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晚些時候，春來小茶館來了兩位英俊的白衣公子。
一看，誰都會認爲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弟。
他們尋個角落，要了一壺茶，靜靜的喝，不說話，眼睛哪也不看。
他們好像要從茶水裡品出酒味。
這兩個白衣公子赫然是小呆和柳飛雪。
他們到這小茶館一連來了三天了。
爲的是尋找“小呆”和“楚香雪”。
小呆告訴柳飛雪，一次他和白氏雙豔從這小茶館門前路過，看見“小呆”和“楚香雪”從這裡走出，坐上一輛馬車揚長而去。
柳飛雪就對小呆說：“小呆和楚香雪可能還會在那裡出現，反正閒着漫步，咱們就去那個小茶館守株待兔。”
所以兩人一連三天都來這兒喝上一壺茶。
正喝着，忽然見小茶館裡走出一個綵衣女子，坐到一張小桌旁，要了一壺茶三隻茶杯。
兩個人對了下眼色，又埋頭喝茶。
一個人爲何要三隻茶杯？不多時，“小呆”和“楚香雪”走進茶館，遊目一尋之後坐到綵衣女子的桌邊。
綵衣女子往三隻茶杯裡斟茶，笑道：“人家還怕你們不來了呢！”
“小呆”嘻嘻一笑，道：“我小呆啥時候說話不算數過！”
“楚香雪”道：“是現在給你，還是……”
綵衣女子道：“等你們見到琴仙之後吧。我相信你們。”
“小呆”壓低聲音道：“你告訴琴仙，今夜子時到城南十八里處的土地廟……”
“楚香雪”碰了“小呆”一下，對綵衣女子道：“你可千萬轉告琴仙……”
轉對小呆，低聲道：“你敢肯定這兒沒人認出咱們？”
“小呆”又舉目四下張望，目光落到柳飛雪身上，起身走過來，笑道：
“這位兄臺怎麼有些面熟？”
小呆忙道：“他叫燕北飛，我叫燕南飛。請問閣下貴姓高名？”
“小呆”笑道：“哦，我認錯人了。對不起。”
回到那張桌邊，對“楚香雪”低聲道：
“嚇我一跳！那男的真想柳飛雪。”
“楚香雪”道：“還是快點離開這兒吧。”
“小呆”道：“怕什麼！”
但還是離開桌子，和“楚香雪”與那綵衣女子丟下茶銀，走了。
小呆起身道：“咱們追去看看……”
柳飛雪卻道：“快坐下。”
小呆落座，道：“怎麼？”
柳飛雪道：“他們必然防備跟蹤。”
小呆道：“可是……”
柳飛雪道：“你沒聽見他們的話嗎？他們要在今夜子時到達城南土地廟與琴仙會合。很顯然他們是想讓琴仙彈奏‘歸天曲’。”
小呆道：“那豈非正好去搶奪‘歸天琴’？”
柳飛雪笑道：“咱們回去商議一下。”
兩個人立即返回燕府。
到達府後立即召集小王子、令狐英和唐仇商議對策。
柳飛雪把兩個人聽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祥說一遍。
令狐英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天可憐見，今天我們終於有機會了！”
小王子道：“我們應該立即行動，提前趕去埋伏起來！等他們到後一網打盡！”
唐仇道：“怎的也得吃了晚飯。天一黑再行動！”
柳飛雪道：“天黑城門就關了。”
令狐英道：“事不宜遲，現在就走。我去招呼人。”
小王子對唐仇道：“你們不用去了。”
小呆道：“我呢？”
柳飛雪道：“你還是留在府內吧。但我們擒住小呆和楚香雪，奪到‘歸天琴’你首功一件。”
說完，遂和小王子、令狐英奔出門去。
小呆對唐仇道：“‘歸天琴’只有一把，他們這些人去，會不會自相殘殺？”
唐仇笑道：“在小呆沒死之前絕對不會。小呆被殺死，就難說了。那幾個老怪物一門心思奪‘歸天琴’，誰敢說到時候不翻臉。”
頓了頓，又道：“他們不讓你去，也怕你參與搶奪。”
小呆笑道：“人心隔肚皮。我還以爲柳飛雪爲了我好呢！”
唐仇笑道：“父子爺們還分心呢！這年頭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你沒江湖經歷，往後啥事多問問小欣。”
小呆起身道：“你歇息。我去看看小欣。”
小呆沒有去看小欣，而是回到了自己房間。
