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歌眼也不眨,臉上甚至連絲毫波動都沒有,她沒有感覺到一點兒恥辱的說道:“那我求你!”
本來以爲還會看到江靈歌十分倔強。十分羞於啓齒的表情,結果冷不防聽到這樣一句話,倒是讓夜未寒愣住了。
他脣角動了動:“你不覺得這樣很沒骨氣嗎?”
江靈歌坦言道:“骨氣是什麼東西,多少錢一斤。能吃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丈夫都能屈能伸。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女子。
夜未寒:“……”
他看了一眼她鎮定無比的表情,然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屬下。那些人點頭站在江靈歌身側,彷彿起到了保護的作用。至少那些準備刑罰的侍衛一時間不敢亂動了。
隨着夜未寒進了金鑾殿的大門,大殿之中的百官剎那間變得鴉雀無聲。
就連皇上都沒想到夜未寒會突然出現在金鑾殿。
夜城在西楚,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掌握重兵不說,這個城主更是神秘異常。
因爲夜城的存在,楚皇對這個城主的態度更是曖/昧難明,心中有些忌憚。又有些想要將其剷除。
明明是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可如今的楚皇爲了穩定自己的江山,卻也不得不對他虛與委蛇。
“城主前來朕的金鑾殿之上。可有什麼要事?”
楚皇率先開口。目光之中滿是威嚴,至少不能在臣子面前丟了身爲皇上的霸氣和顏面。
夜未寒眯了眯眸子:“救人!”
他側過身。伸出手指着門外的方向,然後垂眸道:“今日僥倖,本城主也在相府之中做客,親眼目睹了夜王妃爲何要火燒祖祠!”
他這話一說出來,江丞相的面色變了變。
夜未寒的聲音,在整個大殿之中安安靜靜的迴盪着,沒有人敢打斷他說話:“她之所以利用祖祠來威脅相府,只是想要老夫人拿出救命的雪參,不過老夫人好像不太願意,所以本城主讓屬下取了更好的給她!”
他的話說完了,一時間場面嘈雜了許多。
一些老臣互相對視了一眼,完全沒有想到這火燒祖祠的事情之中,還有如此多的隱情。
江丞相一時間手腳冰冷,脊背發涼,他低聲說道:“城主大人並不知道全部實情,她根本就沒有開口說過需要雪參救人,而且祖祠被燒燬已經成了定局,不管有什麼原因,這懲罰都是必要的!”
夜未寒垂眸,捲了卷自己墨色衣袍的袖口,“這麼說,江丞相是在懷疑本城主的眼睛和耳朵有問題了?”
他聲音之中充滿邪氣,聽在心裡總感覺話中有話。
江丞相雖然是老油條,可和夜未寒這種心思狡詐的老狐狸比起來還是嫩了不止一絲半毫。
夜未寒目光冷沉下來,聲音變得好像寒冰利刃:“相府唱的一出好戲,今日本城主見識了不止一丁半點,要本城主說,這祖祠燒了也是好事,面的江家的那些祖宗們看着你們這些後輩子孫所做的事情,覺得丟人!”
江丞相被氣的胸口起伏。
可如果一般人說這種話,他早就帶着一羣站在他這邊的大臣們把那人彈劾了,可現在說話的卻是身份特殊的夜城城主。
“皇上,還請給老臣做主,老臣實在冤枉!”
江丞相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顫抖不已,好似被說的極爲難過。
楚皇一直聽着下方的辯論,只聽的額頭一跳一跳的有些發疼。
他最終擺手:“有城主作證,朕可以將此事從輕處罰,可是壞事都已經做了,誰若是再來求情,別怪朕不留情面!”
楚皇眼神閃了閃,像是在思考什麼。
不過他最終還是將之前要打江靈歌五十大板的話給收了回來:“將夜王妃禁足茯苓宮三日,除了水以外不得送任何吃食!”
茯苓宮,也就是皇宮裡面的冷宮。
羣臣聽到這種處罰,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那茯苓宮住着不少瘋瘋癲癲的嬪妃和宮女,要是有人發起瘋來,沒準會嚇到王妃。
但這怎麼也比在臉上打五十板子強多了,所以這個懲罰看起來所有人都很滿意。
唯一不滿意的就知道江丞相。
江丞相氣的渾身發抖,在散朝之後,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就往外走,看了一眼留在門外還沒有被帶走的江靈歌,眼神之中是赤/裸裸的殺意。
然而,江靈歌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情緒,還故意對着他吐了吐舌頭……
挑釁,絕對的挑釁!
