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天變

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天空中雷鳴電閃,黑雲傾城,不一會,便下起了滂沱大雨,似乎在迎接司雨龍神的歸位。隨着一聲破空清嘯,白色巨龍從大廈頂端騰空而起,大地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白色桑塔納正向外急駛,地面猛地一顛,車身差點翻了過來,宇文猛打方向盤,載着衆人的轎車直直地撞開了停車場的橫杆。顧青回頭從車窗望去,騰龍大廈二十三樓的窗戶猛地噴出一團煙塵,半個樓頂斜斜地坍散了。

轎車匆忙間衝上車行道,卻是逆向行駛的,不時躲避着迎面駛來的車輛。“快!不然就逃不掉了!”魏遠征心急如焚,拼命拍打宇文的座位。宇文一咬牙,轎車直接騎上了人行道,一路瘋鳴喇叭向前衝去,顧青則將身子探出車外,對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車輛大喊道:“騰龍大廈倒了,大家快逃!”

路上的行人們都驚慌地躲避着這輛發瘋的桑塔納,但他們很快便發現了不遠處正垂直坍塌的大廈,整條大街突然一靜,所有的車輛都停了下來,接着,瘋狂的尖叫聲爆發了。幾輛慌亂的車相撞之後,汽車司機們全跳下了車,開始向後逃跑。

二十六層的騰龍大廈正漸漸下沉,幾千噸樓體碎片從天而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粉塵,但在傾盆大雨下,這些粉塵與雨水摻合在一起,有如泥石流一般,以大廈爲中心向四面涌去。眨眼間就將附近百米之內的低矮樓房淹沒了,行動遲緩的人們還來不及叫出聲,就被白色的碎石巨浪砸得粉身碎骨。

宇文一口氣衝到五百米開外的露天足球場上,才一個急剎將車停住。四人不顧大雨,都鑽出車外,遙望着已完全陷入濃煙之中的騰龍大廈。

魏遠征喃喃地說道:“建在斷龍臺上的騰龍大廈,真的不能長久麼……”

大批城市居民瘋狂地逃到安全區域,驚魂未定的他們剛覺得自己遠離了災難,黑暗天空中的異象又使他們恐慌尖叫起來。

那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啊……

天空中的黑雲正在燃燒,紅色的火焰席捲着雲層,但這並未減弱狂暴的大雨,雨點打在人們的臉上猶如刀割一般生痛。在閃電的光芒下,隱隱有銀色亮光閃現,涌動的黑潮中更不時露出一鱗半爪,那條一心只想復仇的巨龍,正蓄集力量,準備向人間肆虐。

接着,一道電光閃過後,天空中落下了火雨!

地上的人們尖叫着瘋狂逃竄,紛紛尋找着遮蔽物,一個個火球掉落在街道與屋頂上,竟然不能被大雨澆滅,黑色的濃煙充斥着大街,四處是刺鼻的臭味,不幸被火球擊中的行人慘叫着在地上翻滾,期望能用雨水將火焰熄滅,但那火焰卻如附骨之蛆般異常的頑固,不一會,那些人就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

大雨下得越來越瘋狂,這個降雨量偏低的城市已經多年沒有遭遇這樣的瓢潑大雨了,城市排水系統早已不堪重負,街道逐漸變成汪洋,城市正陷入癱瘓,路面的積水使聞訊而來的消防車與救護車在半路上就拋錨了,無力趕到現場。順着水面四處流淌的火焰將一處處建築點燃,爲躲避洪災而逃到建築物高處的人們又被迫從高處跳下來,落到漂有火焰的骯髒積水中。

這裡……已變成了水與火的地獄……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繼市中心騰龍大廈倒塌事件後,城郊兩個大型加油站又先後被龍形怪物襲擊,據目擊者聲稱,怪物撕開多個加油亭,吸食大量汽油後飛走,所幸未有人員傷亡。記者仍在跟蹤報道……”呼嘯的風雨聲中,車內廣播的聲音更顯得聲嘶力竭。

劉天明抱着頭,看着自己一時疏忽而帶來的慘痛後果,痛苦地喊道:“天哪……”

宇文樹學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死死地盯着天空中翻滾的龍王。

顧青再也承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了,瘋狂地拉扯着宇文的手臂,“怎麼辦啊?我們現在怎麼辦?”

