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小餃子老老實實守着緊緊關上的門,門外,小板凳與阿古一上一下側着頭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房間裡頭,淑夫人氣勢極足地坐在牀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安期鶴和苗豆兒。
安期鶴的臉上被苗豆兒的指甲颳了兩道印子,衣裳也因爲剛纔動作太大而有些凌亂。苗豆兒則更是淒涼一點,她原本便是休息着,頭上的簪子早就解了下來,此時幾縷髮絲落了下來,看起來更是狼狽。
淑夫人瞪着這兩個小的好半晌,才威嚴地丟出一句:“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
“娘……”
兩個人同時開口喊了一聲,而後又頓住,看了彼此一眼。
“豆兒先說。”淑夫人按了按太陽穴,說道。
苗豆兒撅了撅嘴,覺着自己簡直委屈大了!
“娘!我剛纔在這裡睡得好好地,突然他就闖進我夢裡來了。然後就……就您看的這樣了。”
淑夫人的目光落到安期鶴身上:“鶴兒,你說。”
安期鶴組織了一下語言,這纔開口:“娘,豆兒。之前我不回家,是因爲當時我與太子有一計劃。太子意欲將莫太師一黨連根拔起,所以我二人便演了一齣戲……”
不等淑夫人說話,苗豆兒倒是先忍不住了:“那你怎得不說!不僅不說,還連家都不回!還有,你跟皇帝有什麼公事,去做就是了,還扯上什麼花魁?假公濟私纔是真的吧!”
“豆兒,蘭芷姑娘是葉航養的探子,包括整個藏香樓,都是爲我們做事的。”
“還蘭芷姑娘……你怎得不想想,你赤身裸體抱着那個姑娘的時候,我是怎麼想的?”
眼瞧着兩個小的又要吵起來,淑夫人只好揮了揮手,趕緊將話頭打斷:“行了行了,這個先不說。鶴兒,娘問你,既然一切都是你與太子的計劃,那咱們安期王府,是否是真被削爵,安期姓氏是否真的被貶爲平民?”
安期鶴抿了抿嘴:“娘,當時爲了戲做得逼真,不讓莫太師看出來……咱們府上……確實被削爵了。”
屋裡好一陣子寂靜,半晌之後,淑夫人深深嘆了口氣。
“也罷,我這個一品夫人早就當累了。京中有什麼好,往後與豆兒回她老家,平平淡淡過日子便是極好。”
苗豆兒見淑夫人面有倦意,趕緊起身扶起淑夫人:“娘,您昨夜未睡,此刻還是回房先休息一陣子吧。莫要傷着身子。”
淑夫人再不去看安期鶴,只是對着苗豆兒點了點頭,兩人往隔壁房間走去。
被撩在房間依舊跪在地上的安期鶴,此刻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娘剛纔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京中正是上朝的時分。
皇帝看着跪了整整一個大殿的大臣,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衆愛卿都在替莫太師打抱不平啊。”
大殿之下寂靜無聲,有的大臣正悄悄地四下張望。如今仍然站着的,不過只有葉太師爲首的四五名大臣而已。其餘的,都是跪下來爲莫太師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