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的太叔沄一身溼衣還沒來得及換,倒是駱桐的已經在魯笑的幫助下換了下來。此時,經過一夜的運功,太叔沄身上的溼衣已經被內力烘乾了,但是駱桐仍然昏迷不醒。
又過了一會兒,太叔沄收功,慢慢扶着駱桐躺下。“太叔公子,駱姑娘沒事了吧!”太叔沄起身下牀,臉上愁容未展,“目前無性命之憂,但是必須三日之內找到解藥。”
“公子知道是誰下得毒嗎?又知道到哪裡才能找到解藥嗎?”魯笑倒了一杯茶,嘴角含笑地遞給了太叔沄。太叔沄盯着魯笑,揣測着她笑裡的含義。突然,他眼裡精光一閃,看着魯笑的眼神變得極冷。
“你就是那日出現在朱宅的紫衣女子?”面無表情地緊盯着魯笑,眼睛裡流露出的寒意讓整間屋子的變得寒氣逼人。
聞言,魯笑笑得更加燦爛了。“哈哈,太叔公子很吃驚是嗎?我想太叔公子接手倚欄閣的時候一定調查過閣中上下的身份。但是不巧地是,小女子早在一年前就進了這倚欄閣,至於目的嘛!就不和公子多說了。”
其實魯笑說的很對,太叔家確實對倚欄閣中上上下下的人的背景都調查了一遍。可是魯笑的背景造的實在是太真了,以至於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你既然主動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就說吧,有什麼要求。”太叔沄臉上並沒有太多額表情,一臉平靜走了牀前,輕輕地做到了駱桐的旁邊。握緊了她那已經有點溫度的小手。
見此,魯笑嘴角的笑裡好像多了一層意味,緩步走到太叔沄面前。柔情地目光中透着絲絲霸氣,櫻脣微啓道:“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讓你愛上我的機會。”
聞言,太叔沄本來平靜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但是迅速被隱藏了起來。“笑姑娘能看得上在下,那時在下的榮幸。不過,應該沒那麼簡單吧?”魯笑眼睛裡柔情不減,莞爾一笑,道:“呵呵,太叔公子不愧是太叔一族的族長。名人面前不說暗話,我要藉助你們太叔族的力量來幫助我們門主完成一件大事,而俘獲你這個族長的心,不正是最好的辦法嗎?”
“呵呵,笑姑娘說得沒錯,要想讓一個男子對你死心塌地,讓他愛上你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但是笑姑娘又要拿什麼讓我愛上你呢?”太叔沄忽然看上去很輕鬆,言語中甚至透着一絲調笑的意味。
“我就拿她讓你愛上我。”魯笑俯身緊盯着太叔沄,兩人的鼻尖差一點就碰在一起了,瞥了一眼駱桐,魯笑繼續道:“要是太叔沄公子實在是嫌小女子貌醜才缺,那我只好用她來讓你愛上我了。這幾天我已經看出來了,太叔公子是絕對不想看到駱姑娘有事的。所以,掌握了駱姑娘的性命,也能讓公子對我死心踏地。要麼愛上我,要麼我要她的命,公子自己選擇吧!”
“呵呵,這樣看來,我確實只能選擇愛上笑姑娘了。”太叔沄伸手捏住了魯笑的下巴,忽然收住了微笑,“那麼我要是現在就殺了姑娘,然後再找人配出解藥呢?”太叔沄眼裡的殺意並沒有嚇住魯笑。魯笑一雙眼睛依然柔情似水,臉上的笑更加甜美了。“要是那樣,我只能告訴公子,駱姑娘會爲我陪葬。姑娘所中之毒可是我從海外找來的方子,再針對姑
娘懼寒的體質精心改良出來的。別說在這中原找不到解毒之人,就是找到了,這解藥也需要煉製七天七夜才能煉出。而姑娘的命可只剩下三天了。”
太叔沄心裡清楚,魯笑的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那就在短短三日之內,很難找到可以解毒之人。因爲駱桐本身不但得到了左手毒皇韋遷和玄色長老的真傳,並且還從《龍蠱毒譜》上學來了南疆最厲害的蠱術。可以說施毒解毒之術已經天下無敵了。如今她自己都無法爲自己解毒,這中原確實很難找到解毒之人了。
正在太叔沄分神之際,魯笑忽然將自己的櫻脣湊到了太叔沄的嘴上。太叔沄剛要伸手將她推開,魯笑自己卻驚呼一聲,退了兩步,“哎呀!駱妹妹醒啦!”隨後便一臉無措地接着道:“哎呀,妹妹千萬不要多想,我剛纔差點滑倒,太叔公子只是想要伸手扶我,沒想到,沒想到……”魯笑故意欲言又止。雙頰暈紅地看了一眼太叔沄,隨後便低下了頭。
太叔沄緊張地看着駱桐,駱桐臉上此時沒有任何表情。太叔沄剛想開口解釋,房門便被花千樹等人推開了。“駱郎,你醒啦!”花千樹疾步走到牀前,擋在駱桐與太叔沄中間,奪過了握在太叔沄手裡的小手,握在自己手裡。俯身問道:“駱郎感覺好點了嗎?”
