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中,如今就剩了苗豆兒一個人。喜娘媒婆被苗豆兒趕了出去,小餃子幫她打水洗臉。苗豆兒一個人坐在牀邊,蹬蹬腿伸伸胳膊,擡手準備自己將頭上鳳冠卸下來。
小餃子端着熱水走了進來,一見苗豆兒摸着頭頂,便知道她要幹嘛,匆匆放下水盆,伸手拍了一下苗豆兒亂動的手。
“奴婢幫您弄,莫要把頭髮弄亂了。”
苗豆兒被小餃子教育,也只好乖乖坐着,靜靜等着頭上的重量被卸下來。
“小姐,您肚子餓不餓?奴婢給您弄點元宵來吃?”
被這麼一提醒,苗豆兒才覺着腹中空蕩蕩的。她嗯了一聲,伸手往牀鋪上摸去。
牀上撒了這麼多紅棗桂圓的,她吃掉一兩個,也沒人看得出來。
新牀上,鋪着新鋪蓋,蓋着新棉被,且俱是大紅色繡着鴛鴦的。牀上面,還罩着新的大紅牀帳,裡外三層,拉開來也有三進。中間的那一進裡,左右擺着兩個精緻燭臺,此時燭臺之上,插着兩根已經燃了三分之一的紅燭。
苗豆兒早已洗得乾乾淨淨,一頭烏黑秀髮如同緞子一般垂在身後。她覺着有些累了,便自顧自躺到了牀上,一邊摸着棗子吃,一邊閉着眼養神。
當安期鶴微醺着回到房中的時候,掀開牀帳,便瞧見他的媳婦正穿着一身嶄新的紅綢內衫,蜷縮着身子睡得正香。牀底下,還丟了一地的棗核桂圓殼……
安期鶴輕輕一笑,也不打擾苗豆兒,轉身便去屏風之內洗了澡,換了身與苗豆兒同一匹布料做出的紅綢內衫。
他腳步輕緩,走到了牀邊,伸手將三層牀帳一一放下,而後脫鞋躺到了苗豆兒身旁,靜靜看着她。
看了半天,安期鶴突然腦子裡叮鈴一響,頓悟到此時正是洞房花燭夜!
難不成忍了一年,還忍成了習慣不成。
不能辜負春宵,安期鶴撐起手臂,翻身壓在熟睡的苗豆兒身上,底下頭去輕輕咬着苗豆兒的耳朵。
睡夢中的苗豆兒,感覺到耳邊一陣癢,還有陣陣溫熱溼氣噴到耳根頸畔。
她脖子一縮,輕輕睜開眼睛。
“大牛?”
“嗯……”
“回來啦?可喝醉了?有沒有吃些東西?”
“吃了一些,可是不太夠。”
“那再吃一些吧,喝了酒,再空着腹,傷胃。”
安期鶴看着被自己困在臂膀之中的,彷彿還有些將醒未醒的小媳婦嘟嘟嚷嚷的聲音,輕聲一笑,低聲回答。
“唔,我這便吃。”
說罷,他張口含住苗豆兒白皙的脖子,輕輕吮吸起來。
苗豆兒縮了縮脖子,伸手去推安期鶴的胸膛:“癢……”
…………
紅帳之中,一雙人影翻動,紅燭燃得正旺,氤氳得帳中春意盈盈,整整一夜。
第二日一早,安期鶴被自家小媳婦的粉拳給捶醒了。他睜開眼,便瞧見豆兒正怒目看着自己。
“混蛋……”
安期鶴燦然一笑,伸手便將媳婦摟入懷中。暗暗捏着她的腰。
“嗯嗯,我混蛋。”
苗豆兒扭了一陣子,不知觸到哪裡疼處,嘶聲頓住,停了半晌。
“該起了,今日得去奉茶。”
安期鶴繼續爲媳婦捏着腰,擡眼看了看牀頭燃了一夜的紅燭,低聲在她耳畔說道:“還早,你再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