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有開窗,屋內略顯昏暗,陳設更是粗陋之極。裡外兩間被一道珠簾相隔,發出聲音之人身在內室,不見其相貌身形如何。外間僅有一桌一椅,正對着珠簾的方向,顯得很是突兀。
蕭十三郎進屋,隨手將木門輕掩,室內登時一團漆黑,仿如深夜。蕭十三郎卻沒有什麼不適,熟悉之極地走到桌前坐下,安安靜靜地恭候。
“今天沒有問題?”老婦的聲音有些意外。
“有。”蕭十三郎回答得很乾脆。
“因何不問?”老婦越發感到詫異。
“學生不敢。”
“學問學問,自然需要問出疑惑。煉器同樣如此,有何不敢之說。”老婦有些不悅,卻沒有再如之前那樣糾正十三郎的稱謂。許被纏不過,對他聽之任之了。
“學生擔心老師說我好高騖遠。”十三郎答道。
“…說吧。”老婦沉默片刻,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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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蕭十三郎似乎笑了笑,輕聲道:“九鍛之法,學生認爲已經掌握。可我不明白,這種方法與仙家煉器究竟有何關聯。”
略頓了頓,蕭十三郎沒有聽到老婦的訓斥,這纔開口繼續道:“學生56書庫中吹來大量魔氣,落靈城上空常有罡風,其勢之猛,連那些高階靈脩都畏之如虎。
塔山曾經告訴十三郎,修爲不達元嬰境都不趕隨意在天空飛行,一旦被罡風捲入,輕則重傷,倒黴者就此隕落都不無可能。當然這種情況是相對的,魔域那邊的情形差不多,不爲魔修所喜。
這樣的環境,對靈脩之身的老婦來說簡直是災難。雖不知她是因何而來,要走卻是理所當然,蕭十三郎又能有什麼想法。
“學生不敢。”
老婦從來不願意認他做弟子,蕭十三郎明白兩人遲早會有分別的一天。想到自己趕在老師離開之前將九鍛之法研習完畢,不覺生出幾分慶幸。心知無法挽留,誠懇請求道:“學生修爲低劣,不敢言爲老師有何圖報。只是學生受老師教誨之恩,如有可能,尚請老師留下名諱,以供學生瞻念。”
“名諱…”
聽出蕭十三郎言語間的誠摯之意,老婦倒是沒有再訓斥。似乎被勾起什麼記憶,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言語間充滿落寞自嘲之意。說道:“老身名諱已經很久不用,你也不必多做計較。如有再見之日,老身自然識得,至於你是否識得記得老身,倒也沒什麼打緊。且自去吧,不要再來打攪。”
蕭十三郎聞此,無法再說些什麼。只能無奈起身,恭恭敬敬朝裡間拜了三拜,這才拾起桌上的袋子,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忽聞老婦問道:“城裡人都叫你十三少爺?”
蕭十三郎一愣,靦腆地笑了笑,說道:“是有此事,老師因何問起?”
老婦問道:“是不是多了個‘少’字?”
蕭十三郎身體微僵,摸摸鼻子回答道:“學生不明白,請老師明言。”
老婦不答,反倒顧左右而言它,說道:“你的手不錯!”
黑暗之中,蕭十三郎的身體輕晃了一下,很快又穩穩站定,輕聲道:“經常打鐵,手上是有些力氣。”
老婦再次轉移話題,問道:“一定要進道院?”
蕭十三郎的聲音更輕,回答道:“是的。”
老婦沉默,蕭十三郎扶着門,同樣沉默不語。空氣變得凝滯如泥,一種窒息感充斥其中。時間都彷彿變得慢下來,彷彿時空被某種力量干擾,停止了運轉。
“十三爺不錯。”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婦的聲音再次響起,嘆息了一聲,說道:“袋子裡還有幾樣小東西,你可留着自用。那個牌子…三年後若你不能進入道院,不妨拿它去見一個人,或許有所幫助。”
蕭十三郎靜候了片刻,見老婦沒有說出要找的是誰,想了想說道:“學生明白,學生會努力將它交還老師,儘量不去使用。”
“也不必勉強。至於要見誰,到時你自然能夠知曉。它於我毫無用處,不必放在心上了。”
老婦對他的回答頗爲滿意,以罕見的溫和語氣道:“落靈城風雨欲來,沒什麼要緊事的話,儘快離開吧。”
蕭十三郎聽了,轉身再次朝裡間施禮,沒有再說什麼,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重新帶起房門,耳中再次傳來老婦的聲音,說道:“趙四這個人,輕易殺不得。”
陽光下,蕭十三郎汗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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