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夫人一聽宮中明日大宴,便面露鬱色,不甚開心的樣子。安期鶴一見,湊了上去,安慰自己的孃親。
“母親,您還是不樂意參加這種場合呀。”
淑夫人被自己兒子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不樂意,只是我這麼多年,深居簡出,也不常與外人打交道,每每必須參加宮中的大宴,總覺得不甚自在。”
“母親可別這麼說,兒子還指望您能帶着豆兒,好不讓她出醜呢。沒了您可不行。”
苗豆兒一聽,頓時一愣,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也要去?”
安期鶴點了點頭:“大周史上頭一位皇帝欽賜的民間縣主,若是你不出現,怕是要被衆人唸叨個沒完了。”
苗豆兒這麼一聽,頓時急了:“這怎麼成,我……我規矩還學得不好,怎麼能進皇宮……”
倒是淑夫人面上的鬱色稍淺了些,開口安慰豆兒:“不要拍,我陪着你一塊呢。我琢磨着,也就是前些日子南蠻使者來朝見聖上,所以皇上也沒工夫接見你。否則,大概你剛入了京,便第一件事就是要進宮叩謝聖恩的。”
苗豆兒見這事免脫不了,面上也帶着苦色:“怎麼不早些說,我好再跟鄒嬤嬤複習一下規矩。明日便要入宮……”
安期鶴與淑夫人相視一笑:“你規矩學得也不錯,只要不犯大毛病就行,聖上仁慈,總會顧念你剛剛入京,不太適應,不會與你計較的。”
這天晚上,安期鶴難得住在了府裡,自然是睡在了他自小長大的景和園。苗豆兒回到暖玉閣後,晚上卻睡不大着。
她躺在暖和的被窩中,腦子裡盡是那些規矩。
不能怪她太過緊張,畢竟若是她只是單身一人,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如今她絕不能丟了安期鶴的臉。
想着若是一直不睡,她明天臉色一定不會好看,苗豆兒咬了咬下脣,骨碌一下翻身起來,將小襖和披風披好,轉身輕步溜出門外。
爲了明天能漂漂亮亮地出現在皇宮裡,不給安期鶴丟人,她決定去廚房摸點東西,做個面膜。
剛走出門,還未來得及拐彎,一個黑影突然在拐角出現,嚇得苗豆兒差點驚呼出聲。
不等她叫出來,那個黑影便快走兩步,將苗豆兒的嘴捂上了。
“豆兒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苗豆兒頓時放下心來。
原來是趁着夜色,半夜潛來暖玉閣想要偷香竊玉的安期鶴。
“這麼晚,豆兒這是要去哪?莫不是跟爲夫想到一塊去了,這是要來找我?”安期鶴的聲音在苗豆兒耳邊響起,帶着溫熱的溼氣。
“呸,”苗豆兒伸手捶了安期鶴一下,然後擡頭四處望了望,便伸手拽着安期鶴往廚房跑。
安期鶴乖乖被自己小媳婦拽着,一路跑到了廚房,他擡頭藉着夜色仔細打量了一週,這纔開口問道。
“餓了?”
“不是,我想找點東西做個面膜,明天好漂漂亮亮地出去。”苗豆兒一邊四處摸索着火石,一邊摸到油燈,點了起來。
安期鶴眨了眨眼:“面膜?”
苗豆兒回頭,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敷在臉上的。”
安期鶴其實心中還是不太明白,卻也沒開口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