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時代18

管仲也有掉鏈子的時候,這一箭並沒有射死小白。要麼說眼見也不一定爲實。射到什麼地方了?射到小白的褲腰帶上。小白的腰帶上的銅卡子,救了小白。小白的反應很快很及時,他知道管仲是神射手,馬上裝作中箭倒下,爲了逼真一點,趕快咬破舌頭,吐出一口血。這表演的水平,簡直可以評爲影帝了。鮑叔牙也沒有識破,眼淚都下來了。近身一看,小白衝他做鬼臉,再一瞧,龍雲紋的銅卡子上面清晰可見那個箭痕。

管仲得手就跑,已經看不見人影了。鮑叔牙道:公子,我們要加速前進,防止管仲殺個回馬槍。以防萬一,小白換了便服,鑽進一輛臥車裡。大路不走走小路,顛簸一點總比大道安全。就在臥車快要跑散架的時候,臨淄,這個齊國的都城出現在視野裡。

鮑叔牙先進城,會見政府一干人等,發表了重要的講話。講話的主要內容就是誇獎小白,怎麼好怎麼說。大家說不行呀,我們已經安排人去接老大了,公子糾馬上也要到了。鮑叔牙道:齊國兩個國君都遭到橫死,這說明齊國需要一個賢明的領導來主持亂局。你們去找公子糾,可是小白先到了。先到爲主,難道這不是天意嗎?魯國收留糾,他是有企圖的,一定是想在我們這撈到好處。當年宋國把突扶植起來,和我們爲了要好處整成啥樣了!這件事大家還記得,並沒有太長的時間。我們現在要是再被魯國這麼整一下,可就危險了。

大家認爲鮑叔牙說的對,是這麼個理由。可是,改變主意,魯國和公子糾都不會高興,怎麼能不惹出亂子呢?

鮑叔牙說:別想那麼多,累不累呀。我們把新君立上,他們自然就走了。小白繼位也合法,沒說一定就得是糾。

隰(音席)朋和東郭牙一跺腳:鮑叔牙說得對,就這麼辦。於是,小白進城,不敢耽誤,直接坐上第一把交椅,接受大臣的朝拜和祝賀。史稱齊桓公。

儀式很簡短很節儉,現在不是玩花樣的時候,要注重效率。趕快在電視上播報,播音員在講,下面字幕滾動播出,小白繼位的消息傳遍天下。魯莊公在路上,沒有電視,也沒帶收音機,還不知道這個新聞。鮑叔牙估計只有魯莊公矇在鼓裡,必須要告訴他。派人馬上加鞭,迎面阻止魯莊公和公子糾。

送信的人沒跑多遠就看見魯國的軍隊。這支軍隊悠閒悠閒地散步一樣走着,像一片彩雲快樂地飄着。送信的人看見魯莊公的時候,這位國君還沒醒酒。帶着酒氣聽完齊國使者的通報,酒勁一下子就沒了。大怒道:豈有此理!國君應該是老大的,老二哪有資格!不承認,不答應!我不能白跑一趟!我支持糾做一把手!

使者回去把情況說明,小白道:魯國要來橫的,我們該怎麼辦?

鮑叔牙嘿嘿一笑:那就打唄!我們也不是面捏的。

齊國聚集部隊,準備和魯國決一死戰。兵力是戰車500乘,左右各有將軍率領,中軍鮑叔牙保護着小白坐鎮。雍廩是先頭部隊的主帥。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小白一聲令下。

東郭牙獻計策:我推測魯國不會立即和我們決戰,他們一定是先駐紮下來,尋找戰機。他們會駐紮在哪?我斷定,一定是在乾時(地名)。這地方有山有水適合紮營。我們先埋伏在那,組成包圍圈,一戰可勝。

鮑叔牙說太好了,和我想到一塊去了。雍廩前去挑戰,誘-惑敵人,我們按照計劃進入陣地,號令一響,合圍合奸魯國部隊。

魯國軍隊到了乾時。管仲這一路懊惱死了,怎麼這麼準,偏一點,打個八環只要不脫靶,那小子也沒命了。唉!嘆口氣。又恨自己,打個連發就好了,一時疏忽,整個點射,誤了大事。

管仲從陰影裡使勁往外掙脫自己,事已至此,後悔沒用,只能想下一步棋。向魯莊公進諫:小白才繼位,政局還不穩,我們應該速戰速決,不給他調整的時間。

魯莊公癟嘴又撇嘴,帶着嘲弄的語氣說:管先生,你的話我可不敢相信了。你不說小白死了嗎?可是人家活得好好地。再聽你的話,我這部隊就葬送了。

魯莊公傳令安營。停止前進,就地休整,等候命令。管仲被魯莊公埋汰一通,心裡特不是滋味。本想再說幾句,可是魯莊公不理會他,他只好掃興而走。大營安頓下來,魯莊公在前,公子糾在後,相距20裡。

第二天早上,有人報:齊國部隊到了,在營前挑戰。

魯莊公道:來得正好,先消滅他的有生力量,小白就完了。

兩軍列陣,殺氣騰騰。魯莊公罵道:你們搞了政變,說好叫糾回來,我大老遠地過來,你們卻改變主意,信譽何在?公理何在?耍我是不是?

