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已經上了年紀，哪裡受的住這樣的對待，一下子。就感覺腰都要斷了。
“啊！”
慘叫聲在耳邊環繞，江靈歌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她眼神微寒，目光之中顯然已經藏着一抹狠色。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瞬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個個像是傻了一樣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原本在府中說一不二的宋嬤嬤，在江靈歌的棍棒下慘叫哀嚎。涕淚橫流，狼狽的不能再狼狽。
沒過多久。宋嬤嬤就不出聲了。
暮兒有些擔心江靈歌將人打死了，連忙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王妃別打了，再打下去她就要死了！”
江靈歌側眸，眼底透着幾分鮮紅的血色。
“死了又怎樣，本妃不過是處置一個老奴才而已，就算是王爺回來本妃也不怕！”
“是嗎，本王回來你也不怕？”
一道好像是幽靈的聲音從對面的小路上傳來。江靈歌微微擡起頭向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一身黑衣，滿臉陰沉的男子出現在了她眼前。
江靈歌舉起的棍子僵硬在半空。她緩緩放下。緩緩皺了皺眉。
“王爺回來的還真及時！”
她涼涼的說了這樣一句話，眼底之中藏着半分難以察覺的冷意。
她並非沒脾氣。在這王府之中隱忍這麼長時間，不外乎是想要努力的過好一些罷了。
最糟糕的結局，大不了就被趕出王府，拿着一紙休書，將來天涯海角任由她逍遙自在。
好似，這纔是她上輩子最想做的事。
楚涼夜低頭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宋嬤嬤。
跟着楚涼夜一起進來的影一，得到了他的指示，走到宋嬤嬤身邊將她託了起來。
江靈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整個院子裡的下人都不敢出聲，誰都知道宋嬤嬤究竟有多受王爺關照，衆人也才猜不透楚涼夜究竟會站在誰的方面。
過了半晌，楚涼夜才冷冷開口：“是誰將你放出來的？”
江靈歌愣了愣，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錯愕。
她以爲，楚涼夜會劈頭蓋臉的罵她一頓，然後大喊着讓她這個想要害人性命的惡毒女人滾出王府，可沒想到對方居然平淡無波的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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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江靈歌一時間想不到措辭。
楚涼夜垂下眸子，像是想到了什麼：“本王知道了，跟本王過來！”
江靈歌不知道楚涼夜在想什麼，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目光之中閃爍着猶豫的神色。
因爲楚涼夜走的方向就是洛雲瑤居住的房間。
暮兒心跳的很厲害，她低聲說道：“王妃，該怎麼辦！”
小丫鬟有些無措，目光之中也多了幾分詢問的意思。
江靈歌輕聲道：“好好照顧平兒，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們先回去，等着我回去就好！”
暮兒心中擔憂，可也只能聽江靈歌的。
江靈歌整理了一下長裙，直接跟在楚涼夜的身後走進洛雲瑤休養的房間，一股濃濃的藥味在四周分散環繞，她也隱約感覺到，這個洛雲瑤的病情真的很重。
看來，失蹤的這兩年也沒有讓那個洛小姐好起來。
洛雲瑤身邊的兩個丫鬟擡起頭看到她，一個個噤若寒蟬的後退了兩步，好似她想什麼洪荒野獸。
江靈歌也不在意，掀開簾子來到楚涼夜所在的內室，她見到楚涼夜站在屋子旁邊看着正在給洛雲瑤把脈的大夫，不知對方在想什麼。
屋子裡安靜極了，他不出聲，江靈歌也不好率先開口，更何況還有可能打擾人家大夫看病。
“江靈歌！”
楚涼夜忽然叫了一句她的名字，讓江靈歌瞬間警惕起來，“王爺叫我幹什麼？”
聲音清晰在屋子裡飄蕩，她擡起頭有些好奇的看着楚涼夜。
楚涼夜側身，完美筆直的弧度好似遠山一般，那雙狹長的眸子裡，隱含着幾分冷沉的色彩。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人笑過，她還以爲對方是個冰山。
“手疼嗎？”
江靈歌啞然，不知道楚涼夜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懲罰下人這種事，不必親自動手！”
江靈歌盯着楚涼夜的側臉，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再說什麼。
震驚了許久，江靈歌才低聲問道：“畢竟宋嬤嬤是洛姑娘的心腹，難道我這麼做，王爺不怪我？”
