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有些搞不懂這個人,昨天還一副要殺了她的模樣,今日就要和她相擁而眠。
楚涼夜緩緩睜開一點眼皮。見到江靈歌還在那裡睜着眼睛:“你不困?”
“王爺昨天恨不得想要殺了我,讓我很不安,所以睡不着!”
楚涼夜輕笑,笑容之中有些發冷:“要是本王想殺你。你覺得自己還能活到現在?”
江靈歌聞言,覺得是這麼個理兒。
她重新闔上雙眼。心情放鬆以後,當真睡了過去。
楚涼夜見到對方這麼快就睡着了。不由得心中生出一抹疑惑來,他和江靈歌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他心中涌動着。
他閉上雙眼,突然吻了吻她的額頭。
做完這個動作,就連楚涼夜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一/夜無眠的換了個人,江靈歌第二天一起來,就感覺渾身神清氣爽,就連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身邊的人早就不在了,應該是有事走了。去忙了。
她伸了伸懶腰,突然看到自己手腕上,原本的青紫痕跡。已經淺淡的看不見了。
放在鼻子聞了一下。手腕上藏着淡淡的藥香味,應該是有人在她睡着的時候給她抹了藥。
能敢這麼做的。除了楚涼夜不會有旁人,江靈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昨晚居然睡的沉到了這種地步。
她記得,自從自己當上家主之後,每天睡覺都極輕,只要有一丁點的動靜就會驚醒,可是昨晚,她就彷彿被人屏蔽了所有感覺,讓她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將一切思緒排解到腦海之外,江靈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精神好了,她感覺心情都好了許多。
暮兒臉上還有些紅腫,一臉不滿的出現在江靈歌面前:“王妃,這丫鬟我不做了!”
她嘟囔着嘴,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怒火。
江靈歌這纔想到晚上的事兒,因爲楚涼夜的緣故,她居然將暮兒給忘了。
“讓姐姐看看,暮兒這是怎麼了?”
她捧着她的臉頰,自己的瞧了一眼:“是誰打你的?”
暮兒一臉幽怨,應該是在外面自在慣了,所以她在府中也是個沒規矩的,但卻也是讓江靈歌最放心的。
因爲這丫頭的所有情緒都表現在臉上,從來不是藏的住心思的人,這樣的人才是對你最真心的。
“是那個周夫人,她指甲好長,在我臉上還留下了這麼長一個血道子,如果不是因爲害怕你出事,我早就一巴掌還回去了!”
聽到這番話,江靈歌心中一軟。
以前在她身邊也有個這樣的小丫頭,只是那小丫頭卻因爲她的緣故死了。
縱然她後來爲她報了仇,可這件事也成了江靈歌心裡壓着的一輩子的遺憾。
如今能夠彌補,江靈歌有一種很慶幸的感覺。
“當時不還手就對了,要打,咱們暗着打!”
暮兒一手捧着臉,一邊好奇:“怎麼暗着打?”
江靈歌嘴角揚了揚:“給我來!”
暮兒見到江靈歌找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然後一臉輕車熟路的樣子,懷着佩服跟在自家王妃身後幫忙。
不一會兒,兩人就已經換上了這府中下人的衣服,低着頭向着蘭院走去。
此時,周雅正帶着一個丫鬟站在河邊發脾氣,“江靈歌那賤人怎麼突然改了性子,就連王爺都注意到她了,昨晚竟然在她的院子裡待了一整夜,一整夜!”
狠狠的踢着一塊石頭,那石頭在水面上濺起了一片水花,倒映着岸邊女子扭曲的面容。
站在她身後的丫鬟不敢出聲,唯恐被殃及池魚。
江靈歌走到那丫鬟身邊,低聲說道:“宋嬤嬤找你,在院子外面等你,主子這裡我來照看!”
那丫鬟猶豫了一下,更是想要趕緊逃離,腳底下一抹油,就溜走了。
江靈歌見到唯一的丫鬟走了,她領着暮兒走到周雅身後,對着她使了個顏色。
周雅正在那裡發泄,怒罵着,也沒有想到過身後的丫鬟會突然換了人,暮兒快步站在她身後,一把將一個黑色的布袋罩在她的腦袋上,提起裙子猛然就是一腳。
這裡的河水不深,就算不會水的也不能丟了性命,江靈歌也不擔心會出人命,拽着暮兒撒腿就跑。
“來人啊,救命啊……嗚……救命!”
