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鯤和藍嬈的背影在衆目睽睽之下無聲消失!
“臥槽!臥槽!臥槽!”阿鬼一張嘴吐出三聲臥槽,臉上震驚的表情不亞於是大白天活見鬼。
他的身後,天師卻驚喜道:“鬼哥,別‘臥槽’了,看來劉鯤剛剛說的果然不假,咱們現在其實就站在花海邊緣,僅僅一步之遙就可以邁出花海,謝天謝地,這幾乎讓人絕望的花海終於算是走出來了!”
一邊說,他一邊衝着身旁的黑狼道:“黑狼,走!”
話音落下,天師向前走出兩步,順着剛剛劉鯤和藍嬈消失的地方走去,轉瞬之間,黑狼跟在他身後一起沒了蹤影。
“這……這……”一向大膽的阿鬼這會兒卻有些猶豫,瞪着眼睛連着說了兩個“這”,卻是依舊站在原地。
憑空消失,雖然劉鯤說了,這是在脫離花海,但誰又能保證他說的就是對的?
畢竟,“消失”在常人看來還是很恐懼的一件事。
“哥,咱們也快走吧!”雲霓在阿鬼身後催促:“他們一定在那邊等急了……他們的人全都過去了,萬一要是撇下咱們繼續前行,這石林陣,憑咱們幾個,恐怕是無法走出去的!。”
雲霓的話讓剩下的幾人都緊張起來,尚老二也在一旁催促:“對呀!瑪的,我現在才發現,剩下的都是咱們自己人,萬一他們玩什麼陰的撇下咱們……鬼哥,走吧!”
阿鬼的表情像是在下決心,突然嚷嚷道:“走!弟兄們,手牽手!瑪的,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子這次也認了!死,咱們弟兄也要死在一起!”
話說完,他伸出一隻手拉住雲霓,另一隻手伸出,尚老二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小河南和楔子也走過來,幾人手拉手向前走去。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做的時候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但一旦真的做起來,卻發現原來是那麼的簡單。
就像現在,阿鬼在走到之前幾人憑空失蹤位置的時候甚至還閉上了眼睛才大着膽子邁出一步,但當他覺得腳下已經踏上實實在在的土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險惡,一切都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陽光燦爛,空氣如同着了火一般的熱灼,視線裡到處都是野草和林木,遠處有巍峨的山嶺。
宋黑子、劉鯤那七以及藍嬈和沙紅等之前憑空消失了的那些人此刻正站在他的眼前。
如果硬是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少了身邊那些花——之前那個一望無際的花海,現在完全沒有了蹤跡。
“臥槽!還真是一步之遙兩個天地!”阿鬼好奇的用眼光打量着四周,嘴裡不住的感慨道。
“僅僅一步之遙,可站在那邊卻絲毫看不見這邊兒的任何東西,而站在這邊,同樣也看不見那邊的任何景物,這特麼太神奇了,要不是親身經歷,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奇特的事情。”
楔子嘴裡“嘖嘖”的嘆着,一邊還有些不甘心的扭頭去看身後,但眼睛裡卻沒見着一朵花,當然也就別提什麼花海了。
“宋大師,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雲霓一臉好奇的問
道。
宋黑子目光深邃的看着雲霓等人背後,按照正常景象,雲霓等人剛剛從花海里走出,她們背後就應該是那一大塊的花海纔是。
但現在出現在宋黑子眼光裡的,卻是恐怖魔谷裡最常見的野草和樹木景緻。
似乎,剛剛衆人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出的花海原本就沒有存在過。
宋黑子收回眼光看向雲霓:“這就是太極九宮格的神奇之處。太極之博大,可容納天下萬物萬事,其中的精妙和玄奧已遠遠不是我們的見識所能釋懷,就像這一步之遙卻相互不知,我也解釋不出來什麼緣由……”
“臥槽!”阿鬼說話,十有八九都是用這個口頭語開頭:“這說來說去,就是你宋大師也是不知道個所以然!”
宋黑子點頭:“好在萬幸的是,我略通九宮破解之法,現在領着大家有驚無險的走出了杜門,我想,這應該真是天意如此!”
藍嬈在一旁道:“我琢磨了一下,這個倒是有些像空間轉換。僅僅一步之遙卻相互看不見對方的情形,這種狀況,宇宙中也就是空間不同才能造成。如果我們在花海里的時候是有別於地球空間的另一個空間,那麼完全可以造成這種一步之遙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可能……”
畢竟,藍嬈是大學生,用這樣的“空間說”來解釋也合情合理。
只不過,衆人之中也就她學識較高,這種“空間說”對於阿鬼以及他的那幾個手下來說基本是對牛彈琴。
不但這樣,在阿鬼聽來,藍嬈那些拗口的說法還讓他感到有些頭疼,他伸手在頭上撓了撓:“行了行了,只要走出那讓人蛋疼的花海我特麼就覺得舒服多了,至於爲什麼,你說的我也聽不懂,而且我也不想費神研究……”
一邊說,阿鬼一邊將眼光從藍嬈那張青春蓬勃的臉上轉移到了宋黑子的黑臉上:“宋大師,下面的路怎麼走?我現在就想趕緊的走出這破石林陣,然後找個舒適的地上宿營,吃幾塊兒烤肉喝二兩燒酒,然後鑽進帳篷里美美的睡上一覺!這趟活兒,真特麼的不是人乾的!”