魏遠征絕望地看着顧青,說道:“我們還是趕緊逃吧。”

空中又是一道閃電,電光的映照下,顧青突然看見宇文臉上浮起一個猙獰的笑容,她一驚,不禁放開了宇文的手臂。

“魏工,現在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需要你的幫助,但是很危險,你願意跟我去一趟嗎?”宇文扭過頭來,神色肅然地望着魏遠征。

“真的還有辦法嗎?我和你去!”劉天明一下衝到宇文的面前。

宇文淡漠地看了劉天明一眼,將他一把推開,冷冷地說道:“你去沒用,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開車把顧青送回宿舍!”

“既然這樣,我當然會跟你去一趟。”魏遠征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好!我們現在就重回斷龍臺。”宇文用力點了一下頭。兩人立即棄車步行,向逃出來的方向走去。

顧青有些急了,叫道:“那我怎麼辦?我不能一起去嗎?”

宇文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揮了揮手說道:“劉天明會送你回家的。”看來他是斷然不會讓顧青和劉天明二人跟去了。

大雨之中,宇文二人的身影很快便看不見了。顧青茫然地望着劉天明,真的就這麼回去了?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走,顧青,你自己開車回去好嗎?”劉天明按着顧青的肩膀,語調低沉地說道。

“要去,一起去。”顧青的回答更爲簡單。

兩人怕被宇文發現,也只是遠遠地跟在宇文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的道路上前行。

他們逃出的這個方向由於建築稀少,相對比較空曠,路面積水的情況還不是太嚴重,再向斷龍臺的位置走了百餘步,那髒水就漸漸積到膝蓋以上了。

宇文並沒有直接向騰龍大廈倒塌的那片廢墟走去,卻繞行到一家無人的汽車修理行,拿走好幾根長長的鐵鎖鏈。顧青和劉天明都不知他要這個做什麼,正納悶時,宇文又砸開了一家菸酒店的櫥窗,順手拿走一瓶五糧液。

快接近斷龍臺中心時,斷龍臺已變成了汪洋中的一個小島,宇文和魏遠征幾乎是游上那片廢墟的。顧青不太會游泳,一直是踩着陸地渡水,可腳下又是倒塌的建築廢墟,不時會有讓人一腳踏空的空隙。在她兩次失足而被連灌了幾口髒水後,劉天明不願再讓顧青繼續前行了。

“你還是回去吧,水面還在上升,要是你的腳被卡住就危險了!”

顧青沉默不語。

“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們兩人都安全帶回來的!”劉天明突然用上了非常鄭重的語氣。

顧青看了他一眼,開始向後退去。

劉天明見顧青往回走了,便快速地向前游去,很快便悄悄地潛上巨大的大廈廢墟。藉着天空中的火光,劉天明遠遠地偷看着宇文二人,想知道他們究竟準備做什麼,可眼前出現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差點失聲叫了起來。

拖着鐵鏈走在魏遠征身後的宇文,突然一掌砍在魏遠征的後頸上!魏遠征哼都沒有哼一聲便軟倒在地上。宇文放開鐵鏈,望了一下四周,看見一根有兩人合抱粗細的直立斷柱,就將不知死活的魏遠征拖到斷柱前。

劉天明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切。

魏遠征很快被宇文用鐵鏈牢牢地綁在了立柱上,宇文擡頭看了看天空,似乎在咒罵着什麼,抓過一瓶五糧液,兩下撕開包裝,“啪”地一下敲掉瓶頸,仰脖就灌了一大口。

接着,宇文用力扯開了魏遠征的襯衣,露出了瘦弱的胸膛。宇文將食指的指尖在鋒利的酒瓶破口處一劃,就着指上鮮血在魏遠征的胸膛上畫出怪異的花紋,可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下,血跡很快被雨水沖淡了。

宇文煩躁地又灌了一口酒,竟從地上拾起一片碎玻璃,直接在魏遠征胸前劃了起來。魏遠征耷拉着頭,胸口被劃得鮮血淋漓也渾然不覺。

宇文聚精會神地做着手上的事,完全沒有發現劉天明正悄無聲息地從他身後出現。劉天明重重一拳向宇文受傷的肋部打去,痛楚一下擊潰了宇文,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你他媽的究竟在幹什麼?”劉天明一把揪住宇文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你爲什麼要傷害魏遠征?”

“我幹什麼?哼……”宇文“噗”地吐出一口污血,擡手猛地一指燃燒着的天空,“我在做最後一搏!你想眼睜睜看着龍王殺人嗎?它完全可以將這裡變成一片澤國!”

劉天明慢慢放開了宇文,聲音顫抖地說道:“可你……可你爲什麼要折磨魏遠征啊?”

“折磨?哈哈……哈哈……”宇文驀地狂笑起來,“我豈止是折磨他?我還要他的性命呢!”