從窗子看出去，見令狐英、小王子等人呼呼拉拉已經奔出府門。府門外很快響起急驟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心中微微舒了口氣。
他讓婢女去把江玲叫來。
不多時，江玲和婢女走進屋來。
小呆起身讓座，笑道：“芳駕沒想到區區會叫你來吧？”
江玲坐到椅子上，笑道：“是有點意外……”
小呆道：“剛纔小王子他們幾乎傾巢而出，好像去辦什麼大事，芳駕怎麼沒去？”
江玲道：“他們並未叫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麼。”
小呆點了點頭，道：“他們是去搶‘歸天琴’了！聽說就在你丈夫小呆的手裡。我特意告訴你一聲……”
江玲怔一下，道：“公子莫非是試探江玲？”
小呆道：“你可以去問唐仇。”
江玲起身道：“我去去便回。”
匆匆走出門去。
小呆把一小包迷藥放進一個茶杯。
小呆想好了：如果江玲急着去救自己，就用迷藥將之昏迷。免得她遇危險。
如果江玲無動於衷，就此便狠下心與她一刀兩斷。
不多時，江玲去而復返。
一進屋，便對小呆笑道：“多謝公子告訴了我。唐仇說是真的。”
小呆有些緊張地道：“我知道你會去救你丈夫……”
端起那個放了迷藥的茶杯遞到江玲面前，又道：“如果我請你留下陪我呢？”
江玲笑道：“我一生都可以陪你。但我得去看看，千萬不能讓那個小呆活着。”
小呆知道她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分明還惦記自己。
遂哂然一笑，道：“喝了這杯茶，保重！”
江玲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把茶杯放到桌上，轉身欲走。
小呆道：“不想親我一下再走？”
江玲過來雙手搭在小呆肩上，媚笑道：“公子真浪漫！”
小呆摟住她，
大嘴毫不客氣地吻下去。
江玲應合着他的吻，它吻得很有技巧。
漸漸的江玲迷醉於小呆懷裡。
小呆把昏迷過去的江玲放到牀上，爲它脫去鞋子，用被子蓋好。
他放下紗帳，對兩婢女道：“你們熄燈，閂門，守在這裡，我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走出屋門，奔來後院。
到後院溜進令狐小欣的房間。
令狐小欣從牀上一躍，撲進他懷裡，摟住就親，笑道：“人家正好想你呢！”
小呆又親了親令狐小欣，笑道：“你和我親，我給你一個驚喜。”
令狐小欣急忙穿好外衣，帶上暗器囊和已把匕首，穿好軟靴，隨小呆出屋。笑問道：“去哪兒？”
小呆把令狐小欣領來了繡樓。
進來時，見一個婢女正歪在牀上打盹。明燭快殘燼了。
婢女驚醒，急忙向小呆施禮，又換上明燭，爲兩個人奉上有些涼的茶水。
小呆道：“你去吧。在樓下守着別讓任何人近來。”
婢女應聲走出，噔噔下樓了。
小呆去把門閂好，轉身對令狐小欣笑道：“不是我不想，以前是我不敢……現在我真的忍不住了。正好趁衆人不在府內……”
令狐小欣哪會不明白。
天啊！她夢寐以求的幸福時刻終於到了。
她“嚶嚀”一聲撲進小呆懷裡，一陣狂吻。聲音因極度興奮而打顫，道：“飛哥，好飛哥。小欣早就盼着這一天了！”
牀接納了他們。
令狐小欣迷醉於那奇異的香氣裡。
小呆驚異地發現令狐小欣也是沒毛的。
他更覺刺激，懷着一種報復的心理，大肆伐撻，龍威虎猛。
令狐小欣的歡叫嬌吟仙樂般響起。
一次次被推上極樂的峰巔。
抵死纏綿，蝕骨銷魂——令狐小欣覺得只爲這一刻，它寧可賠進一生！
原來好飛哥竟是一位奇男子，真真的千古難覓的人中龍鳳！
小呆終於耗盡了自己。
也感到了報復的快意和滿足。
令狐小欣一遍又一遍吻着他全身，竟因極度的快樂和激動而淚流門面。
小呆終於狠下心腸，道：“好了。咱們還有一件事要做。回來我們就睡在這裡。”
令狐小欣點頭，道：“小欣生是飛哥的人，死是飛哥的鬼……”
兩個人穿好衣服，出屋下樓，走出繡樓。
令狐小欣道：“人家好累啊，有什麼事非今晚不可？”
小呆也有些倦意，但知道絕不能錯過今晚。
便道：“來，我揹你。”
令狐小欣真的伏到他背上，甜蜜一笑，道：“飛哥，等再玩兒我使勁兒……”
小呆振作精神，揹着令狐小欣飛掠出府宅，穿房躍脊直奔城北而來。
