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號人最終決定多說無益,病人就在他們頭頂急診部的三樓,一切靠事實說話就好。
烏泱泱一大幫人,就這麼成羣結隊的離開實驗室,走在因爲人數較多,他們上樓連電梯都沒佔用,直接就是爬樓梯到第三層的。
反正樓層也不高,而且這會兒正是特殊時期,開普敦醫院的電梯,基本上就是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連軸轉狀態。
就他們這幾十號人要是全都坐電梯,等完事兒了天知道要猴年馬月,到時候萬一耽擱了某個病情嚴重的病人治療,那就是這幫爲醫者天大的罪過了。
爬樓梯的路上,劉懷東刻意不要臉的走在王怡然和洛瑩瑩兩大美女的中間,那個讓無數雄性牲口羨慕不已的位置,而後故作輕鬆的跟兩位美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完全沒有他即將要向南非醫生證明華夏中醫的覺悟。
“對了領導,你還會說南非話啊?”剛跟洛瑩瑩調侃兩句後劉懷東又把目光轉向旁邊的王怡然,似乎不願厚此薄彼。
王怡然冷冷的斜楞了他一眼,尤其是先看到那傢伙跟洛瑩瑩拉在一起的小手後,更是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我十二歲就掌握了二十六國語言,有問題嗎?”
“臥槽,十二歲?二十六國語言?”
劉懷東聽到這個雷人的消息後,頓時震驚的張大嘴巴,那表情就跟吃了屎似的,“你這天賦簡直是妖孽啊,有這本事你不去當職業翻譯,幹嘛要入中醫這行呢?”
“我願意!”
王怡然沒好氣的回了句,旋即又白了劉懷東一眼,“你怎麼像個八婆一樣問東問西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麼延緩新葉病毒的潛伏期呢,省的等會兒被人打臉!”
“不用研究啊,那病毒的特性我已經非常瞭解了,別的不敢說,潛伏期延長個十來天對我還是很簡單的。”
劉懷東縮縮脖子,自顧自的小聲回了一句,也不管王怡然有沒有聽見,而後又用更小的聲音扭頭嘟囔着,“這是吃槍藥了麼?我也沒得罪她啊,難道是……每個月都要流血的那幾天來了?”
這話他當然沒敢被王怡然聽見,否則誰知道是抽筋還是扒皮呢,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反倒是洛瑩瑩看見劉懷東連續吃癟的樣子,不住的在一旁抿着嘴嗤嗤偷笑着。
看到她這反應的劉懷東,更是相當無語,故意惡狠狠的威脅道:“笑什麼笑,再笑晚上回去吃了你!”
說話間,劉懷東還故作凶神惡煞壯的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
聽到這話,洛瑩瑩不禁羞了個大紅臉,只見這丫頭竟是一臉赧顏的低垂着腦袋,有些嗔怪的皺着鼻樑道:“別鬧啊,這裡有好多人呢……”
兩人之間打打鬧鬧的溫馨,落在那些跟洛瑩瑩同一批來支援的男人眼裡,無疑讓他們眼中泛起了熊熊怒火。
幾乎每個男人看向劉懷東的背影時,眼神裡都帶着滿滿的嫉妒色彩。
不大會兒功夫,幾十號人便爬到了急診部三樓,剛從樓梯口拐出去,劉懷東就聽見耳邊充斥着陣陣鬼哭狼嚎的哭喊聲。
聽到這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包括劉懷東在內,所有人都是不自覺的有些頭皮發麻。
就這動靜,知道的自己是來了醫院,不知道的還以爲進了死刑犯的監獄呢。
拐過樓梯出口,劉懷東這纔看到,整個開普敦醫院急診處三樓,已經被數不勝數的患者和家屬填了個滿滿當當。
甚至有不少患者因爲住院部的病房滿員了,不得不來到急診部,坐在休息區掛着吊瓶,更有甚者直接就帶着鋪蓋躺在地上,顯然是已經在這住了好些日子了。
那些震耳欲聾的哭喊聲,有的是不敢接受事實的患者發出來的,不過大多數都來自於那些患者的家屬。
看到丹格特和曼德拉率先進了走廊,萬人空巷的走廊裡,幾乎是所有的病患和家屬,都在第一時間蜂擁而至。
“是院長,丹格特院長和曼德拉副院長來了!”
“兩位院長啊,求求你們,救救我的丈夫吧!我們還有個五歲的孩子啊!”
“是啊兩位院長,我父親就快要不行了,他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他是個好人,不該就這樣死去啊!”
