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羣中的太叔沄和袁無垠相互對視着,雖然被重重包圍,但袁無垠的眸子裡不見絲毫慌亂,嘴角微微翹起,袁無垠開口道:“太叔兄,看來還是你棋高一籌。”
聞言,太叔沄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頷首,隨後他便將目光轉向了站在袁無垠一旁的左蚩。眸中殺意一閃,太叔沄已經飛快地攻了過去。
在場衆人見狀皆是一驚,大家都認爲太叔沄的對手應該是袁無垠,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攻向左蚩。
被灰衣人護在中間的駱桐看着太叔沄那凌厲的殺招,心裡先是一緊,隨後眸中閃過感動的淚水。他是爲了自己的那句話嗎?他是爲了我,因爲我說討厭那個人,因爲那個人曾經對我出口不遜。
太叔沄手中並不見任何兵器,而左蚩卻手拿一把三尺長的大刀,那刀看上去十分有分量,左蚩每砍一刀好像有千鈞之力。迎着那泛着寒光的刀鋒,太叔沄眸中沒有絲毫懼意,只見太叔沄只是微微擡手,左蚩右臂上竟被劃出了一條三寸長的血口,原來太叔沄已經將內力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無須兵器,只要用勁氣就能殺人與無形之中。
眼見左蚩的大刀已經落地,袁無垠不得不出手相助,論武功,太叔沄和袁無垠不相伯仲,二人一個要救左蚩,一個要殺左蚩,但又勢均力敵,所以本來透着殺意的打鬥忽然間有了絲喜感。
只見左蚩那健壯的身子此時就像布偶一般被太叔沄和袁無垠兩人拉來扯去。漸漸地,左蚩的衣服破了,頭髮散了,臉上還出現了道道血口。
看到這一幕,不管是魯笑還是花千樹等人都沒有出手的意思。
駱桐看着左蚩那狼狽樣,心中的惡氣終於出了,而與此同時,駱桐又被太叔沄和袁無垠高深的武功吸引。他們兩個絕對是駱桐見過武功最高的。
正當衆人都被眼前這扣人心絃的打鬥吸引時,一個褐色的影子忽然從離駱桐不遠處的岩石後面閃了出來。那人動作極快,保護駱桐的一衆灰衣人雖然有所察覺,但是那人卻搶在他們出手之前撒出了一把紫色的粉末。
待衆人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過來時,駱桐已經被折回來的鬼風擒住了。
幾乎同時,高處的銀梟軍忽然亂了起來,本來銀色一片的軍隊中忽然殺出了一羣黑衣人,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駱桐知道鬼域毒門的救兵來了。而正在這時,一隊黑衣人已經衝破了銀梟軍的防線,他們速度極快地涌到了鬼風身邊,而帶頭的正是帶着半個鬼面具的扈滅。
此時,太叔沄與袁無垠已經停手,太叔沄眼角瞟到了被鬼風擒住的駱桐,眉頭一皺,隨後便搶在袁無垠之前一把將左蚩給拽了過來。
魯笑和袁無垠靠到了鬼風身邊。而太叔瑞則立馬去查看那些灰衣人的情況。這次可能是鬼風怕誤傷了駱桐,所以撒的這些紫色粉末只是些厲害的散功散,確定他們都無大礙之後,太叔瑞示意他們先運功調息,隨後他便重新回到了太叔沄身旁。
此時駱桐的穴道被制,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面衆人擔憂的眸子。
“放了她,我放你們走。”只見太叔沄提着左蚩慢慢朝前走了兩步,一撒手,已經傷痕累累地左蚩立馬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太叔沄,她果真是你的軟肋。你們太叔家上次差點因爲她而滅族,如果這次讓軒轅無咎知道你放了我們,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付你們太叔一族呢?”