說着話,阿鬼還聲情並茂的搖了搖頭。
劉鯤無意中發現,他的眼光似乎特意的看了一眼天師。只不過天師自從黑狼受傷之後,情緒一直不是很好,此刻正閉目養神,應該完全沒有發現阿鬼射過來的目光。
阿鬼之所以會這樣問宋黑子,那是因爲衆人雖然出了花海,但卻發現眼前的石柱突然多了起來,雜亂無章的排列在一起,其間又夾雜着密密麻麻的樹木和野草,根本看不出來哪裡是能繼續走下去的路。
他這般一說,衆人也都將眼光看向宋黑子——畢竟,衆人現在還都困在石林陣之中,而陣中八門,也只走過了四門,如何在天黑之前走出石林陣纔是最讓人關注的。
宋黑子的眼光看向遠處,嘴脣輕輕動着,應該是默唸着什麼。
劉鯤就在他身邊,隱約聽見什麼“陽動而進,變七之九,四正四維,合於十五”之類的念詞,於是猜測他是在頌念破陣口訣,當即用眼神示意衆人安靜,靜靜的等待宋黑子的判斷。
差不多兩三分鐘之後
,宋黑子嘴脣的翕動停止下來,眼光看向正東方,用手一指道:“按照三茅宮假山陣的破解之口訣,現在咱們應該向這個方向而行!”
“這邊?”那七順着宋黑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臉驚詫:“黑子,你有沒有搞錯?”
宋黑子堅定搖頭:“我是根據破陣口訣來推算的,應該不會錯!”
“可是這邊根本就沒有路!”那七同樣用手指指着正東方向:“你自己看看,野草長得比我還高,而且樹木一個挨着一個,怎麼走?還有,你看,你看,那前邊不是峽谷的山壁嘛?也就是說,如果順着你說的這個路走下去,很有可能就撞在了山壁上,還怎麼走下去?”
事實上,不光是那七,其他人經他這麼一說,都有了和他一樣的看法。
宋黑子搖頭:“有些事情,並不是只看表面。如果僅僅用眼睛看就能找出來破解此陣之路線,那設這個陣還有什麼意義呢?正所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似無路卻有路。而且,眼前這些石柱我也默默數過了,倒是附和三茅宮假山陣的破陣基本原理,既以七數爲殺招,每一正必有一反,而且化七爲一,每逢七化一,又以其三爲真……”
阿鬼一聽見宋黑子這般文縐縐的說話就頭疼,於是打斷他的話道:“行了行了行了!宋大師,你說怎麼走就怎麼走吧!這一路走來,我阿鬼算是看出來了,你是不會給我們帶入死路的,至於你那些又是正又是反,又是七又是一的什麼理論,回頭你再慢慢的講給養狗的聽,我聽着就頭疼!”
隨即,他用手一指正東方向:“向着這個方向走對吧?行,走吧!”
一句“養狗的”又對那七造成了刺激,他瞪着阿鬼,看那樣子是想說點兒什麼,但嘴脣動了好幾下,終究也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說什麼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就是養狗的,雖然“養狗的”這三個字兒有些不好聽,但阿鬼也並沒有說錯,那七就無話可駁,只能是重重的嘆出一口氣。
衆人稍事修整,隨即各司其職,在宋黑子的帶領下向着正東方向走去。
剛剛走了幾十米,整個隊伍便陷入了野草和樹木的包圍之中,這兒的野草和樹木似乎要比入谷以來其它任何地方的都生長的茂盛,人在其中十分難行,甚至還有野草的葉片會時不時的“拂”在人臉上,立時就會有一道血印子。
“注意腳下,我判斷,那條暗河應該是滿布在整個石林陣的地表之下,所以很有可能某處地面並不穩定,萬一踩上去,極有可能陷落下去!”
宋黑子邊走邊開口提醒衆人。
這般一說,衆人想起那洶涌的暗河,都有些心悸,於是幾乎每走一步都會看着腳下的土地,無形中也就使得前進的速度慢下來了許多。
這樣的“密林”差不多走了半小時之後,衆人眼前豁然開朗起來,陽光下一條水波粼粼的小溪突然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而小溪的兩邊,河灘上綠草如茵,竟然有數十隻野羊在悠閒地吃草。
如果不是衆人都清醒的意識到自己還在石林陣中,這般的情景簡直會讓人有些陶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