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不可謂不重,隨着一腳踹了過去,江成煥整個人被反作用力彈了回去,差一點沒站穩。
“嘎吱……”
與此同時,只聽得那門一聲山響,聽得真切,那門背面的木栓折了。但門依舊沒有開啓,仍然是嚴嚴實實地關着。江成煥重新折返回來,又是重重一腳,腳起門開,兩扇門咣鐺一聲,重重地撞在牆上,接着,又被重重地彈了回來。江成煥衝了進去,同時推開反彈回來的門。他們幾個魚貫而行,跟着江成煥守候在大門旁邊,四下裡張望。因爲,江成煥根本不清楚房子裡的結構,不知那個女人究竟睡在哪個房間裡。
這是三開間的房子,樓下中間是客廳,兩邊是房間。樓上是半層高的結構部分,沒有完全封閉,兩邊房間上面用木板裝上,客廳上方依舊是懸空着,包括正屋後面的偏房都是懸空着,樓上不可以住人,是存放貨物的地方。換句話說,整個房子一共只有兩個房間。江成煥站在門口,對張可華和派出所的警員說道,我跟嚮導在門口守着,你倆各搜查一個房間,要快!
他倆箭一般衝了進去。但瞬間又出來了,朝着江成煥搖了搖頭。顯然,兩個房間都沒有人。此時,江成煥眼角掃了一下向導,發覺他的目光正朝向樓上,忽然靈機一動,莫非這個女人聽到動靜來不及往屋外跑,徑直爬上樓去了嘛,這麼想的同時,不覺也把目光轉向樓上。
樓上有半人高,登上去肯定是直不起身子來,但躲藏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他開始懷疑樓上有人。但這種結構的房子,樓上沒有樓梯,一般是要藉助梯子上去。江成煥掃視一圈,不見有梯子,一時頭大,沒有梯子怎麼上去呢,他有點氣餒,意志開始動搖,覺着樓上藏人的可能性不大。
在後門守候的駕駛員和夏可欣知道沒有什麼進展,便繞了回來,幾個人在那兒尋思着,樓上可否隱藏了人。從樓下一眼望過去,空落落的,沒有什麼結構和物件,幾乎沒有什麼角落可以藏匿人。看來,此行撲空,真搞不清楚屋內沒人,大門是怎麼反栓起來的。
忽然,江成煥警覺起來,不對啊,既然大門是反栓着的,屋內一定有人,可是,這人究竟隱藏到哪裡去了呢,他把目光朝向大家,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沒轍。江成煥時刻注意嚮導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這個人是最能夠反應狀況了,完全可以從他細微的舉動中發現端倪。
然而,嚮導是一臉鎮靜,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苗頭。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樓上發出輕微的響動來。這聲音雖然輕微,但江成煥覺着無緣無故,若是沒有外力,是根本發不出聲響來的。他再次警覺來。並且,隨着他的警覺,他同時發現嚮導流露微微緊張的表情來。
“樓上一定有狀況!”