周夫人在水中奮力掙扎,手忙腳亂的將臉上黑色的布袋拽下來,渾身溼透,髮髻散亂,就連妝容也都花了。
整個就像是一隻落湯雞。
後院蘭院大亂,熱鬧了整整一個上午。
江靈歌坐在自家房間之中聽着外面稟報過來的消息,不由得彎了彎脣角。
那周雅就算想破了腦袋,也絕對想不到是她做的。
暮兒站在她身邊,一雙眼睛亮幽幽的,也不因爲昨晚那一巴掌生氣了。
這一腳她可是用足了力氣,怕是周雅這幾天坐下都成問題。
“王妃,以後上刀山下火海,暮兒都跟着你了,只要是你吩咐的,暮兒一定好好去做!”
小丫鬟一改之前對她的態度,好似狗腿一樣跑到她身後給她捶背。
江靈歌輕笑:“你是我的人,我這人最是護短,斷然不能讓你被欺負了!”
她話音剛落,瀾兒突然出現在門口。
這兩天,瀾兒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至少平日裡走路不礙事了。
她還以爲對方至少要躺個十天半個月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溜達了。
“瀾兒!”
她脣角彎了彎,輕輕笑了笑:“昨天文聘婷要對我下手的事,你可知道?”
瀾兒一愣,一下跪在地上:“王妃,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對方有什麼風吹草動,奴婢一定第一時間告訴王妃的!”
江靈歌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奴婢發誓……”
瀾兒害怕江靈歌不相信,舉起手就要發誓。
江靈歌擺手:“不用,我相信你!”
瀾兒看了一眼站在江靈歌身後的暮兒,想到當年那是自己才能站着的地方,頓時心中一陣酸楚。
如果不是她自己作死,恐怕現在她還是王府的大丫鬟。
王爺昨日來到王妃院子的事情瀾兒更是第一時間就知曉了,只感覺如今的王妃,很快就要成了王府真正的主子。
她悔不當初,可如今就算後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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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兒轉身走了,江靈歌掃了一眼她的背影,緩緩沉思着。
暮兒沒有打擾她,給她倒了杯茶,乖乖的走了出去。
江靈歌寫了幾個人的名字,筆尖在文聘婷,江夫人,還有云黛楚婉柔的名字上轉了轉,緩緩將文聘婷的名字畫了去。
文聘婷一早就說出那樣的話,應該不是有這種想法的,她確實要出門和楚涼夜一同去菩提寺。
之所以沒去也是因爲一些意外。
她沉思了半晌,也無法確定有這麼大能力,就連她在哪個房間都知道的人是誰。
心中一下子複雜起來,江靈歌原本以爲她的身份挺單純的,可如今看來,她只要一不留神,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可敵人在暗,她在明,除了只能等待敵人下次動手,否則她什麼都做不了。
見天色還早,江靈歌想要動身去京城之中的四家店鋪轉一轉,去做昨天沒來得及做的事兒,可還沒等出門,相府的人就來了。
馬車都準備好了,那下人一臉真誠:“相爺和夫人實在想念王妃,想要請王妃過去敘一敘!”
相府如今依舊算是她背後的孃家,而她,又是丞相夫人一手帶大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前兩日老夫人來找茬卻沒有任何收穫離開的消息恐怕府中的人已經聽說了,那四間店鋪的事情,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給她一個答覆。
店鋪是相府的,他們要收回可以,但是當年她爹孃留下來的一切,都要給她吐出來。
眼底閃過一道寒光,江靈歌對着那下人點了點頭:“你帶路吧!”
下人領着江靈歌上了馬車,暮兒此時跑了出來,看到江靈歌跟着相府的人走了,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她本就聰慧,當機立斷轉身就向着主院跑去報信。
守門的侍衛見到暮兒出現,一臉戒備:“王爺不在府中,已經進宮了!”
暮兒有些着急:“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被搪塞了回來,暮兒只能無奈離開,她剛要離開,卻看到外面走來了一個一身暗紅色長袍的男子。
那人手中拿着摺扇,一雙桃花眼瀲灩春/色。
楚連潯一眼就看到了耷拉着腦袋從主院走出來的暮兒,頓時來了興趣:“你找你們王爺?”
“嗯!”
暮兒不鹹不淡的回答了一句,擡起頭掃了他一眼,像是沒看到一樣轉身就走。
楚連潯見到對方彷彿將自己當成透明人,一向在花叢之中招蜂引蝶的人再次懷疑了一下自己的魅力。
“等等,我知道他在哪兒!”
暮兒眼前一亮:“你知道,那你快去告訴王爺,王妃被相府的人帶走了!”
沒想到是江靈歌手下的人,楚連潯的眼底更是來了興趣:“你們王妃不過是去了一趟相府,你着急什麼?”
暮兒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她是見過那天發生的事兒的,“那天老夫人生氣離開,今天相府的人就要找王妃回去,我害怕他們會對王妃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