楚涼夜皺了皺眉：“爲何要怪你？你是王妃，處置府中下人是你的權利！”
這話聽起來實在太舒心了，一時間讓江靈歌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因爲和預想之中的結果全然不同，以至於在她心口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如果真的有人對自己這樣好，好像真的很不錯。
可是，她目光在楚涼夜身上看了一眼，又落在了洛雲瑤的身上，不是她的……終究還是不屬於她。
將心中的感觸壓抑子下來，江靈歌正色了幾分：“若是等洛姑娘醒來，王爺會娶她嗎？”
楚涼夜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會！”
這個字將江靈歌心中升起的一點小小的念想瞬間崩塌，她袖子下的指尖攥了攥，垂眸輕笑了一聲：“那恭喜王爺了！”
這種答案，她應該一開始就知道的，真不知道她腦袋抽了什麼筋，居然會突然問出來。
不管宋嬤嬤如何，可是洛雲瑤卻沒有對她動過手，再加上人家如今已經夠悽慘的了，她怎麼還好意思去搶別人的男人。
這種事，她江靈歌做不來。
她這輩子，要麼就孤身一人過一輩子，要麼就找個普普通通對她好的男人成親，到時候拐個孩子溜之大吉。
她很想體會一下爲人母親的滋味。
畢竟她的記憶之中，還有小時候她母親對她的種種的好，那些好她這輩子都不會忘懷。
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雖然只是一個意外，但如果她真的能有個孩子也還不錯，畢竟楚涼夜基因還是比較優秀的。
反正她又不要男人。
“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洛姑娘好好養病！”
江靈歌轉身要走，牀上的洛雲瑤此時卻幽幽轉醒，怕是剛纔楚涼夜的話，她都已經聽到了。
“江姐姐，等等！”
叫她姐姐？
江靈歌回身，輕笑着看着她：“洛姑娘醒了？”
洛雲瑤在太醫的要求下服用了藥物，一張臉依舊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她聲音輕的只有走近了才能聽的見：“承蒙姐姐照顧，我沒什麼大礙！”
江靈歌點點頭：“那就好，王爺還等着你呢，洛姑娘要趕緊讓身體好起來才行！”
她這話說的真誠實意，完全沒有一點兒酸味，洛雲瑤臉色紅了紅，用那雙極爲美麗的眼睛看了楚涼夜一眼。
洛雲瑤很漂亮，雖然如今面容透着病態的蒼白，也沒有化妝，可是精緻瘦弱的五官，依舊讓她有一種楚楚動人的美感。
“多謝姐姐關懷，王爺能有姐姐這樣的王妃，也是福氣！”
江靈歌凝視着洛雲瑤，卻發現她眼神清澈見底，說出來的話，好似沒有絲毫違心。
一瞬間，江靈歌就有些不懂了。
如果洛雲瑤是在演戲，那她真是演技高明，因爲她當真看不出來她所說是真是假。
楚涼夜也沒有反駁她的話，彷彿兩人已經認定了將來要和她和和美美三個人生活在一起。
然而，江靈歌心中只有一陣泛着噁心。
不是她矯情，是因爲先天影響太大，讓她實在不能理解怎麼有人願意和旁人分享一個男人。
縱然在西楚這樣的狀況比比皆是，可江靈歌還是無法忍受。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是一樣的，她不可能去強迫別人改觀，但她也不會強迫自己改變自己的觀點。
既然三觀不同，那她還是早點兒離開此地的好。
江靈歌輕輕彎了彎脣角，“我還有些事，洛姑娘有王妃照顧我也放心，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便是！”
她站直了身體轉身離開房間，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王府還真是混亂的很，她有些呆不慣了。
江靈歌原本算計好拐個孩子離開的想法在她剛回到房間的時候就被泯滅了，因爲她來月事了。
她纔來到這裡一個月的時間，還是第一次經歷這身體的月事，卻沒想到居然疼的她死去活來。
江靈歌靠在牀頭，臉色慘白，蓋着被子連動一下都感覺像是有刀子在戳她的小腹。
真是心疼以前的江靈歌，每個月的這幾天她究竟是怎麼忍受的。
暮兒端着熱水走進來，擰了帕子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水，小丫頭眼圈微微紅了紅，低聲說道：“王妃快喝點兒熱水，奴婢已經要人去請府醫了！”
王府本就有特定的府醫，府中人生病一般都是去找府醫來看。
江靈歌點點頭，忍着難受喝了一大碗的熱水，卻沒有感覺有絲毫好轉。
這身體還真是遭罪，就連來個月事都如此驚天動地，江靈歌閉着眼躺在牀上強撐着，只期盼着府醫趕緊過來給她開藥。
就在此時，門外一個小丫鬟低着頭說道：“王妃，府醫和幾個大夫都被叫去主院了，聽說洛姑娘那裡很危急，奴婢說王妃得了急症，想要讓他們先分出一個大夫來給您瞧瞧，可是守門的丫鬟卻說……王妃又不會死，讓王妃先等着！”
呵，又是這樣。
聽到這樣的話，江靈歌已經見怪不怪，畢竟洛雲瑤人家是性命之憂，她這個挺挺就過去了，也死不了人。
她輕輕挑眉，聲音很輕：“是楚涼夜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