“你要殺了魏遠征?”劉天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宇文嘿嘿冷笑着。

劉天明三兩步衝到被綁縛的魏遠征背後,想解開那鐵鏈,宇文上前拉住他大吼道:“你發什麼瘋?”

劉天明聞到宇文口中刺鼻的酒味,猛地甩開宇文的手,“你才瘋了!殺死魏遠征來祭祀龍王就能解決問題嗎?”

“誰說我要殺人祭龍王了?快放手!”宇文一拳向劉天明打去。

劉天明用手一格,這一拳卻是打在了魏遠征的臉上。

被玻璃割傷也沒有醒過來的魏遠征居然被這一拳打醒了,他搖晃着擡起頭,看着面前兩個正互相撕扯的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胸前被割傷的疼痛又讓他慘叫起來。

劉天明和宇文被慘叫聲嚇了一跳,同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魏遠征忍痛低頭看着自己胸膛上被劃出的怪異花紋,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盯着宇文問道:“你是想用密宗血錮降魔咒麼?”

宇文沒說話,眼中流露出痛苦的歉意。

“呵呵……呵呵……”魏遠征居然笑了起來,“原來這傳說中的禁咒真的存在……我明白了,你繼續吧……”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魏遠征坦然赴死,宇文反倒躊躇了起來,他擡起手,低低地叫道:“魏工,我……”

“真的要殺一個人嗎?”劉天明顫聲問道,他仍然無法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不然我還能怎樣?”宇文突然大喊大叫起來,兇狠地望着劉天明,“總要死一個人,才能重新封印涇河龍王……若不是爲顧青着想,這裡捆着的,本該是你!是你劉天明!”說到最後,宇文已經有些癲狂了。

劉天明一怔,終於明白了宇文的一番良苦用心,可他又怎麼能接受得了?他的男兒血性一下涌了上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放走龍王的是我,倘若真要死一個人才能封印龍王,那個人當然也該是我!把他放下來,捆我上去!”

宇文呆呆地看着二人,並未動彈。

魏遠征又慢慢睜開了眼睛,開口說道:“不要再爭了,還是讓我來吧,自從我父親砸碎我的小提琴那天起,我就已經死了……如果我的死能讓魏家的子孫後代不必再受這祖訓折磨,那也算值得……”

劉天明身軀一震,快步衝上前去解開捆綁魏遠征的鐵鏈,流淚說道:“我要是讓你替我去死,我還算人嗎?”

這一次,宇文沒再上前去攔住劉天明,他只是孤零零地站在大雨中,仰天長嘆道:“也罷……若有已毀之戒而欲還清淨。已盡之命而欲復救續……種種諸橫,種種諸難,而欲消伏隱沒,順時歡樂者。應當如法,**歸命……”這幾句佛謁,本是藥師佛懺法卷中所載,如今從宇文口中說出來,竟是說不出的寂寞……

魏遠征被劉天明從立柱上解了下來,愣立在一旁。劉天明一抖手中的鐵鏈,對宇文吼道:“還等什麼?”

宇文沒再吭聲,上前就將劉天明五花大綁,縛在這斷柱上。他又三兩下扯開劉天明的衣服,舉起半片玻璃,對劉天明說道:“天明,忍着點。”

說完,宇文開始在劉天明身上刻下一串串梵文,劉天明咬牙強忍劇痛,擡頭看着仍在遠方天空中肆虐的龍王,不禁狂笑起來。

宇文刻下最後一筆時,身上已濺滿了鮮血,劉天明的上半身更是一片血肉模糊,一旁的魏遠征看得心驚肉跳,想到若是換了自己,恐怕現在就已經撐不住了。

“宇文,我知道顧青喜歡的是你,若你以後負了她的心,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雖然劃痕不深,但失血也不少,劉天明開始有些頭暈起來,想來自己時間已不多,他便毫無顧忌地將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宇文一愣,隨即悽然一笑,說道:“我答應你便是了。”

“嘿嘿……忘了你是黃泉引路人,只怕我變成了鬼,也鬥不過你……”劉天明居然也笑了起來。

“宇文!你……你怎麼……”宇文身後忽然響起一聲驚叫

宇文駭然回頭,竟是顧青來了!

顧青吃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切,張着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剛纔並不是真的轉身離開了,而是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條玩具充氣小艇,一路划船渡水,才上了斷龍臺。

“顧青,你別怪宇文,是我自願的!”劉天明一急,開口喊了起來。

“你……難道……”顧青冰雪聰明,一下便猜到了幾分,臉色刷地一下變得異常蒼白。

魏遠征看了一眼天空,龍王正向東方遊動,若是再不抓緊時間,龍王飛出了視線,那就來不及了,他不由猛拍了宇文一掌,大喊一聲:“快!時間不多了!”