“沒有,感覺很糟。”雖然對着花千樹,但是駱桐這句話卻明明是說給太叔沄聽的。“好啦,我要睡會兒,你們都出去吧!”說罷,駱桐就用被子講自己的腦袋蒙得嚴嚴實實的。
衆人見狀,雖有不解,但也只能先行出去。
“太叔兄,駱姑娘現在到底怎麼樣?”走到庭院之中,沐凌終於忍不住問道。太叔沄停下了腳步,語氣篤定地說:“麻煩沐莊主轉告她,三日之內我定會拿解藥給她,讓她不用擔心。”說罷,太叔沄便轉身和魯笑離開了鳳霞山莊。
屋裡的駱桐現在一動不動地躺着,但腦子裡卻在飛速運轉着。剛纔的情況確實把她搞懵了。
“呼!憋死我了。”駱桐一把掀開了被子,眼睛雖然一動不動地盯着牀帳,但起碼不像剛纔那樣無神了。此時她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兩個小人,一個小黑人,一個小白人。小黑人對她說:“通常情況下剛纔那種事情在現實生活中發生的機率幾乎爲零。一個女的人不小心滑倒,男的伸手來扶,結果兩人就嘴對嘴了。尼瑪,你以爲這是在拍電影呀!怎麼可能,你相公一定爬牆了!”而小白人則對她說:“生活就像一場戲,所有電視中的情節,生活中都有可能發生的。他是你的相公,你應該相信他。”
小黑人一腳踹開小白人,齜牙咧嘴地對駱桐道:“他已經不是你當初認識的小相公了,你想想,一個掌管着那麼大家族的人,能簡單了嗎?而且你看看人家兩個,一個英俊,一個絕美,你自己不都覺得他們是一對神仙眷侶嗎?你還是對他死心吧!否則以後被人賣了,哭都沒地方哭去。”“別聽他的。”爬起來的小白人也不甘示弱,一巴掌將小黑人給拍飛了。“他是愛你的,剛纔真得只是巧合。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剛說完,小白人便捱了小黑人一拳,緊接着,兩個小人便扭打在一起了。
駱桐搖了搖頭,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果然兩個小人消
失不見了。駱桐下牀給自己倒了杯茶喝。然後就又坐回了牀上,伸手給自己把了把脈。唉!被那該死的胖子一鬧,小命好像就剩下了三天。別的事先不管了,先找到那個死胖子,有仇報仇。駱桐這麼想着,雖然心裡果然好受了許多。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駱桐便出門了。
可是剛出房門,駱桐便被眼前的陣勢嚇得愣在原地。只見花千樹、沐凌、軒轅瑜,還有一個穿着怪異的大叔在涼亭內喝着茶。而自己屋子周圍,不!好像不止,駱桐所見之處,都是黑壓壓一大片官兵。這羣人一個個手拿長槍,靠近一點的百十個人身穿銀色鎧甲,眉宇之間,殺氣含而不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而外圍的士兵駱桐就估計不出來有多少人了,反正駱桐從來就沒一下子看到這麼多人,這些士兵看穿着像是普通的士兵,但是看他們威武的站姿,駱桐料定,這幫人也不是一刀就可砍死倆的大白菜級菜鳥。
“喲,駱郎,你怎麼不多休息會兒。莫不是餓了?”花千樹起身走到駱桐面前,而亭子裡其餘三人也跟了上來。沐凌一臉關心地看着駱桐,道:“駱姑娘稍等,飯菜早就備好了。”說吧,一個手勢,身後的家丁便去取了。
駱桐看了看他們。心想自己還有這麼多人關心,真好。但又轉眼看了看那個穿着怪異的男子,駱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此人頭髮斑白,面上無須,又矮又瘦,兩頰深陷,顴骨高聳,面色蠟黃,沒有半分血色,隱隱現出黑氣,走幾步便咳嗽一聲。
見駱桐在打量自己,那人微微一笑,駱桐立馬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因爲這個人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人的心裡,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一點秘密都藏不住。
“駱郎,這位是宮裡主管祭祀事宜的廖總管,廖總管的觀星術和算卜術可都是最厲害的。”聞言,駱桐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廖總管,暗道:怪不得覺得他穿的那麼奇怪了。我說嘛,這身衣服,既像太監袍,又有點像道袍。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中了劇毒。
看着駱桐在打量自己,廖仲倒是沒有一點不自在。“郡主莫覺得奇怪,奴才這次來是替皇上接郡主回宮的。”
“我不去。我中毒了,活不長了。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幹,纔不要跟你走呢!”駱桐乾淨利落地回絕,廖仲倒是也不吃驚,蠟黃的臉上擠出面帶微笑地看着駱桐,道:“郡主放心,我夜觀星相得知,郡主絕對不是一個短命之人。這次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地劫難,會過去的。”
“駱姑娘,你也不用太擔心自己身上的毒,太叔公子說他三日之內一定會送來解藥。他讓你放心。”沐凌接着道。
聞言,駱桐凝眉思考了一會,開口對廖仲道:“那好,我跟你回去。但是要在這等三天。”廖仲繼續微笑,點了點頭。“還有,這三天就帶着你的這些兵,去住縣令府。他們家有錢,你讓這些兵去吃窮他們。反正那些都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就讓他交出來當軍費吧!”
聽了駱桐這個提議,衆人皆是一愣,隨後又都笑了起來。“駱郎,你的主意相當好,可惜晚了一步!”說到這兒,花千樹見駱桐一臉疑惑,便故意買起了關子。相處了這麼久,駱桐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哼!我就偏不問你。
(本章完)