江丞相被氣的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燒了江家的祖祠,做了那麼大的錯事,如今皇上卻只是輕描淡寫的罰她三天不許吃飯,這簡直前無古人。
江靈歌見到那幾個小太監等不及要帶她去茯苓宮,也不遲疑,大步跟了上去。
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最差的打算,沒想到峰迴路轉,她竟然只是被懲罰關一下小黑屋而已。
一道人影擋住了她的去路,那銀色的面具在陽光下閃爍寒芒,江靈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夜未寒,滿心都是覺得這人有病。
那祖祠明明是他故意燒了的,結果竟然還跑到她面前裝好人,故意賣她人情讓她感激他。
他也不想想可能嗎,她早就將他惡劣的性情給看透了。
“今日你能免除責罰,可是本城主的功勞!”
江靈歌斜睨着他一臉不屑:“本妃感謝城主的大恩大德!”
她這話說的重重的,帶着一些別的含義,聽的不少人一頭霧水。
一些路過的大臣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針尖對麥芒,全都滿面迷茫。
剛纔夜城城主鼎力相助,幫這夜王妃洗刷冤屈減輕懲罰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可如今看起來,好像夜王妃不太高興。
然而,誰又知道事情的真相,江靈歌卻是明明白白的知道這人在演戲。
“夜王妃不必客氣,只要你將恩情一點點記在心裡就好,本城主等着你還的時候!”
他輕笑着帶着一羣手下離開,那背影挺拔如鬆,卻也給人極深的壓力。
孫公公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大殿之中走了出來,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多說上了一句:“沒想到夜王妃竟然還和夜城城主有些交情,不過老奴奉勸王妃,切莫和夜城的人走的太近,不好!”
孫公公點到即止,拐着彎離開了這裡,江靈歌細細琢磨了一下他所說的話,目光微微沉了幾分。
隨着宮人來到茯苓宮的大門前,江靈歌看到那高大的紅漆大門,一時間不由得愣了愣。
這果然是冷宮。
周圍沒人收拾,大門兩旁都長滿了各種草木,混亂一片。
鐵鏈的聲音響起,還帶着蜘蛛網的大門被人推開,一陣塵土飛揚起來,江靈歌被下人帶着走了進去。
知道她只是在這裡逗留三日,這些下人不敢怠慢,爲首的小太監十分恭敬的說道:“王妃放心,奴才們一定會盡心照顧王妃,不會讓王妃受太多委屈,只是皇命難違,這幾日就只能讓王妃餓肚子了!”
江靈歌對着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身後的紅漆大門重新落了鎖頭,江靈歌目光向着四處掃了一圈,卻只看到滿眼的荒涼。
突然,旁邊草叢之中動了動,她微微眯起雙眼走了過去,卻看到一個渾身髒兮兮,看不清年紀的女子趴在那裡。
她見到有人靠近,突然目露兇光,直接向着江靈歌撲了上去。
江靈歌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兇狠,飛快的後退,讓開她衝擊過來的方向。
那人一擊不成,追着江靈歌而來,嘴裡還不聽的怒罵着:“賤人,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江靈歌沒想到剛一進來就遇到這樣的精神病患者,這裡哪裡是冷宮,而是精神病院……
她不敢和有神智問題的女子糾纏,轉身進了一個屋子,直接回手就將房門關上,屋子裡突然傳來瓷碗碎裂的聲音,她擡頭對着屋子裡另外兩個女子輕輕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打擾了,外面有人追我,我馬上就走!”
那兩個小太監真不夠意思,她居然忘記問自己住哪個房間了。
屋子裡的兩人明顯正常許多,只是牀上的女子一臉虛弱,看上去一副隨時都快要斷氣了的模樣:“不必,外面的那個是月妃,當年得到皇上的一時寵幸有了身孕,可是後來孩子卻不小心沒了,她整個人就瘋了,非要說是皇后殺了她的孩子,隨後因爲差點兒傷害了皇后就被打入了冷宮,已經瘋瘋癲癲兩年了,沒事只要避開她一些就好!”
女子說話柔柔弱弱,卻也條理清晰。
江靈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
眼前的人是個美人,只是身材有些嬌小,而且看起來好像病了許久,顯然已經病入膏肓。
陪在她身側的女子是個年輕的小丫鬟,鵝黃色的裙子上面全是補丁,一副十分簡樸的樣子。
她低着頭不說話,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女子見到江靈歌將目光落在小環身上,微微嘆了口氣:“小環是個啞巴,在後宮照顧了我一年多了,我因爲被懷疑有了傳染人的重病才被送到這裡來的,對了,不知道妹妹你是因爲何事?”
江靈歌眼睛也沒眨,對着苦命的女子淺淺彎了彎脣角,她脣角微動,眼底滿是不在乎的神色:“也沒什麼大事,只是燒了相府的祖祠!”