江成煥腦海中頓時閃過這個念頭。樓上唯一的死角就是一塊門板,門板是斜靠在那兒,有一個角度,從一樓是根本看不見的。江成煥一直以爲那麼點空間不應該有漏洞,現在看來,必須想辦法上樓去,必須查個一清二楚。
“是這樣,我們幾個在這兒守着,你跟着嚮導去村民組長家搬一把梯子來。”江成煥對駕駛員說道,“速度要快,快去,快回,千萬別磨蹭。”
江成煥的聲音說得很大,並且,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相當清晰,大家聽他這麼說話,一個個都流露驚訝的目光,不知他究竟爲什麼如同機器人一般說話。然而,江成煥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大家的目光,待駕駛員小跑着離開之後,轉而朝着樓上繼續說道,“待一會兒,我們把那一扇斜靠在牆上的門板搬開,人就是隱藏在那裡面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成煥話音剛落下,只聽那扇門便“轟”地一聲斜側着倒下來,驚得大家睜大了眼睛,一個個跨開了腳步,似乎隨時作好了戰鬥的準備。緊接着,便從門下面彎着腰身走過來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一身花格子暗紅底子睡衣的靚麗女人出現在大家面前。江成煥注意到了,女人臉色鐵青,有些微驚惶失措的表情,但還是不失天生麗質,鬢垂和閃眸間,還是有一份無法掩蓋的美麗,還是令江成煥不覺暗暗一驚來。
女孩走到邊上,然後,她朝着江成煥他們完全蹲下,一臉愁容。然而,此時此刻,江成煥忽然開小差來,他無法正視女孩下蹲的動作,緊繃的睡褲襯托出這個年輕女性十分明顯的凹凸之美,不覺令他想入非非。他本能地朝身後倒退了幾步,似乎是要換一個更有利的角度作女孩的思想工作。其實,他是想借這個空檔轉換一下情緒,同時,察看一下他們幾個的表情和神態,他在後退的過程中,自然而然便完成了這一系列的打算。他注意到了那幾人,幾個男人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樓上的女孩,啊,不,更確切地說,是楞生生地盯着女孩下盤,一個個那種神情裸地暴露了男人的醜陋本性,令人不齒。夏可欣呢,似乎根本沒有注意這幾個男人這種下流的表情,朝着樓上的女人流露不屑來。這其中,有點不一樣的人就是嚮導,雖然,他同樣是那種醜陋的表情,但在程度上明顯弱了許多,同時,有一種讓人難以察覺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就在江成煥後退之後,察看了身邊這幾個人的表情變化再擡起頭來時,他驚奇地發現,樓上這個女人,居然更誇張地張開了雙腿,並且,將一條腿故意斜刺着微微伸展在那兒,臉上表情還有那麼點似笑非笑。江成煥迅速意識到,他們幾個人上了這個女人當了,這個女人是在故意分散他們的精力,在用肢體語言摧毀他們的意志。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幹什麼的,她是專門調教男人的,深諳男人的心理,此時此刻,她作出這樣的動作完全是故意爲之。
“你是怎麼上去的,趕快怎麼下來,你,躲是躲不過去的,耍什麼花樣,也無濟於事。”突然,江成煥喝令道。
這一聲喝令,令一旁的幾個人爲之一振,各自本能地調整了一下身姿和表情,似乎都投入了戰鬥。女人被江成煥唬了一下,只是微微朝身旁張望了一下,又轉向了樓下的他們,沒有後續的動作。
“在說你呢,你怎麼上去的,乾脆怎麼下來,別磨蹭了,”江成煥補了一句,“要不然,我們待一會兒就要搬來梯子,我們上去了,想必你也知道結果,趁這個時候,還是自己下來,別自討淌趣。聽見沒有?”
“哇……”
忽然,那女人一屁股坐下,接着便號啕大哭起來。這一下可讓江成煥他們傻眼了,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會有這麼一着,好端端的幹嗎哭將起來。更糟糕的是,他們發現,屋裡屋外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一個個相互擁擠着朝樓上張望着。江成煥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這個女人一定是覺着自己在家鄉丟盡面子,這麼多的人盯着自己跟農村人看把戲一樣,一下子情緒失控。江成煥趕緊喊了一嗓子,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們是在執行公務呢,還是請你趕快出去吧,別影響我們執行公務。江成煥一邊說着,一邊撥弄着身旁看熱鬧的人,同時,指使他們幾個人幫忙勸退這些人。
看熱鬧的人陸續後退着,卻無法悉數退出去,在門口硬生生地抵住了,裡面的人往外去,外面的人往裡擠,全部扛在門口。就在這個時候,令人預料不到的一幕發生了,樓上的女孩在哭泣中,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同時,半起身雙手往前一撲,整個人如同一個彩色的影子飄然而下。
這一幕頓時引來一片譁然。
“哇……”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說時遲,那時快,江成煥本能地往前一衝,同時展開雙臂如同在水中游泳一樣,一個前撲,正好落在女孩飛身而下的身子下,還沒待他雙腳站穩當,便被巨大的撞擊力撞趴下,女孩隨即跌落在他身上。
“啊喲……”
江成煥發出一聲慘叫,便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