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式軍刺,在坐的一定有人知道它又被叫做‘放血王’吧?刺入人體只需8釐米就能頃刻之間讓人斃命,即便是擦傷皮膚,傷口也難以癒合,誰還想來試試?”
劉鯤動了一下手裡的軍刺,眼中射出逼人的冷光,看着在場的所有人。
“別,別,都別過來,他,他是個瘋子!他完全瘋了!”
阿鬼臉色灰暗,眼裡滿是恐懼,顫抖着聲音嚷嚷。
劉鯤的氣勢讓剩下的幾個混混膽寒,一個個手裡握着厚背砍刀卻是不敢上前一步。
就連蠻橫慣了的南戈,剛剛的囂張氣焰這時也消下去不少,眼光暗自看向臺上的九叔。
“初生牛犢不怕虎,劉鯤,你有種!”九叔陰着臉指着劉鯤和藍媚:“我放你倆走。藍媚,該怎麼做,我想不用我教你,我給你今天晚上一晚上的時間來處理好這件事情。”
藍媚淚眼婆娑,貝齒咬着下嘴脣,扭頭用恨恨的眼光瞅了九叔一眼,隨後拉着劉鯤向着門口走去。
夏天的天,孩子的臉,剛剛還月朗星稀,悶熱異常,劉鯤和藍媚走出“龍潭大酒店”的時候外面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你坐副駕駛,我來開車!”
停車場上,劉鯤一把奪過來藍媚手中的車鑰匙,打開駕駛室的門鑽了進去。
藍媚的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她低着頭走向副駕駛位置。
暴雨如注,路面上能見度很低,但劉鯤卻依仗着高超的駕駛技術將白色高爾夫幾乎開的飛了起來,好在這會兒路上行人稀少。
十幾分鍾後,霸河北岸的水榭龍莊小區,攔車杆緩緩擡起,白色高爾夫“嗖”的一聲鑽了進去。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欺負你!”
客廳裡,劉鯤伸手在藍媚臉上輕輕抹了一下,低沉的男中音道。
藍媚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一對兒粉拳擂在劉鯤胸前:“你怎麼不聽我的?你怎麼這麼傻?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你知道嗎?在河西市,和他結了仇,你不會再有安穩日子過得!”
劉鯤一把抓住她的手:“告訴我,你和他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九叔憑什麼威脅你,你幹嘛要委屈自己而做他的女人?還有,你不敢管馬斌,是不是也因爲九叔的原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我現在已經掉進他早就設計好了的陷阱之中,深陷其中,想出來都難了!劉鯤,我愛你,但我不想連累你……”
藍媚的情緒有些激動。
劉鯤抓住她的雙肩:“別跟我說連累,從巴格市的那個夜晚開始,我就決定要定你了,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堅強的靠山!”
別看藍媚平時外表貌似強大,但這一刻她柔弱如水。
女人最期待的是有一個男人可以依靠,劉鯤的話瞬間將她的心融化。
“劉鯤你……”她表情複雜的看了劉鯤一眼,隨後喃喃道:“李開運他就是一隻狡詐的狼,在河西他的勢力大到你難以想象,你鬥不過
他的……”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和他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劉鯤盯着藍媚的臉道。
一邊說,他一邊走向洗浴間,拿了藍媚的乾淨毛巾出來遞給她。
“謝謝!”藍媚溫情脈脈的看了他一眼,一邊用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長髮,一邊道:“好吧!我都告訴你!李開運,哦,也就是九叔的大名,他曾經是我父親生意上的朋友,整個河西,就我們家有祖傳的加工血蔘的手藝,他四年前開始弄來血蔘讓我們加工……”
劉鯤點燃了一支菸,叼在嘴上。
“血蔘是這個世界上公認的已經絕跡的東西,但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的,只不過當時弄來的很少,一年也就一兩棵的樣子,可這些已經足以讓李開運靠着這個發了大財。他提出用錢來買我家處理血蔘的工藝,但我父親以祖訓不外傳爲由拒絕了。”
藍媚站起身,爲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端在手心裡,慢慢啜飲。
“也是在那一年,我剛剛大學畢業,於是到爸爸廠裡幫忙,李開運結識了我,他以長輩的身份對我很好,開始我也沒有介意,但過了一段日子我察覺他對我,並不是長輩那種愛,而是有些非分之想,於是我開始疏遠他。”
“草,老色鋃!”劉鯤嘀咕了一句。
藍媚似乎沒有聽見他的嘀咕,她的思緒正進入回憶:“有一天,我老爸對我說他和李開運鬧僵了,原因就是李開運說我老爸泄露了血蔘來源的秘密,但我老爸說沒有,我很驚奇,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原來我老爸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哪裡還有血蔘。”
“呃?這麼說來,你老爸和九叔一樣,也知道血蔘的產地?”