再次傳來一聲脆響,江靈歌一側頭,又看到小環手中的碗掉了下來。
女子強撐着坐起來,眼底劃過一道詫異的色彩:“你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你年紀輕輕的,也要留在這裡一輩子?”
江靈歌見到女子眼底滿滿都是擔心,心中微微暖了暖。
她原本以爲這裡的人都心性薄涼,沒想到在這種境地,還能遇到心善之人,然而這深宮明顯不是這樣的人可以待的。
江靈歌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能耐。
“你想不想離開這裡?”
女子一愣,沒想到江靈歌會問出這種話來。
她輕輕靠在牀頭,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江靈歌眼見着,她手中洗的很舊的手帕上染了點兒紅色。
她心中一緊,莫名的感覺有些心酸。
這裡陰暗潮溼,根本不適合養病,又沒有上好的藥材供養,被丟棄在冷宮裡面的女人最終難逃一死。
“只要不抱着希望,我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女子弱弱的閉了閉眼,眼底好似充滿着疲倦之色。
江靈歌目光在她身上掃了掃,“就算染了病,也不可能因爲這點就將你打入冷宮,是還有別的原因吧!”
聽到她突如其來的話,女子臉色白了白。
江靈歌也知道,兩人不過是剛剛見面,哪裡能夠真正的袒露心扉,她也不怪女子對她隱瞞。
她嘆了口氣,輕輕伸手,捻起了她手中帕子的一角:“胡梅兒,你並非是一年多錢入宮的女子,而是五年前,胡家的那位進宮的皇妃!”
女子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露出瞭如此大的破綻,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盡,她咬着牙對着江靈歌點了點頭:“是,皇上念在我身爲宮妃,又重病在身,只是將我打入冷宮,永不得踏出一步,並沒有將我賜死!”
她手指緊了緊,逐漸握成了拳,“如果你想出去和皇上提起此事的話,也不必麻煩,我如今病入膏肓,也活不了多久的!”
江靈歌輕輕笑了:“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何要做這種無聊的事?”
她起身走到門口,看到外面那個女人已經走了,透着門縫看了一眼外面明媚的光。
江靈歌的心情,自然與這些沒有辦法離開這裡的女子不同,她只是來暫住的。
雖然皇上說着不會給她送食物,可那也不過是給百官聽聽罷了,別忘了她腹中還有所謂的小皇孫,這纔是江丞相爲何要氣死的原因。
這三天禁閉,只是做做樣子,而對她來說不會有絲毫影響。
她聲音幽幽,揹着手輕輕嘆了口氣:“還有另外一件事,你可知道,這兩日有胡家人刺殺聖駕,被當場斬殺?”
女子聽到這消息,瞬間呆愣住了。
片刻間,一口血從女子的口中吐出來,她劇烈的咳嗽,看的身邊的小丫鬟心疼不已。
江靈歌微微抿了抿脣,也沒想到這消息對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衝擊,可是就算現在不說,她以後也會知道。
“你先別急着傷心,我本來以爲胡家就只剩下最後一人,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當年胡美人也深的皇上寵愛,但如果不是因爲你,五年前胡家也不會被滿門抄斬!”
江靈歌這話說的有些重,可是有些時候,人需要去學會接受現實。
她決定和楚涼夜要幫助胡家,以慰那個在宮中死去的胡家人,但也要胡家人自己有能力才行。
報仇這種事情最好是親力親爲纔有效果,她一個外人能幫助的還是少的。
胡梅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是啊,如果不是因爲我受到寵幸,也不會連累胡家滿門!”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她咬着脣角,只覺得滿心都是仇恨。
江靈歌終於在她的口中,聽到了關於當年的那些往事:“什麼貪污枉法,而是皇后陷害我,讓皇上看到了我和表哥私會,所以皇上震怒之下,才牽連了整個胡家!”
胡梅兒表情痛苦至極,眉頭緊蹙,嘴角彷彿都要被她咬出血來。
江靈歌目光凝重,“原來是皇后!”
她就知道,楚涼夜會選擇幫助胡家,一定會有共同的目的,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就是皇后。
皇后背靠着周國公府,周國公更是深受皇上信任,手中掌握着數十萬兵馬,整個西楚,簡直沒有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
皇后膝下又子女雙全,太子的位置更是早早就傳給了楚斐然,只要皇上一死,這皇位立刻就是他的。
只要他不犯下大錯,西楚國的儲君就不會換人。
“皇后善妒,再加上週國公府勢大壓人,所以後宮的妃子們都不好過,只可笑,當年這皇后的位置本來不該是她的,她只是用了見不得人人的手段才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胡梅兒畢竟在這宮中待的久了,也知道不少的秘辛,江靈歌見到她的神色,心思不由的動了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梅兒見到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再隱瞞什麼:“皇上登基之前,就已經有了妻子,本來皇上冊封的是那位,可惜那位福薄,在穿上鳳袍的前一天,就死了!”
