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不讓你帶叮噹走,嗯,或者說你不准我帶叮噹走,又或者你不肯帶上我與你們一起走,以至於發生那些事,現在想起來,你和我都錯了。”
“你不告訴我真實想法,想來不是因爲我的身份;連魔宮通緝都不怕,自然不在乎身邊多一個分不清靈魔的小修士。”
“當然這不怪你,那時候的我,修爲剛剛築基,連主修功法都沒有,煉體更是一塌糊塗,沒人指點,身上一堆麻煩,活該被看不起。”
“可話說回來,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你應該改變看法,好好與我商量纔對。假如當時聽我的,事情就算不會更好,起碼不會比現在糟。”
“這是你的錯,別說當時,現在我也這樣認爲。”
十三郎嘆了口氣,認真說道:“這些都是回頭話,雖說沒什麼用,可這人嘛,總要不斷學習不斷進步,避免重複類似錯誤。對不對?”
冷玉淚流不止,面色冷漠如冰,看上去,總覺得有些怪。
周圍人聽得雲裡霧裡,均聽出十三郎在與那個女子暢述別情,但因爲最關鍵的“那件事”被他隱過不提,因而莫名其妙。
美帥與十三郎形成新一輪合作,雙方屬下劍拔弩張的局面得以消除,眼下沒什麼要緊事,大家不介意聽聽八卦調節心情。於是乎,一幫人假裝在船上忙活,巡邏的巡邏,修理的修理。實則紛紛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
美帥拉着莫姓老者。假摸假樣問東問西,實則運起無上神通,哪怕十三郎傳音也逃不過監督。
“非是本帥沒風度,這件事情關係太大,就算聽不到什麼機密,起碼是個參考。”美帥一邊聽,心裡不停尋思着。
他顯然是想多了,十三郎一點都沒有瞞着人的意思。無視黃花女姐妹炯炯有神的目光,抓着冷玉的手緩緩說道:“不管怎麼講,那件事的確是我錯;我是個爺們兒,做了錯事一定認賬;以前沒機會,現在比較閒,我要當衆、正式地對你說,那件事是我的錯。”
“到底啥事兒啊!”衆人在心裡哀嚎。
冷玉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眼淚流得更急,雙脣抿得更緊。
“錯歸錯,某種角度講我也證明了實力,起碼是潛力,你說對不對?”
十三郎說道:“後來我醒了,你們也走了。找不着人尋不着方向,加之身上一堆雜事,沒計奈何之下,我只能離開。”
他的聲音很溫和,態度很誠懇。然而放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氣氛裡,總讓人覺得不對味道。說不上什麼感受。
“有道理。”殤不懂尷尬,十三郎不趕她走,她便樂意聽故事,一邊頻頻點頭,對十三郎的所爲表示認可。
“不要臉,男人的藉口!”黃花女憑直覺猜到部分真相,痛罵。
冷玉神情似有變化,一閃即逝,不爲衆人所察。
周圍的人和事,十三郎一概視而不見,只說道:“再後來,我做了很多事,都蠻有意思,講給你聽聽好不好?”
沒人理他。周圍人想聽不敢說話,冷玉更加不會開口。
十三郎不着急,又問:“你們成天東奔西走,還要應付魔宮,應該不知道我的情況,對吧?”
“不說話是默認,我當你答應了。”
“那我講了啊。”
“好吧,你的傷得慢慢治,我慢慢講你慢慢聽,不要着急。”
“你倒是講啊!”黃花女終於忍不住,怒吼。
像是被提醒,十三郎望着冷玉的臉說道:“對了,先給你介紹幾位朋友,還有外星人,吃驚吧!”
四下看了一圈,他說道:“放心,別看他們厲害,都聽我的。”
咣噹!卡門還是那麼沒出息,一頭栽倒在甲板上,兩眼翻白做人事不省狀,卡徒老實想去拉他,被卡其瞪了一眼,訕訕停了手。
“紅頭髮的那個叫......叫啥?”
美帥再無法裝下去,連忙昂起頭。
“本帥曾玄!”
“真懸?”
“不錯,是不是很......”
“名副其實,難怪辦事不省心。”
十三郎早已扭過頭,說道:“那傢伙是巨魔族,你應該知道的,可你看看他,哪有巨魔的樣子。”
美帥氣呆了臉,尋思半天才弄清自己的尊號被歪曲成哪兩個字,那邊十三郎已將有名有姓的人挨個介紹個遍,不用問,除了殤,所有人都被胡亂解釋一番,連黃花女都不肯放過。
“......黃花閨女的意思,據說......咳咳,你懂的。”
“懂你個頭!”黃花女怒喝,一邊偷眼打量冷玉。
冷玉眼淚已止住,神情不再像剛纔那樣木訥,恢復到冷漠如冰的本色。
十三郎依舊沒看她,說道:“不說他們了,講我吧,我的故事很精彩,他們都等不及要聽。”
“話說十幾年前,鉅變發生的那天,當我懷着惆悵的心情離開穆家寨......”