劉鯤歪着頭看着藍媚問道。
“應該是這樣。”藍媚的情緒此時完全安定下來:“但當時我這麼一問,我老爸明白自己說漏了嘴,於是閃爍其詞的敷衍了過去。這事兒過了沒幾天,李開運約我吃飯,本來也有我老爸的,但後來我老爸因爲臨時有事兒沒去。那天,李開運趁着酒後,對我動起了手腳,我嚇壞了,跑脫開。”
藍媚手中捧着的水杯冒着嫋嫋的熱氣,蒸騰在她的臉上,一會兒工夫就讓她的臉色變得紅撲撲的,看上去健康而嫵媚。
很迷人。
“回到家,我告訴了我老爸。當時我老爸就拿出手機撥打了他的電話,在電話裡罵他,我記得很清楚,我老爸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以後你別再想弄到血蔘’,那邊好像也很生氣。”
“難道九叔那時候弄血蔘是靠你老爸?”劉鯤脫口而出。
藍媚沉默了一下,搖頭:“我也覺得奇怪,但應該是不可能,我老爸要是能弄到血蔘,自己又會加工,幹嘛不自己幹呢?血蔘那麼賺錢,沒理由讓李開運去賺呀,何況那時候,我家的這家中藥材加工廠並不景氣,負債累累。”
嘆了一口氣,藍媚又道:“那晚上吵完架之後,他們兩人徹底翻臉了,這事兒過去沒多久,有一個我們的客戶,以廠家名義答謝關係戶的名義邀請我老爸旅遊,於是我老爸和老媽在那次旅遊中遭
遇車禍,雙雙亡故。”
劉鯤身體裡敏感的神經動了一下:“呃,車禍?對不起,我能不能問問,那次車禍去世了多少人?”
“就我老爸和老媽,但傷的有兩三個。”
大概事情已經過去有些時間了,所以再提起來藍媚並不是太傷心。
劉鯤心裡又是“咯噔”一下,但他將一個冒出來的想法壓在了心底,對藍媚道:“你繼續吧!”
“呵……”藍媚又嘆一口氣:“我父母去世後,九叔以父親老友的身份來接近我,而且還對我道歉,那段時間,我硬着頭皮接手廠子,很多社會上的東西我應付不了,最關鍵的是,那時候廠子已經是千瘡百孔到處是債,光是來要債的已經讓我疲於應付。”
她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窗戶邊,眺望窗外遠處的街景。
風將她的聲音刮進室內:“最關鍵的,我父親臨終的遺言很短,他讓我一定要把廠子開下去,不能倒閉!我一個柔弱的女子哪裡有什麼辦法?李開運拿了一大筆錢給我,我當時沒有勇氣拒絕!”
“呃,他用錢買你?”劉鯤脫口而出。
藍媚的大眼睛翻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
劉鯤一愣,連忙擡手給了自己右臉頰一個嘴巴子:“欠!我讓你欠抽!嘿嘿,我的女神,豈能是錢能買的?”
“咯咯……”藍媚抿嘴一笑:“這還差不多。他給我錢說是借給我的,然後他們廠的所有中藥材原料給我加工,工錢來抵這筆錢。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救星,一方面我可以用這筆錢還債,另一方面,我的廠裡也有了大筆穩定業務。我於是在接受了這筆錢的同時也無可奈何的和他交往起來。”
“陰險!那個笑面虎,一看就知道滿肚子陰險。”
劉鯤罵了一句。
藍媚點頭:“我現在才知道,那是他一個圈套的開始。李開運將和大華製藥有關係藥廠的原材料加工都介紹給我做,我的加工廠很快就有了起色,我也越發感謝他,漸漸便放棄了對他的戒備。馬斌就是那個時候被他安排在廠裡做了保安處長的。”
“一個保安處長的位置對廠裡的經營以及財務什麼的都沒有什麼影響,當時我並不在意他。他就是那時候開始籠絡手下,幹起了偷顧客貴重藥材的事情,這樣一來,很多廠子就不來我的加工廠做業務了,但因爲有李開運介紹來的那些廠子撐着,當時我也並未往心裡去。”
她轉過身來,背靠在窗臺上,伸開雙臂,享受習習夜風的清涼。
雨後的空氣很涼爽,風也很大,將她的頭髮吹拂起來,飄在了她的臉上。
劉鯤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肆無忌憚的用眼光欣賞她近乎完美的身材。
“我的加工廠表面看起來很繁榮,但事實上,它已經被李開運一步步的就要控制了,而我還矇在鼓裡。他老婆就在那一年和他離婚了,於是他幾乎每天都找機會和我在一起,我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他表現的還算規矩,我也就沒有理由拒絕他的接近,直到一年半以前,有一次,他又喝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