“求求你們了,丹格特院長,曼德拉副院長……”
整個走廊裡,幾百號人都在哭天喊地的嚷嚷着曼德拉和丹格特的名字,就像是把他們二人當成了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信仰般。
當然那些人說的都是南非方言,劉懷東是一個字也沒聽懂,不過緊跟着王怡然就表情凝重的在他身邊翻譯了一下這些患者和家屬們的訴求。
聽了王怡然的話後,再看看那些哭的最傷心的幾個患者家屬,看到有個南非婦女一手攙扶着自己老公時,另一隻手還抱着個五六歲大的小姑娘時,劉懷東心裡不禁爲之一酸。
“大家先不要着急,安靜一下,聽我說!”
丹格特作爲醫院的院長,自然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穩定人心,只見他操着一口流暢的南非方言,爬上一張接待桌,居高臨下的開始對所有人喊話。
“既然大家選擇了我們醫院,那麼我們開普敦醫院也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絕不輕易放棄每一位患者!只要大家對我們有信心,相信開普敦醫院,並配合醫生的指示進行治療,我堅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會輕易被死神帶走!”
一番非常官方的場面話喊完後,丹格特緊接着便對幾百號患者和家屬,指了指走廊出口處的劉懷東和王怡然等人。
“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就在今天,我們迎來了東方那個神秘而強大的國家,華夏派出的支援!站在這裡的,就是來自華夏最頂尖的醫療機構,“國醫堂”的堂主和醫術顧問,以及十名國醫堂的精英!”
“太好了!”
“竟然是華夏派來的醫療團隊,我們有救了!”
“有希望了,我們有希望了!”
“華夏的中醫,是我向往了一輩子的神秘職業啊!”
“……”
數百號患者和家屬們,一聽說劉懷東他們來自華夏國醫堂,瞬間就是爆發出瞭如潮似海的掌聲和歡呼聲。
畢竟華夏的中醫,可是世界上最早將醫術發展成爲一個體系的,儘管這些年在國際上西醫勢大,但真正有見識的人都知道,中醫纔是國際醫學界裡,最權威最神秘的存在。
只所以在名氣上被西醫蓋過一頭,也只是因爲中醫界真正的權威們,都秉持着與世無爭的原則,再加上中醫有老祖宗立下的六不治規矩而已。
儘管這開普敦醫院裡,有些孩子或許還不知道中醫是什麼,不過大多數年紀在三十歲以上的患者和家屬,都是流露出一副對中醫嚮往已久的憧憬表情。
“各位,在我們急診處現在有一位危在旦夕的患者需要治療,請大家先不要擁擠,把路讓開,請我們來自東方的朋友們先去給那位患者治療好嗎?”
丹格特看到王怡然和劉懷東等人儼然已經有些衆望所歸的架勢了,於是趕緊趁熱打鐵的呼籲諸多患者和家屬們保持秩序,當然,是打着“東方朋友們”的旗號對大家進行呼籲的。
而那些擁擠一團的患者和家屬們,一聽說有人快死了,當下也是趕緊井然有序的朝兩邊閃開,把走廊最中間的通道給讓了出來。
丹格特見狀不由得鬆了口氣,滿意的點了點頭。
至於曼德拉,則是在通道讓開的同時,眯縫着眼睛,不懷好意的瞪了劉懷東一眼。
“小傢伙,你馬上就能見到那位患者了,希望你的醫術跟你吹牛的本事相當,不要辜負了大家的期望!”
“等着瞧吧,既然你只相信事實,那我就用事實來跟你說話!”劉懷東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看也不看曼德拉一眼就接着開口,“患者在哪裡?帶路吧!”
“哼!”
曼德拉重重的冷哼一聲,甩手走在最前面,再不搭理劉懷東。
就這樣,幾十個人在無數患者和家屬的目光注視下,跟着曼德拉朝那位剛剛檢查出新型病毒感染的患者所在的病房走去。
整個開普敦醫院的病房,現在幾乎都處於爆滿狀態,不過唯獨急診處三樓,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是個例外。
那是一間專門對感染性疾病患者進行隔離的特殊病房。
然而儘管病房裡真正服務的患者只有一人,空間也稍顯寬敞,可衆人到了門口後還是被安排在外面等候。
只有丹格特、曼德拉、王怡然以及林全武四人,跟着劉懷東一起進入了那間特殊的隔離病房。
走進病房大門的那一刻,劉懷東馬上就看到了一個身材壯碩的黑人男子,正任人宰割的躺在病牀上,接受着兩名身穿防護服的醫生的治療。
說是治療,實際上那兩人也只是給患者注射一些抗生素等藥物,徒勞無功的提升着患者自身的免疫力罷了。
劉懷東瞭解過那種新型葉狀病毒,在他看來,這樣的治療手段在那新型病毒頑強的生命力面前,根本就是螳臂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