐蝕性很強的汁液,草葉也會像是蟒蛇一樣,將獵物越纏越緊,最後使得獵物在極度的痛苦和窒息中死亡。更可怕的是,獵物的屍體會被嗜血草一點點‘吃’完!”
楔子的話說完,衆人眼光不約而同的看向旁邊的大黑馬。
此刻,大黑馬在經過一番激烈的掙扎之後已經有些精疲力竭,而身上被那些白色泡沫狀液體腐蝕的傷處所帶來的疼痛也讓它不時抽搐。
草葉在它身上纏繞,就像是繩子一般勒進了它的肉裡,它伸直了脖子,馬嘴大張,只爲了多呼吸到一點兒空氣——它已經無力嘶鳴,有着長長睫毛的馬眼瞪得溜圓,無助的看着衆人。
看着它悲慘的樣子,雲霓不忍,於是將臉貼在阿鬼背上,嚶嚶哭泣起來。
“瑪的,這麼說,它背上馱着的東西,我們也別想要了?”阿鬼似乎有些不甘心,衝着楔子道:“這嗜血草有沒有你說的這麼玄乎?不就是草嘛?老子就不信了,用刀砍,對了,用開山刀砍斷它們的根不就弄死它們了嘛?”
這恐怖魔谷裡千年幾乎無人行走,野草藤蔓遍地,這一路走來,衆人都是靠着開山刀砍斷阻擋在衆人面前的雜草和藤蔓,這纔開闢出來道路。
手指粗細的藤蔓以及小樹,特製的開山刀都能砍斷,也難怪阿鬼會有此一說。
大黑馬背上馱着的是部分食物、水果等生活用品,在這恐怖魔谷裡顯得異常珍貴,阿鬼捨不得放棄。
沒想到,楔子卻是搖了搖頭:“如果嗜血草輕易就能被砍斷,那也就不值得古時的帝王花費那麼大的精力將它們找到種植到自己的陵寢邊來防盜了。”
“你的意思,用開山刀也不能砍斷它們?”阿鬼疑惑問道。
這次,楔子點頭:“對,很難砍斷。先不說人難以靠近它們,就算是能靠近,也極難用刀砍斷這些嗜血草。它們遇軟則鋼,遇硬則軟,當纏繞在活着的獵物身上的時候,它們堅硬如同鋼絲,但當有人用刀去砍它們的時候,它們則柔軟的像是隨風擺動的絲繩,鬼哥,憑空掛着一根絲繩,你覺得即便是再鋒利的鋼刀,你能將它砍斷嘛?”
“這……”阿鬼無話可說。
旁邊,宋黑子一直一臉緊張在四處觀望,此刻他收回眼光對衆人道:“此地危機四伏,我剛剛粗略觀察了一下,咱們應該是進入八門中的‘景’門。”
“‘景’門?”那七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隨後手掌壓着頭皮順勢連着捋動兩下,一臉的蒙圈狀。
“對,景門!表面看去一派風平浪靜萬物美好的樣子,實則不知,這風平浪靜萬物美好的外表下,隱藏着無窮禍害。景門裡的兇險就在於以靜制動,兇險都隱藏在美麗的外觀下!”
宋黑子臉色異常平靜道。
“以,以靜制動?臥槽,什麼意思嘛?”阿鬼衝着宋黑子嚷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