令狐小欣如在雲中遊，好不寫意。
小呆揹着令狐小欣飛掠出城，仍向北行。
一輪快圓的月亮已從東方升起，周圍有幾片輕紗一樣的浮去。
月亮是這樣的明亮而又多情。
夜很深。夜風吹得已經成熟的莊稼沙沙作響。
田野沐浴在明月的清輝裡，一切都這麼靜謐而又安詳。
季節已近中秋了，風兒也有着絲絲的涼意了。
但再涼的風也吹不冷令狐小欣這顆火熱的激情澎湃的春心。
她懶得問小呆要去哪裡。
不怕就這麼墜落進十八層地獄她也願意，只要不讓她離開這個她愛得發瘋發狂的男人。
迷迷糊糊的她竟睡着了。
小呆終於找到了這個小村莊。問了三個人，終於在這家西屋找到了——
李烈！
小呆把好像剛睡醒的令狐小欣放到了椅子上，對從牀上驚坐起來的李烈道：“我把她給你送來了！”
燈火也嚇了一大跳。
令狐小欣認出了牀上的李烈。
她咬了下嘴脣，投目小呆，顫聲道：“飛哥……”
小呆狠下心腸，對她道：“冤有頭，債有主。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說完，轉身出門，把門關嚴。
令狐小欣如一下子墜落進萬丈深淵——從極樂墜至極悲、極苦、極哀。
她的心碎成千萬片，又像隨風而逝。
整個人呆在那裡，成了無心、無靈的軀殼一般！
淚水不知不覺地奪眶而出。
但她竟沒意識到自己在流淚。
李烈下了牀，穿好鞋，站到令狐小欣面前，道：“送你來的人，就是那天救我命的人……”
令狐小欣無語。也不看李烈。
李烈道：“我要殺了你爲我師傅報仇，也爲自己出一口惡氣！”
令狐小欣無語。仍然不看李烈。
她的目光一片茫然。
李烈道：“你還是自刎吧。”
令狐小欣無語。還是不看李烈。
好像她根本就沒聽他說什麼！
好像她面前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她傷心欲死！
李烈氣道：“你聽沒聽見我的話！？”
伸手去推令狐小欣肩頭……
“砰！”令狐小欣把滿把的毒針拍進了李烈的心窩，身形閃到了李烈身後，旋身一腳側踢，把李烈踢得撲壓到椅子上。
“喀喇喇！”椅子應聲破裂，李烈趴在了地上。
令狐小欣發出了一聲冷，道：“你能夠打死雷天，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你的對手。所以必須攻你個出其不意。”
說着，抽出匕首，又道：“其實我不應該這麼絕情，但畢竟你要殺我在先……”
一驚：分明看見小呆在旁邊，冷冷地瞧着她。
“飛哥……”她嬌軀劇震！
“當！”匕首脫手掉在地上。
小呆冷道：“我本想離去，忽然想到他一定下不了手殺你，反而可能被你所殺……”
李烈掙扎着坐起，整張臉已成烏龜，慘道：“小欣……我其實也不想殺你……我還俗原本是想帶你去隱居……”
令狐小欣雙腿一軟，跪在李烈面前，泣道：“那你爲什麼不早說……”
李烈道：“我……我……”
吐出一口血。令狐小欣急忙掏出一粒丹藥遞給李烈，道：“快吃下解藥……”
李烈擋開令狐小欣的手，慘道：“你這一掌已震斷我的心脈……毒又侵入……”
小呆急忙上
前，正想爲李烈補真氣，又想到自己毒功一攻，他會死的更快。
急道：“公子，你不能死啊！”
李烈一驚，投目小呆，道：“你……”
小呆知道李烈一死，他也會殺令狐小欣。
不忍在瞞李烈，“嗵”的在李烈身旁跪下，道：“公子，我是小呆啊”
“啊？！”令狐小欣跪不住，癱坐在那裡；傻了！
小呆握住李烈的手，又道：“公子，你放心，我會替你殺了這個妖女！爲你、爲石大俠報仇！”
李烈抓緊了小呆的手，吃力地道：“不要殺她……小呆，答應我，不要殺她……”
小呆冷道：“不！我不能聽你的！”
李烈突然流下淚來，道：“小呆，我求你……我就要死了，你還讓我死不瞑目嗎？
“我愛她……你無法理解的愛……死在她手上，我很高興……答應我……小呆，我求你了……替我照顧她……”
小呆流下淚來，點頭道：“我不殺她……”
李烈又道：“你發個誓……”
小呆道：“公子，她……”
李烈吃力地道：“你就讓我安心地閉上眼睛吧……”
小呆道：“我發誓：若殺她，就天打雷劈！”
李烈頭一歪，上身倒在小呆懷裡，慢慢閉上眼睛。