此時天色已近慢慢暗了下來,太叔沄的眼睛溫柔地落在駱桐臉上,那雙溫玉般的眸子中透着自責。
“放了她,你們走。或者我陪她死,而你們都留下爲我們陪葬。”太叔沄將目光重新轉向鬼風,眼裡的溫潤早已消失不見。
聞言,衆人皆是一怔。看着太叔沄那認真的表情,駱桐心裡一暖,要不是自己強忍着,想必幸福的淚水早就奪眶而出了。
“哈哈,那好,我們走。”鬼風嘴角微微翹起,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這樣一來,太叔一族和朝廷之間便會有了間隙,沒有太叔家族的幫助,軒轅無咎的防守便不再是堅不可摧。
眼看着太叔沄要放鬼風他們離開,四大門派的人顧及駱桐的安危也就放了先前被擒住的鬼域毒門門人。而李廣草雖然是軒轅無咎的人,但此時他也並沒有出手阻攔。
看着已經回到自己身邊的衆門人,鬼風和袁無垠對視一眼,這些活下來的門人大多是鬼域毒門裡的高手,肖老也在其中。
“喂!你還不放人?”花千樹最先沉不住氣,畢竟鬼風這個人渾身透着陰險,駱桐多在他手裡待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險。
“呵呵,還勞煩太叔族主能親自送左蚩將軍過來。”鬼風開口道。
聞言,太叔沄沒有絲毫猶豫,可是他剛邁出一步,身旁的太叔瑞忽然開口道:“小心他的百毒摧心掌。”
太叔沄微微轉頭,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弟弟不要擔心,隨後便提着左蚩一步一步走到了鬼風面前。他知道鬼風讓自己過來還有另外的目的,那就是他手上的寶藏鑰匙。
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太叔沄,駱桐的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他竟然爲了自己不惜得罪軒轅無咎,他竟然可以放過這個曾經差點要了他性命的仇人,他可能會成爲整個太叔族的罪人,想起上次因爲隱脈名單泄露,太叔沄遭受的責罰,駱桐心裡一緊。
擡眼擔憂地看着自己的相公,太叔沄亦是目不轉睛地看着駱桐。可是正在此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無情地打破了這對戀人之間的凝視。
被太叔沄提在手裡的左蚩不知在哪兒拿出了一把短刀,趁太叔沄不備,短刀狠狠地扎進了太叔沄的胸膛。這個變故來得實在是太快。駱桐的覺得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待她反應過來時,左蚩已經被太叔沄一掌彈開了。倒在地上的左蚩口吐鮮血,可是眼裡卻透着得意。
受傷的太叔沄不顧自己的傷口,忽然一記掌刀擊中了鬼風劫持駱桐的左手,與此同時,兩邊的人也都反應了過來,一場混戰就此展開。
眼看着駱桐就要從自己手裡逃脫,鬼風怒急,朝着駱桐背後就是一掌,眼看就要擊中駱桐,正在此時,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忽然閃了出來。
一直混在人羣中的西屏看着太叔沄對駱桐的情真意切,心裡對太叔沄的怨恨已經消失不見。他心中只剩下對駱桐深深的祝福,駱桐於他,就是那冬日的暖陽。因爲她的出現,西屏才覺得自己的黑暗冰冷的世界光亮溫暖了不少。
而此刻,鬼風正要將他唯一的溫暖破壞,這是她不允許的。毫不猶豫地飛身爲駱桐擋住了鬼風這一掌。這一掌鬼風使出了百毒摧心掌的十成功力,西屏的身子也只是擋去了七成,剩下的三成功力透過了西屏單薄的身子,擊在了駱桐的身上。
只見兩個人同時被彈出,見狀,太叔沄顧不得自己的傷口,一個跨步,勉強接住了駱桐。
“噗!”一口暗紅色的血液噴出,駱桐斜斜地倚在太叔沄流血的胸膛。躺在不遠處的西屏含笑看着那對相擁的人兒,略帶不捨地閉上了眼睛。
“西屏。”駱桐慌亂地喊着,可是這個粉紅色的少年已經如凋謝的花瓣一樣,靜靜地躺在了大地母親的懷裡。
駱桐掙扎着想要靠近西屏,可是伸手處卻是一陣黏溼,轉頭一看,太叔沄的一身白衣已經被血染紅了一片。
再也顧不得其他,駱桐立馬伸手按住了那仍舊噴涌着鮮血的傷口。怎麼辦?怎麼辦?現在什麼藥也沒有。
駱桐從來沒有如此害怕,從來沒有,她看着太叔沄已經白的嚇人的嘴脣,除了發抖,什麼也做不了。而太叔沄看着駱桐嘴角那暗紅色的血液,眸子裡滿是擔憂。
其實駱桐心裡清楚,雖然西屏給自己擋了一下,但自己還是中了那百毒摧心掌的毒。
而與此同時,剛剛擺脫了鬼域毒門死士糾纏的韋遷和那兩個灰衣人趕到了。
一見受傷的太叔沄,韋遷先是用金針給他止住了血,隨後將一粒藥丸塞到了太叔沄的嘴裡。看着韋遷有條不紊的給太叔沄治傷,駱桐也慢慢緩過神來,接過韋遷手裡的金瘡藥,駱桐簡單地將太叔沄的傷口包紮了一下。
看着駱桐嘴角溢出的暗紅色血液,韋遷眉頭一皺,隨後便一聲不吭地在人羣中尋找着鬼風的蹤影。
調息片刻,太叔沄緩緩站了起來,他現在必須馬上追上鬼風,因爲只有他纔有百毒摧心掌的解藥。看了一眼駱桐,太叔沄終究不放心把她留下。
“娘子,我們也追上去吧!”
駱桐隨着太叔沄的目光望去,鬼風他們且戰且退,已經撤出了山谷。
此時左蚩駐紮在山下的精銳部隊就是鬼風他們唯一的活路。所以他們並不戀戰,一心只想着快點與山下的軍隊會和。
太叔沄帶着駱桐一點點地追了上去,而那倆個灰衣人則一直守在他們身邊。穿過混戰的人羣,遠遠地,太叔沄看見鬼風,袁無垠,魯笑,左蚩四人已經爬上了對面的山頭,而翻過那座山,他們就可以與左蚩的軍隊會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