宇文再也不看顧青這邊,雙手合十,緊閉雙目,開始施展密宗血錮降魔咒。隨着宇文口中所念法咒,他的腳下大地突然變得透明起來,並且透明的範圍越來越大,到最後,四人彷彿是站在玻璃的山顛上一樣。

在衆人腳下,可以看見一個清晰的黑點,宇文猛一跺腳,那黑點竟慢慢升了起來,黑點越升越近,也變得越來越大,終於,顧青等人都看明白了,那黑點原來是一個巨大的龍頭骸骨。

這就是當年被魏徵深埋在斷龍臺下的涇河龍王之頭。

龍頭骸骨衝到劉天明腳下十米左右的地方,就再也不動了。宇文將手放在劉天明額頭上,陡然施法,劉天明只覺得天靈處一片難耐的灼熱,忍不住大叫起來。

顧青一驚,正要撲上前去,卻被魏遠征攔腰抱住,掙脫不開。

天空中的龍王也感受到這股猛烈的灼燒感,猛地省悟過來,自己雖然飛昇,可原來的頭骨還埋在地下,它長嘯一聲,一下從空中倒折了回來。

宇文口中法咒不停,龍王竟身不由己地向劉天明衝來,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龍王的龐大身軀居然慢慢地被拉扯成一條細長的銀線。

宇文雙目一睜,怒喝一聲:“破!”

龍王化身的銀線一下從劉天明的頭頂鑽了進去!

宇文將手掌從劉天明額頭移開,透明的地面也猛地恢復了原狀。劉天明的身體就象一個牢籠,將涇河龍王的精魂禁錮了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禁咒――密宗血錮降魔咒的真正威力嗎?魏遠征張大了嘴,目不轉睛地看着劉天明。

劉天明突然身體緊繃,將綁縛他的鐵鏈拉得嚓嚓作響,痛苦萬分地嚎叫起來,他一邊拼命地掙扎,一邊大叫着:“快殺了我吧!”

顧青承受不了劉天明的慘叫,拼命地堵住自己的耳朵,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

宇文於心不忍,暫時停止了唸誦法咒,劉天明痛楚稍減,頭一下垂了下來,靠在了宇文肩上,他喘息着對宇文說道:“求你……不要……不要讓顧青看見……我這樣……”

宇文眼中也閃動着淚光,突然轉身走到顧青的身邊,顧青擡頭驚愕地看着他。

“對不起……”宇文出手極快地打暈了顧青。

魏遠征嘆息着,將顧青平放於地上。

但就這麼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劉天明體內的龍王精魂又開始反撲起來。一條龍形波紋在劉天明的皮膚下四處遊走,似乎是想尋找一條出路。宇文見勢不妙,繼續念起了法咒,龍形波紋猛地一顫,一下竄進了劉天明的腦袋裡。

劉天明慢慢擡起頭,雙眼竟然變得血紅,臉上也現出大片龍鱗一般的青記。

“汝竟心狠至斯,犧牲好友性命也在所不惜,莫非人心皆是如此狠辣?”劉天明口脣未動,龍王的聲音卻從他的腹部傳了出來。

宇文面對龍王的責問,臉上卻是全無表情,他冷冷地答道:“我使用這血錮禁咒,既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身爲黃泉引路人,揹負的冤魂還少麼?再多一條也無妨。倒是你這龍王,我雖知你心中委屈,但你也未免太過暴戾,此時已非神話時代,終歸容不得你,莫怪我手重。”

話音未落,宇文一掌拍在劉天明天靈蓋上,手上頓時冒起白煙。龍王慘嚎一聲,劉天明臉上的龍鱗青記也一下消失了。

宇文再次雙手合十,將法咒大聲誦唸出來,龍王的掙扎越是劇烈,劉天明就越是痛苦。宇文閉上了雙眼,不忍再看劉天明那因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

猝然間!劉天明的右手一下掙脫了鐵鏈,猛地扼住宇文的脖子!痛到極點的劉天明已是半瘋癲狀態,手上的力氣不知比平日大了多少,只掐得宇文快背過氣了。魏遠征一看不好,也上來幫忙,誰知兩個人四隻手竟然死活扳不開劉天明那一隻手,只見那五個手指漸漸嵌入宇文的肌肉中,用不了半分鐘,宇文就會被活活掐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急時刻,宇文將一隻手按在劉天明身後的石柱上,拼着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使出了虛靈之沙。他將手中的青沙漩渦按在自己的臉上,一瞬間,宇文竟用虛靈沙變成了顧青的模樣。