“公子——”小呆放聲大哭，淚如雨下。
令狐小欣昏厥了過去。
她知道她死不了了！
但她又無法接受燕南飛就是小呆這個事實。
埋葬了李烈之後，小呆揹着令狐小欣回府，把她又送到繡樓，扔到牀上，制了她包括啞穴的幾處大穴。
然後返回自己的房間，叫開門，讓兩婢女點亮明燭。
他到牀前，把江玲弄醒，笑道：“芳駕這一覺兒睡得可好？”
江玲挺身坐起，見自己衣衫完整，驚異地道：“公子既然硬留下我，爲何……”
小呆灑然一笑，道：“我怎能趁芳駕昏迷而行不義？實不相瞞，我在茶裡放了迷藥……”
江玲笑道：“現在我已甦醒，你可願與我共度春宵？”
小呆心想一上牀準原形畢露！
遂笑道：“除非有一天你肯嫁給我。不然，那天不能，今晚也不能！”
江玲道：“今晚恐怕性命不保……你隨時都可以娶我。”
小呆道：“那就請芳駕移駕回宮！”
江玲與小呆又親吻一會兒，笑着離去。
這時已近子夜。
小呆知道土地廟的激戰也該平息了。
他喝了一杯茶，想到令狐小欣，心中又一陣煩躁；因對李烈發了誓言，卻不好殺她，也不敢放她，恐泄露自己的秘密。
又想到她被自己毒功點穴，時間一長就會有危險。
可又實在不想去與她糾纏。
正在這時，白氏雙豔和“小呆”、“楚香雪”推門走進屋來。
小呆急道：“怎麼樣？”
白豔豔道：“正拼殺得熱火朝天。”
白麗麗道：“看得我們都不願意離開了，又怕你惦着。”
小呆對“小呆”和“楚香雪”道：“你們快除去易容物件，恢復本來面目……”
“小呆”道：“不行，有人認出我倆就會懷疑到你。我們還是扮成婢女吧。”
小呆笑道：“對，扮成婢女！然後等在這裡。咱們要防備有人逃回來。
“如果他們識破是我設的圈套，咱們免不了就得打一場了。”
說完出屋，匆匆奔來繡樓。
到繡樓的樓上，叫開門，對那兩個婦女道：“去樓下看着，別讓人進來。”
兩婢走出，他來到牀前爲令狐小欣拂開穴道，又把她體內的些許毒氣吸淨。
令狐小欣懶懶地躺在那裡不動，定定地瞧着小呆。
漫無表情，也不說話。
小呆知道這個打擊她是難以承受的。
心中一軟，道：“你恨我嗎？”
令狐小欣淡淡地道：“這都是報應……”
小呆又道：“我雖然有誓言，但我可以讓別人殺你……你最好老實點，別把我的秘密說出去！”
令狐小欣道：“死對我已無所謂……小王子讓我傷心欲死。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值得全身心愛的人……又被你騙慘了！”
悽慘一笑，又道：“你讓誰殺我，都等於你殺我……況且你又答應李烈替他照顧我……”
小呆道：“只要你不說出我的秘密，我絕不難爲你。等大武會一過，我就可以放你走。”
令狐小欣道：“讓我不說只有一個辦法……”
小呆道：“你說！”
令狐小欣道：“你娶我作老婆。”
小呆怔了一下，道：“我可不是燕南飛啊！”
令狐小欣道：“我嫁的是你這個人，管他叫什麼幹啥！”
小呆道：“讓我想想……”
令狐小欣道：“你沒別的選擇！”
小呆道：“那我也得和幾個老婆商量一下呀！”
令狐小欣道：“三天之內。你過三天不娶我，我就大喊大叫說出你的秘密，不怕你殺了我。”
小呆道：“行。”
嘆了口氣，又道：“我不能老封住你的穴道，你也別亂跑。
“三天之內就住在這裡。那兩個婢女會爲你送飯。”
說完轉身欲走，被令狐小欣叫住。
令狐小欣道：“這三天你必須每晚上都來陪我。
“不然我害怕。你一天不來，我就下樓……”
小呆道：“行。”
又要走，又被叫住。
令狐小欣道：“親親我再走……”
小呆親了親令狐小欣，見她竟流出淚來，心又軟了，道：“其實，我早管不住自己，已愛上了你……”
回到自己房間，見“小呆”和“楚香雪”已變成了兩個美婢。
遂笑道：“想想不服你們也不行了。”
白豔豔道：“你剛纔去哪兒了？匆匆忙忙的。”
小呆落座，浩嘆一聲，道：“出了點麻煩。”
遂原原本本把怎麼救李烈，怎麼騙令狐小欣的事說了。
省略了今夜在繡樓對令狐小欣大肆伐撻一節。
由“楚香雪”變爲的美婢道：“我真想給你個大耳光！”
她當然是唐歌。
而另一個由“小呆”變成的美婢卻是——
素手仙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