江靈歌的心裡,驟然多了一種猜測。
“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夜王殿下的生母?”
胡梅兒眼神閃了閃,卻也緩緩點了點頭:“我聽到的只有這些,但是和皇后脫不了干係,夜王殿下失蹤多年,當初就是和皇后等人出宮纔出的事!”
江靈歌心思微微有些混亂起來。
原本她以爲,夜王深受皇上重用,在朝中沒什麼可怕的,可如今才體會到了楚涼夜如履薄冰的感覺。
皇上的信任只是一時的,伴君如伴虎,這層關係就像是緊繃的弦,一遇到些外力就很容易斷。
後有皇后的枕邊風吹着,皇后既然當年對楚涼夜下過手,自然知道楚涼夜心中的恨,所以楚涼夜也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胡梅兒見到她垂着眸子在想着什麼,不由得開口問道:“姑娘,應該不是宮裡的宮妃吧!”
江靈歌點了點頭,這胡梅兒果然也是個聰明的女子,她雖然善良,卻不愚笨。
“我就是夜王妃!”
她自報家門,放鬆胡梅兒的警惕。
胡梅兒笑了笑:“敢去相府燒了祖祠的,我就猜到你的身份不同尋常,沒想到竟然就是夜王妃!”
她的語氣少了一些戒備,“胡家當年就是站在夜王殿下這邊的,王妃是故意進來看我們的吧,沒想到夜王殿下竟然還願意幫我們!”
江靈歌語氣一窒,心中略微有些尷尬。
這真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她絕對不是故意來到這裡的。
不過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來這裡也不完全是巧合。
“你先安心養病,過兩日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江靈歌的腦海之中閃過那張偶然得到的皇宮密道地圖,有了那個,她想要偷偷離開皇宮還真是不要太容易。
可她最終的目的也不單單是帶着胡梅兒離開,而是要達成他們最終的目的,爲胡家脫罪,讓胡家人正大光明的生活在皇城裡。
“胡美人,天色要晚了,我去旁邊的院子休息,你若是想起當年的一些細節,就都告訴我!”
女子柔柔弱弱的點了點頭,她眼底滿是疲憊,再加上剛剛咳了血,更是顯得十分可憐。
江靈歌推開門離開。
一股腐臭的味道若有若無的在鼻尖飄蕩,她推開旁邊的屋子,看到屋子裡凌亂的擺設。
這茯苓院真的很大,光房子就有好幾排。
只不過她來的這裡是最前面的院落,所以看着還算敞亮一些。
房間裡面的東西大多數很久沒有打掃過了,冷宮裡面哪裡會有什麼下人過來,舊的東西擺的哪裡都是,江靈歌勉強收拾出一塊位置坐下,可牀上的被子都是餿的。
她坐在牀邊,有些頭疼。
這麼差的環境她完全沒有想到,雖然還是夏季,可是躺在地板上還是有些涼的。
這一坐,就坐到了外面天黑。
江靈歌沒法子,將被褥都丟在地上,自己躺在木板上休息。
她瞪着天花板的上空,卻怎麼都睡不着,不是她愛乾淨,而是這破舊的都快腐爛的被褥,完全讓正常人受不了。
燭火幽幽,江靈歌的眼睛,落在了屋子裡的一塊屋頂上。
那裡有些塌陷,看上去好像是會漏雨的樣子。
然而,她眼睜睜的瞧見了一塊瓦片掉了下來,啪嗒一聲砸在地上。
好似有人在上面揭着屋頂,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能容的下一人通過的大窟窿。
江靈歌下意識的坐起來,警惕的走到那瓦片下方的位置。
她擡頭小心翼翼的順着縫隙看過去,卻見到一個人影優雅自在的坐在屋頂旁邊:“怎麼,想本城主了嗎?”
江靈歌原本懸起來的心,猛然落了地。
她扯了椅子坐過來,指着大門的方向:“城主大人還真是有雅興,現成的大門不走,偏偏要走不尋常的路!”
她話音剛落,就見到那人從空中吊下來一個食盒。
江靈歌好似能聽到自己肚子在叫喚的聲音。
她臉頰一紅,想到晚上並沒有人給她送飯,怕是她這兩日真的要捱餓了。
沒有半分遲疑的伸手去接食盒,可是上方那人卻像是故意逗弄她一樣,直接將食盒給拽了上去。
銀色的面具閃過一片月華:“叫聲夫君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