摘下弓,抽出箭,瞄準雍廩,準備射擊。雍廩裝作羞愧的樣子,轉身帶部隊撤退。魯莊公命令部隊追擊,雍廩回身打了一會兒,又跑。魯莊公的先頭部隊不肯放棄,死死追趕。已經進入鮑叔牙的陣地,鮑叔牙大喊一聲:打。齊軍把魯軍包圍,打得不可開交。

魯國先頭部隊的後面,就是主力部隊。先頭部隊進了埋伏圈之後,魯國全軍也在齊軍的伏擊範圍中。信號彈騰空而起,一顆兩顆三顆,這就是總攻的命令。以有備之師對付無備之旅,齊軍佔了上風。魯軍稍作抵抗,就四處逃遁。鮑叔牙大喊:能夠抓住魯國國君者,重賞十萬大洋。命令一下達,好嘛,齊軍像打了雞血一樣,到處尋找魯莊公。魯莊公很醒目,有大旗的地方就有他;他的衣服也很扎眼,綾羅綢緞和別人不一樣。齊軍都向醒目扎眼的地方殺,魯莊公跑到哪,哪裡有追兵。手下叫樑子的將軍,發現這個問題,一把把黃色的大旗抓在手上,扔到地上。一想不對,又把大旗拾起來,插到自己的戰車上。另一個戰友秦子不解,問爲什麼。樑子說,我這是迷惑敵人,便於主公逃脫。

魯莊公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這身皮扒了下去,換上列兵的衣服,擠在一輛戰車上,開始突圍。好在秦子威猛,愣是殺開一條血路,才使魯莊公得以逃脫。其實齊軍的目標已經轉移到樑子那裡去了。那裡的那杆大旗,就是魯莊公的標誌。十萬大洋,哈哈哈,就要到手了。

齊軍把樑子圍住,準備生擒活捉。樑子取下頭盔,戲謔地笑道:我們的國君已經突圍了,我是樑子。哈哈哈哈。

齊軍大勝,儘管讓魯莊公金蟬脫殼,但是收穫頗豐。魯莊公的越野車悍馬被繳獲;樑子被活捉。小白坐進悍馬裡,真舒服。樑子怎麼處決?推出去砍了。

清點隊伍,還有打散的隊伍不知道下落,東郭牙就在其中。不等了,小白鮑叔牙先回都城,留下一部分人馬就着魯軍的大營先住下,等着接應打散的部隊。

魯莊公在前面打仗的時候,管仲和糾在20裡的後營保衛軍用物質。聽說前面打了敗仗,很是焦急。安排好留守人員,自己帶上隊伍往前面接應。走不多遠,就看見敗下來的魯國部隊。那傢伙慘地,真可憐。管仲問:國君在哪?國君好嗎?

大家都搖頭:打散了,主公在哪,我們也不知道。

這時在一輛戰車上發出聲音:我在這了,散開點,擠死我了。

大家把目光聚集過去,只見魯莊公滿臉的硝煙,從人縫裡把頭伸出來。管仲仔細辨認,可不是國君嘛!大家一看國君就在自己的身邊,嚇得都跳下車,跪在地上。

管仲見過禮,道:這一仗損失慘重,我們還是撤吧。

清點人數,隊伍連死帶傷,囫圇個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不足十分之三。趕快走,不要耽擱。傷病員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就扔下。路兩邊都是嚎哭的聲音: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隊伍走了一夜,第二天上午,還在走。大家爲了活命,也不覺得餓,就是一個信念:快回家。

急行的隊伍忽然停住。後面的問:怎麼不走了?

問完都傻了,前面齊軍擋住去路。正是東郭牙他們。魯軍中也有好樣的,曹沫大叫:主公快走,我掩護。秦子也說:主公保重,我上了。

曹沫已經受過傷,渾身是血,但是異常英勇。秦子也玩命了。齊軍無暇顧及魯莊公人等,魯莊公管仲和糾藉機繞路逃脫。有追兵!一員紅袍小將,緊追不捨。魯莊公回身一槍,啪!把紅袍小將腦袋打開了花。又有不怕死的,穿着白色戰袍的齊軍將領趕過來,魯莊公如法炮製,又結果了他的性命。

曹沫胳膊上中了一刀,這傢伙像一尊凶神,竟然還有戰鬥力,竟然還突圍出去了。秦子可沒有這麼走運,他死在陣中。

齊軍窮追不捨,一直追到魯國邊界。魯國邊防軍架好機關槍,準備開火。齊軍一看不能再前進,該撤了。東郭牙下令:停止追擊,撤!

魯國邊防軍也不敢出擊,只是防禦。齊軍順道把魯國邊境附近的東西搶劫一空,還在莊稼地裡好一頓收割。然後凱旋而歸,一路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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