“放開我,我是顧青啊!”宇文沙啞着嗓子對劉天明喊道,全然不顧自己的嗓音與顧青沒有半點相似。

劉天明的瞳孔猛地一張,漸漸鬆開了手。

宇文拼命咳嗽着後退了好幾步,才緩過氣來。剛纔這一招實在是迫不得已,若非劉天明被龍王附體,是無法看見虛靈之沙的。

但這樣利用了劉天明對顧青的那份感情,宇文心中也如亂刀碎剮般難受,當他看見暈倒在一旁的顧青時,他便更加狂亂起來。“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啊?”一陣悲憤長號之後,宇文從地上拾起殘存的半瓶五糧液,一飲而盡!

心中彷彿燃起了一團火,藉助酒精的力量,宇文拋開了一切妄念,心神合一,終於將血錮降魔咒進展到最後一步。魏遠征驚訝地看見,在宇文的身後,漸漸浮現出一隻巨大的金翅大鵬鳥的虛影,而在佛教密宗裡所傳,大鵬正是龍的剋星!

“懷業谷蓮花綻放,諾若寺金鵬天翔!”宇文雙手一展,模仿那大鵬展翅的姿態,連續扇動雙臂六次,猛然間向前一揮,那隻大鵬拖着一條金色火焰,彷彿一支利箭般向立柱上的劉天明衝去。

在那焚燬一切虛妄的烈焰中,燒盡了所有夢想,無論是龍,還是人……

十七、 層障七、 雙現三十二、失控三十四、真相三十九、天變三十四、真相十三、 渾沌三、偶遇二、驚變二十九、古甲二十六、傳說三、偶遇四十、別離三十五、孽債四十、別離二十八、合力二十九、古甲十九、 利齒四 惡魘四十、別離二、驚變四 惡魘九、 好奇二、驚變五、 猜疑十四、困獸十四、困獸十三、 渾沌六、 恨悔三十六、元兇十一、 家業二、驚變二十五、圖局三十六、元兇六、 恨悔三十五、孽債二十六、傳說二、驚變三十五、孽債三十、 故人一、初識三十二、失控二十五、圖局三十九、天變三十五、孽債七、 雙現十九、 利齒二十三、用心三十五、孽債三十九、天變三十六、元兇三十一、斷史七、 雙現二十九、古甲五、 猜疑三十九、天變三十九、天變十三、 渾沌三十、 故人三十九、天變十八、 瀆職三十四、真相二十三、用心十七、 層障九、 好奇十七、 層障三十、 故人九、 好奇二、驚變二十九、古甲二十五、圖局一、初識七、 雙現六、 恨悔三十五、孽債三十六、元兇三十九、天變七、 雙現三十九、天變二十六、傳說三十九、天變四 惡魘十四、困獸二十五、圖局三、偶遇三十七、藍月三十九、天變二十八、合力十三、 渾沌三十九、天變三十、 故人三十五、孽債三十七、藍月十五、 託付十三、 渾沌三十五、孽債三、偶遇
十七、 層障七、 雙現三十二、失控三十四、真相三十九、天變三十四、真相十三、 渾沌三、偶遇二、驚變二十九、古甲二十六、傳說三、偶遇四十、別離三十五、孽債四十、別離二十八、合力二十九、古甲十九、 利齒四 惡魘四十、別離二、驚變四 惡魘九、 好奇二、驚變五、 猜疑十四、困獸十四、困獸十三、 渾沌六、 恨悔三十六、元兇十一、 家業二、驚變二十五、圖局三十六、元兇六、 恨悔三十五、孽債二十六、傳說二、驚變三十五、孽債三十、 故人一、初識三十二、失控二十五、圖局三十九、天變三十五、孽債七、 雙現十九、 利齒二十三、用心三十五、孽債三十九、天變三十六、元兇三十一、斷史七、 雙現二十九、古甲五、 猜疑三十九、天變三十九、天變十三、 渾沌三十、 故人三十九、天變十八、 瀆職三十四、真相二十三、用心十七、 層障九、 好奇十七、 層障三十、 故人九、 好奇二、驚變二十九、古甲二十五、圖局一、初識七、 雙現六、 恨悔三十五、孽債三十六、元兇三十九、天變七、 雙現三十九、天變二十六、傳說三十九、天變四 惡魘十四、困獸二十五、圖局三、偶遇三十七、藍月三十九、天變二十八、合力十三、 渾沌三十九、天變三十、 故人三十五、孽債三十七、藍月十五、 託付十三、 渾沌三十五、孽債三、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