“等等!”美帥突然跳起來,顧不上感慨十三郎無恥,驚呼道:“十幾年前?你說十幾年前!”
“怎麼了?”到底是人尊言重,十三郎給他面子,搭了腔。
“沒,沒什麼,你繼續講。”美帥黯然低頭,心裡想世間真有這種事,十幾年從築基爬到假嬰?
“莫名其妙,真懸!”十三郎感慨着,說道:“離開穆家寨後,我就......”
語氣幽幽。清風習習,破爛戰艦在水面飄蕩。數十名人與獸聽着故事。
當衆說故事,講與一人聽。
十三郎沒吹牛,他所經歷的一切哪裡是精彩所能形容,加上一副俐齒伶牙,潤色道出後,着實引來不少驚歎。開始的時候,大家心裡均抱有尋根究低、探尋隱秘的念頭,隨着十三郎的講述。衆人漸漸沉迷在故事本身,時有驚呼慨嘆,不能自已。
又過了一會兒,由大灰監督的戰船終於抵達,見叮噹無蹤跡,冷玉變成如此摸樣,夔神好不難過傷心。安安分分地坐到十三郎身邊,召來恢復原形的胖胖爲師弟助威,行那喚醒之事。
作爲十三郎身邊的第一批嫡系,能吐人言的大灰最適合做捧眼,一邊聽,大灰隨着情節推進不時幫襯幾句。託喝幾聲,故事越發顯得抑揚頓挫精彩紛呈,牢牢抓住所有人的耳朵與心神。
所有人津津有味,美帥不再裝樣,乾脆湊過去聽講;黃花女不再找麻煩。不時還追問幾聲因果提出幾條建議,又或咒罵幾聲吆喝幾句。雖得不到一字回覆,依舊樂在其中。殤女三卡等人完全入了迷,恨不得一口氣聽完。
就連那個十丈魔衛都老老實實蹲下身去,碗絲的雙眼瞪得溜圓,嘴巴張大能塞進去一隻藍球。
冷玉?她還是那副表情,冷漠,冷漠,只有冷漠,還是冷漠,直到......
“當時木長老說,你因爲那件事命不長久,讓我跟他回魔域尋親;當時我就想......”
十三郎停頓了下來,說道:“你猜猜,當時我想的什麼?”
冷玉睫毛顫動了兩下。
十三郎等了一會兒,回過頭問:“你們來說說,當時我想的啥?”
衆人面面相覷,十三郎視線所不及處,冷玉睫毛顫動更急,脣角微微抿緊。
“說說唄,錯了不要緊。”十三郎鼓勵大家踊躍發言,一邊接過卡門遞過來的水囊喝了幾口。
“有點累,歇口氣先。”
要臉不!大夥兒在心裡罵。
還得說大灰機靈,翻翻脣瓣扭扭眼睛,軒昂說道:“不用猜!師弟一聽此言,頓覺痛徹心扉,神魂不安,恨不得背生雙翅,破萬里層雲飛到弟妹......咳咳,主母身邊,解救其於水火。”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胖胖一蹦三尺高,生怕別人留意不到它。
妖寵比主子更無恥,所有人都這樣想。
想歸想,聽了這麼久的故事,再不懂得十三郎的用意,這些人枉稱修真之士。涉及切身利益,美帥第一個站出來表達支持,肅容說道:“此言有理,雖說本帥一向不大看得起你,但在這件事情上,本帥贊同這頭蠢驢的看法。”
“你我惺惺相惜,英雄所見略同。”大灰如是迴應。
“是......我靠!”美帥險些氣歪鼻子,臉孔拉得老長。
“附議!”卡其跳出來解圍,憨憨笑着說:“俺粗人不會講話,他們說的挺好。”
“附議。”卡徒不甘落後。
“悠悠我心,堪與何人表!”卡門努力表現學識,希望人們不要因兩個蠢兄弟的話對咔吧力士有偏見。
“感天動地,老朽空活千年,未嘗聞也!”莫姓老者使勁揉着眼睛,痛悔自己沒學過逼淚大法。
“哥哥好可憐。”沒心沒肺的殤女語氣低沉,臉上笑嫣如花。
“使勁兒裝!”
只有黃花女敢講實話,冷笑說道:“口是心非,狼心狗肺,裝模作樣,博取同情!”
惹禍了。
“你算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他?”
冷玉不知何時睜開眼,輕蔑的目光望着黃花女,寒聲道:“閉上你的嘴!”
羣雄震懾,四周鴉雀無聲,無人敢置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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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